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集:偶得密道窺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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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封的印記
臘月的西門府,寒風凜冽,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冷風裹挾著冰碴子,無情地刮在窗紙上,發出“嗚嗚”的哀鳴聲,那聲音淒厲而悲涼,宛如深夜裏無人聽見的啜泣,讓人聽了不禁心生寒意。李瓶兒的臥房裏雖然燒著銀絲炭,溫暖的火光在屋內跳躍,但那股暖意似乎總是無法穿透人心頭的寒涼。自從上個月安哥兒不幸受了風寒,病情逐漸轉成肺疾,這個屋子就再也沒有擺脫過那股濃重的藥味。每夜,李瓶兒都守在安哥兒的床邊,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地咳嗽,聽著他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沉重,她的心也隨之揪緊。她無法入睡,隻能睜著眼到天明,心中充滿了焦灼和無助。她曾無數次祈求上蒼,希望安哥兒能夠早日康複,但夜複一夜,她隻能在無盡的擔憂和等待中度過。
這日午後,日頭難得從雲縫裏漏出點光,斜斜地照在描金拔步床的紗帳上,給熟睡的安哥兒鍍了層淡金。李瓶兒坐在床沿,指尖輕輕搭在兒子的額頭上,那點溫熱總算讓她懸著的心稍放了些。安哥兒的小臉紅撲撲的,呼吸比前幾日勻實了些,隻是眉頭還微微皺著,像是在夢裏也受著苦。她忍不住用指腹摩挲著兒子眉間的褶皺,心裏又酸又疼:這孩子打出生就沒享過幾天安穩,先是沒了嫡親的爹(李瓶兒私下總念著官哥的舊事),如今到了她身邊,偏又遭這病痛磨折,莫不是她這命太苦,連帶著孩子也受牽連?
“娘,藥涼了,要不要再熱一盅?”繡春端著空了的藥碗進來,見李瓶兒盯著安哥兒發怔,聲音放得極輕。這丫頭是李瓶兒從花府帶過來的,跟著她走南闖北,最是貼心,也最懂她的苦。
李瓶兒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目光緩緩地從床尾那幾件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襖上移開。這些小襖是吳月娘前幾天差人送來的,說是府裏裁剪剩下的布料,湊合著給安哥兒做了兩件。然而,布料質地粗糙,針腳也顯得有些疏鬆,安哥兒的皮膚嬌嫩,穿上這些小襖,總是會被蹭得皮膚發紅。她不禁歎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無奈和心疼。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麽,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繡春,你還記得我嫁過來時,那口樟木大箱嗎?就是花家老太太給我的陪嫁,上麵雕著纏枝蓮的那口。”
繡春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回憶起往事:“當然記得,那會兒還是我跟陳敬濟的小廝一起抬進來的,那箱子沉得很。娘是想找裏麵的東西嗎?”
“嗯,”李瓶兒站起身來,緩步走向靠牆的那一排箱籠。這些箱子已經立在屋角多年,上麵覆蓋著青布罩子,上麵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最左邊的那一口就是樟木的,銅鎖已經生了鏽,鎖鼻上還掛著當年花家的紅綢帶,隻是綢子已經褪色,變成了淺粉色。“我記得那箱子底層,收著幾件我早年間給孩子備下的小衣,是用湖州的軟綢做的,針腳也細,安哥兒現在穿正好。”
繡春立刻行動起來,她拿起抹布,小心翼翼地掀開罩子,又找來一把小刀子,細心地刮掉銅鎖上的鏽跡。“哢嚓”一聲,鎖終於打開了,一股濃鬱的樟木香氣和歲月的陳舊味道撲麵而來。兩人合力掀開箱蓋,裏麵整整齊齊地疊放著衣物——有李瓶兒未出閣時穿的襦裙,有花太監賞賜的織金襖,還有些精致的首飾匣子。她們一層層地往下翻,指尖輕輕拂過那些熟悉的布料,仿佛觸碰到了舊日的時光。
李瓶兒拿起一件水綠色的襦裙,上麵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那是她十五歲時花家老太太親手教她繡製的。如今再次看到這件裙子,她的眼眶竟有些濕潤,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這件裙子不僅承載著她少女時代的記憶,也見證了她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成長為一個母親的曆程。
“娘,您看這個!”繡春忽然叫了一聲,手裏拿著個小小的虎頭鞋,鞋麵上的虎眼用黑珠子縫的,還亮閃閃的。“這鞋真小,安哥兒穿肯定好看。”
李瓶兒笑著點頭,正要伸手去接,卻見繡春的手忽然頓住,手指在箱底的木板上按了按,眉頭皺起來:“娘,這板子好像有點鬆?”
