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悍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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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鋼叉直刺。
    成言側身躲過,拔出長劍順勢一刺。
    鬥笠大漢回拽鋼叉橫攔鐵劍。
    鏗!
    劍與鋼叉撞出火星。
    成言心潮澎湃不免力氣用的更大,破綻也更多。
    大漢抓住機會,翻轉鋼叉挑過去。
    刺啦。
    血痕閃過。
    成言隻覺得肩頭一陣冰涼,全不顧肩膀傷勢的拉回鐵劍。
    哧。
    同樣一道血色飆飛出去。
    隻不過這一回不是成言而是身著蓑衣的漢子。
    “小兔崽子功夫沒學幾年,倒是真夠狠。”
    大漢瞥了一眼肋下,淺淺傷口流出鮮血浸染衣裳。
    煉出真氣的雛兒他不是沒殺過,大多一個照麵就能分出勝負,就算沒有,受了傷也驚慌如兔,哪像眼前這個,傷了反而冒出戾氣,不會悶吃啞巴虧。
    “老四,做了他。”大漢囑咐一聲。
    做強人要懂不受傷,就像是凶猛獨行的野獸,大多都是不願意受傷的。
    傷了就可能會死,所以他不在乎什麽以多欺少還是以大欺小。
    被稱呼為老四的漢子操起鋼叉就要捅死吳阿貴。
    嘶!
    一隻貓爪於半空劃過漢子眼珠。
    又準又狠。
    本該嚎出的慘叫被一隻雪毛怪爪生生捏住。
    名為老四的強人胡亂地揮舞手中鋼叉應對不知名的敵人,然而脖頸處傳來的窒息感讓他身軀一挺。
    咣當!
    鋼叉墜在地上,有力的四肢也像是鋼叉般垂下來。
    蓑衣老四張大嘴巴,如同上岸的魚兒想要尋求充裕的氧氣。
    一切戛然。
    噗通。
    無頭屍體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形似一灘爛泥。
    大漢緊盯著成言,冷哼道:“二對一,再狠的虎崽子也得死。”
    成言神情怪異地指著大漢身後:“要不你看看你身後?”
    “耍這些小把戲是沒用的。”
    大漢笑了一聲,他已經聽到屍體倒地的聲音。
    不愧是老四,動起手來就是利索,那個什麽吳家的少爺連慘叫都沒有發出。
    成言攤手道:“你確實應該看看。”
    本來很自信的大漢也不由得產生懷疑,狐疑轉頭向身後看去,餘光卻一直留意勁裝青年。
    這一看瞳孔驟然縮小。
    驚恐欲喊卻被一隻粗糲毛爪捏住腮幫。
    恐怖的力道讓他疼得失了聲。
    大漢本能想用以手中鋼叉掙脫,然而都是徒勞,眼前妖怪隻是輕輕一折,鋼叉連著手腕發出清脆聲響,細密汗珠一下子布滿額頭。
    鎏金獸瞳垂下妖異目光。
    飛光一瞥。
    成言立時明白貓叔的意思,當即清嗓說道:“我問,你答。”
    “叫什麽名?”
    大漢被妖爪壓在地上,是站也站不直,蹲也蹲不下去,索性半跪回道:“王二奎。”
    “誰指使你們假扮妖怪來劫掠銀子?”
    王二奎麵露猶豫。
    “說!”
    喝問落下,疼痛頓時從腦袋上迸出,忙賣了身後東家:“竇家。”
    “說名字。”
    “竇家少爺,竇維佑。”
    “好啊!”
    吳阿貴悍然起身,大怒道:“我真當竇家膽大敢收妖怪的金珠寶貝,沒想到他膽大包天,不僅把寶貝收走,連放出去的銀子也不願意虧,竟然還要謀害我的性命,真真該死,我要去大老爺那裏告他。”
    王二奎充耳不聞隻低聲求饒:“竇家女子是郡尉小妻,你們查下去不會有好。”
    “報官。”
    “不能報官。”王二奎掙紮就要起身。
    哢。
    也不知道猿怪使了什麽妖法,大漢的腦袋當即分家。
    吳阿貴嚇得倒退幾步跌倒在地上,他眼中的驚懼溢於言表。
    如果說剛才是對性命的擔憂,現在就是純粹的害怕,大妖怪殺起強人來像是殺雞,這般暴戾手段讓他本能的恐懼。
    再看身旁麵色如常的成言,他感覺如此陌生。
    “必須報官。”
    成言沉思之後做出選擇。
    這件事肯定要鬧大,否則兩具屍體沒法解釋,其次他要借此機會幫助書院獲得清泉寺。
    朝廷是講法度的,事情捅出來,哪怕知縣大老爺想躲也躲不開,必須硬著頭皮上,否則丟官罷職的就是他自己。
    “吳兄不用害怕。”
    成言走近扶起吳阿貴,笑著說道:“我和貓叔趕來救你,又怎麽會害你呢。”
    再一看,皓首白軀,赤麵青牙的大妖怪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是一隻四尺長的大黑貓。
    “他…他,是……”吳阿貴語無倫次,非常震撼的指著黑貓。
    他怎麽可能還認不出,貓就是時常趴在成言書簍那個,而且最重要的是月前他們去書院途中,也是這隻大妖怪剿殺了來犯的山賊土匪。
    裏外裏,已經救他兩條性命。
    這一下認出來,吳阿貴頓時長出一口濁氣,也不緊張了,心也不怦怦跳,嘿嘿笑道:“原來是一家的。”
    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有模有樣的行禮道:“多謝貓爺救命。”
    黑貓陸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付過去。
    成言無奈一撇嘴,他叫貓叔,吳阿貴喊貓爺,倒是真殷勤。
    “報案。”
    ……
    一炷香後。
    錢捕頭和老成一塊兒帶人趕來。
    捕頭錢熊推開門就看到兩個碼放整齊的屍首。
    身後幾位捕快有說有笑,還和成言打趣呢。老成則一臉嚴肅,詢問成言是否受傷。
    “你們倆做的?”
    “不不,我手無縛雞之力,這一切都是成兄的功勞。”吳阿貴早就和成言串通了口供,隱去貓爺的存在。
    “年輕有為啊,老成,你家要出大官哩。”
    捕快們或是驚呼,或是感歎,目光各異卻都稱讚。
    “哪裏哪裏,小孩子仗著煉出真氣,也忒膽大妄為。”老成拱手回應卻並不引以為傲。
    別人不明白他自己怎麽可能不清楚小成的本事。
    讓他對付對付同齡的還行,這兩個強人一看就是經年練功的悍匪,絕不是小成能應對的,除非站在這裏的是趙頭兒,否則的話出手的隻能是……貓。
    錢熊蹲下去仔細檢查屍首,眯著眼睛久久沒有言語,並沒有直接點破。
    老成走上前笑嗬嗬的說道:“小孩子把戲,沒什麽好看的,我看還是先問問倆孩子口供吧。”
    錢熊似笑非笑:“也好!”
    成言把王二奎說的話盡數說出來。
    錢熊收起六扇門的小簿。
    ……
    啪!
    驚堂木落下。
    呂謙大怒:“王二奎,張四喜,都是縣裏通緝的大盜,沒想到竇家人雇傭他們殘殺百姓。”
    “死的好。”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錢捕頭。”
    “屬下在。”
    “抓人!”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