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臉上的淚早已被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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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我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女人。”
“蘇錦兒不行,她太軟,隻能當一個被你養在後院的花瓶。”
“孛兒帖也不行,她太蠢,遲早要被你的計謀玩死。”
“隻有我,崔鶯鶯,才有資格,跟你並肩站在一起,看這天下風雲變幻。”
她的話,像一把大錘,狠狠地砸在了劉啟的心上。
狂妄,自信,甚至帶著一絲不容反駁的霸道。
劉啟看著眼前這個,幾乎是在向自己下戰書的女人。
他心裏的殺氣,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遇到對手的,興奮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自從他來到這個鬼地方,他遇到的所有人,不是蠢貨,就是軟蛋。
他就像一個滿級大佬,在新手村裏隨便亂殺。
這種感覺,雖然很爽,但也很沒意思。
而崔鶯鶯的出現,卻讓他感覺到了,一點點挑戰。
他發現,這個遊戲,好像開始變得,有那麽點意思了。
“你憑什麽覺得有資格和我談這些?”
劉啟嘴角上揚,眼裏帶著幾分揶揄的意味,好像這場對話不過是一場無傷大雅的遊戲。
“憑我比你還清楚怎麽操控這座城,甚至,這個世界。”
崔鶯鶯舉著酒杯,淡然裏透著挑釁,她目光在劉啟臉上緩緩掃過,動作極自然,不顯得用力。
他眼下雖有一套看透時局的本領,可無論做得多出色,骨子還是逃不開一個軍人慣有的執拗。
說到底,他生來就是破壞者,隻要事情不順眼,總想最快捷最簡單的方式拆個幹淨。
推倒舊東西你很在行,全盤推翻也是你最擅長。
可真要從廢墟上開始界定新的法則,說到底,這又不是你打心底想去琢磨的課題。
創造新秩序,維護穩定,在人心上動腦筋——你願不願意承認。
這些都是你最容易忽略,甚至你瞧不上的。
而我剛好能把你欠缺的那一點一點補全。
劉啟,如果說世界可以被重新書寫,那麽我能提供給你那最後也是最關鍵的規則。
這整套邏輯、方法、還有統治秩序,我都能替你梳理出來。
“我可以幫你,拉攏住所有你想要拉攏的人心。”
“我可以幫你,把這個國家,
“你負責征服天下,我負責鞏固江山。”
“我們聯手,這世上,將再也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
崔鶯鶯的聲音,像帶著魔力。
仿佛正在為劉啟展開一幅,無比宏大壯闊的畫卷。
劉啟看著她那張因為激動而微微泛紅的絕美的臉。
他必須承認,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心動了。
因為崔鶯鶯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的心窩裏。
他確實是一個更擅長破壞,而不擅長建設的人。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一直留著蘇勳那群老家夥的原因。
因為他需要那些人,來幫他維持這個國家最基本的運轉。
可他也明白,那些人終究跟他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他們之間,永遠都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而崔鶯鶯不一樣,她跟自己,是同一種人。
冷靜,理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如果真的能跟她合作,那他統一天下,乃至征服世界的速度。
確實可以,快上很多。
可是,劉啟終究是劉啟。
他是一個天生的掌控者,他永遠都不會允許,有任何人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
不管這個女人,有多優秀,多誘人。
“你的提議,很動人。”
劉啟慢慢端起酒杯,一口喝幹。
“不過,我拒絕。”
“為什麽?”崔鶯鶯的臉上,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她想過劉啟可能會提防她,試探她。
但她唯獨沒想到,劉啟會拒絕得這麽幹脆。
“因為我,不需要合作者。”
劉啟的眼睛裏,閃爍著帝王一樣的光芒。
“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對我絕對服從的,工具。”
“你現在,好像已經開始有點,不那麽聽話了。”
“所以,我決定,要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
“讓你記住,誰,才是你的主人。”
說完,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崔鶯鶯給扯進了自己的懷裏。
然後,在那雙寫滿了震驚和不解的眼睛的注視下。
狠狠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沒有半點溫柔,也沒有半點情意。
隻有一種最原始的,征服和占有。
像一頭野獸,在撕咬自己的戰利品。
崔鶯鶯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她想反抗,想掙紮。
可她在劉啟那像鐵鉗一樣的臂膀裏,顯得是那麽的弱小。
她那點可憐的力氣,就像小孩子打大人一樣可笑。
她引以為傲的聰明和冷靜,在劉啟這種最野蠻最直接的侵犯麵前。
被撞得粉碎。
她感覺到了,一種叫“恐懼”的東西。
她發現,自己好像還是小看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以為自己已經把他看透了,可實際上,她看到的不過是冰山的一角。
這個男人,就是一頭徹頭徹尾的,披著人皮的惡魔。
他根本就不講任何的道理和規則。
他隻相信,最原始的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崔鶯鶯感覺自己肺裏的空氣都快被抽幹的時候。
劉啟終於鬆開了她。
懷裏的人縮成一團,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像受驚的鹿,眼裏全是迷亂和慌張。
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那張臉因為屈辱和委屈而僵硬,水霧在眼底一層一層地積攢。
可就算這一幕會讓別人忍不住心軟,在劉啟那雙眼睛裏,卻隻有徹底征服之後的冷漠和決然。
“懂了嗎?”他俯身,聲音像冰冷的鐵片子擦過耳廓,帶著意味不明的輕笑。
“你所有的算計和自以為的聰明,在真正的力量麵前都變成了笑話。”
“我若想你站得住高處,有的是辦法讓你上天;可要一瞬踩進塵土,也隨手就能做到。”
“別和我耍什麽小把戲,從今天開始,學會安靜呆在你的位置上。”
“你隻需要像現在這樣,把鋒利的一麵對準我的敵人就夠了。”
“否則,真要落到下場不好那天,可沒人會再給你留幾分體麵。”
那幾句話說完,他甩開崔鶯鶯的手,動作隨意得像在扔掉一件沒什麽價值的舊東西。
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艙門後麵,光影落在背上冷峻淩厲,甚至不曾停留片刻。
隻留下崔鶯鶯僵在那裏,一動不動坐在甲板上,整個人仿佛被時光抽空了力氣。
冰涼的江風呼嘯著吹過,她臉上的淚早已被風幹,眼神裏隻剩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