李瓶兒心裏一緊,湊過去看。箱底是整塊的樟木板,按理說該結實得很。繡春又用力推了推,那木板竟“吱呀”一聲,向內滑開了一尺來長的縫隙!一股陳腐的冷風從縫隙裏鑽出來,帶著黴味和土腥味,吹得李瓶兒打了個寒顫。
兩人都僵住了,麵麵相覷。繡春的聲音發顫,抓著李瓶兒的袖子:“娘,這……這箱子後麵是空的?”
李瓶兒的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示意繡春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然後自己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湊近那道縫隙,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試圖窺視裏麵的世界。縫隙裏一片漆黑,仿佛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她眯起眼睛,隱約能夠辨認出那是一條狹窄的夾道,牆壁上覆蓋著厚厚的灰塵,幾縷蛛網在昏暗中搖曳,似乎在訴說著這個地方已經被人遺忘多年。她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洞口的磚石,感受到那冰涼而粗糙的質感,仿佛這些磚石與屋子的牆壁是渾然一體的。
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在李瓶兒的腦海中閃過——這會不會是西門府早年修建的密道?自從她嫁入西門府,就聽府裏的老人們提起過,西門慶的父親在世時,因為做生意經常要攜帶大量財物,擔心途中遭遇劫匪,便在府中秘密修建了幾條暗道。但隨著世道的逐漸安定,這些暗道便被廢棄並封存起來。李瓶兒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住的臥房裏,竟然隱藏著這樣一條密道!
繡春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緊緊攥著李瓶兒的手,聲音顫抖地說:“娘,我們還是趕緊把板子推回去吧,這個地方讓人毛骨悚然,要是被其他人發現了,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麽樣的閑言碎語呢。”
然而,李瓶兒卻沒有動。她的心跳得飛快,內心既害怕又混亂。這條密道究竟是福是禍?它究竟通向何方?會不會通向潘金蓮的院落?或者是吳月娘的正房?最近潘金蓮異常安靜,這並不符合她那張揚跋扈的性格,難道她正在暗地裏策劃著什麽陰謀?如果能夠通過這條密道,了解她們的動向,那麽自己的兒子安哥兒是不是就能更加安全一些?
李瓶兒的思緒如同亂麻,她知道,如果這條密道真的存在,那麽它可能成為她掌握府中動態的關鍵。她可以利用這個秘密通道,監視那些可能對安哥兒構成威脅的人。但同時,她也清楚,這樣的秘密一旦泄露,後果將不堪設想。她必須謹慎行事,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她的意圖。李瓶兒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不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丈夫西門慶,她要獨自探索這個秘密,直到她能夠確定這條密道是否真的存在,以及它是否能夠成為她保護兒子的秘密武器。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為接下來的行動積攢勇氣。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塊木板輕輕推回原位,動作輕柔得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然後,她又用衣物仔細地覆蓋住箱底,確保沒有任何痕跡暴露出來。她轉過頭,目光堅定地望向繡春,聲音低沉而嚴肅地說道:“這事千萬別跟任何人說,連如意也不能提。咱們先裝作什麽都沒發現,等夜裏再看看。”
繡春雖然內心充滿了恐懼,但看到李瓶兒那堅定的眼神,她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保守這個秘密。然而,從那一刻起,兩人再看那口古老的樟木箱子時,心中都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那箱子似乎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讓她們感到心神不寧。連屋內的溫暖似乎也因為這股不安而變得冷冽了幾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讓人呼吸都感到沉重。
她們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繼續做著日常的事情,但每次目光掠過那口樟木箱子,心中都會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她們開始懷疑,這箱子中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為何會讓她們如此不安。她們在心裏默默地等待著夜幕的降臨,希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能夠揭開這個謎團。
