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像喪家之犬退到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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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危機解除了,他們就一個個都跳了出來搶奪勝利的果實。
甚至不惜要置那個拯救了整個國家的英雄於死地。
這等於是親手斷送了自己最後的希望,簡直令人發指。
心頭的惱怒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無力感不甘。
其實深知劉啟所言全然是事實。
明明清楚這些老奸巨滑之徒不過是吸血的蛀蟲。
可眼下,他卻沒勇氣去動他們,也沒有底氣把事情做絕。
所依仗的根本,是這些權臣士大夫給他湊出來的寶座。
他十分清楚,一旦和士族徹底翻臉,皇帝的位置分分鍾保不住。
左右權衡的結果,就是困在了無休止的掙紮和焦灼裏。
國家的棟梁與自己維係皇權的本錢偏偏在天平兩端晃動著。
此刻的他,像極了活在烈火上的驚惶之人,不知該往哪邊奔逃。
當進退維穀快把他逼瘋的時候,局勢驟然生出一絲波瀾。
站在眾人麵前的,卻不是他預料中的任何一位。
原來竟然是兵部尚書趙括。
那向來口口聲聲要跟劉啟拚個你死我活的硬漢子。
這個曾經被劉啟嚇得主動捐出所有家產的男人。
此刻卻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手持玉笏昂首挺胸走到大殿中央。
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慷慨激昂的語氣說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
“臣要彈劾聯名上書的這一百多位所謂的國之棟梁。”
“臣要彈劾他們結黨營私排除異己,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忘恩負義殘害忠良。”
趙括的話像一道道驚雷,在整個金鑾殿上轟然炸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出了名的軟骨頭牆頭草。
今天是吃錯藥了還是被鬼上身了?
竟然敢一個人單挑整個士族階層,他這是不想活了嗎?
就連皇帝劉協都愣住了,他看著趙括,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而趙括卻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
他從懷裏掏出了一本厚厚的賬本。
那本賬本和當初蘇勳拿出來的那本一模一樣。
“陛下,這是微臣耗費了半生心血才搜集到的證據。”
“這裏麵記錄了在場每一位聯名上書的大人。”
“他們從為官一天起貪墨的每一筆不義之財。”
“他們強占的每一寸無辜百姓的土地。”
“他們草菅的每一條人命,請陛下……過目。”
“看到底是誰在魚肉鄉裏。”
“到底是誰在禍,國殃民,到底是誰才應該被明正典刑。”
趙括說完,將那本足以讓整個朝堂都為之血流成河的賬本。
高高地舉過了頭頂,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官員們。
此刻都麵如死灰,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他們看著趙括手裏的那本賬本。
就像在看一本來自地獄的死亡筆記。
他們知道自己完了,這次是徹底地完了,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
這個平日裏跟他們稱兄道弟一起貪贓枉法的趙括。
為什麽會突然反戈一擊。
而且還準備得如此充分,把他們所有人的老底都給揭了。
他們看趙括的眼神充滿了怨毒和不解。
而皇帝劉協則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了過來。
他的心裏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
他知道這是劉啟的反擊,是劉啟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
他用趙括這顆看似最不起眼的棋子。
給了整個士族階層最致命的一擊。
這一招實在是太高明了也太歹毒了,釜底抽薪,借刀殺人。
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麵,就讓他的敵人狗咬狗自相殘殺。
劉協看著那些癱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所謂忠臣。
再看看那個昂首挺立像個戰神一樣的趙括。
他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這個天下,是時候換一個主人了,他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嚴聲音,下達了他登基以來最鐵血的一道命令。
“來人,把這些國家的蛀蟲全部給朕拿下。”
“抄家滅族一個不留。”
“朕要用他們的血來洗刷我共和國的恥辱。”
“朕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犯我江山者,雖遠必誅。”
“食我俸祿卻不忠君報國者,朕也必誅之。
聖旨頒下的一瞬間,金鑾殿內炸開了鍋。
方才還指點江山的一百多名朝廷重臣,轉眼間便淪為了砧板上的魚肉。
“陛下饒命!臣等對朝廷忠心不二啊!”
“趙括你這個卑鄙小人,血口噴人,你不得好死!”
“冤枉啊陛下!這些賬目全是偽造的,是栽贓陷害!”
哭喊、咒罵與求饒聲交織成片,整個朝堂比最喧鬧的菜市場還要嘈雜。
然而劉協的臉上卻無半分憐憫。
那雙眼睛裏隻有萬年玄冰般的酷寒。
他心裏清楚,對這些國家蛀蟲的任何仁慈,就是對天下萬民最大的殘忍。
劉協沒有再多費唇舌,僅僅對著身邊的禁軍統領揮了揮手。
禁軍統領當即會意,鏘然拔出腰間佩刀,發出一聲爆喝。
“奉旨行事,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隨著喝令,上千名殺氣騰騰的禁軍自大殿四麵八方湧入。
他們手中的鋼刀在燭火映照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戮,就在這個共和國最神聖的殿堂內拉開序幕。
平日裏養尊處優的文官們,哪裏會是這些百戰精兵的對手。
他們仿佛被狼群衝散的綿羊,除了絕望地哀嚎,甚至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鮮血,轉瞬間就染紅了金鑾殿光潔的地板。
殘肢斷臂散落得到處都是,濃烈的血腥氣味幾乎令人窒息。
那些僥幸沒被點到名的官員,一個個臉色發白,像喪家之犬一樣退到角落不敢出聲。
金鑾殿裏彌漫著死一般的沉默,誰都不敢大口喘氣,深怕吸引那冷漠帝王的視線。
慶幸還是占了上風,他們暗自感到僥幸。
若是之前倚賴了不對的人,如今隻怕屍體裏也會有自己一份。
玉案上的年輕皇帝,一直坐在屬於他的龍椅上。
目光淡漠地看著殿中滿地狼藉,沒有絲毫動容。
對於腳下的修羅場,他仿佛隻是在欣賞一出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可笑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