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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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正非從袋子裏拿出酸奶小蛋糕,靠近她:“我這個人就是比較直,說話沒個把門的,你別介意,我真的知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好嗎?”
“好了,我已經免疫了。”舒允晏最近總是感覺到頭疼,體重一直往下掉。
“你就在套5000給我嘛,我保證,月底就還你,行不行。”路正非的語氣近乎哀求,“好不好嘛,我求求你了,我隻有你可以幫我了,求你了。”
“行行行。”舒允晏想著月底就離開了,月底還也行。
路正非拿過手機,套了5000,心滿意足的還上了他的貸款。
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下,路正非試探性的躺在舒允晏的懷裏,她沒有拒絕,手裏拿著酸奶小蛋糕,正準備開吃,結果路正非開口道:“你舒允晏就是這樣,要往死裏求你,舔你,你才會幫忙,真搞不懂我喜歡你哪一點?吃吧,吃死你!”
啪……
那盒冰涼粘稠的酸奶蛋糕,帶著舒允晏壓抑到極致後猛然爆發的全部力量,結結實實地糊在了路正非的臉上。
奶油和酸奶濺開來,糊住了他的眼睛,沾濕了他的頭發,順著臉頰往下滴落,狼狽不堪。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秒……
下一秒,路正非像被電擊一樣猛地從她懷裏彈跳起來,動作之大差點帶翻旁邊的茶幾。
他胡亂地抹著臉,黏膩的觸感和甜膩的香氣此刻聞起來如同羞辱。
“舒允晏!你他媽瘋了?”他咆哮起來,聲音因為震驚和憤怒而扭曲變調,臉上紅白交錯,糊滿的蛋糕也掩不住那猙獰的表情,“你幹什麽!”
舒允晏也猛地站起身,胸膛劇烈起伏,之前那點虛假的緩和被這句話徹底炸得粉碎,眼底燃著冰冷的火焰。
“你他媽神經病!你他媽就是一個神經病!我操你媽!尼瑪的!狗東西!”路正非破口大罵!
舒允晏火急火燎的抓起沙發上的一條安卓數據線,就朝路正非的大腿抽過去,非常用力:“你他媽再說一句,我打死你!”
路正非疼的尖叫了一聲,悶在口腔還剩了一聲嗚咽。
舒允晏又再抽了一鞭,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你他媽再罵一句!”
路正非不吭聲了,坐在沙發上哭泣。
舒允晏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手裏緊攥著那條數據線,像握著一柄剛剛執行完私刑的鞭子。
她的手臂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後悔,而是腎上腺素急劇飆升後的生理反應。
數據線抽過的地方,在路正非的大腿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紅腫的棱子,邊緣甚至滲出了細密的血珠,火辣辣地疼。
這尖銳的疼痛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威懾力,瞬間擊碎了他虛張聲勢的咆哮,隻剩下最原始的,被打壓後的瑟縮。
她看著那個剛剛還麵目猙獰破口大罵的男人,此刻像一隻被踢瘸了的野狗,蜷縮在沙發角落裏,發出嗚嗚咽咽的,不成調的哭聲。
那哭聲裏充滿了委屈,不甘,或許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恐懼,他大概從未想過,一直忍耐退讓的舒允晏,竟真的會對他動手,而且下手如此狠厲。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甜膩的酸奶蛋糕香氣尚未散盡,混合著狗留下的騷臭味,以及此刻彌漫開的,無形的血腥味和暴戾氣息。
舒允晏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心中的怒氣還沒消散,手還在抖,路正非打開門,一副又憤怒又委屈的模樣:“我要走,我要搬走,我待不下去了,你他媽就是這麽對我的,太可惡了!我真的忍受不了了。”
路正非拖過行李箱……
舒允晏從床上彈起來,她根本不給路正非反應的時間,像一陣風一樣衝到他麵前快速打開那個空蕩蕩的行李箱。
路正非被她這架勢嚇得後退了半步,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和委屈的表情,此刻混入了錯愕和一絲驚慌。
舒允晏一把拉開衣櫃門,看也不看,抓住裏麵屬於他的衣服,那些她曾細心幫他折疊掛好的襯衫,T恤,褲子,用盡全身力氣,粗暴地扯出來,團成一團,狠狠地砸進行李箱,砸向他本人!
“滾!現在就滾!”她一邊扔一邊厲聲道,動作又快又狠,仿佛在丟棄什麽極度肮髒的垃圾。
衣服像雪片一樣,更多的是像憤怒的炮彈,劈頭蓋臉地砸向路正非。
一件襯衫的扣子刮到了他的下巴,但他似乎忘了疼,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爆發出如此破壞力的舒允晏,看著她眼中那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和厭惡。
“你…你……”他徒勞地想說什麽,想維持自己那套被迫害的敘事,但在舒允晏這狂風暴雨般的行動和語言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我什麽我?”舒允晏抓起最後一件他的外套,狠狠摔進行李箱,箱子幾乎被塞滿,“你不是要走嗎?磨蹭什麽?等著我八抬大轎送你嗎?”
路正非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她連挽留都沒有,一點愧疚感都沒有,真的要趕他走。
舒允晏就跟在他身後,像監工一樣,目光冰冷地注視著他每一個動作,確保他不會有多一秒的拖延,不會順手拿走任何不屬於他的東西。
大門被打開……
“砰!”
一聲巨響,舒允晏用盡全身力氣摔上了門。
震得門框都在作響。
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路正非提著行李就待在樓下,他沒有走,他在等舒允晏後悔,心軟。
夜色漸深,小區路燈昏黃的光暈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路正非就坐在他那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箱上,背靠著花壇冰涼的邊緣。
晚風吹過,帶著寒意,穿透他單薄的衣衫,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和他預想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他以為,最多半小時,樓上的燈就會熄滅,然後舒允晏會站在窗邊偷偷看他,內心掙紮,後悔。
或者,她甚至會直接衝下來,語氣或許還硬著,但眼裏肯定會有不舍和挽留,說些先回來之類的話。
他連怎麽回應都想好了。
要先拿翹,要表現出被傷害後的脆弱和倔強,要讓她再三懇求,最後才勉為其難地跟她回去,並且要讓她保證以後不能再那樣對他。
可是,沒有。
樓上的窗戶一直亮著燈,安靜得出奇。沒有張望的身影,沒有下來的腳步聲,甚至連一個叫他滾回去的電話或短信都沒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