暗夜初探,心驚膽戰
這天夜裏,西門府的寧靜似乎比往常更加深沉。夜色如墨,打更的婆子敲響了三更的梆子,那“篤篤”的聲音在寂靜的院落中回蕩,仿佛在訴說著夜的深沉。隨後,聲音漸漸遠去,隻留下一片更加深邃的靜謐。李瓶兒躺在床上,身邊是她心愛的安哥兒,他的呼吸聲均勻而平緩,像是夜風拂過柳枝,輕柔而有節奏。然而,盡管夜已深,李瓶兒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白天發現密道的事情,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一方麵,她想就此作罷,不再去深究那條密道的秘密,因為一旦被發現,她和安哥兒的生命都將受到威脅,那後果是她無法承受的。但另一方麵,每當她想起潘金蓮那陰險而狠毒的眼神,想起安哥兒夜裏咳嗽時痛苦的模樣,她的心就硬了起來,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深知,潘金蓮的手段狠辣,一旦發現她有所察覺,定不會放過她。她必須采取行動,為了自己,更為了安哥兒的安全。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這樣的威脅之下,她要為他爭取一個安全的未來。
約莫三更過半,李瓶兒終於下定決心。她輕輕地從床上起身,生怕驚擾了安哥兒的美夢。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安哥兒的床邊,凝視著孩子那安詳的睡顏。孩子睡得很沉,小嘴微微張著,仿佛在夢中品嚐著甜蜜的滋味,他的臉龐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純潔無瑕,像極了一個小天使。李瓶兒的心中充滿了母愛,她在孩子額頭輕輕一吻,心中默念著:“安兒,娘都是為了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她知道,接下來的行動充滿了風險,但她已經沒有退路。她必須保護自己的孩子,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價。她輕輕為安哥兒掖好被角,然後轉身,悄無聲息地走向那扇隱藏著秘密的密道。月光下,她的身影顯得堅定而決絕,仿佛一位即將踏上戰場的勇士,為了守護家園和所愛之人,不惜一切。
然後她走到外間,繡春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聽到動靜立刻醒了,揉了揉眼睛:“娘,您要去了?”
李瓶兒點點頭,把早已備好的深色舊衣換上。這衣服是她平時幹活穿的,布料耐磨,顏色深,在黑暗裏不容易被發現。她又找了塊青布,把頭發包起來,隻露出眼睛,再把那柄銀簪攥在手裏——這簪子是花家老太太給她的陪嫁,簪頭是尖的,萬一遇到危險,還能防身。
“你在外間守著,要是有人來,就說我夜裏不舒服,你在給我熬藥。”李瓶兒壓低聲音,“我快去快回,要是半個時辰還沒出來,你就……你就找個借口,去敲陳敬濟的門,讓他來幫忙。”
繡春眼圈紅了,抓著她的手:“娘,您一定要小心,要是太危險,就趕緊回來,咱們不看了行不行?”
李瓶兒拍了拍她的手,沒說話,轉身走到樟木箱子前。她輕輕掀開箱蓋,把底層的衣物挪開,再將那塊木板滑開——洞口黑漆漆的,像個張著嘴的怪獸,等著吞噬她。她深吸一口氣,彎腰鑽了進去。
剛踏進這條狹窄的夾道,一股濃重的黴味和土腥味撲鼻而來,嗆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她立刻用手捂住嘴巴,屏住呼吸,靜待片刻,直到確認外麵沒有任何動靜,才慢慢直起身子,繼續前行。夾道狹窄得隻能容她側身行走,肩膀不時地摩擦到兩邊的牆壁,那些磚石上的灰塵隨著她的觸碰簌簌地往下掉,落在她的頭發和衣服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灰色的外衣。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牆壁,指尖在凹凸不平的磚石上緩緩移動,偶爾還能摸到一些長滿青苔的地方,滑膩膩的,讓人不禁心生寒意。黑暗中,她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作響,宛如擂鼓一般,回蕩在這幽閉的空間裏。她每邁出一步都格外謹慎,生怕腳下有坑,或是不小心碰到什麽東西發出聲響,驚動了可能潛伏在暗處的未知生物。
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她的膝蓋不小心撞到了一塊突出的磚石,劇烈的疼痛讓她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她趕緊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輕輕地揉著膝蓋,心中既害怕又焦急——這條密道究竟通向何方?會不會是一條死路?
