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們應該見麵了,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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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瞳孔顏色很特別,淺金色,幾乎比陽光更加耀眼。
    山洞內漆黑一片。
    青年的視線有了落點。
    他不急著去尋找最邊緣的人物,而是像巡視一般,將山洞裏的每一處都先看了一遍。
    短暫居住的場所囤積了不少資源。
    那些堆放在地上的東西分為兩部分。
    其中一半乍一看十分豐富,細看就會發現大部分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真正關鍵的東西並沒有擺在顯眼處,足以見得沈清辭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
    反正是另外一半擺放的東西更為淩亂,裏麵許多槍械物資都隨意放著。
    個人風格明顯,青年知道那是霍崢的所作所為。
    命運短暫交融,又出現涇渭分明的痕跡。
    如果不細看,似乎無法從淩亂的場景中,看出其中暗藏著的生疏默然。
    他終於將視線遊移到了邊緣處待著的人。
    青年低下頭,外頭的光影隻能照進他淺金色的眼眸。
    足夠獨特的一雙眼睛。
    像是承載著光芒,又更像是屬於帝國閃爍著的星子。
    他就這般低下頭,看著沈清辭。
    手指探了上去,壓在了那凸起的骨關節處。
    泛著冷意。
    青年微微側著頭,低聲道:
    “病了。”
    “你身上好冷。”
    “我幫你。”
    沈清辭醒了。
    眼前隻有微弱的光線,從洞口照耀,雖然微弱,依舊照得眼睛生疼。
    他能感受到太陽穴跳動著的疼痛,是來源於高燒退盡以後,全身都酸麻的痛感。
    他不是容易生病的人。
    生在十八區那樣肮髒淩亂的地方,要是再擁有病秧子一樣的身體。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爬到今天的程度。
    在飽受饑餓和嚴寒的地方,隻穿著單衣,手凍得發紅,骨關節疼痛,他都依舊沒生過病。
    這一次突如其來的高燒,像是要將痛苦一並宣泄,來的氣勢洶洶,沒有任何抵抗的餘地。
    高燒的起源大抵是高度緊繃的精神,以及幾乎沒有停歇的捕獵。
    原始叢林實在是讓沈清辭水土不服。
    早在前幾天為了拿下更多點數,而選擇不眠不休時,就已經埋下了隱患。
    之前食欲不佳時,沈清辭已經隱隱有了扛不住的錯覺。
    但他還是堅持到了最後。
    起碼這一場倒下,並不是毫無價值。
    山洞裏已經沒了霍崢的身影,計劃也在朝著他想要的方向推進。
    身上的衣服好像換了一套,後腰處隱隱的疼痛感,用手指觸碰時更加明顯。
    沈清辭沒有放在心上。
    他將風衣的領口拉到了頂端,遮蔽住了下半張臉。
    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
    不管用什麽手段。
    哪怕是生病,同樣擁有利用價值。
    狩獵日進入倒計時。
    距離結束隻剩下不到十天。
    有人的點數不斷增加,最後穩定停留在了前十名的名次裏,為了爭奪更好的名次而瘋狂尋覓隊伍。
    有人卻連前二十名都進不去,隻能苟且偷生地在熱帶雨林中躲躲藏藏,祈求獲取更多點數的辦法。
    時檀無疑是後者。
    時檀在狩獵日上花費的時間太多了,名次卻無論如何也提升不上去。
    他實在是很不擅長依靠於體力的競技類比賽。
    哪怕是在十八區時,他也是慣常於將所有的精力都花費在學習上。
    他會學習,也隻會學習。
    為了讓他學得更好,父母家庭都在拚了命地托舉他,為他創造優良的環境。
    生在十八區,卻沒有吃到多少苦頭,這本身就是一場托舉的奇跡。
    隻是奇跡不能永存。
    放到原始叢林狩獵場中,就成了無能為力的源頭。
    時檀實在是需要狩獵日的名額。
    哪怕是按照原本的計劃,隻要能安排進前二十以內,他這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就不算白費。
    學生之間的點數是可以相互遞增,並且可以根據意願更改。
    時檀想了許多種方式,直到隊友被淘汰,都找不到任何一個願意為他遞增名牌的人。
    他隻能等待,看著手牌上的名次不斷變動。
    眼看著熟識的人的名字不斷越爬越高。
    屬於沈清辭的那三個字一路向上,從最開始的17名,一直爬到了第五名,後來連帶著F4的兩位都被他壓在了底上,直接衝刺到了第二名。
    高高在上,點數積累到了驚人的程度。
    時檀終於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優秀,與此同時,他期望從裏麵露出一點給他。
    沈清辭是他最後的退路。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他要的並不多,隻是需要十幾顆人頭的點數。
    他跟沈清辭同樣在一個實驗室裏出來。
    實在不行的話,他可以和沈清辭交換。
    時檀壓住不安的心緒,鼓起勇氣,在沈清辭每日經過的道路上攔住了他。
    “沈清辭。”
    時檀聲音有些發顫,因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過分,耳根都泛著微微的潮紅: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陰翳的雲層遮擋住了整片原始叢林。
    飛翔著的蟲子都因為不堪受擾,而發出了更加喧雜的吵鬧聲。
    沈清辭正握著匕首,將木棍頂端削尖,做成捕獵用的工具。
    黑色的軍靴踩在了木頭的頂端,手中的匕首泛著寒光,一下一下削薄的動作,沈清辭的神情認真專注,垂下的眼睫淡漠無比。
    時檀見過無數次相似的眼神。
    在學院內,沈清辭對待那些並不感興趣的人時,就會用冰冷涼薄的眼神輕鬆掃過。
    因為知道更深的秘密,所以交換似乎顯得不那麽過分。
    時檀原本虛浮的底氣變得實在了許多。
    “你能幫幫我嗎?”
    沈清辭的動作停了下來。
    時檀以為對方是要起身時。
    沈清辭將削了一半的木棍拿在了手中,轉身就走。
    走?
    時檀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別走,我知道你跟霍崢的關係不一般,他為你捕獵獲取點數。”
    “要是他知道你的秘密,他還會這麽老實的聽你的話嗎?”
    沈清辭終於回頭。
    時檀好似如釋重負,壓在心頭沉甸甸的痛苦鬆懈了不少:
    “我要的不多,你給我十個人頭,讓我進入前二十名就夠了,我發誓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給你一點補償。”
    “補償?”沈清辭微啞的嗓音響起。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吐息透著幾分冷意。
    時檀抬頭看著沈清辭,望進了那雙薄冷的眼眸。
    沈清辭再一次靠近。
    冷意席卷到了時檀的身上,他的脖頸感受到了被窒息的擠壓感。
    強烈的疼痛讓時檀在一瞬間幾乎無法呼吸。
    沈清辭.....掐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