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秘密上報,引發朝廷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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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秘密上報,引發朝廷震動
夜色如墨,鷹七騎著黑馬穿過密林。馬蹄踩碎枯枝,風沙撲在臉上,他沒停下。懷裏銅管貼著胸口,火漆封得嚴實,半塊玉佩掛在腰間晃蕩。他知道這東西不能丟,也不敢停。
三日後,京城南門暗巷。一個黑衣人蹲在牆角抽煙,聽見腳步聲抬頭。鷹七把銅管遞過去,對方驗了火漆和玉佩,點頭,轉身消失在巷子深處。
第二天清晨,禦前太監跪在皇帝麵前,雙手捧著那根銅管。皇帝正在批奏折,手一頓,放下朱筆。他接過銅管,拆開信紙,隻看了幾行,臉色就變了。
“來人!”他喊,“召內閣重臣,即刻入宮!”
半個時辰後,乾清宮內燈火通明。幾位大臣圍在桌前傳閱密報,一個個麵如土色。有人拍案而起,說這是動搖國本的大事;有人低聲問,邊關是否已失控?皇帝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但手指緊緊捏著信紙邊緣。
最終他開口:“立刻派使者前往邊關,查證屬實後,全權交由南陵世子處置。”
五日後,邊關轅門外塵土飛揚。一隊禁軍護衛馬車緩緩駛來,旗幟卷著沒展開,兵甲肅然。哨崗士兵飛奔進營:“報!朝廷來人了!”
蕭景珩正在帳中處理俘虜名冊,聽到通報抬起了頭。阿箬站在旁邊整理文書,兩人對視一眼。
“終於來了。”他說。
他起身整衣,大步走出軍帳。陽光刺眼,他眯了一下眼,看見那輛馬車停在轅門外。禁軍隊列分開,一名紫袍官員走下馬車,手持黃絹聖諭。
“南陵世子蕭景珩接旨。”官員聲音沉穩。
蕭景珩單膝跪地,雙手過頂。阿箬也跟著跪下,低頭不語。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覽邊關密奏,驚聞前朝遺族勾結北狄,圖謀割地叛國,其心可誅,其行當滅。茲命禮部郎中李崇文為欽差,赴邊查實,並宣慰有功之臣。南陵世子蕭景珩臨危受命,智破陰謀,忠勇可嘉,著即全權處置此案,調撥糧餉三千石、銀五萬兩以資軍用,刑部隨後派員協同審理。欽此。”
念完,李崇文收起聖諭,親手扶起蕭景珩:“世子請起。”
蕭景珩站直身子,拱手行禮:“下官接旨謝恩。”
李崇文打量他一眼。眼前這人穿著舊戰袍,袖口磨破,臉上有血痕未洗淨,左臂纏著繃帶滲出血跡。可眼神清明,站姿挺拔,毫無怯意。
“陛下讀完密報徹夜未眠。”李崇文低聲道,“說你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真棟梁。”
蕭景珩沒回應,隻輕輕點頭。
兩人並肩走入軍帳。阿箬端茶進來,放在案上。李崇文注意到她手腕上有道新傷,指尖還有墨跡,顯然一直在做事。
“這位就是阿箬姑娘?”他問。
“是。”阿箬答得幹脆。
“聽說你在地宮擋劍救主,膽識過人。”
“我沒想那麽多,就是動手了。”
李崇文笑了下,轉向蕭景珩:“你們這裏情況如何?”
“俘虜已登記造冊,願意歸鄉者發路引和幹糧。敵首趙無歸與鬼麵郎君關押在地宮最深處,加了鐐銬,無人探視。證據原件封存,副本可隨時呈交。”
李崇文環顧四周。帳內陳設簡陋,但條理分明。傷兵安置有序,巡邏士兵步伐整齊。他點點頭:“不像打仗的地方,倒像治世的班子。”
蕭景珩沒接話,隻把一份文書推過去:“這是繳獲的部分賬冊,記錄了兵器來源和資金流向。其中多次出現‘狼牙’標記,疑似聯絡信物。”
李崇文翻看幾頁,眉頭越皺越緊:“北狄十年前置入僧人,傳播邪術,扶持亂黨……這不是一日之患,是十年之毒。”
“所以我不敢走驛站送信。”蕭景珩說,“現在還不知道京中誰可信。”
李崇文抬眼看他:“那你信我?”
