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沈羨:戰鬥打不贏,一切等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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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闕台,比試台上
因為四方布設有簡易的仙道擴音法陣,故而下方觀戰的百姓和達官顯貴,不僅能觀看畫麵,還能聽到其上聲音,可謂音畫同步。
長公主轉過螓首,看向崔尚道:“崔給事中,沈學士所言不無道理,崔盧二族當有對等賭注,方顯公平!”
崔尚麵有難色,沉吟道:“此事牽涉我崔盧兩族的聲譽,沈學士此請,未免有些過分,如果實在不行,我崔盧二族可以賠付巨額金銀。”
“崔給事中此言大謬!”陸績皺了皺眉,沉聲道:“陸某說句公道話,沈學士負荊請罪,聲譽難道不受損?”
崔尚支支吾吾,張嘴欲辨:“這……”
“怎麽?你覺得,你崔盧二族的聲譽是聲譽,沈學士的聲譽不是聲譽?”陸績麵容威嚴,喝問道。
沈羨再怎麽說也是朱雀司的人,而朱雀司作為全力擁護天後的機構,立場顯而易見。
相反,長公主並未出言,對外示以公正。
因為四方布設有簡易的仙道擴音法陣,故而下方觀戰的百姓和達官顯貴,不僅能觀看畫麵,還能聽到其上聲音,可謂音畫同步。
眾百姓聽到陸績此言,皆是齊聲叫好。
“這位大人說的是啊。”
“他崔盧兩族的聲譽是聲譽,沈學士的聲譽,難道不是聲譽?”
崔衍在下方聽著周圍的鼓噪,蒼老麵容不好看。
他崔盧二族千年世家閥閱,聲譽何其重要,豈是一落魄郡望的庶脈能比的?
總之,那能一樣嗎?
但此刻百姓喝彩,群情激奮,自然不好說這些。
沈羨暗暗點了頭,怪不得天後能夠以區區女流之身坐穩位置,手下的確是有人才效忠的。
或者說,天後某種程度上是寒門子弟的話事人,而龐大的寒門子弟,怎麽可能沒有人傑?
“如果崔盧兩族連這點底氣都沒有的話,就莫要腆著臉比武了。”沈羨神色淡淡,包含著武道真元的聲音,響徹全場。
“玩不起別玩!”
“怕輸就別比了。”
下方神都百姓一時間齊聲鼓噪,氣氛熱烈了起來。
“此事,崔某可以答應。”崔佑臉色難看,目光陰冷地看向那少年,起得身來,高聲喊道。
顯然架不住這等千夫所指。
盧子淩也陡然而起,朗聲道:“此事,盧某也可以答應!”
左右一個剛剛突破宗師境的廢物,他們何懼之有?
崔琨眉頭緊皺,看向崔衍,道:“父親大人,此事是否不妥?”
“答應他,又能如何!”崔衍蒼老目光陰沉如水,咬牙切齒道:“我孫崔佑,有人仙之資,必勝之局,不用在意!”
飛龍騎臉,怎麽輸?
崔琨聞言,雖然心頭有些擔憂,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而不遠處觀戰的崔安眉頭緊鎖,那雙沉靜目光落在那麵色泰然的少年臉上,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而得了族長應允的崔尚,高聲道:“長公主殿下,我崔家應允此事。”
“盧家也應允此事。”
盧德真吩咐一個管家,高聲喊道。
長公主微微頷首,臉上笑意繁盛如花:“至此,雙方皆應允下彼此的賭注!陸指揮使,你來吧。”
陸績點了點頭,道:“還請沈學士和崔盧二族子弟上來簽契書。”
高台已有兩三丈之高,上清教的仙道高手以法陣加固,使其比武之時不會崩塌。
“嗖嗖!”
卻見兩道人影淩空而起,從蘆篷跨過一眾觀眾頭頂,眨眼間,崔佑已經立身在高台之上,一襲月白蜀錦長袍,腰懸長劍,身形挺拔,恍若翩翩濁世佳公子。
而盧子淩一襲白衣,麵容俊朗,幾如冠玉,同樣一如芝蘭玉樹。
落地之時,盧子淩傲然道:“陸指揮可看好了,我並未用道法。”
陸績神色淡淡道:“以你天門巔峰境的仙道修為,麵對宗師境武者,用不用道法都一樣。”
盧子淩:“……”
他招這人了?
