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殘忍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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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允晏刷著朋友圈,陳絢爛和費麟赫正在全國旅遊,住著五星級酒店吃著米其林餐廳,笑容燦爛的晃眼,舒允晏笑了笑,真心為陳絢爛感到高興。
    路正非打開門時,牆上的掛鍾指針已經滑過了淩晨兩點。
    他輕輕地開了燈,昏黃的光線切割開室內的黑暗,也映亮了他眉宇間尚未散盡的戾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房間裏一片寂靜,隻有空調低沉的運行聲。他換了鞋,動作放得很輕,單薄的身影在房間裏顯得有些孤寂。
    舒允晏淩亂的發絲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點蒼白的下頜和緊閉的,毫無血色的嘴唇。
    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也微微蹙著,眼睫在昏暗的光線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隨著呼吸輕輕顫動,透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脆弱和不安穩。
    路正非維持著這個姿勢,看了很久。
    目光從她的臉,滑落到她蜷縮的身體,再到毯子下露出的,纖細腳踝。
    那是一種全然的掌控姿態下的審視。
    路正非小心翼翼的躺下,輾轉反側的睡不著,今天她溫柔吃飯的樣子一直在他腦海中徘徊,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舒允晏還有這樣溫柔的一麵,那樣的笑容,那樣的語氣是她從未見過的,從未擁有過的。
    路正非從背後抱著舒允晏,體溫像一股溫暖而令人心安的電流。
    “允晏……”他呢喃著她的名字,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懷中的她輕輕地動了一下,轉身來,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上,毛茸茸的,所有的感官在一瞬間放大,不再滿足於擁抱,欲望的神經集中在那一處。
    滾燙的手掌帶著試探和不容置疑的力度,順著她睡衣柔滑的布料向下滑去,撫過她纖細的腰肢,急切的探尋更隱秘的曲線,另一隻手將她更緊的貼近自己,讓那灼熱的堅硬更清晰的印上她的小腹。
    “嗯……”睡夢中的舒允晏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囈語,聽起來像是呻吟,但其實是被打擾的不適感。
    路正非將細微的聲音當作默許,他的吻帶著不容拒絕的迫切,落在她的臉頰,唇瓣。
    舒允晏被搞醒了,身體僵硬,像一條被強行拖上岸的魚,冰冷又缺乏生機。
    “允晏,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舒允晏沒有迎合他的撫摸,反而在他手掌下潛的瞬間,身體猛地繃緊,甚至帶著令人察覺的退縮,當他的吻落在她的潔白的皮膚上,她沒有像他幻想中的那般融化,反而是更加的僵硬。
    “路正非……”舒允晏的聲音冰冷。
    “你幫幫我……”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和卑微的祈求。
    那灼燒的欲望並未完全消退,反而在冰冷的拒絕下,混合了更深的委屈和一種溺水般的無助感,化作這句含糊又急切的懇求。
    他像一個在懸崖邊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的人。
    “大半夜的……” 舒允晏的聲音更冷了。
    “我難受……” 他重複著,聲音裏充滿了生理和心理的雙重煎熬,“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冷漠?不要對我那麽冷淡?”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絕望的控訴。
    白天的溫柔笑意,那讓他心旌搖曳,輾轉反側的暖意,此刻在冰冷的現實麵前,顯得如此遙遠,像一個殘忍的幻覺。
    巨大的反差讓他痛徹心扉。
    “我真的愛你……你幫幫我……” 最後這句告白,不再是情意綿綿的低語,而是在極度的難堪和絕望中,被當作最後一塊擋箭牌,最後一道護身符拋了出來。
    它失去了所有浪漫的色彩,隻剩下蒼白無力的辯解和一種近乎哀求的自證。
    舒允晏的身體在他懷中徹底僵住了,像一塊拒絕融化的寒冰。
    她沒有再推開,也沒有靠近,隻是以一種絕對的靜止,舒允晏心軟了,脫離了路正非的懷抱,乖乖的躺下。
    舒允晏的呼吸平穩,整個身體都處於平穩的狀態,沒有因為他的觸碰而紊亂,沒有因為他的親吻而急促,像一片沉寂的死海。
    路正非停止了所有溫柔的動作,無法激起一絲漣漪,他感到挫敗。
    “舒允晏,你能不能動一動,別像條死魚一樣。”
    “我就是這樣的。”
    “你讓我很痛苦。”
    “不止你痛苦,我也很痛苦。”
    路正非將一旁的枕頭猛的蓋住舒允晏的:“別說話了。”
    路正非的拚命讓自己入戲,明明她的身體就在他的身下,溫熱而真實,可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連接和擁有。
    “帶雨傘。”她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像一根驟然拉緊的弦。
    “你身體這麽差,不會懷孕的。”
    “不行。”
    “我已經扔了。”
    “你有病吧?”
    “你信我,你這麽瘦,摸起來跟骨頭一樣,不會懷孕的。”
    “你快點。”舒允晏展現出不耐煩。
    路正非胡亂的動了幾下,很快就結束了,最後隻聽見一聲悶哼,他也不管舒允晏疼不疼,
    “我感覺你就像在完成一個任務。”
    “不然呢?”
    “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他非但沒有擁有任何東西,反而在這具溫熱卻毫無生氣的軀殼上,在那句冰冷的快點裏,清晰地照見了自己徹頭徹尾的,可悲的孤獨。
    路正非的內心像一個在荒原上對著沙丘咆哮的瘋子,聲嘶力竭,卻連一絲回聲都得不到。
    “別說了。”不知道為什麽,舒允晏難以像一隻小貓溫順的趴在他懷裏,甚至不喜歡他的語言,不喜歡他的氣味,感覺自己在談一場被脅迫的戀愛。
    “你下次喝酒吧,你喝酒了,我才覺得你像一個女人。”
    “你管我?”
    “我是談的女朋友,不是談的惡鬼。”
    “你找別人啊。”
    “行了,我睡了。”
    舒允晏拿起手機,點開外賣,微弱的手機光亮刺激到了路正非。
    “你幹嘛?”
    “買避孕藥。”
    “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我都懷疑你以後不會懷孕,我還想要個女兒呢。”
    “你做夢吧。”
    “你放心就算你有了,我也有錢給你兜底。”
    “你不是說沒錢嗎?”
    “這點錢還是有的。”
    “你挺心機的。”
    “明天再給我約幾個人過來吃飯吧。”
    “太熱了,不想去了。”
    “你又不來給我當服務員,現在讓你約幾個人吃飯你都不願意,我還指望你什麽?”
    “路正非,我受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