就在她幾乎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前方忽然透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光線,還隱約可以聽到說話聲!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趕緊停下腳步,把身體緊緊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連呼吸都幾乎停滯。那光線非常暗淡,仿佛是從某個難以察覺的縫隙中漏出來的。說話聲也很低沉,斷斷續續的,讓人難以聽清楚內容。
她屏住呼吸,慢慢地向前挪動了幾步,耳朵努力地湊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漸漸地,聲音變得清晰了一些,她聽出是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尖細如銀鈴,另一個則沙啞如老樹。她的心猛地一沉,這兩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那是她最親近的兩個人——她的母親和姐姐。她們怎麽會在這裏?她們在談論什麽?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海中盤旋,她緊張地等待著,希望聽到更多的線索。
尖細的是潘金蓮,沙啞的是薛姑子!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條密道竟然通向和她們有關的地方!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銀簪,簪尖深深嵌進掌心,疼得她發麻,卻不敢鬆開。她慢慢抬起頭,順著光線找過去,發現那光線來自牆壁上方一道極細的縫隙——那是磚石之間的縫隙,積著厚厚的灰塵,她輕輕吹了吹,灰塵散開,終於能看清裏麵的景象。
隔牆有耳,秘聞驚心
在那狹窄的縫隙之後,隱藏著一間並不寬敞的房間,從其內部的裝飾和擺設來看,似乎是一間供奉佛像的佛堂。房間內的光線顯得有些昏暗,隻有一盞油燈在角落裏發出微弱的光芒,那燈光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可能熄滅。油燈的光線映照在供桌上的觀音像上,使得這尊慈祥的佛像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觀音像前擺放著一個精致的香爐,香爐中插著幾炷剛剛點燃的香,嫋嫋上升的煙霧與一種奇異的香氣混合在一起,透過那狹窄的縫隙,飄散到外麵的空氣中。這股香氣讓站在外麵的李瓶兒感到有些頭暈目眩,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
潘金蓮則坐在供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她身著一件水紅色的夾襖,顯得格外鮮豔奪目。她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但她的表情卻透露出一絲不耐煩,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虔誠,反而充滿了煩躁和不滿。她似乎對這佛堂內的寧靜和莊嚴感到厭煩,對周圍的宗教氛圍毫無興趣。
站在潘金蓮身邊的薛姑子,穿著一件樸素的灰布僧衣,手中同樣撚著一串佛珠,但她臉上的表情卻與潘金蓮截然不同。薛姑子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她似乎在努力討好潘金蓮,試圖用她的笑容和言語來緩解潘金蓮的不耐煩。薛姑子的這種態度,讓人不禁懷疑她的真實意圖,以及她與潘金蓮之間的關係。
整個佛堂內彌漫著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氣氛,昏黃的燈光、繚繞的香煙、觀音像的莊嚴,以及潘金蓮和薛姑子之間微妙的互動,這一切構成了一幅複雜而引人入勝的畫麵。
“師父,你上次給我的那安神香料,怕是效力不夠啊。”潘金蓮的聲音帶著不滿,手指在椅扶手上輕輕敲著,“那賤人如今雖然看著蔫蔫的,卻還硬撐著,每天守著那病秧子兒子,跟個老母雞似的。連那孩子,也還吊著一口氣,沒那麽容易死。”
薛姑子幹笑兩聲,聲音沙啞:“阿彌陀佛,五娘莫急。那香料隻是先擾擾她的心神,讓她睡不好,耗耗她的身子。真正的‘好東西’,得等時機到了才能用。”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遞到潘金蓮麵前,“貧尼近日得了個方子,叫‘夢縈散’。這藥無色無味,混在茶水裏、飯菜裏都成。初時吃了,隻是多夢驚悸,夜裏睡不安穩;日子久了,就會神魂渙散,跟瘋了一樣。到時候,一個失心瘋的娘,照顧不好自己的兒子,那孩子沒了,任誰也挑不出錯來——畢竟,瘋人的話,誰會信呢?”
李瓶兒在夾道裏聽得渾身冰涼,手腳都麻了。她死死咬著嘴唇,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原來她們早就謀劃好了!不僅要殺安哥兒,還要讓她瘋癲,讓她背黑鍋!這兩個人,心腸怎麽這麽毒!
