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特殊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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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偏袒,那麽勒緊脖子也並不會感到疼痛。
    停頓的呼吸和生死都掌控在一個人手心裏的感覺。
    更像是一種以生命為獻祭的特殊對待。
    還沒有見到沈清辭,景頌安就已經處在了一種幸福又緊張的期待中。
    等會兒見到沈清辭,第一句話是叫哥哥,還是問一句晚上好。
    或者再主動一點,邀請沈清辭跟他共飲。
    他帶來了一瓶好酒,那瓶放在卡斯特家族儲存室頂端,隻有家主才有權利取用的酒,通常隻在每年議會開始時,以一杯獎賞位高權重的部下。
    但現在,整瓶都在他的手中。
    隻要沈清辭願意,一整瓶酒都可以是沈清辭的。
    同樣,隻要沈清辭願意好好跟他聊上一個晚上,願意對他給予一個笑容,哪怕是施舍性質的笑,依舊可以讓整個卡斯特家族為沈清辭所用。
    今天晚上是一場交易,是景頌安期待了許久,沈清辭最有可能會同意的交易。
    修長指尖曲起,即將敲響房門時,似乎同時傳來了房內的響動聲。
    那聲音很微弱,經過房門的阻隔以後,更是變的模糊不清,難以辨別。
    但景頌安聽得很清楚。
    他依舊是那樣神經質且多疑,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戒備。
    更何況是在這樣的夜晚之中。
    那種像是有人匆忙起身,不小心碰撞的聲音,很難不讓他臉上的笑容消失。
    指尖握的越來越緊,還沒有打開房門,意義非凡的酒水就已經被景頌安失手打碎。
    打碎的酒瓶帶著撲鼻的香味。
    那象征著權力的酒水,的確有著讓人迷醉的香味。
    景頌安無視了昂貴的酒,在金黃液體之中,翻找出了一塊最趁手的玻璃碎片。
    他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再一次敲響了房門。
    無人理會。
    景頌安臉上的笑容未變,嘴角的笑甚至有些甜蜜的味道,敲門的動作卻又加速了幾分。
    他幾乎是執拗,偏執地敲擊著房門。
    每一下的舉動,都像是想要得到新的答案。
    他能清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所有期待在落空之後,轉化為了一種更加可怖的情緒。
    房門終於打開了一條縫隙。
    悄無聲息的開啟,更像是印證了猜測的某種答案。
    景頌安靠近房門,手上的碎片握的愈發緊。
    他在等待,等那人出來,隻要不是他預想之中的那個人,他一定會將手中的碎片,狠狠插入對方的肋骨之中。
    房門徹底打開。
    清瘦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縫隙之中。
    沈清辭微微垂下了眼,搭在門縫上的手指和漆黑的把手相比,顯出一種驚人的蒼白。
    “上次沒打爽你嗎?”
    冷淡的聲線幾乎比夜色更涼,那種細微的聲響將景頌安震醒。
    如果說剛才他陷入一種近乎於偏執的情緒當中。
    那麽現在則是隻剩下怦怦狂跳的心髒了。
    景頌安控製著臉上的神情,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純潔且無害:
    “哥哥,宴會上有太多討厭的人了,總是影響我們,我給你帶來了助眠的酒水,喝過以後更好睡覺。”
    “你的酒呢?”
    酒.....
    當然是打碎了。
    比起跟沈清辭分享這瓶酒。
    在遇到情敵時,這瓶酒更大的意義在於運用身上的碎片,幫助他捅死情敵。
    但是現在好像不需要了。
    景頌安:“我不小心打碎了,但是我可以讓人送酒來,哥哥要和我一起喝一杯嗎?”
    沈清辭眼神微微一頓,視線掃過景頌安。
    夜風吹起了他白色的上衣,將他的金發也同樣吹的一並揚起。
    那樣柔順的姿態,那樣聽話的語氣,似乎真沒有任何惡意。
    但那隻是似乎而已。
    “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叫醒一個睡著的人,讓他跟你喝上一杯助眠的酒。”
    沈清辭側眸看向他,語氣平淡:“你好像總是喜歡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被沈清辭清冷眼神掃過,景頌安覺得自己身子都有些發麻了。
    景頌安有些怔怔的,冷淡的氣息通過空氣流動,被酒水馥鬱香味給覆蓋。
    他想要靠沈清辭更近一些,要是能將臉埋在沈清辭的......
    靠上去嗅聞,估計才能將酒水的味道全部掩埋。
    景頌安從不掩飾自己對沈清辭的熱切追求,被沈清辭冷言嘲諷,他的第一反應永遠不會是向後退去,而是更加執著地向前靠近,眼波流轉道:
    “能被哥哥看見是很幸福的事,再麻煩我都不會覺得多餘。”
    他幾乎已經像是坦白心跡了。
    盈盈看向沈清辭的眼裏幾乎含著閃爍的光澤。
    似乎隻要沈清辭微微點頭,他就能將一切都給予沈清辭。
    景頌安近乎虔誠地等待著回答,在漆黑的夜晚中,在他同沈清辭無限接近的這幾天。
    他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沈清辭的喜好,隻等待著一場新的回複。
    他向前靠近的一下,換來的是沈清辭後退的步伐。
    修瘦有力的手向前,指尖圈住了絲帶,輕輕一扯,從發尾處飄然落下。
    底下是盡管修剪了,但依舊能看出長度有所變化的金發。
    “光燒你的頭發還不夠嗎?”
    走道冷硬的燈光照亮了沈清辭的側臉。
    他幾乎是有些厭煩地看向景頌安,所剩無幾的耐心徹底告終。
    “你到底是有多缺愛,才會像個趕不走的牛皮糖,總是黏在我的身邊。”
    景頌安近乎是中邪了似的想要再得到一點羞辱,對他甩下這一句話的沈清辭卻直接關上了門。
    房門緊閉,景頌安則因為向前的動作無知無覺,險些再一次被沈清辭撞倒。
    又被拒絕了。
    每一次的真心傾訴都是相似的結局。
    如果細數下來,被沈清辭拒絕的次數應該不下於五次。
    這麽多的次數,比一個人底線的三次還要再多上兩次。
    冷漠的話語,冰冷的態度,以及永遠不會對他敞開的房門。
    景頌安向前靠近了一步,修長的手指抵在了門上。
    他幾乎是半壓著手掌,靠在了門上,漂亮的臉低著,似乎在感受沈清辭殘餘的溫度。
    “哥哥......你總是對我這麽壞。”
    景頌安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唯一願意聽的人已經關上了房門,拒絕同他通話。
    景頌安卻再一次輕笑出了聲。
    他幾乎是咬著下唇,湛藍色的眼眸因為笑容,泛著點隱隱的水光。
    他病態地深呼吸了一口,呼吸的頻率隨著胸膛起伏的幅度變化。
    因為沈清辭重新剪短的發絲落在臉側,他再也無法維持卡斯特家族繼承者的體麵。
    “隻要你身邊沒有別人,我就可以一直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