長公主美眸笑意流溢地看向那氣度清竣,神色淡淡的少年,問道:“沈學士,怎麽不禦空上來?”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不知何時,昭文館學士沈羨從一旁的樓梯拾階而去,
在場圍觀的神都百姓,見此暗暗點頭。
暗道,果是文士,在這一點上,倒是比崔盧二族要注重禮儀,沒有從大家頭上飛過去。
長公主訝異道:“沈學士如何走了上來?”
“啟稟殿下,我在想得諫言天後,神都城如無執法之權,應該劃定禁空區域,分批設定禁空高度區域。”沈羨目光落在遠處的宮闕,朗聲道:“如左闕門前的地方,不可讓武者騰空,以免窺伺宮禁守衛。”
長公主聞聽此言,雪膚玉顏的臉蛋兒上,神色古怪了下,道:“沈學士當真是出人意表。”
什麽叫謀臣,這就是了,哪怕是攸關個人聲譽的比試,都在憂國憂民,擔心君王社稷。
崔佑臉色不好看。
此人一副國之重臣指點江山的樣子,倒顯得他們像是隻會打打殺殺的小孩兒一樣。
而且事實上,戰書的確是崔盧二人下得,約架這種事兒,怎麽說呢,雖然老周和老雷年輕時候也曾約過,但終究有些意氣用事。
盧子淩凝眸看向那少年,目光同樣寒芒閃爍。
此人裝腔作勢,當真是可恨!
沈羨此刻一襲錦袍,腰間懸掛著墨雨刀,目光在崔佑和盧子淩兩人臉上逡巡,語氣淡淡:“你們兩個,想怎麽比?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崔佑:“……”
盧子淩:“???”
不是,他們麵對的難道是一位隱世高人?
下方看客的眾武者,聽到傳音法器散發下來的聲音,怔怔看著這一幕。
“好!”
可以說,沈羨的節目效果拉滿。
當然如果事後證明沈羨是真牛逼,那就是逼格高,
陸績愕然了下,開口道:“沈學士,按照規矩,一個一個比試。”
沈羨看向崔佑,點了點頭道:“那就是你先來?”
崔佑看向那目光平靜無波的少年,心頭覺得受得一股羞辱,愣是沒應。
盧子淩冷哼一聲,道:“我先來。”
此人太過囂張,他非要親手教訓一番,才消心頭之恨。
沈羨看向盧子淩,劍眉之下,眸光淡淡掃了一眼。
陸績沉聲道:“雙方不得使用道法玉簡,不得使用靈寶,禁用道法,否則,直接判負。”
長公主轉眸看向一旁的沈羨和盧子淩,問道:“可聽清了?”
盧子淩和沈羨點了點頭。
此刻,長公主和陸績、崔尚等人隱去身形。
而崔佑則同樣閃至一旁,抱著手,冷眼觀瞧著二人比試。
此刻,天色陰沉,神都城上空天穹烏雲翻滾,而看台四周的旗幡隨風搖晃,獵獵作響。
盧子淩衣衫獵獵,“蹭”地抽出腰間寶刀,目光落在對麵的少年臉上,身形警惕,捕捉著氣機變化,似在尋找著破綻。
對麵的沈羨站姿很隨意,但卻暗含玄妙,而這自是遊龍身法當中的龍踞。
沈羨目光落在盧子淩手中的長刀上,問道:“你竟也使刀?”
而腰間的墨雨寶刀也“倏”地出鞘,真元灌輸其上,玄光閃爍,幽華一閃即逝。
而就在這時,盧子淩動了,猶如脫韁野馬,快若閃電,掌中寶刀淩空劈下。
“鐺!”
金鐵交擊之聲響起,火星四射,兩道身影倏然分開,沈羨紋絲不動,而盧子淩臉色凝重。
“那是三星神兵!”
