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匈奴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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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的隊伍深處,遠處山腳之下,道路兩側忽然間根根繩索橫拉半空。就在那一瞬,拐彎處的戰馬接連摔倒,後方的騎兵還未反應過來,便一同翻倒在地。
前方萬餘匈奴目睹這一幕,滿臉驚慌。與此同時,道路兩旁的密林中,一道道黑騎的身影悄然浮現。
那是……!
當那麵刻印著虎頭的旗幟映入眼簾,他們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恐懼。仿佛回憶起那日,三千鐵騎衝入十萬大軍中廝殺的瘋狂場麵。
咻咻咻咻——!
密林中猛然射出漫天箭雨。
“快逃!!!”
“中計了!!”
“是他們!!!”
一個個匈奴驚恐大叫,可話音未落,箭矢便已穿透他們的身體。接連三四輪箭雨過後,上萬人馬幾乎全數倒地,僅有十幾人倉皇後退,逃過一劫。
山嶺間的道路被屍首鋪滿,慘烈無比。坑道中傳出痛苦的掙紮聲,數百名匈奴傷員倒在坑外,哀嚎不斷。
林間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仿佛剛才的殺戮從未發生。
“有埋伏,是那群人,是那群秦國騎兵。”
“埋伏!小心埋伏!”
殘存的十幾名匈奴驚叫連連,聲音顫抖。
“撤!!!”
“快撤!!!”
後方幾百名匈奴掙紮著起身,卻發現戰馬大多已摔斷了腿,無法再戰。剩餘不到八萬人驚恐萬分,四散奔逃。
可就在他們身後不知何時,成捆幹草已被點燃,火焰衝天而起,將退路徹底封死。
突兀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受傷的匈奴紛紛轉頭,隻見一人騎馬緩緩出現。
那是那日被他們圍困的人。
他翻身下馬,腳步沉穩。
咕咕咕咕擼——!
匈奴們拚命往後爬,眼中隻剩恐懼。他們盯著那把拖在地上的武器,盯著那沉重的鋼柄末端掛著的大鐵球,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
“想逃去哪兒呢?”
他的聲音平靜,卻透著冰冷,聽得人頭皮發麻。
“啊——!啊——!嗚嗚嗚啊——!”
匈奴徹底崩潰,哭喊著失去理智。
嘭——!噗——!
悶響響起,鐵球砸下,頭顱爆裂,血漿四濺。
剩下的匈奴渾身發冷,臉色慘白,淚流滿麵,眼中隻剩求饒。
咕咕咕咕——!
執夫背著沉重的鐵錘。盯著匈奴,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眼中燃燒著無盡的怒火。
嘭——!
血水再次飛濺到他腳邊。他卻毫無反應,一個,兩個,三個……數不清了。
火光照亮前方,匈奴人重新回到路上時,卻突然愣住。遠處原本還有掙紮的活人,現在卻一個都不見了。
隻有一把黑色的圓頭鐵錘,孤零零地插在地上。
“殺!”
沒有退路的匈奴人隻能咬牙衝向山口。
可他們不知道,幾日前虎騎已在周圍山中挖滿陷阱。
剛進山,還能看到敵人的騎兵,可一想衝鋒,便踩中陷阱墜入深坑。沒掉下去的,也被突然飛來的箭雨射穿。
幸好他們人多。
可剛衝到半山腰,另一側竟又出現秦軍鐵騎,手持gOng弩對準他們。
咻咻咻——!
在密林之間,人數反而成了累贅,毫無用武之地。
每一步,似乎都被算好。
山腳下,匈奴人聽著四麵八方的慘叫,臉上盡是恐懼。他們慌亂地四處張望。
不到一刻鍾,不知死了多少人,一萬?兩萬?還是三萬?
“撤!快把火堆移開!”
殘存的匈奴已無戰意,隻想逃命。
也許,敵人比想象中多得多。
則寧帶著三百虎騎躲在山林深處。他望著匈奴下馬準備搬開火堆的一幕,眼神冰冷,緩緩舉起手。
幾百虎騎隨即拉弓搭箭,冰冷的箭頭齊齊對準敵人。
咻咻咻咻——!
幾乎就在一瞬間,衝上前的匈奴人全部倒地。
虎騎迅速抽出第二支箭。
兩輪箭雨過後,匈奴人仍不顧生死地從兩側突圍。則寧拔出秦劍,臉色猙獰。這一戰,要讓匈奴血債血償。
“殺!”
他一馬當先衝出,山頭另一側也傳來虎騎將士的怒吼。
頓時,火光下的山路化作血肉戰場。在這僅能容納幾十人的狹窄地帶,六百虎騎與匈奴人死戰不休。
“殺!”
則寧麵目扭曲,一刀接一刀,將敵人砍翻。他和身後虎騎如同瘋魔,拚死向前。
雙眼血紅,毫不猶豫地衝向敵軍。
“前麵被堵住了!”
“殺了他們!衝出去!”
匈奴人也如困獸,為了活命,不斷撲向則寧等人。
哆哆哆——!
轟轟轟——!
忽然,匈奴人聽見左側山上傳來密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他們驚恐地望向那一側。
赴赴赴——!
