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雙倍經費的終極效果
    淩晨三點十七分，陸硯之的電腦還亮著，但人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那封匿名威脅郵件被他隨手轉給了顧晚舟，就像扔進下水道的一節廢電池，連個響兒都沒聽見。他知道，真正的反擊從來不是嘴炮，而是讓對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棋子一粒粒被吃掉，還說不出半個“不”字。
    第二天傍晚，橫店明清宮苑。
    夕陽把漢白玉台階染成金紅色，顧晚舟剛從威亞上落地，穩得跟踩平地似的。她甩了甩腳上的高跟鞋，衝導播台挑眉：“有些人連站都站不穩，還好意思說我浪費？”
    鏡頭切進花絮，官微三分鍾後就發了短視頻，標題直接拉滿：【影後騰空三米六，某些人還在摳綠布省錢】
    彈幕瞬間炸鍋。
    “這動作我看了十遍，絲滑得像德芙廣告。”
    “上次某綜藝用吊威亞拍墜樓，結果演員卡在半空五分鍾，導演回去修特效去了。”
    “建議所有製片人集體觀看，看完自覺補交智商稅。”
    蘇然團隊那邊也沒閑著，連夜買了一波水軍，主打一個“顧晚舟燒錢博眼球”，結果剛冒頭就被平台反手封了三百多個賬號。不是係統誤判，是陸硯之早就在備案數據庫裏埋了關鍵詞黑名單——“燒錢”“炫富”“頂流特權”，隻要帶這些詞批量發文，AI直接判定為趙氏殘餘勢力，一鍵清繳。
    小唐沒再舉牌，但他手機裏有個自動提醒程序，每到零點就震動一下。今天震動完，他瞄了眼屏幕，立馬給陸硯之發了個表情包：火箭升空，配文“準備點火”。
    陸硯之正坐在偏殿角落刷後台數據，收到消息抬頭看了眼天色。
    風不大，但旗杆上的節目組旗幟嘩啦一抖，像是打了聲呼哨。
    他點開加密郵箱，導演組的數據報告剛到：本季收視率同比提升30%，廣告招商額漲了50%，觀眾留存率創三年新高。最狠的是互動數據——“安全拍攝”相關話題討論量破億，#誰還敢拿五毛特效糊弄我# 衝過熱搜前十。
    他嘴角動了動，敲鍵盤甩出一條通稿草稿，標題起得賊理直氣壯：《從收視增長看綜藝工業化投入回報比》。
    附件塞了兩張圖。
    第一張是三年前某棚拍綜藝坍塌事故現場，鋼架歪斜，演員躺在擔架上，臉都被砸腫了。第二張是今天顧晚舟翻躍落地的慢動作截圖，肌肉線條繃緊，落地瞬間膝蓋微屈，緩衝完美。
    底下一行小字：“同樣是高空戲，一個賠命，一個爆火。你說觀眾選誰？”
    通稿還沒發，導演組內部先吵起來了。
    “花這麽多錢真有必要嗎？”副導演嘬著保溫杯，“以後別的節目都照這個標準來，預算直接翻倍，甲方不得跑光？”
    總導演沒說話，點開顧晚舟剛發來的視頻鏈接。
    畫麵裏，三年前那場事故的幕後采訪流出：製片人親口說“安全繩太貴，用普通登山繩替代就行”。結果拍攝時斷裂，演員摔斷兩根肋骨。
    鏡頭一轉，是本季同一類動作的安全執行流程：第三方檢測機構進場、鋼絲承重測試記錄、演員雙保險掛鉤、現場醫療組待命……整整八分鍾，全是硬核細節。
    顧晚舟的聲音從音響裏飄出來，懶洋洋的：“不是我在燒錢，是在替行業還債。以前省下的每一分錢，現在都變成了觀眾罵你們‘糊弄’的每一個字。”
    會議室安靜了三秒。
    然後有人小聲嘀咕：“要不……咱們把這次的成本結構整理一下，報給平台當參考模板？”
    話音未落，陸硯之手機震了一下。
    腦海裏浮現三個字：
    **#行業新標準生效#**
