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暗中調查,線索漸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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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暗中調查,線索漸明朗
    蕭景珩把那張寫著“明日子時,鬥雞場東巷,見”的紙條輕輕一搓,扔進燭火裏。火苗“噌”地竄起,燒了半秒就滅了,隻留下一點焦邊飄落在硯台上。
    他沒說話,阿箬也沒問。
    兩人對坐書房,一個搖扇子,一個摳指甲,誰都知道——上一章那點破事已經翻篇了,現在得幹正經的。
    “老乞丐劃‘西’字。”阿箬忽然開口,“不是隨手畫的,是信號。”
    “廢話,誰大冬天蹲牆角練書法?”蕭景珩翻個白眼,“問題是他給誰發信號?接信號的又傳給了誰?咱們聽了一堆謠言,全是二手三手,再往下就是四手五手加拚盤。”
    “所以不能聽風就是雨。”阿箬從袖子裏掏出那塊羊骨,往桌上一拍,“得順藤摸瓜,找到第一個放話的人。”
    “聰明。”蕭景珩點頭,“你去西市轉轉,找幾個熟攤主聊聊,就說‘聽說世子爺要反了’,看誰先冒頭說‘我早知道了’。”
    “那你呢?”
    “我去賭雞。”他咧嘴一笑,“還得輸得人盡皆知,讓全城都以為我忙著敗家,哪有空搞政變。”
    阿箬翻了個白眼:“你這人設快焊死在身上了。”
    “焊得好。”他扇子一合,“越瘋越安全,誰會防一個天天押鬥雞、喝花酒的廢物?”
    半個時辰後,阿箬混進了西市口。
    菜販子吆喝,小販扯嗓,一群小孩圍著糖人攤搶著看吹龍。她熟門熟路鑽進一家豆腐鋪,跟老板娘搭訕:“大姐,最近有沒有聽說南陵世子的事?”
    “哎喲!”老板娘壓低聲音,“你還真不知道?都說他在府裏供前朝龍牌,半夜磕頭喊‘列祖列宗保佑’!”
    “誰說的?”
    “隔壁肉鋪李二喝多了說的,說是他表哥的小舅子在燕王府當差,親耳聽見的。”
    阿箬眼皮一跳——**又是燕王府**。
    她一路問下來,十個有八個說法不同,但最後都會繞回一句:“這事是從燕王府那邊傳出來的。”
    可具體是誰說的?沒人說得清。
    就像網上刷屏的熱搜,你看到的是百萬轉發,卻找不到第一個發帖人。
    她正琢磨著,忽然想起什麽,悄悄把那塊刻著“西”字的羊骨放在賣菜老張的案板邊上,假裝挑蘿卜。
    老張低頭一看,手猛地一頓,差點把秤砣砸自己腳上。
    “這……這東西你怎麽有?”他聲音壓得極低。
    “撿的。”阿箬不動聲色,“有人留下的吧?”
    老張左右看了看,湊近道:“前兩天有個穿灰袍的,說是燕王府采買,來我這兒買了幾斤白菜,走的時候就在案板上劃了個‘西’字,還塞了張紙條讓我‘照舊辦事’。”
    “辦什麽事?”