“沈學士手中拿的是三星神兵,盧家也是,兩人的神兵品質相等,難以發揮優勢。”下方就有一些有見識的武者道。
趙王楊攸行端起茶盅,輕輕抿了一口,道:“宗師境的戰鬥,刀刀相撞,拳拳到肉,當真是讓人懷念啊。”
法明輕輕一笑,宣了一聲佛號。
佛門也有不少外門武技,比中土武技的動靜要大得多,如佛怒火蓮,異象宏大。
而盧子淩目光眯起,陡然再如離弦之箭,向著沈羨衝殺而去。
其人席卷出一股氣浪,掌中長刀真元催動之下,震蕩來回,切割氣浪,嗡鳴不止。
沈羨麵色淡淡,掌中寶刀化作一道驚虹,縱式三劈,橫式三斬,一刀落下。
已然施展出破軍七式!
但見磅礴渾厚的金色真元灌輸至墨雨寶刀,刀氣縱橫,一股無堅不摧的絕滅氣勢頃刻籠罩了盧子淩。
“鐺鐺!!!”
金鐵交擊之聲響起。
盧子淩臉色愈發難看,而掌中的寒淵長刀,刀勢已開始淩亂,因為對麵的刀勢迅猛,幾如潮水綿綿不絕,壓得喘不過氣。
沈羨忽而開口,語氣中有些訝異:“麒麟榜丙等十一名,就這?”
戰鬥中開口,卻氣息毫不紊亂,落在下方諸看客眼中,愈發驚異。
盧子淩實在受不了那少年的“垃圾話”,尤其語氣輕蔑,周身氣勢湧起,揮刀劈開對麵鋒銳金氣構成的刀城。
但卻見那少年刀法倏然一變,原本大開大合的刀法,忽而變得繁密。
金氣與火行真元的刀氣,猶如一張大網,將盧子淩籠罩下去。
燎原百斬!
這門武技,招式繁複。
此刻的盧子淩,隻覺得刀勢籠罩之下,進退騰挪愈發局促,猶如麵對一個刀法嫻熟的老登,被步步壓縮空間。
“這位沈學士,武技竟能壓著盧子淩打?”下方的武者,議論不停。
“那是剛才,這會兒分明是老叟戲頑童。”
“不是不通武藝的嗎?這怎麽還施展出兩門武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種武技,風格不同,而且皆有不俗造詣。
前一種先聲奪人,氣勢猛烈,猶如戰場的廝殺技,而後者則是穩紮穩紮,猶如一個排兵布陣的將帥,不疾不徐,但暗藏殺機。
“不通武技,豈能對敵如此閑定?”
旁人見得那少年大氣都不喘一下,身形輾轉騰挪之間,神態從容不迫,似是閑庭信步。
楊攸行眉頭皺起,目中同樣現出狐疑,道:“法明大師,你可看出那沈羨,出手之間的真元乃是何等屬性?”
“初始,金行真元,鋒銳無匹,按說勢不能久,但綿綿不盡,如三疊浪後勁悠長,猶如水勢滔滔不絕,似是水行真元。”法明此刻也愣怔原地,已呈金色的法目目光驚疑不定,道:“這會兒,金催火氣,火氣藏銳,幾成燎原之勢,似是火行真元?”
“金、水,火三行真元?這沈羨瘋了,一個人同修三種真元功法?”楊攸行驚聲說著,忽而眼眸一滯,道:“怎麽看著這刀法有些眼熟?”
“燎原百斬!”
楊攸行終究是認出了這門刀法,脫口而出。
“王爺識得這門刀法?”法明道。
“如何不識得?”楊攸行點了點頭,複雜目光中帶著感慨:“這門刀法,乃是開國元勳候明年輕時所使,後來錄於麒麟閣,向來以招式繁複而著稱,猶如帥臣布置陣法,穩紮穩打,壓製敵人活動空間,雖然招式繁複,但消耗真元極少。”
楊攸行認出這門功法,而下首的一些武者,也有見識廣博的,認出了沈羨先前所使的刀法。
“剛剛那是破軍七式?”其中一個武者麵上現出崇敬,道:“這是定國公孫萬徹早年的成名刀法,原是用於戰場廝殺,不想今日見到了。”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不停。
而韓國夫人和鄭國夫人二人,則是目不轉睛看著兩個騰躍半空的人動手。
周圍圍觀的神都百姓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漢子疑惑道:“盧子淩用的刀法,看著路數倒像是震嶽刀法?”
