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規則製定的勝利宣言
    顧晚舟把空薯片袋團成一團，抬手一拋。
    紙團劃出一道弧線，越過石階，穿過光影，正中垃圾桶中央。她沒看結果，隻笑了笑，低頭拍了拍褲腿上的灰。
    陸硯之站在旁邊，手機屏幕亮著，熱搜趨勢圖已經拉滿，**#行業新標準生效#** 正在往榜首衝，差不到三十秒就登頂。他沒說話，隻是把手機倒扣在掌心，像在等一個發令槍。
    導演組的人圍上來，舉著相機：“顧老師，來合個影吧？收官大吉！”
    “合影？”顧晚舟晃了晃腳上的高跟鞋，懶洋洋地，“我們不拍合照。”
    她轉身就往金鑾殿台階走，一步一響，像是踩在鼓點上。
    “那……拍個短視頻也行啊，粉絲都等著呢。”副導演追著喊。
    顧晚舟停下，回頭看了眼陸硯之。他推了推眼鏡，鋼筆在指間轉了一圈，點點頭。
    “我們發個聲明。”她說。
    “或者寫篇論文。”他接得幹脆。
    “先讓全網知道是誰定了規矩。”她笑了，嗓音帶點沙，卻透著股不容商量的勁兒。
    小唐這時候從拐角衝出來，臉都跑紅了，手裏舉著一塊熒光板，上麵是剛打印出來的熱搜截圖：
    **#顧晚舟陸硯之製定行業規則# —— 熱搜第一！**
    他喘著氣：“成了！剛才還在第三，現在直接爆了！評論區全是‘求合同模板’‘建議申遺’‘這屆頂流開始立法了’……”
    顧晚舟接過話筒——原本是給采訪準備的——但她沒念稿，也沒笑，就那麽站著，風吹起她的衛衣帽簷，露出一雙桃花眼，睡不醒似的，卻又亮得嚇人。
    “有人說我燒錢？”她晃了晃鞋尖，語氣像在聊天氣，“現在他們得按我的標準花錢。”
    陸硯之站她側後方，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下次想改規則，記得先發學術論文，別光靠水軍刷詞條。”
    彈幕瞬間炸了。
    “哈哈哈哈這波是知識就是力量”
    “陸教授：我用論文打穿娛樂圈”
    “建議改名叫《論頂流如何用KPI吊打資本》”
    顧晚舟忽然從口袋裏掏出最後一包未拆的薯片，舉過頭頂，像舉獎杯。
    “這，才是我們的未來！”
    她用力一拋。
    慢鏡頭來了。
    薯片袋在空中翻了個身，陽光穿過透明包裝，映出“原味”兩個字。它飛過宮門，掠過攝像機，最後被風托著，穩穩落在台階最高處，像一麵旗。
    全場靜了兩秒。
    然後掌聲、笑聲、口哨聲全起來了。
    導播台那邊直接切了直播回放，標題秒改：【曆史性一刻：頂流扔薯片，行業立新規】
    小唐激動得差點把熒光板摔了，趕緊掏出手機錄視頻，嘴裏還念叨：“這畫麵得存進中國綜藝編年史！”
    陸硯之沒動，隻低頭看了眼手機。
    熱搜第一穩了，第二是**#安全投入不低於12%#**，第三是**#誰還敢說頂流隻會躺贏#**。
    他嘴角抽了抽，心想：行，這波流量夠燒半年。
    林姐電話立刻打進來了，聲音穿透耳麥：“人都瘋了！慶功宴準備好了，投資人全到了，就等你們倆露臉！”
    顧晚舟瞥了眼手機，直接掛斷。
    “不去。”她說，“慶功太累，還得穿禮服。”
    “可媒體都在等你發言。”副導演急了，“這是曆史性時刻啊！”
    “我已經發言了。”她指了指地上那包薯片，“那玩意兒比PPT有說服力。”
    陸硯之這時打開備忘錄，新建一條：
    【明天上午九點前，發布《行業新標準生效實錄》長文，附數據溯源鏈】
    他順手轉發給小唐：“存檔所有後台數據，尤其是趙氏撤資前後對比圖。”
    “明白！”小唐敬了個禮，又補一句，“要不要加個章節叫‘從綠幕摳圖到真堡實景’？”
    “別整花的。”陸硯之推眼鏡，“就說事實，越幹越狠。”
    顧晚舟已經轉身往宮苑主道走，羽絨服兜帽拉起來，左手拎著一堆空零食袋，右手夾著劇本。最後一頁，她親手寫了一行小字：
    **“安全投入不低於總預算12%——本項目強製條款。”**
    字體歪歪扭扭，像小學生作業，但蓋了工作室公章，紅得紮眼。
    工作人員追上來：“顧老師，車在門口等著！”
    “不坐。”她說，“走路。”
    “可還有三百米……”
    “正好消薯片。”她頭也不回。
    陸硯之落後半步，手機靜音，但每隔幾秒就掃一眼熱搜榜。**#顧晚舟陸硯之製定行業規則#** 依然掛在第一，討論量破五千萬，轉發裏連財經博主都下場了：
    “這操作堪比特斯拉開源專利，逼全行業升級。”
    “以前是資本定規則，現在是頂流+教授聯手搞ISO認證。”
    小唐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刷評論，突然哎了一聲：“有人扒出三年前某綜藝用登山繩代替威亞鋼索，製片人親口承認省了八十萬……現在那條微博被頂到熱評第一了！”
    陸硯之嗯了聲：“早該翻出來了。”
    “還有人做表格，對比過去五年高空戲事故率和預算關係，結論是——每少投一百萬，演員受傷概率漲3.7%。”
    “拿去當論文附錄。”陸硯之說，“標題就叫《省錢的代價》。”
    顧晚舟忽然停下。
    前方是宮門內側的影壁，燈火漸熄，拍攝現場隻剩幾盞應急燈亮著。她抬頭看了眼屋簷下的風鈴，剛才還沒響，現在卻輕輕晃了一下。
    “你說。”她忽然開口，“以後拍電影，能不能也搞個‘安全係數評級’？”
    “比如S級必須第三方檢測，A級雙保險，B級……至少別用登山繩？”
    陸硯之想了想：“可以。再加個黑名單數據庫，誰違規，全行業封殺。”
    “我喜歡。”她點頭，“順便把‘碰瓷新人’也列進去，蘇然那種。”
    “已納入草案。”他推了推眼鏡，“叫《誠信生產負麵清單V1.0》。”
    她笑了，把劇本折好塞進羽絨服口袋，然後從包裏摸出一支筆，在牆上塗鴉似的寫了五個大字：
    **“規則由我定”**
    字醜得離譜，像醉酒書法家寫的。
    小唐看得直咧嘴：“要不……拍張照？留個紀念？”
    “不用。”顧晚舟拍拍手，“反正全網都看見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停在影壁前，背後是漸漸沉寂的拍攝現場，前方是黑下來的影視城街道。
    風又起，吹起她衛衣的一角。
    陸硯之站在她斜後方，手機屏幕最後一次亮起。
    熱搜前三穩定，詞條熱度曲線平滑上升，沒有異常波動。
    他對小唐低語：“存檔所有數據，明天寫長文。”
    小唐點頭如搗蒜：“標題想好了嗎？”
    陸硯之看著顧晚舟的背影，她正低頭整理手套，動作慢，卻不急。
    “就叫。”他說，“《從薯片袋到行業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