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個不講理的堂妹，鍾小斌徹底沒轍，隻能哭笑不得地往樓下走。
    “行行行，我幹活去。不就是嫌我礙眼嘛，直說不就得了？不耽誤你們倆說體己話……”
    人是下樓了，但幹活？那是不可能的。
    他堂堂一個在外呼風喚雨的鍾少，跑來這小公司跑前跑後，圖的不就是和陳立處好關係？
    不然你以為他真閑得慌？
    鍾小斌回到車上，琢磨了一會兒，才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唐哥，我是鍾小斌。我找二叔有點事。”
    “嗯嗯，不急，不急。”
    他嘴裏的唐哥，是鍾爸的秘書，外人常說的“二把手”。
    幾分鍾後，電話那頭傳來了鍾爸的聲音。
    “小斌啊，說吧。”
    “二叔，我套過話了。陳立這孩子，其實對做生意興趣不大。他就是瞅準了機會，想趁機賺一筆。”
    “我看他打算，這些生意做到大學畢業就收手。”
    “二叔，我覺得這也正常。咱查過，他家底子薄，從小過得苦。他爸生前就是個開出租的。”
    “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最難過的，就是錢這一關。”鍾小斌囉裏八嗦說了一堆，卻壓根沒提想找陳立一起開網遊公司的打算，嘴裏全是幫陳立說話的詞兒。
    說白了，他這個鍾家派來的“盯梢人”，幹得不太專業，私底下有點偏心眼兒。
    他跟陳立脾氣對路，兩人處得越來越熟，早就成了能交心的朋友。
    所以除了鍾小艾之外，大概沒人比他更真心希望陳立能真正進鍾家門當女婿了。
    在他眼裏，陳立這小夥子不簡單，年紀輕輕就冒了尖，長得又帥，把鍾小艾迷得死心塌地。
    最重要的是，陳立沒爹沒媽，也沒啥親戚背景，在外頭完全是單打獨鬥一個人。
    這種條件，正中鍾家二房下懷——簡直就是為他們家千金量身定做的。
    這樣的女婿，以後不比親兒子差多少。
    當然，鍾小斌心裏也清楚，二叔為啥看不上陳立搞生意。
    鍾家不缺錢。他們真正想要的，是能接手政治資源的女婿，而不是一個會賺錢的生意人。
    在頂層圈子裏，生意再大，說白了也隻是籠子裏的肥豬，誰有權誰就能宰。
    要是陳立真一門心思走經商這條路，畢業後也不打算進體製，那就算他爸再喜歡這小子，到時候婚事恐怕也得黃。
    一個家族想長久興旺，錢少不了，但決定成敗的，從來不是錢。
    換到古代，那些大戶人家搶著把女兒嫁給新科狀元，榜眼探花也能接受。
    可商人？連門都進不去。
    天台。
    陳立把手裏那串珠子盤了會兒，隨口說了句：“怪不得你叫鍾小艾。”
    鍾小艾本來臉就紅著，一聽這話，臉更紅了，還有點生氣。
    她多機靈啊，立馬聽出陳立這是在調侃她“小”呢！
    她身材纖細，皮膚水嫩，可胸前確實不占優勢。
    不過瘦姑娘大多都這樣，後世那些又瘦又大的，不是墊的，就是動過手的。
    鍾小艾咬著嘴唇，假裝惱火：“那你去找大的啊！我看小清就挺大，還對你一心一意。”
    小清是之前燒烤攤被救的女孩之一，現在在陳立公司打工。
    陳立笑著摟住她腰，由著她撒脾氣，又被掐了幾下、咬了幾口，才算了事。
    但他那句話可不是開玩笑，而是有深意的。
    談戀愛是門技術活，跟鍾小艾這種女孩談，更是講究技巧。
    “對了，你們家這一輩的孩子都叫‘小’字開頭的名？”
    前世看電視劇時他就納悶，鍾家這種大家族，取名怎麽這麽隨意。
    “是我爺爺定的規矩。他說，一張一弛，上一代叫大氣派的，下一代就得叫小點的。”
    “爺爺說，人得陰陽調和才能活得久，家族也得有張有弛，才能傳得遠。”
    這話其實挺機密的，甚至透露了鍾家未來幾代的布局。可鍾小艾半點沒藏著，直接說了出來。
    在她心裏，陳立早晚是鍾家人，沒啥好瞞的。
    陳立聽了，笑嘻嘻地回了句：“哦，名字要低調？那你咋不叫鍾狗蛋？”
    “你才狗蛋！你是狗蛋！”
    這天晚上，鍾小艾沒回宿舍，而是留在這棟家屬樓裏過夜。
    當然，是跟陳立一起。
    這房子雖是租的，卻是倆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家”。
    為了布置它，鍾小艾可沒少操心，床上四件套、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茶，一樣不落全買了。
    祁同偉他們被拉來當搬運工，累得夠嗆，心裏還酸溜溜的。
    陳立都開始過甜蜜同居生活了，他們還在寢室裏當單身苦力。
    “小立，我喜歡這兒。”
    這種家屬樓本來是給大學教授和領導蓋的，戶型好，麵積大，擱在當時不算豪宅，也算得上優質住宅了。
    “你家那麽多房子，哪一套不比這兒強？”
    陳立正彎著腰幫她換被罩。
    “不一樣。家是家，可這裏是屬於我的地方。而且，這裏還有你……”
    鍾小艾說完，覺得有點肉麻，立刻低頭整理被罩，假裝啥都沒說。
    陳立心頭一熱。鍾小艾的愛情不激烈，卻像溫泉水一樣，暖得讓人舒服。
    “等過幾天我問問房東，幹脆把這房子買下來。”
    他自己也挺中意這地方。這時候房地產還沒徹底火起來，想住新樓還得等幾年。
    這棟樓在漢東大學校園裏，安靜，環境好，沒外人亂進，鄰居基本都是老師和校工。
    再說，陳立知道，房價馬上就要猛漲。現在買房子，穩賺不賠。
    可惜手頭錢不夠，不然他真能一口氣買個幾十套。
    這時候，啥投資都不如買房來得實在！
    一聽這話，鍾小艾眼睛都亮了。
    她其實不太喜歡鍾家。雖然從小被捧在手心，可家族太大，人多嘴雜，天天勾心鬥角。
    親戚們當麵笑臉相迎，背後全是算計，那股虛情假意讓她惡心。
    她早就想好了，就算以後結婚，也得搬出來住，絕不能跟一大家子擠在一起。
    “房東願意賣嗎？”
    “既然能出租，說明房子空著。隻要價格合適，問題不大。”
    “不過得等等，我最近花錢的地方多。”
    鍾小艾知道陳立有錢。一個大一學生都能開公司了，能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