身旁的同伴乃是一個胡子拉碴,臉色黢黑的中年漢子,笑道:“是震嶽刀法,這門武技還行,以河洛八象的震字決催動刀法,可破不少武技,乃是玄階上品武技,隻是修煉的稀鬆平常啊,未至出神入化。”
“桓兄,你這要求就高了,出神入化乃是大宗師才能有的境界,盧子淩,才多大?”另外一個淡黃色臉龐的中年漢子笑道。
而三人雖著百姓平常所穿的袍服,但熟悉之人卻將其認出。
左武衛將軍桓彥範,右領軍衛中郎將周寬,以及郎將鄺師立。
比武這等事,雖然沒有邀請南衙禁軍,但仍有一些將校趁著輪值休沐,過來看看熱鬧。
“也是,不過同樣是爐火純青,沈學士火候更勝三分,出手也很老辣。”桓彥範道。
青年郎將鄺師立不屑道:“而且心態也不行,身法開始有些亂了,這是沒有經曆多少廝殺吧?”
“世家大族子弟,自己動手和人生死搏殺本就少。”周寬道。
下方的武者,不乏一些大宗師,見到盧子淩被全方位壓製,一下子就判斷兩人的水平。
“麒麟榜丙等十一,就這種水平?”一個身穿藍色布衫的中年武者,皺了皺眉道:“這我上,我也行啊。”
“麒麟榜主要揀選青年俊彥,如我等過了年齡的宗師,不滿足收錄條件。”有懂行的解釋道。
“乙榜倒是能衝,但那修為要大宗師了。”
“沒有世家子弟的資糧堆積,我等武技再嫻熟也無法收錄麒麟榜。”
“聽說麒麟榜武者,觀閱麒麟閣中功法,可以憑妖功優惠。”
在觀戰的百姓當中有不少神都遊曆的武者,先前聽到兩家武試,都混在人群中看熱鬧。
此刻,倒不怎麽關注武道比試細節,反而對八卦議論不停。
“天後開武舉,說不定有機會?”
“到時候也混個一官半職,得朝廷賞賜丹藥。”
“我等武道宗師,要是有朝廷武道大丹資助,比沈學士進境還要快!”
而另一邊兒,倒是一些先天、後天武者目炫神馳,看著看台上的武技交鋒,隻覺眼花繚亂。
而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
盧子淩已經滿頭是汗,其人在沈羨墨雨刀的逼迫下,手下的震嶽刀法疲於招架。
遠處的崔家蘆篷之中,崔玫英麗眉頭蹙了蹙,看向一旁的鄭念惜和鄭涯二人,言之鑿鑿道:“盧子淩不是那沈羨的對手。”
“我看著也是,差在對武技的理解上。”鄭念惜道。
鄭涯道:“這位沈學士,武技嫻熟,可謂爐火純青,隻是他這般年紀,實在匪夷所思。”
此人究竟是怎麽練的?
而就在這時,卻見刀芒一閃,幾如月華匹練,刀勢卻如羚羊掛角,難以捕捉形跡。
隻有仙道第四境的武者能夠看清這一刀。
沈羨長刀一揮,“啪”地扇在盧子淩臉上,真元巨力如排山倒海。
眾目睽睽之下,點到為止。
他並沒有讓盧子淩少一個零件,反而扇了個大逼兜,盡顯一代宗師的逼格!
頓時,痛哼聲響起,一道身影如破麻袋飛出去。
幾顆後槽牙混合著鮮血散向天空,而盧子淩倒飛出去後,落在法陣上,激起圈圈水紋漣漪,而後反彈在看台上。
盧子淩身形劇痛難擋,撐起一隻胳膊,既懼又驚地看向那少年,那淩亂頭發之下帶了血汙的麵容,已如枯槁死灰,蒙起絕望。
敗了……
隻有一個念頭在心頭盤旋,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可以說,盧子淩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敗的,隻覺得對方刀勢淩厲而綿密成浪,明明壓製的自己喘不過氣,但偏偏不急著結束戰鬥。
如一個老師考較自己,等自己沒有新東西,就一個大巴掌送自己下去。
如此場景,隻有一個原因,實力差距太大。
而長公主和崔尚、陸績三人,此刻也現出身形,目光複雜地看向那少年。
而薛芷畫也看向那少年,目光難以置信。
這就是武技練的七七八八?