“我信的是聖諭。”蕭景珩說,“你若有問題,不會穿紫袍補服而來,也不會提‘能忍人所不能忍’這句話。”
李崇文怔住,隨即苦笑:“陛下果然料到了。”
兩人沉默片刻。
外麵傳來腳步聲,一名士兵進帳抱拳:“報告,火藥庫清理完畢,共繳獲火雷二十七枚,均已注水銷毀。”
“記檔。”蕭景珩說。
士兵退下。
李崇文看著他處理公務的樣子,忽然道:“你知道嗎?你這樣的年輕人,朝廷等了很久。”
“我不是為等而來。”蕭景珩說,“我是為做而來。”
李崇文盯著他看了很久,終於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這是刑部特使印信,明日會有兩名主事隨行抵達,歸你調度。”
“多謝。”
“還有一事。”李崇文壓低聲音,“陛下讓我告訴你——‘小心身邊的人。’”
蕭景珩眼神一閃。
阿箬站在角落,一直聽著。這時她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狼首未現,渡厄未抓。**
她把紙條遞給蕭景珩。他看完,折好收進懷裏。
傍晚時分,李崇文準備回房休息。臨走前,他讓隨從送來一匣藥,說是專治箭瘡刀傷的宮廷秘方。蕭景珩收下,親自送到他帳外。
“朝廷這次反應很快。”阿箬輕聲說。
“因為他們怕了。”蕭景珩望著遠處山影,“一旦北狄細作在京任職,那就不隻是邊關的事了。”
“你覺得李崇文可信?”
“他今天說了三次‘陛下徹夜未眠’。這種話不該由他說,但他說了,而且語氣自然。如果是假的,演不出來。”
阿箬點頭:“那就說明,皇帝真的動容了。”
“動容還不夠。”蕭景珩握緊拳頭,“我要他們動手。”
夜裏,營地安靜下來。士兵們圍火閑聊,有人說朝廷派使者來了,賞銀要到,個個眉開眼笑。還有人說世子被皇帝親口誇是國之柱石,以後肯定要進中樞。
阿箬坐在帳前整理情報卷宗。風吹動紙頁,她伸手按住。
蕭景珩走過來坐下。
“鷹七還沒回來。”她說。
“如果他回不來,說明路上出了事。”蕭景珩說,“那就意味著,我們送出的消息,被人截住了。”
“你是說……京城已經不幹淨?”
蕭景珩沒回答。他從懷中摸出那半塊玉佩,放在掌心看了看。
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
兩人同時抬頭。一匹快馬衝進轅門,馬上騎士渾身是血,幾乎坐不穩。守衛急忙上前扶住。
“快報!”蕭景珩站起身。
騎士掙紮著開口:“鷹……鷹七……死在青陽嶺……小人……代送消息……”
他話沒說完,一頭栽下馬。
蕭景珩衝過去,翻開屍體衣領,看到一塊染血的布巾裹著半塊玉佩。
正是另一半。
他捏著玉佩,指節發白。
阿箬站在原地,呼吸變重。
“他們知道我們上報了。”她說。
蕭景珩把玉佩攥進掌心,轉身走向主營帳。
“把李崇文叫來。”他說,“現在。”
他掀開帳簾進去,點燃油燈。桌上攤開地圖,他用筆圈出幾個地點:黑水渡口、燕北雪山、青陽嶺驛道。
腳步聲響起,李崇文披衣進來。
“出事了?”他問。
蕭景珩抬頭,聲音冷得像鐵:“我的人死了,就在送信路上。”
李崇文臉色一變。
“現在我知道兩件事。”蕭景珩說,“第一,北狄在朝中有眼線。第二,他們不怕我們知道他們有眼線。”
帳內燭火跳了一下。
李崇文盯著他:“你想怎麽辦?”
蕭景珩拿起筆,在地圖上重重畫了一道。
“既然他們敢攔,我就再報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