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蠢貨往死路去,換誰都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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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秦家。他們是江南最大的鹽商,也是此次哄抬鹽價要挾朝廷的主謀。”
“並且,我們有確切情報,秦家大公子秦淮,”
“正在秘密聯絡盤踞於太湖的水匪,看樣子是準備負隅頑抗。”
崔鶯鶯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負隅頑抗?就憑太湖上那幾百個水匪?”
“他們也配?”
“傳我的命令,讓潛伏在太湖水寨裏的‘釘子’動手。”
“告訴他,秦淮的人頭,還有那群水匪頭子的腦袋,我全都要。”
“另外,讓駐紮鎮江的神機營水師即刻出發,把太湖給我圍起來。”
“我要讓秦家的人嚐嚐,什麽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遵命。”
千戶領命快步離去。
崔鶯鶯將杯中冷茶一飲而盡。
目光越過窗外那片燃燒的夜空,望向了遙遠的新長安。
她心裏清楚,這場血腥的盛宴,才剛剛拉開帷幕。
她要用整個江南士族的鮮血,為她的主人獻上一份最完美的答卷。
金陵,秦淮河畔,秦家府邸。
與沈家的淒慘下場不同,秦家此刻雖也是風聲鶴唳。
但至少在表麵上,還維持著一份平靜。
秦家的大公子秦淮,正站在自家院裏最高的望樓上。
冷冷俯瞰著遠處那些,由官員和新成立的“工農糾察隊”組織起來的遊行隊伍。
那些人高舉著“打倒鹽梟,還我民生”的旗幟。
一遍又一遍地嘶喊著“槍斃秦淮,平抑鹽價”的口號。
在他的府邸門前反複走過。
但他們,終究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因為在秦家高大的院牆之後,站著數百名從太湖水寨請來的亡命之徒。
這些人個個手持利刃,凶神惡煞。
是秦家耗費重金喂養出來的最忠誠的鬣狗。
也是秦淮敢於跟共和國叫板的最大底氣。
“一群烏合之眾。”
秦淮看著下方那些色厲內荏的遊行隊伍,臉上盡是不屑的冷笑。
“就憑這些連刀都沒摸過的賤民,也妄想動我秦家?”
“簡直是癡人說夢。”
“公子說的是。”
一個臉上帶疤、眼神陰鷙的中年人,立在秦淮身後諂媚地附和。
“有我們太湖‘十三太保’在,別說這些泥腿子了,”
“就是共和國的神機營真來了,也得掂量掂備,能不能啃下我們這塊硬骨頭。”
這個刀疤臉正是太湖水匪的大當家,外號“過江龍”的陳彪。
也是秦淮最為信任的心腹。
“陳當家,話不能這麽說。”
秦淮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老謀深算。
“硬碰硬是下下之策,我們不能明著跟朝廷對著幹。”
“我們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們明白,我秦家,不是那麽好惹的。”
“隻要他們願意坐下來談,肯給我們秦家一個滿意的價碼,”
“我們自然也會給他們一個台階下。”
秦淮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他以為自己手握鹽運和水匪這兩張王牌。
就有了跟共和國討價還價的資本。
他想用這種半軟半硬的方式,逼迫元老院承認他們秦家在江南鹽業的壟斷地位。
甚至還想借此機會,在元老院裏為秦家謀求一個總長的席位。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計劃天衣無縫。
然而,他並不知道。
在他眼裏忠心耿耿的陳彪,早已是崔鶯鶯安插在他身邊的“釘子”。
他更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謀劃和部署。
都如同一張透明的白紙,清清楚楚地擺在了崔鶯鶯的麵前。
他自以為的王牌,在共和國的絕對實力麵前。
不過是一道可笑的催命符。
就在秦淮還在幻想著如何與元老院討價還價之際。
他腳下的望樓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
緊接著便是一片衝天火光與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怎麽回事?!”
秦淮臉色大變,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的欄杆。
然後,他便看到自家府邸的四麵八方。
竟同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無數身穿黑色夜行衣、臉戴鬼麵的神秘人。
如同鬼魅般從各個角落翻牆而入。
他們手裏的兵器,是一種秦淮從未見過的、可以連續發射的短弩。
弩箭上似乎還淬了劇毒。
那些秦家重金請來的水匪,還沒來得及反應。
就被一片密集的箭雨射倒在地。
中箭的人,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就渾身抽搐、口吐黑沫地當場斃命。
“錦衣衛!是錦衣衛的黑傘!”
秦淮身邊的陳彪,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他似乎比秦淮更了解這些鬼麵人的來曆。
“公子快跑!我們中計了!這是個圈套!”
陳彪一邊喊著,一邊就想拉秦淮從望樓上跳下去。
然而,他才剛一轉身。
一把冰冷且沾著劇毒的匕首。
就無聲無息地從背後刺穿了他的心髒。
陳彪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他看到了,他最信任的二當家的那張臉。
那張臉上此刻正掛著一種讓他無比陌生的猙獰笑容。
“你…你……”
陳彪指著二當家的手微微顫抖,嘴角湧出烏黑的血沫。
仿佛下一刻話就沒了下文這麽卡在嗓子裏。
腦袋裏瞬間一片混亂,到死他都理不出——這樣親兄弟,怎麽可能翻臉到這份上。
帶著點說不清的罪惡,二當家靜靜拔出了短匕。
在望樓端上,冷冰冰地盯著陳彪那具摔倒在地、還帶著不甘的屍身。
手裏的匕首上還沾著血,他吐了口氣。
“是共和國出的條件足夠誘人,根本不是秦家那點錢能比的。”
“而且嘛,陪著你這蠢貨往死路去,換誰都不願意。”
談話間他抬腳一下,用力就將屍體踹下了望樓下方的殘瓦碎石堆,神情一點波瀾都沒掀起。
二當家回頭,視線落到那邊快嚇破膽的秦淮身上。
嘴角一咧,擠出了一個陰沉駭人的弧度。
“秦公子,走不走都沒有區別,我們路上見!”
秦淮額頭上的冷汗像被人用盆水潑了一樣,一雙腿再怎麽努力也根本抬不起來半分。
求饒根本張不開嘴,他隻覺喉嚨死死被某隻無形的手扼住。
每一口氣都像懸在半空,已經吐不出一個音。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剛剛結果了陳彪的匕首。
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