潘金蓮接過紙包,打開看了看,裏麵是白色的粉末,果然沒什麽味道。她滿意地笑了,把紙包收進懷裏:“還是師父手段高妙。隻是,得快些才行。官人近日雖不怎麽去她那邊,可上次她在花園裏攔著官人哭,到底在官人心裏留了根刺。萬一官人哪天又想起她,再疼疼那孩子,咱們的事就難辦了。”
她頓了頓,又皺起眉頭:“還有孟玉樓那悶葫蘆,近日也有些不安分。前幾日我看見她提著東西去李瓶兒那邊,雖然被李瓶兒擋了回來,可誰知道她們私下裏有沒有勾結?那孟玉樓看著老實,心裏的算盤可不少,別到時候壞了咱們的事。”
薛姑子壓低聲音,湊近潘金蓮:“五娘放心,一切都在貧尼的掌握之中。孟玉樓那邊,貧尼已經派人去探過口風了。她男人死得早,在府裏也沒個依靠,心裏早就怕了。貧尼跟她說,隻要她不摻和五娘和李瓶兒的事,將來官人那邊,貧尼會幫她美言幾句。她那樣的人,不會跟自己的前程過不去的。”
潘金蓮點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笑:“還是師父會辦事。對了,那李瓶兒之前不是給了你不少首飾銀兩嗎?你也別客氣,隻管收下。那些東西,正好拿來置辦‘夢縈散’的藥材——這藥的藥材難得,得花不少錢呢。”
薛姑子臉上的笑更諂媚了:“五娘真是大方。貧尼替佛祖謝過五娘了。等事成之後,貧尼一定天天給五娘念經,保五娘平平安安,早日得官人的歡心。”
兩人相視一笑,那笑聲低低的,帶著說不出的惡毒,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李瓶兒的心。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原來孟玉樓的“關懷”是假的,薛姑子的“慈悲”也是假的!她們都是潘金蓮的幫凶!上次孟玉樓送來的朱砂裏,藏著詭異的符紙,想必也是薛姑子教她的!李瓶兒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她開始懷疑身邊的每一個人,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曾經信任的一切。
就在這時,潘金蓮忽然起身,走到門口,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夜深了,師父也該回去了。這事要辦得幹淨,別留下蛛絲馬跡。”她的聲音低沉而冷酷,仿佛在計劃著一場陰謀。潘金蓮的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她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切,享受著操控他人的快感。
薛姑子點點頭,又說了幾句奉承的話,才提著僧袍,慢慢走了出去。她的步伐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李瓶兒的心上。潘金蓮關上房門,又走到供桌前,對著觀音像啐了一口:“什麽菩薩保佑,還不如我的‘夢縈散’管用!”她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仿佛在挑戰著神靈的權威。
說完,她拿起油燈,轉身進了裏間。燈光搖曳,映照出她陰沉的臉龐。李瓶兒看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絕望。她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陷阱,一個由潘金蓮精心編織的陰謀。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在一點點流失,仿佛被這個黑暗的世界吞噬。
李瓶兒靠在牆角,身體微微顫抖。她想起了過去的日子,那些看似平靜卻暗流湧動的日子。她曾經以為自己是幸運的,能夠得到孟玉樓和薛姑子的關心和幫助。然而,現在她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假象,都是潘金蓮精心設計的騙局。
她回憶起孟玉樓送來的朱砂,那鮮豔的紅色中隱藏著不祥的符紙。她記得自己當時還感激涕零,以為孟玉樓真心為她著想。現在想來,那不過是潘金蓮的手段,是她用來控製和傷害自己的工具。
李瓶兒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助,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誰,還能依靠誰。她感到自己就像一隻被困在蛛網中的小蟲,掙紮無用,隻能等待著被吞噬的命運。她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李瓶兒在夾道裏待了很久,直到屋裏的燈光滅了,才敢慢慢動。她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貼在身上,又冷又黏。她扶著牆壁,慢慢蹲下身,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安哥兒,娘該怎麽辦?她們要殺你,還要讓娘瘋掉,娘該怎麽保護你?
