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悠然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呦呦？！”
    我茫然地看著她：“啊？”
    華悠然猛地轉回去：“哥，你找的新人是呦呦？”
    什麽玩意？
    我震驚地拉住她：“公主你在開什麽玩笑！”
    華南山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是她。”
    什麽是她？什麽時候我變成他的新侍衛了我本人都不知道！
    “陛下，”我勉強道：“這個玩笑不太好笑啊哈哈哈......”
    “誰和你開玩笑了，”華南山說，“就是你了，我很信任你，你不應該跪下來謝恩嗎？”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自從遇見了華南山，我歎氣的頻率比我過去二十年加起來的次數都要多。
    偏偏還沒辦法。
    “......我不會功夫，”我無奈地說，“陛下，實話說，別說文墨，我可能還沒有公主能打，您要我有什麽用呢？莫非您還有吃的多花的多看著礙眼的妃子嗎？”
    華南山眯了眯眼。
    “我要留下你，自然有我的用處，”他說：“怎麽，你看著還挺不情願的？”
    我心道那不是廢話，迄今為止你讓我辦的事哪件是能留下全屍的，說起來我上次被林鹿鳴打的傷還沒好全乎，替你的白月光跪三個時辰的淤青還沒退下去呢。
    我隻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華悠然。
    “哥，”華悠然軟軟地說：“你別嚇呦呦啊，我知道逗她很好玩，但我就這一個呦呦，你可別給我玩死了啊。”
    華南山哼了一聲。
    “誰要逗她，我就是在說事實，”他說，“我早就說過了，我的宮裏不養閑人，吃了睡睡了吃還能花錢的，有你一個就夠了。”
    華悠然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華南山又把臉轉向了我。
    “後宮剩下的那幾個，事不算多，主要是母族有錢，還能給我大燕城做出些貢獻，”他說，“那麽你呢，林呦呦，你先告訴我，你的貢獻是什麽？”
    我：......出生草根，沒有人權。
    華南山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所以我會給你機會，讓你證明自己不是那麽沒用的人，”他說，“你不應該謝恩嗎？”
    我麻木地看著他。
    “陛下，那您吩咐，你想讓我幹什麽呢。”
    華南山看著我：“你知道煙雨宮嗎？”
    嗯？煙雨宮？
    我印象中好像聽過這個名字，應該是後宮某位娘娘的寢宮，但是我對不上號。
    華悠然卻臉色一變。
    “你不知道，沒關係，”華南山說：“我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
    我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這串南紅，就是從宮裏流出去的，”華南山說，“我認為就是煙雨宮，我需要你去找到證據。”
    華悠然：“哥，你瘋了？”
    他甚至都沒有說懷疑，而是認為。
    他不是要我去求證，而是要我去找證據。
    也就是說，不管是不是煙雨樓的那位，我都必須要讓她變成那個人——盜取皇宮財物，流入民間變賣，我就算再不通國法，也明白這是個什麽罪名。
    我看著華南山那張美的了無生氣的臉，心裏有些發寒。
    華悠然一把將我扯到她的身後，怒氣衝衝地說：“哥，煙雨樓住的那位是誰你應該很清楚，飛揚跋扈成什麽樣了，還不是好好的在妃位上坐著！你明明知道宮裏那些人為什麽不敢動她，連太後都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現在讓呦呦去得罪那隻母老虎？”
    華南山淡淡的看著她，眼神冷淡。
    “既然能做貴妃，那必然得要有些本事，”他說，“上次做得不錯，想必這次也不會讓我失望。”
    “她什麽依靠都沒有，你這是要她去送死！”
    她胸膛劇烈起伏著，聲音裏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與難以置信：“你還打算把她當成棋子擺布？我看你簡直是做夢！別以為你讓文墨暗地裏做的那些勾當能瞞天過海，我全都知道！你平日裏折騰那些無權無勢的太監宮女，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呦呦是我親自帶進宮的人，是我放在心尖上護著的！你要是實在容不下她，大可以直接還給我！”
    站在對麵的華南山卻半點波瀾都沒有，他垂著眼，嘴角甚至還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弄的弧度，目光在我和華悠然之間緩緩掃過，那眼神像是在看兩個不自量力的跳梁小醜。
    片刻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十足的穿透力，一字一句都戳在人心上。
    “那麽她呢？”他抬手，指尖輕輕指向我，“你以為她入宮真的是因為你那點所謂的情誼？她心裏打著什麽算盤，你以為你不跟我說，我就真的不知道嗎？”
    華悠然臉上的憤怒瞬間僵住，而我一言不發，隻是閉了閉眼。
    華南山拿起那串南紅，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腕，將它放在我的手心裏。
    顆顆珠子圓潤飽滿，紅得濃烈又鮮活，放在手心裏竟真如凝固的鮮血般，帶著幾分驚心動魄的豔。
    “這事成了，這串南紅我就賞給你。”他說。
    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了一下。
    “就看你是要把它帶在身上，還是要當你的陪葬，”他壓低聲音，陰測測地說，“我說了給你那就是給你，這點你放心。”
    我：......
    “值什麽，呦呦看不上你這東西！”
    華悠然氣的轉過身就要去扯那串南紅珠子，我合上手指，咬牙靜靜地看著她。
    “呦呦，你......”華悠然撲了個空，怔怔地看著我。
    我慢慢地搖了搖頭，努力彎了彎嘴角，對她無力地笑了一下。
    華南山的手搭上華悠然的肩膀，將她拉離了我的身邊。
    “華悠然，你是個公主，別那麽天真，”華南山說：“我早就告訴過你，世上的事情都是公平的，你要得到什麽，就必然要付出代價，難道還有白給的不成？”
    華悠然的臉色一點點白了。
    “林呦呦既然選擇留下，那就說明她知道自己所求的東西值這個價錢，”他看著我，“你自己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