    “散話。”他苦笑,“讓我逢人就說‘南陵府藏龍牌’‘世子勾結前朝’,說完每月給五錢銀子。”
    阿箬心頭一震。
    **這不是隨機造謠,是係統性輿論戰**。
    她不動聲色記下那人特征:四十出頭,左眉有疤,走路微跛,每日辰時前後出現在西市。
    回到府中,她剛進門就被蕭景珩攔住。
    “查到了?”他靠在廊柱上,手裏轉著一把瓜子。
    “不止。”她把老張的話複述一遍,末了補上一句,“他們按月發錢,西市至少七八個攤主被收買。”
    蕭景珩嗑開一粒瓜子,吐殼:“有意思。燕王府不光想搞我,還想搞出個‘全民共識’——不是我說要反,是‘老百姓都說我要反’。”
    “這就叫——**輿情操控**。”阿箬比了個剪刀手。
    “高。”他豎起大拇指,“可惜碰上了我們這兩個專業拆台的。”
    當晚,蕭景珩派兩名心腹侍衛換上商賈衣裳,在燕王府後巷蹲守。
    第二天清晨,果然見一名灰袍男子鬼鬼祟祟繞到側門,拎著個布包出來,左拐進了槐樹胡同。
    侍衛尾隨其後,見他敲開一戶民宅,遞上布包,對方回贈一個小荷包。
    一刻鍾後,西市傳來新版本謠言:“南陵世子昨夜密會前朝遺老,約定三日內舉事,皇城已在監控之中!”
    鏈條閉合。
    **燕王府仆從→中間聯絡人→市井散播網**。
    消息傳回,蕭景珩正在鬥雞場“表演”。
    他站在高台上,麵前一堆銀票飛舞,嘴裏喊著:“壓紅羽公雞!贏了分大家花!輸了別找我報銷!”
    圍觀群眾哄笑:“世子爺又瘋啦!”
    一隻雞撲騰著翅膀飛上他肩膀,他也不躲,反而摟著雞脖子說:“兄弟,咱倆命一樣苦,都是被人當槍使。”
    眾人笑得更歡。
    沒人注意到,他袖中滑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李三,燕王府采買,居東巷槐樹胡同七號,每晨出府送信,接頭人為鞋匠趙六。”
    深夜,南陵府書房。
    燭光搖曳,蕭景珩坐在案前,手中捏著一張寫滿線索的紙。
    阿箬趴在一旁啃蘋果:“現在怎麽辦?揭發?”
    “揭個屁。”他冷笑,“現在拿去給皇上,人家隻會說‘你被罵了就告狀?’反而顯得我心虛。”
    “那等啥?”
    “等他們繼續加碼。”他眼神沉靜,“一個人造謠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覺得這招真有用——那就一定會再來一次,而且更大聲。”
    “你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不。”他搖頭,“我是想讓他們把繩子編結實點,到時候好套自己脖子。”
    阿箬咬了口蘋果,汁水濺到紙上。
    她沒擦,反而笑了:“你說,他們要是知道咱們早就盯上了,會不會嚇得連夜改劇本?”
    “肯定會。”蕭景珩把紙條折好,壓進硯台底下,“但他們不會停。因為一旦停了,就等於承認自己心虛。”
    “所以他們會一直演,直到演過頭。”
    “對。”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咱們不急,他們急。”
    窗外夜風拂過,簷角銅鈴輕響。
    阿箬看著他背影,忽然覺得這家夥雖然整天嘻嘻哈哈,可一旦認真起來,氣場比皇帝還穩。
    她跳下凳子,晃著手裏的羊骨:“這塊骨頭,要不要還給他們?附贈一句‘感謝貴府讚助本季八卦大戲’?”
    “留著。”他回頭一笑,“以後當證據,或者……當紀念品。”
    “你真陰。”
    “謝謝誇獎。”
    兩人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侍衛低聲稟報:“世子,東巷那邊剛又有動靜——李三今早多領了一份紙包,比平時厚。”
    蕭景珩眉毛一挑。
    “看來。”他慢悠悠拿起折扇,“他們準備加更了。”
    阿箬眼睛亮了:“新劇情上線?”
    “估計是爆更三連。”他扇子一抖,扇麵那隻歪嘴猴咧得更開,“咱們這觀眾,也該買好瓜子,準備追劇了。”
    他轉身坐下,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三下。
    一下,兩下,三下。
    像在數著倒計時。
    阿箬把最後一口蘋果吃完,隨手把核扔進痰盂。
    她盯著那枚滾落的果核,忽然輕聲說:
    “你說……他們會不會在下一集裏,給自己安排個退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