驚魂未定,秘道藏險
李瓶兒不敢再停留,她怕潘金蓮會突然出來,也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控製不住情緒發出聲音。她扶著牆壁,慢慢轉過身,按照來時的路往回走。
黑暗裏,她的腳步有些踉蹌,好幾次差點撞到牆壁。心裏又亂又怕,潘金蓮和薛姑子的話在她腦子裏反複回響,像魔咒一樣。她想起安哥兒熟睡的臉,想起自己這些年在西門府的委屈,眼淚越掉越多,模糊了視線。她趕緊擦幹眼淚,告訴自己不能哭——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得趕緊回去,好好想想對策。
走了約莫一半的路,她的手忽然摸到一個岔路口。那是一個更小的洞口,藏在牆壁的陰影裏,若不是她手滑,根本摸不到。洞口裏也有風吹出來,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和剛才佛堂裏的氣味不一樣。她心裏一動,想伸頭進去看看,可剛一靠近,就想起剛才聽到的陰謀,心裏又怕了——這條密道裏,不知道還藏著多少秘密,萬一裏麵還有其他人,怎麽辦?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她記住了這個岔路口的位置,心裏想著:等以後有機會,再來看吧。現在,她得先回去,保護好安哥兒。
又走了一會兒,終於看到了自己臥房裏透過來的光線。她心裏一鬆,加快腳步,鑽了出去。
繡春一直守在箱籠旁邊,見她出來,趕緊迎上去:“娘!您可算回來了!我都快急死了!”
李瓶兒剛一站穩,就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繡春趕緊扶住她,摸到她身上的灰塵和冷汗,嚇了一跳:“娘,您怎麽了?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李瓶兒抓住繡春的手,指甲幾乎掐進她的肉裏,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繡春……她們……她們要殺安兒……還要讓我瘋掉……”
繡春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娘,您說什麽?誰要殺安哥兒?”
李瓶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情緒,把在密道裏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繡春。她說得很慢,每說一句,心裏就疼一次。繡春聽得目瞪口呆,手裏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潘金蓮和薛姑子……她們怎麽這麽狠!孟玉樓也幫著她們?”
“是,”李瓶兒點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以前還覺得孟玉樓是個好人,沒想到她也是個趨炎附勢的。上次她送來的朱砂裏,就有符紙,想必也是薛姑子教她的,想害安兒。”
繡春氣得渾身發抖:“娘,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咱們去告訴官人!讓官人治她們的罪!”
李瓶兒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告訴官人?官人現在心裏隻有潘金蓮和官哥,哪裏還會信我?上次我攔著官人哭,官人還嫌我煩。再說,我隻有偷聽來的幾句話,沒有證據,官人怎麽會信?萬一潘金蓮反咬一口,說我造謠,再把密道的事說出去,咱們娘倆就真的活不成了。”
繡春也慌了:“那怎麽辦?總不能看著她們害安哥兒吧?”
李瓶兒沉默了。她靠在那古老的樟木箱子上,箱子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歲月的痕跡在上麵留下了斑駁的印記。她的眼睛凝視著屋角那盞昏黃的油燈,油燈的光芒在微風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她的心裏亂成一團麻,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柳絮,飄忽不定。
她已經得知了潘金蓮的陰謀,這本應是件好事,至少她現在有了防備。然而,她也陷入了深深的困境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她不能公然聲張,否則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她還要時刻提防那無色無味的“夢縈散”,這種毒藥混在飲食裏,防不勝防。她總不能不讓安哥兒吃飯喝水吧?這讓她感到無比的無助和焦慮。
她忽然想起了剛才在密道裏摸到的岔路口。那條岔路通向哪裏?會不會通向薛姑子的住處?或是潘金蓮的臥房?如果能找到她們藏“夢縈散”的地方,拿到確鑿的證據,是不是就能揭穿她們的陰謀,讓她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下去了。那條密道太危險了,她這一次能平安回來,已經是萬幸。如果再去,萬一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她深知潘金蓮的手段,那女人心狠手辣,一旦被發現,不僅她自己,就連安哥兒也會陷入極大的危險之中。
她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著安哥兒。孩子還在熟睡,小臉紅撲撲的,像個易碎的瓷娃娃。她輕輕握住孩子的手,那小手溫暖而柔軟,仿佛是她唯一的安慰。她心裏暗暗發誓:不管多難,她都要保護好安哥兒。就算拚了自己的命,也不能讓潘金蓮得逞。她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這個無辜的孩子,讓他遠離這場陰謀和危險。
