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崇拜的偶像,其實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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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所有人都被崔鶯鶯這番顛覆三觀的言論,給衝擊得神魂顛倒、不知所措的時候。
    劉啟又緩緩地走到了舞台的中央。
    他的臉上依舊帶著那副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
    “各位,現在你們相信鶯鶯小姐是自願的了嗎?”
    台下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隻是這一次,這寂靜之中多了一絲絕望的味道。
    “我知道,你們還是不信。”
    “你們覺得鶯鶯小姐一定是被我用什麽妖法給蠱惑了。”
    “沒關係,我今天就讓你們輸個心服口服。”劉啟輕輕地拍了拍手。
    隻見高台的後方,緩緩地走上來了十幾個人。
    這十幾個人一走上台,就讓台下的孔融等人再次大驚失色。
    因為這些人他們全都認識。
    而且還是他們這個“清流”圈子裏地位最高、名望最重的泰山北鬥。
    有前朝的帝師,有當世的大儒,有幾代人都官至三公的頂級書香門第的家主。
    這些人,隨便一個跺跺腳,整個大瀝王朝的士林都得抖三抖。
    他們才是這個階層真正的核心和靈魂。
    可現在,這些在他們心目中如同神明一般的老前輩們。
    卻一個個都穿著最卑賤的囚服。
    身上還帶著沉重的枷鎖。
    他們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仙風道骨和傲然。
    隻有一種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麻木和死寂。
    仿佛他們的靈魂已經被徹底抽空了。
    “劉啟!你……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孔融指著台上的那些老前輩,聲嘶力竭地質問道。
    他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麽樣的折磨。
    才能讓這些把風骨看得比命都重要的大人物們。
    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沒對他們做什麽。”
    劉啟的笑容變得有些殘忍。
    “我隻是把他們這些年做過的一些‘小事’,給查了一下而已。”
    說完,他從旁邊的一個侍女手中接過了一本厚厚的賬本。
    他隨手翻開一頁,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緩緩地念了起來。
    “王普,前朝帝師,當世大儒。”
    “以清廉自居,號稱‘兩袖清風’。”
    “可在我查到的賬本裏,光是你在江南一帶強占的民田就超過了三萬畝。”
    “被你逼得家破人亡、賣兒賣女的佃戶超過五百戶。”
    “你最喜歡的一個癖好是收集十二三歲的幼女。”
    “用她們的身體來煉製所謂的‘丹藥’以求長生。”
    “死在你手上的無辜少女,有名有姓的就有六十三個。”
    劉啟每念一句,那個叫王普的老者身體就劇烈地顫抖一下。
    等劉啟念完,他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失聲痛哭。
    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已經徹底地扭曲變形。
    台下的士人們也全都聽傻了。
    他們無法相信自己一直敬若神明的王普老先生。
    背地裏竟然是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禽獸。
    劉啟又翻開了下一頁。
    “李尋,隴西李氏旁支,三代為官。”
    “平日裏最喜歡把‘仁義禮智信’掛在嘴邊。”
    “可你為了侵占你堂弟的家產,不惜買通殺手,將他全家三十餘口一夜之間滅門。”
    “連一個繈褓裏的嬰兒都沒放過。”
    “事後你還假惺惺地為他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葬禮。”
    “在葬禮上哭得比誰都傷心。”
    “把所有人都給騙了過去,還有你,趙德,你……”
    劉啟就像一個最無情的判官。
    一個一個地將台上那些“大儒”們的罪行公之於眾。
    強占民田,草菅人命,買官賣官,勾結外敵,甚至是聚眾淫,亂。
    那些罪行一樁樁一件件,聽得台下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他們感覺自己不是在參加一場宴會。
    而是在參觀一個匯聚了全天下所有罪惡的百鬼夜行。
    而這些“鬼”的扮演者,竟然就是他們平日裏最尊敬、最崇拜的那些道德楷模。
    這種強烈的認知上的撕裂和反差。
    讓他們的三觀遭到了毀滅性的衝擊。
    他們感覺自己過去幾十年所建立起來的整個世界觀。
    都在這一刻被劉啟用最殘忍、最血腥的方式給撕得粉碎。
    當劉啟念完最後一個人的罪行時。
    台上的那十幾個“大儒”已經全都癱倒在地。
    像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他們沒有求饒也沒有辯解。
    很清楚,這些紮實到殘酷的鐵證,已經堵死了所有退路。
    一切辯解在這裏都沒有意義,隻能眼睜睜等著覆滅,甚至身敗名裂,一生罵名。
    到了這一步,結局早已注定,比死還更難以承受。
    至於那些隨他們一起來的士人清流,還有台下的太學生們,在此時竟無力自處。
    一個個臉色煞白,就像失去了魂魄,所有關於正義的信仰都瞬間塌陷。
    從他們眼裏,看不出希望,隻剩混亂和絕望,本能地逃避這個諷刺的現實。
    甚至覺得,自己不過是被耍得團團轉的傻子罷了。
    那所謂絕不退讓的“道統”,如今顯得脆弱又可憐。
    天真的執念,原來都成了圈套裏的笑柄。
    更荒謬的是,竟然為一場虛假的信仰付出了最寶貴的青春與熱血。
    站在隊伍中的孔融,此刻隻覺腿腳發軟,全身幾乎要被風吹倒一般。
    他看一眼台上的那些昔日權威,如今形象盡毀,狼狽至極。
    又無奈瞥過那些年輕學子,困在巨大幻滅和混亂的空殼裏麵。
    心裏憔悴,像是一下蒼老了好多年,根本找不到能依靠的東西。
    奮鬥一生堅持的理想,這一刻變得無比可笑,隻剩滿腔的疲憊。
    曾經自以為光明磊落的堅持,結果竟然變成了一個蛋疼至極的笑話。
    “所以,到現在,你們還要說我是助紂為虐麽?”
    崔鶯鶯的聲音不知哪兒傳來的,空而遠,像風一樣沒有形狀。
    全場卻已經沒有誰敢作聲了。
    話噎在嘴邊,大家連與她爭辯的力氣都沒有,隻剩下沉默和慌亂。
    她繼續笑意淡淡問道,“這些人——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嘴裏講道德,心底念私欲,真配你們舍命去保護?”
    “你們所謂堅守的那個道統,到頭來,就是這種藏汙納垢的爛攤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