    48小時倒計時啟動。
    他沒急著回郵件，也沒立刻發通稿，而是推了推眼鏡，盯著那條預知熱搜看了兩秒，然後輕聲說了句：“來了。”
    不是疑問，是確認。
    就像裁判吹哨前那一秒，所有人心裏都知道——球進了。
    他打開文檔，把通稿標題改了改，加上“實證數據支持”幾個字，順手@了五個財經媒體和兩個影視產業分析師。
    五分鍾不到，朋友圈開始刷屏。
    某知名投資人轉發並評論：“建議把這份ROI分析打印出來，貼在每個製片人辦公桌上。”
    另一家視頻平台項目負責人更狠：“我們剛開會決定，明年所有S級綜藝，安全投入必須占總預算12%以上，否則立項直接打回。”
    陸硯之看完，關掉手機，起身走到院子裏。
    主廣場上，工作人員正在拆設備，燈光漸暗，隻有幾盞應急燈還亮著。顧晚舟裹著羽絨服靠在廊柱邊，左手簽完最後一份收工確認單，右手捏著癟掉的薯片袋，哢嚓哢嚓往嘴裏送最後幾片渣。
    她看見陸硯之走過來，眨了眨眼：“怎麽樣，熱搜是不是又要爆了？”
    “快了。”他說，“等數據跑完，明天早上就能看到趨勢圖。”
    “那今晚能睡個安穩覺了吧？”她晃著鞋尖。
    “不能。”他搖頭，“安穩覺得等他們徹底認輸才行。現在隻是……階段性勝利。”
    她笑了一聲，把薯片袋揉成一團，精準投進十米外的垃圾桶。
    “有些人啊，就是學不會。”她說，“明明已經被規則抽過臉了，還非覺得自己能鑽空子。”
    正說著，林姐匆匆走來，手裏拿著平板：“剛收到消息，三家衛視聯合聲明發出來了，說‘反對非市場因素幹預製作自由’。”
    陸硯之眉毛都沒動：“讓他們發。順便告訴平台，我們新項目的合同模板已經更新，所有合作方必須接受財務公開條款。”
    林姐愣了下：“這麽剛？不怕沒人敢找我們？”
    “怕的自然會跑。”顧晚舟接過話，“但留下的，才是真想把節目做好的人。”
    林姐走後，夜風卷起一片落葉，在空中打了兩個旋兒，落進排水溝。
    陸硯之站在原地，手機再次震動。
    熱搜趨勢提前跑出來了。
    #行業新標準生效# 已進入實時上升榜前三，預計明早七點登頂。
    他沒點開看，而是把手機放回口袋，抬頭望向宮苑深處。
    大殿屋簷下掛著一串風鈴，剛才還沒響，現在卻輕輕晃了一下。
    他記得上一章結尾，自己還在擔心反派藏得更深。
    但現在他明白了。
    深不深不重要，隻要刀夠快，墳挖得夠準，再深的暗處也得見光。
    顧晚舟吃完最後一片薯片，舔了舔手指，忽然對著直播鏡頭眨了下眼：“下次想碰瓷，記得先查查預算表。別到時候錢沒省下來，人設還崩了。”
    導播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即興發揮。
    彈幕立刻刷屏：
    “哈哈哈這波反向帶貨成功！”
    “求預算表PDF，我要裱起來掛牆上。”
    “建議改名叫《論如何優雅地讓對手閉嘴》。”
    陸硯之聽著笑聲，默默打開備忘錄，新建一條待辦事項：
    【明日九點前，發布《行業新標準生效實錄》長文，附數據溯源鏈】。
    他合上手機，轉身走向休息區。
    腳步沒停，背影融進昏黃的廊燈裏。
    顧晚舟仍站在原地，羽絨服兜帽半遮著臉，手裏捏著那個空薯片袋，輕輕晃了晃。
    然後她把它團成小小的一團，抬手一拋。
    紙團劃出一道弧線，越過石階，穿過光影，正中垃圾桶中央。
    她沒看結果，隻笑了笑，低頭拍了拍褲腿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