山穀中,密密麻麻的胡騎從林中疾馳而出,騎兵們緊握秦劍,戰馬奔騰間,瞬間與匈奴人混戰成一團。
當當當——
刀劍交擊聲回蕩在整片山野。
匈奴一方,新的首領緊握彎刀,臉色愈發冷酷。
“殺!”
他怒吼一聲,目標直指前方擋路的敵人。
幾千匈奴騎兵紛紛向前奔湧。
這名首領不信,他們衝不出一條血路。
咚咚咚——
忽然,山林深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
呼——
一道身影淩空而現。他眼神冰冷,直視匈奴首領,手中大刀猛然揮下!
那匈奴首領尚未來得及開口,試圖用彎刀格擋,但一股巨力瞬間將他的刀震開。
噗——
鮮血噴湧,匈奴首領的頭顱衝天而起。
其他匈奴兵呆滯地張大嘴巴,望著空中飛起的頭顱和四濺的鮮血。
他們看見了,那個從天而降、如戰神般的秦軍將領。
執夫勒馬轉身,麵無表情,眼神寒光凜冽。
他一手將百斤青龍刀插入地麵,緊接著單手握住刀柄尾端,翻身上馬,橫刀斬向敵人。
“死!”
他最得意的一招——半月橫掃,驟然施展。
咻咻咻——
三名匈奴騎兵連人帶馬,瞬間被劈成兩段。
其餘匈奴驚恐地望著這一幕,嘴巴大張,瞳孔緊縮。
他們眼中的敵人,已如殺神般可怕。
前方幾人隻剩殘軀,他們根本不敢反抗,紛紛調轉馬頭逃跑。
跑不掉的,隻能慌不擇路地往山上逃竄。
對於逃上山的匈奴,執夫毫不在意。
正合他意,胡騎正好在山道上層層圍堵,一點點吞噬敵軍,一截一截地殲滅。
沒有阻礙,執夫策馬狂奔,速度極快地衝向敵軍後陣。
手中長刀,加上四十斤的重量,如今已達百斤。
如此巨力揮下,哪裏是小彎刀可以抵擋的?
執夫所到之處,匈奴兵幾乎無一幸免,皆被劈成兩半。
血腥之景,令人膽寒。
鮮血不斷飛濺在他臉上,但他毫無反應,眼中隻剩一個字:殺!
“快逃,路通了!”
“快跑!!!”
忽然,執夫聽見身後匈奴的喊聲。
半空中,一股鮮血正朝他飛來。
他緩緩回頭,隻見遠處匈奴大軍如潮水退去。
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倒在地上,臉上布滿血汙,雙眼仍睜著,空洞地望著天空。
血沫在空中飛濺,落在執夫的麵頰上,發出一聲輕響。
“夫長,哪怕一切重來,那天我依舊會選擇寫下那紙休書。”
“啊——!”
執夫怒吼著,雙眼泛紅,淚水迅速模糊了視線。
則寧那天的神情仿佛還浮現在眼前,那雙清澈卻堅定的眼睛,仿佛能穿透時光,直擊他的心口。
“殺!”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猛拍戰馬,馬兒吃痛狂奔。
屍骸遍布山野,他在一具具倒下的身體間穿梭,從則寧身旁掠過,頭也不回。
不多時,他已經追上了匈奴的隊伍,長刀怒斬而下,一個敵人瞬間斷首。
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
鮮血如雨,紛紛揚揚灑在他的臉上、衣甲上。敵人的生命在他刀下迅速終結。
“夫長!”
突然,林中衝出上千虎騎,不知為何,他們來遲了。
執夫回頭,滿臉血淚,望向他們。
再轉頭,他望向仍在拚殺的虎騎兄弟,又看向已經遠去的數千匈奴。
他轉身,眼神如惡鬼般猙獰,麵對剩下的三萬敵軍,殺意凜然。
他回頭的那一刻,內心如刀絞般疼痛。
咻——!
長刀斬落,血光飛濺。
“快逃!”
“救我啊!”
匈奴人驚恐萬分,回頭一看,那道身影如死神降臨。他們嚇得淚水直流。
拚命往山上逃竄,馬匹上不去,就棄馬狂奔,隻求活命。
他們唯恐下一秒,腦袋或是胸膛就被劈成兩半。
五個、十個、十五個……
執夫已經殺紅了眼。渾身鮮血,連戰盔裏的頭發都被血浸透,臉上隻剩血跡流淌,不見原本模樣。
沒人敢站在他麵前,哪怕隻是被他目光掃過,匈奴都嚇得肝膽俱裂。
喊殺聲、箭矢破空聲震動整座山嶺。
一支支羽箭劃破空氣,敵人接連倒地。
虎騎兄弟揮舞秦劍,舍生忘死地衝殺,匈奴紛紛落馬。
長刀揮動,一聲聲撕裂空氣的聲音中,敵人一一被砍成兩段。
這是一場屬於虎騎的複仇之戰。以血還血,以命償命。
執夫的意誌,化作全軍的信念:血債血償,有仇必報。
九萬匈奴,在箭雨中、在陷阱中、在山林伏擊中潰不成軍。逃的逃,散的散,剩下的隻剩恐懼和慌亂。
整整殺了一炷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