第458章 死路一條!

字數:3816   加入書籤

A+A-


    北風卷著雪沫子,從山坳深處呼嘯而來,吹得人臉上生疼。
    陳冬河眯起眼,目光掃過眼前被捆得結結實實,癱在雪地裏的趙慶生和趙老二。
    這兩人早沒了往日橫行鄉裏的囂張氣焰,棉襖被雪水浸透,臉色青紫,活像兩條凍僵的土蛇。
    他們的嘴此刻已經被陳冬河用破布堵著,隻能發出嗚嗚咽咽的,含混不清的哀鳴。
    眼睛裏盛滿了難以置信和瀕死的恐懼。
    他真正在乎的,是趙守財家中那些不見天日的寶貝。
    那些蒙塵的舊物,在昏暗的光線下毫不起眼。
    可陳冬河知道,再過三十年,這些不起眼的東西便會成為令人瘋狂的財富。
    這個秘密像一顆灼熱的炭火,必須嚴嚴實實地吞進肚子裏,爛在心底,不能叫第二個人窺見分毫。
    他臉上神情依舊平靜,如同封凍的河麵,看不出底下洶湧的暗流與蟄伏的殺機。
    趙守財和趙翠花必須消失。
    這對父女竟還癡心妄想著報複他,便是自尋死路。
    至於眼前的趙慶生和他弟弟趙老二,更是留不得。
    這兩條盤踞地方的地頭蛇,若今日放虎歸山,來日必會用最下作陰毒的手段對付他。
    其實真刀真槍陳冬河絲毫不懼,就怕二人想方設法壞他名聲。
    在這個年代,名聲對於一個人來說極其重要。
    尤其是像陳冬河這樣本身就聲名在外的人物,更是得愛惜羽毛。
    遠處傳來幾聲零落的嚎叫聲,旋即又被風聲吞沒,更襯得這荒山野嶺死寂一片,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幾人。
    他的眼睛在晦暗的月光下,閃爍著野獸般的幽冷寒芒,牢牢釘在趙家兄弟身上,觀察著他們因恐懼而扭曲的每一寸表情。
    他把這兩人特意帶到這偏僻荒涼,人跡罕至的野山溝,目的再明確不過。
    其他那些跟著起哄的同夥們,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該醒過來了。
    但這趙家兄弟之前為了虛張聲勢,故意嚷嚷說找了幫手,如今正好幫了他的大忙。
    所有人都會理所當然的以為,是他兄弟二人帶來的那些“幫手”突然反水,見了錢財,起了貪念,來了個黑吃黑。
    趙守財和趙翠花的消失,也完全可以扣到這樁糊塗賬上,死無對證。
    他嘴角扯出一絲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冷笑,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鐵錐砸冰,清晰地刺透呼嘯的寒風:
    “你們兩兄弟臨死前,倒是給我幫了個忙。”
    “若不是你們虛張聲勢,說什麽有幫手,我動手時或許還會念及那點微薄得可憐的同村之情,給你們留個全屍。”
    “現在,”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絕望的臉,“沒這個必要了。”
    他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那黑黢黢,深不見底的山坳。
    “就讓狼群把你們啃得幹幹淨淨,骨頭渣子都不剩。”
    “我記得清楚,你爹趙守財,還有你姐趙翠花,大概就是在那兩個地方喂了狼。”
    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尋常事,內容卻令人毛骨悚然。
    “眼下大雪封山,白毛風說來就來。等有人想起來查,什麽痕跡都沒了。”
    “就算等到明年開春,雪化幹淨,又能查出什麽?幾塊碎布?幾根骨頭?”
    “你們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就這一個——死路一條!”
    他的話音砸在冰冷的雪地上,寂靜了片刻,隻餘下風聲。
    隨即被趙慶生兄弟更加劇烈卻徒勞的掙紮,以及被布團堵住的嗚咽打破。
    極致的恐懼如冰冷的潮水般徹底攫住了他們。
    渾身篩糠般抖動著,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在凜冽的低溫下幾乎要凝結成冰,糊住口鼻。
    趙慶生拚命用被捆住的身體扭動,用頭磕著冰冷的硬地,好不容易終於弄掉了口中的破布,擠出含糊不清,斷斷續續的哀嚎:
    “陳……陳冬河……饒命……我們錯了……真錯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陳冬河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眼神裏沒有半分波動,如同在看兩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恐怕,你們沒那個機會了。你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們那個好爹,到底藏了什麽寶貝吧?”
    “也正常,趙守財那種自私刻薄到骨子裏的人,怎麽會把保命的東西告訴你們這兩個蠢笨如豬,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
    “說句不中聽的,你們在他眼裏,連那兩口箱子都不如。不然你們老子到家早該過上富足的日子了。”
    “你們兩個又何必跟一群地痞流氓攪在一起,最後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他話音未落,手腕一翻,如同變戲法一般提出兩個沉甸甸,沾著些許濕泥的鬆木箱。
    砰地一聲重重扔在雪地裏,濺起一片雪沫。
    箱蓋因撞擊摔開,露出裏麵黃澄澄,白花花的光芒,在雪地慘白月光的映襯下,刺得人眼疼。
    那是幾根拇指粗細的小黃魚,以及一些散亂的,鑄著袁世凱側像的袁大頭,和相對比較少的龍洋。
    另外還有幾件裹著幹涸泥垢,卻仍能看出玉質溫潤,成色極好的玉鐲和玉佩。
    趙慶生和趙老二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幾乎要凸出眼眶,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些他們從未想過會出現在自家,更從未親眼見過的驚人財富。
    趙老二喉嚨裏發出一種奇怪的,被扼住似的咯咯聲,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顛覆認知的財富景象噎住了,窒息了。
    陳冬河淡淡一笑,那笑意卻未抵達眼底,反而更添寒意,打破了他們徒勞的幻想:
    “猜對了。就是從你們那個老爹炕頭下麵的暗格裏麵挖出來的。”
    “當年搜家搜得底朝天也沒搜到,是因為沒人敢動,也沒想到你們趙家那處做了標記的祖墳。”
    “然後等風聲過了,又被你爹刨出來藏在了炕下,一直死死的捂在手裏,爛在肚裏。”
    “如今這些東西終於重見天日,歸我了。至於你們倆……”
    他頓了頓,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諷。
    “這些東西暫時還見不得光,留你們活著,就是禍害,是懸在我頭頂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