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屍體剁碎，綁在羊身上。”
    執夫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他要用血回應血，用殺回應殺。匈奴的老巢，必須毀！
    越往草原深處走，遇到的牧群就越多。
    執夫帶著不到五千的胡騎，一路橫掃。所經之地，不是整齊堆疊的頭顱，就是牧場上散落的殘肢。
    還有，滿地的鮮血。
    孩童、老者、婦人，在執夫冷酷的命令下，無一幸免。
    這是要將匈奴血脈徹底抹去。
    “報告！夫長，十裏外有七千匈奴騎兵殺來。”
    剛屠完一個牧族，執夫全身染血，血珠仍在滴落。
    他拎起一個孩童的頭顱，隨手扔進那堆高高的“頭顱山”中。聽完斥候的情報，他神情不變。
    隨著遇見的部落規模越來越大，總會有匈奴騎兵逃走。
    “集合！”
    執夫一聲令下。他望著眼前的頭顱堆，那些小小麵孔上還帶著驚恐。
    他沒有憐憫。在南方，中原百姓所受的苦難，是這裏的百倍、千倍、萬倍。
    匈奴大軍南下燒殺搶掠，他便要在這草原上以血還血。他手下兵力不多，無法阻擋匈奴十萬大軍南侵，但若那十萬大軍無法歸來……
    他定要讓匈奴斷子絕孫。
    半個時辰後，轟隆隆的馬蹄聲震動大地。
    將近五千的秦軍胡騎整齊列陣，他們身上還帶著匈奴人的血。
    執夫騎在馬上，一手緊握長刀，另一隻緩緩舉起。
    “放箭！”
    秦軍弩箭射程冠絕天下。漫天箭雨落入七千匈奴騎兵陣中，數百人當場倒下，非死即傷。
    執夫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這些匈奴人千萬別逃，一旦逃了，他就要去屠他們的部落！
    第一輪，第二輪，第三輪，上千匈奴命喪當場。
    此時匈奴弓箭也終於射入胡騎陣中，四五十名秦軍中箭倒地。
    “殺！！”
    隨著執夫怒吼而出，胡騎們紛紛拔出秦劍，向迎麵衝來的匈奴人殺去。
    最前頭的三個匈奴衝向執夫。他麵目猙獰，揮刀猛砍。
    咻咻咻~！
    轉瞬間三人落馬，其中一人的頭顱飛出老遠。
    後方的匈奴目瞪口呆，還未反應，戰馬已直衝執夫而來。
    “斬！”
    執夫再度怒吼。
    不到六千匈奴，對陣不到五千胡騎，草原之上鐵騎交錯，殺作一團。
    待兩軍分開時，戰場上隻留下一地屍體與無主戰馬。
    鮮血、屍首、斷劍、長矛、彎刀，滿地皆是。
    胡騎損失已超五百。戰場上，一匹匹大秦獨有的戰馬橫屍遍野，屍山血海之中，馬蹄交錯，嘶鳴哀絕。
    原本七遷而來的匈奴騎兵，如今僅剩不到四千人仍能穩坐馬背。
    執夫緩緩撥轉馬頭，胡騎們也紛紛勒馬回身。他們靜靜凝視著敵軍，眼神中沒有波瀾，隻有冰冷與決然。
    在無數次近乎殘酷的訓練中，衝鋒與殺人已經成為本能。他們早已習慣在最短時間內收割性命。
    此時匈奴騎兵已無初來時的凶悍氣勢。他們驚慌失措地望著戰場，望著滿地堆積如山的屍首——比他們一方多出數倍的屍體，赫然堆疊在這片草原之上。
    他們盯著那些身披黑甲的騎兵，望著那從未見過的黑色軍旗。
    他們不斷低聲詢問：“這些人是誰？這支騎兵到底是什麽怪物？”
    就連死敵趙國，也隻敢在城牆後列陣，不敢深入草原與他們正麵對決。馬背上出生的民族，騎術本就勝人一籌。
    這正是趙國最無力抗衡的敵人。
    可現在，這群匈奴卻第一次感受到恐懼。
    尤其當他們望向那名領頭之人，那手持三米長彎刀的將領。他們親眼看見一個個族人被他一刀斬首，血衝數尺。
    “看見了嗎？他們在發抖！呲——！”
    執夫緩緩開口，滿臉血汙，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今天，不管他們多恐懼，他都要讓匈奴血脈斷絕。
    “殺！”
    盯住匈奴首領，執夫眼中閃過冷光。終於，找到了。
    他猛然策馬疾衝，緊握長刀，目光如刀鋒般直刺敵將。
    匈奴首領此刻內心動搖。他們曾引以為傲的一切，在這群黑甲騎兵麵前土崩瓦解。他亂了節奏。
    尤其是看到那個滿身鮮血、眼神冰冷的敵將，筆直朝他衝來。
    他慌了！
    “你們到底是哪國的！為何闖入我丟原殺我族人！”
    匈奴首領怒吼著質問。但那些黑甲騎兵沒有絲毫遲疑，如同黑潮般洶湧而至。
    “殺！”
    他隻能咬牙迎戰。
    喊殺聲震動草原，從未有過的戰火，第一次在草原之上燃起。
    執夫眼中殺意翻湧，腦海中浮現番吾那一幕幕地獄般的景象，一張張慘死的臉，一一掠過。
    他猛然一夾馬腹，戰馬提速，脫離隊伍，直衝匈奴首領而去，殺氣騰騰。
    匈奴首領咬緊牙關，也策馬衝鋒。他是草原勇士，是部落最強的男人。
    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在腦海那不斷閃現的臉龐中，仇恨的怒火徹底點燃。
    望向那名匈奴首領，這一瞬，執夫仿佛領悟了什麽。
    他遺忘了手中長刀，甚至感受不到它的存在。那個讓他恨不得生吞活剝的匈奴首領，正清晰地映在他的瞳孔裏。
    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動作，甚至張大的嘴巴。
    周圍安靜得可怕，仿佛連風都停了。
    “斬！”
    匈奴首領的身體像炸裂般裂成兩截，飛濺至兩側。兩人戰馬交錯而過。執夫依舊端坐馬上，而另一匹馬卻空空蕩蕩地朝著胡騎方向奔去。
    寒意滲人的戰場，又一輪廝殺落下帷幕。在首領被斬之後，剩下的千餘匈奴開始潰逃。
    他們隻想逃，逃開那個恐怖的敵人。
    但更讓他們崩潰的是，戰馬根本跑不過秦軍騎兵。
    虎師的騎兵們揮舞著秦製長劍，緊隨其後，不斷砍殺。
    片刻後，除了向南逃竄的匈奴，其餘方向的幾乎全被殲滅。
    整整十天，曼單於和十萬匈奴滿載而歸，金銀珠寶人人有份，個個神采飛揚。身後，是十多萬衣衫襤褸的婦人。
    這十天的掠奪，讓部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尤其是看到那些異族美貌女子的哭喊與恐懼，更讓他們興奮不已。絕望的哀嚎持續了整整十天，從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