李瓶兒知道,她必須更加小心謹慎,不能讓潘金蓮察覺到她的警惕。她需要找到一個安全的方法,揭露潘金蓮的陰謀,同時確保自己和安哥兒的安全。她開始在腦海中構思各種可能的計劃,每一個計劃都需要她小心翼翼地權衡利弊,每一個步驟都需要她謹慎行事。
她想起了過去潘金蓮在府中所做的一切,那些看似無意的閑言碎語,那些看似巧合的事件,現在想來,都充滿了陰謀和算計。李瓶兒知道,她必須更加聰明,更加機智,才能在這場無形的戰爭中取得勝利。她不能讓潘金蓮的陰謀得逞,不能讓這個家被邪惡所侵蝕。
夜深了,屋外的風聲漸漸大了起來,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李瓶兒輕輕為安哥兒蓋好被子,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必須振作起來,為了自己,為了安哥兒,為了這個家,她要勇敢地麵對這一切。
“繡春,”她轉過身,眼神變得堅定,“從明天起,安哥兒的飲食,你親自看著做,茶水也要親手倒。不管是誰送來的東西,都要先嚐一口,確認沒事了再給安哥兒吃。還有,那口樟木箱子,咱們要看好,千萬別讓任何人靠近。”
繡春趕緊點頭:“娘放心,我一定看好安哥兒,看好那箱子。”
李瓶兒又看了一眼那口樟木箱子,心裏五味雜陳。這條意外發現的密道,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打開了她窺視黑暗的眼睛,卻也把她置於更危險的境地。她知道得越多,就越感到自身的渺小與無力。
可她沒有退路了。為了安哥兒,她必須走下去,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
知危而困,懸念再生
夜色漸深,西門府的燈火幾乎全滅了,隻有巡夜的婆子提著燈籠,在院裏慢慢走動,燈籠的光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忽明忽暗。李瓶兒坐在床沿,手裏握著那柄銀簪,簪子已經被她的冷汗浸透,冰涼刺骨。
她還沒睡。剛才繡春已經去外間歇息了,可她卻毫無睡意。腦子裏反複回放著在密道裏聽到的話,潘金蓮的尖笑,薛姑子的諂媚,還有那“夢縈散”的名字,像一根根針,紮在她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現在麵臨著什麽。潘金蓮有薛姑子幫忙,有孟玉樓的默許,手裏還有那無色無味的“夢縈散”,而她隻有繡春一個幫手,隻有一條危險的密道,還有一個需要她保護的、病弱的孩子。
她想過裝作一無所知,像以前一樣,小心翼翼地在西門府生存。可她知道,那不可能。潘金蓮既然已經動了殺心,就不會輕易罷手。這次的“夢縈散”隻是開始,下次還會有更狠毒的手段。她若是不反抗,遲早會和安哥兒一起,死在潘金蓮的手裏。
她也曾幻想過,如果自己能夠巧妙地利用那條神秘的密道,或許就能扭轉局麵。她想象著自己再次潛入那條幽深的通道,尋找那條她曾經錯過的岔路,心中充滿了期待。她幻想著在那岔路的盡頭,或許能找到傳說中的“夢縈散”藥材,那種能夠治愈安哥兒疾病的珍貴草藥。或者,她希望能找到潘金蓮和薛姑子勾結的證據,那些能夠揭露她們陰謀的蛛絲馬跡。然而,每當她鼓起勇氣,準備再次踏入那黑暗而冰冷的密道時,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感便如影隨形,讓她不寒而栗。她害怕自己一旦進入,就再也無法返回,害怕安哥兒醒來時,發現母親不見了,那種孤獨和無助的眼神,讓她心如刀絞。
她也曾考慮過向西門慶求助。畢竟,她名義上還是西門慶的妾,而安哥兒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她對西門慶的了解太深了。他是一個典型的喜新厭舊之人,自私自利,隻顧自己的感受。她記得,當初西門慶對她的好,是因為她對他來說是新鮮的,是充滿誘惑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潘金蓮的出現,以及官哥的誕生,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便逐漸被邊緣化。她清楚地記得,上次她試圖攔住他,向他哭訴自己的困境,他不僅沒有給予她任何安慰,反而嫌她晦氣,嫌她麻煩。現在,如果她向他揭露潘金蓮的陰謀,她深知西門慶多半會認為這是出於她的嫉妒,是她試圖挑撥離間。沒有確鑿的證據,她知道他是不會相信她的,甚至可能會因此而更加厭惡她。她害怕這樣的結果,害怕自己的坦白不僅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讓自己和安哥兒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至於吳月娘,她更是指望不上。吳月娘雖然是正房,卻一向不管府裏的閑事,隻要不鬧到她麵前,她就裝作沒看見。而且,她心裏也未必喜歡李瓶兒——畢竟,李瓶兒當年嫁過來時,風光無限,搶了不少她的風頭。
李瓶兒越想越覺得無助,她靠在床柱上,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她想起自己的一生,從小在花家長大,雖不是嫡出,卻也被花家老太太疼愛著;後來嫁給花太監的侄子,雖不幸福,卻也安穩;再後來遇到西門慶,以為找到了依靠,卻沒想到跳進了一個更大的火坑。在西門府的這些年,她看盡了人心險惡,嚐盡了世態炎涼,如今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她覺得自己真是太沒用了。
“娘……”
就在這時,身邊的安哥兒忽然哼了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他揉了揉眼睛,看到李瓶兒在哭,伸出小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娘,你怎麽哭了?是不是安兒不乖?”
