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暗中尋將,遇到意外阻礙
字數:4511 加入書籤
第306章:暗中尋將,遇到意外阻礙
樓道裏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踏在木板上發出沉悶的響動。蕭景珩手指一緊,刀柄貼著掌心發燙。他沒動,隻把披風往阿箬肩上扯了扯,然後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阿箬立刻睜眼,翻身坐起,動作輕得像隻貓。
“別出聲。”蕭景珩低語,“有人上來了。”
她點頭,從床底摸出個小布包,裏麵是白天順來的石灰粉。蕭景珩則把那枚銅鈴塞進牆縫,又一腳踢翻桌子,黴灰騰地揚起,嗆得人直咳嗽。
“走後窗。”他說完,一把推開窗戶,冷風卷著沙子撲進來。
兩人翻身躍出,落地時踩碎了一片瓦。巷子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他們貼著牆根疾行,腳步壓得極輕。身後客棧方向傳來一聲驚叫,接著是推窗聲和怒罵,顯然是敵人被銅鈴引了過去。
“成了。”阿箬喘著氣笑,“還以為得多費一番功夫。”
“別鬆勁。”蕭景珩拉她拐進一條窄道,“現在才剛開始。”
邊城夜裏宵禁嚴,巡邏隊隔半個時辰就過一趟。他們剛轉到東市口,就聽見鐵甲碰撞的聲音由遠及近。蕭景珩立馬拽阿箬蹲進垃圾堆後的窪地。
三隊巡兵扛槍走過,燈籠照得地麵發白。
等腳步遠了,阿箬抹了把臉上的灰:“咱們總這麽躲也不是辦法。你那個老部下到底在哪兒?”
“西市廢馬廄。”蕭景珩說,“我爹當年帶過的副將,姓趙,外號‘鐵脊梁’。這人脾氣硬,寧肯被貶也不肯調離北境。”
“那他還活著?”
“活著。”蕭景珩冷笑,“要是死了,早有人來收屍。可那地方沒人敢靠近,說明裏頭還有主。”
阿箬眼睛一亮:“我去探路。”
“你瘋了?你現在這模樣跟乞丐沒兩樣。”
“正合適!”她咧嘴一笑,“拾荒丫頭誰會注意?你就在這兒等信兒。”
不等他反對,阿箬已經爬出去,彎著腰往西市方向挪。蕭景珩咬牙,卻也沒攔——他知道,有些事,女人比男人好辦。
半炷香後,阿箬回來了,臉上沾著泥,手裏攥著半塊幹餅。
“問到了!”她壓低聲音,“軍眷說前天夜裏看見個穿舊軍服的人鑽進馬廄,守門的老頭第二天就不見了。還有人說聽見半夜有人練刀。”
“可信嗎?”
“我順了塊軍牌回來。”她從懷裏掏出一塊鐵牌,“你看這名字,趙承業,是不是你說的那個?”
蕭景珩接過一看,眼神一沉:“是他。”
他從袖中抽出折扇,在牆上劃了三道暗記——南陵王府舊日聯絡信號。片刻後,牆角一堆草堆微微晃動,一道影子閃了一下。
接上了。
“走。”蕭景珩收起扇子,“去會會這位鐵脊梁。”
兩人改走河堤下的土溝,避開主街。快到西市時,天邊剛泛青白,霧氣蒙蒙。廢馬廄就在前方百步,塌了半邊屋頂,門口掛著破草簾。
就在他們準備靠近時,巷子深處突然走出三個人。
穿著破衣,滿臉汙垢,看著像乞丐。可腳步穩,手垂在身側的位置剛好能拔刀。
“世子爺。”為首的開口,聲音沙啞,“今夜不宜走太遠。”
蕭景珩站定,不動聲色打量三人。他們堵住去路,但沒亮兵器,說明還不想動手。
“本王去哪兒,輪不到你們指教。”他冷聲道,順手摸出南陵令牌,“奉旨巡邊,你也配攔?”
那人眯眼看了令牌一眼,嘴角一扯:“旨意?陛下可知道您私自離京?邊關重地,豈容紈絝胡鬧?”
“紈絝?”蕭景珩笑了,“那你猜猜,昨夜燒賊窩的是誰?北狄細作名單是誰截下的?”
對方臉色微變。
阿箬趁機往後退了半步,悄悄打開布包。
“讓開。”蕭景珩往前一步,“否則我不介意拿你們祭旗。”
話音未落,阿箬猛地揚手,一把石灰粉直撲對方麵門。
“抓刺客啊!”她尖叫起來。
三人猝不及防,捂著眼睛後退。附近幾戶人家立刻亮燈,有人大喊“出事了”,狗也跟著狂吠。
蕭景珩一腳踹倒旁邊的柴垛,橫木滾落,堵住巷口。兩人轉身就跑,順著排水溝鑽進一片蘆葦蕩。
身後傳來怒吼和追擊聲,但他們早已繞到河岸另一側。
“咳……咳……”阿箬趴在地上喘氣,眼裏進了灰,眼淚直流。
“沒事吧?”蕭景珩遞過水囊。
“死不了。”她抹了把臉,“就是這招用多了,下次得換個新花樣。”
“你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這些‘老花樣’。”蕭景珩擰緊水囊,“走,馬廄還在前麵。”
兩人沿河岸低處潛行,終於抵達廢馬廄後牆。蕭景珩仰頭聽了一會兒,抬手做了個手勢。
接著,他模仿夜梟叫了三聲。
短,長,再短。
草堆裏有了動靜。
一個黑影緩緩立起,披著破毯,手裏握著一把斷刀。
“口令。”聲音低沉沙啞。
“南陵舊部。”蕭景珩答。
“何以為證?”
蕭景珩從懷中取出一塊銅牌,舉過頭頂。月光雖弱,但上麵刻的“忠勇可嘉”四字清晰可見。
黑影盯著銅牌看了許久,終於邁出一步。
“你是老王爺的兒子?”
“我是蕭景珩。”
那人單膝跪地:“趙承業,聽候差遣。”
蕭景珩伸手扶他起來:“我不需要跪拜,我需要一個能打仗的人。”
趙承業抬頭,滿臉風霜,眼神卻如刀鋒般銳利:“城裏七成軍官已被收買,糧倉被換成了沙袋,巡防圖是假的。我知道你想查什麽。”
“那就跟我聯手。”蕭景珩說,“把這座城,搶回來。”
阿箬站在一旁,悄悄把手伸進包袱,摸到了那枚她一直留著的紅繩結。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馬嘶。
趙承業臉色一變:“他們發現我了。”
蕭景珩迅速環顧四周:“有地道嗎?能通城外?”
“有,但年久失修,隻能容一人爬行。”
“夠了。”蕭景珩看向阿箬,“你先走。”
“我不走。”
“這不是商量。”他盯著她,“你要是出事,我這場戲就唱不下去了。”
阿箬咬唇,最終點頭。她彎腰鑽進牆角的洞口,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蕭景珩正要跟進,趙承業突然伸手攔住:“等等。”
他從斷刀柄裏抽出一張紙條,遞給蕭景珩:“三天前有人送來這個,說是南陵舊部密令。我沒信,一直藏著。”
蕭景珩展開一看,瞳孔驟縮。
紙上寫著一行字:
“世子若至,格殺勿論。”
落款是一個血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