縱然她對上盧子淩這等麒麟榜丙等十一,也要費一番手腳!
他什麽時候武技,已到了這等地步了?
而長公主看向沈羨,心頭隻有幾個字: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
如那百日丹霞的上古道君,可謂萬中無一的仙道奇才,武道自然也有武學奇才,那就是什麽武技,都能修煉到極高的境界。
跨階戰鬥,幾如吃飯喝水。
更何況是這等同階戰鬥,那幾乎鎮壓同代!
而陸績同樣看向那位名義上的朱雀司下屬,心頭微動。
這位沈學士,文武雙全,天後娘娘用其提調麒麟閣,收攬天下武者,籌建斬妖、靖祟二司,也算用得恰如其分。
“等了半天,也沒見你有什麽令人眼前一亮的武技,說實話,我都快要睡著了。”沈羨麵色淡淡,沉聲道:“如果說這就是盧氏年輕一代的武技水平,未免讓人太失望了。”
此言一出,下方的眾武者一片嘩然,竟是這樣嗎?
而百姓則是齊聲叫好。
怪不得,方才分明是碾壓之局,從頭到尾耍你玩。
“法明大師,你可看出什麽名堂?”楊攸行目中疑色翻湧,問道。
他其實也看出了名堂。
法明眉頭皺了皺,那雙金色法目盯著那少年,低聲道:“王爺,這位沈學士對武技的理解遠在盧子淩之上,隻怕有一門刀法,已臻化境,觸類旁通之下,盧子淩不是對手,而且這位沈學士身法更是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本王方才也看著像出神入化的影子……可這是大宗師的境界。”楊攸行沉吟片刻,道:“怪不得,盧子淩隻是丙等第十一,如果是出神入化之境,已有資格名列乙等。”
“鄭學士。”
卻聽那少年開口問道。
“下官在。”
沈羨沉吟道:“麒麟榜三榜,還是要以戰力為主,這種從小培養的藥罐子,徒有宗師巔峰修為,卻無宗師巔峰修為之實,錄名其上,平白見辱了麒麟榜的名頭!回去你和諸評事列個綜合考課指數,如吏部四善二十七最那般,主要以戰力為主,年齡修為為輔,戰鬥打不贏,一切等於零!”
鄭學士拱手道:“是,學士。”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戰鬥打不贏,一切等於零,盧子淩的零?”下方就有好事者解讀著這個順口溜。
此言傳開,頓時又是引起哄堂大笑,而蘆篷中的盧家人的臉色則是黑如鍋底。
而隨著時間流逝,看台四周的眾人,目中皆是現出玩味。
這不是比試,這是麒麟閣閣主在考較、稱量麒麟榜上榜人物的成色,現場督導麒麟閣的日常事務。
“千牛衛何在?”沈羨吩咐道。
張戎等千牛衛,抱拳齊聲應道:“卑職在。”
因都是宗師、先天武者,此刻真元和真氣鼓蕩著聲音,響徹四周。
“將盧子淩掛到旗杆上去示眾!”沈羨道。
“諾。”
一聲令下,齊聲應諾。
諸千牛衛登上高台,來到盧子淩近前,架起目光驚怒的盧子淩,帶著準備好的繩索,就向不遠處的旗杆飛去。
“這……”
“好!沈學士言出必行!這等酒囊飯袋,就該掛起來!”
見得這一幕,看台下的神都百姓先是一愣,皆是齊聲喝彩。
可以說,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都百姓眼中,這一刻的節目效果推進到了高潮。
原本以為是口嗨,沒想到玩真的啊。
當真掛旗杆上了。
盧德真見到這一幕,身形氣得顫抖不停,幾乎目次欲裂。
其實,方才從盧子淩被一刀扇飛,盧德真就覺得眼前一黑,幾乎難以呼吸。
沈羨麵色淡淡,將墨雨刀還鞘,看向遠處臉色難看的崔佑,問道:“過來吧,麒麟榜丙等第五?”
崔佑此刻按著腰間寶劍,骨節攥得發白,目光陰沉,臉上的隨意早已不見,相反,心頭滿是凝重。
這特麽的是從後天七重升上來的?
情報絕對有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