李瓶兒趕緊擦幹眼淚,擠出一個笑容,把孩子抱在懷裏:“沒有,娘沒哭。安兒乖,隻是娘有點想娘的娘了。”
安哥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小手緊緊抱著李瓶兒的脖子:“娘,安兒會乖的,安兒會快點好起來,保護娘。”
孩子的話像一股暖流,流進李瓶兒的心裏。她抱著安哥兒,下巴抵在孩子的頭上,感受著孩子的體溫,心裏的絕望漸漸被驅散了一些。是啊,她還有安哥兒,安哥兒是她的希望,是她的軟肋,也是她的鎧甲。為了安哥兒,她不能倒下,不能放棄。
她輕輕拍著安哥兒的背,哼起了小時候花家老太太教她的童謠。安哥兒靠在她的懷裏,聽著童謠,漸漸又睡著了,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
李瓶兒把孩子放回床上,蓋好被子,然後走到那口樟木箱子前。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箱子的木板,木板後麵,就是那條幽深的密道。她知道,這條密道裏藏著危險,藏著黑暗,可也藏著一絲希望——或許,這條密道,就是她和安哥兒唯一的生路。
她想起剛才在密道裏摸到的岔路口,想起那股淡淡的藥味。那藥味,會不會就是“夢縈散”的味道?那條岔路,會不會通向薛姑子存放藥材的地方?如果她能找到那些藥材,拿到證據,是不是就能揭穿潘金蓮的陰謀?
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她知道這很冒險,可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明天,等明天府裏平靜下來,她要再去一次密道,去看看那條岔路,去尋找那可能存在的證據。就算前麵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闖一闖。
夜色更濃了,窗外的風還在“嗚嗚”地刮著,可李瓶兒的心卻漸漸平靜下來。她知道,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會充滿危險,可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為了安哥兒,她願意付出一切。
她最後看了一眼安哥兒,然後走到外間,對繡春低聲道:“繡春,明天白天,你多留意府裏的動靜,特別是潘金蓮和薛姑子那邊。晚上,咱們再去一次密道。”
繡春愣了愣,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害怕,卻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娘,我跟你一起去。”
李瓶兒搖搖頭:“不行,你得留在屋裏看著安哥兒。我一個人去就行,很快就回來。”
繡春還想說什麽,可看著李瓶兒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娘,你一定要小心。我在屋裏等你,等你回來。”
李瓶兒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暖。在這座冷酷無情的西門府中,繡春是她唯一的支撐,唯一的慰藉。繡春的存在,就像一盞明燈,照亮了她灰暗的生活,給了她繼續前行的勇氣。
她緩緩地回到自己的臥房,坐在床沿,目光溫柔地落在安哥兒熟睡的臉龐上。她的心中默默念著,安兒,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一定會讓你平安健康地成長。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麽崎嶇,有多少未知的危險,娘親都會陪伴在你身邊,永遠守護著你。
窗外的天空,逐漸從黑暗中透出一絲曙光。新的一天悄然降臨,同時也帶來了新的挑戰和未知的危險。李瓶兒深知,她所麵臨的戰鬥才剛剛拉開序幕。而那條隱藏在樟木箱子後麵的密道,將會成為這場戰鬥中至關重要的秘密武器。
她的目光再次轉向那口樟木箱子,仿佛能夠穿透厚重的木板,洞察到箱子後麵那幽深而詭譎、危機四伏的黑暗通道。那裏,不僅隱藏著她的恐懼,也蘊藏著她對未來的希望。她無法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成功,但她清楚地知道,她沒有退路,必須勇敢地走下去。
李瓶兒深吸一口氣,她知道,為了安哥兒,為了自己,她必須堅強。她會利用這條密道,巧妙地避開府中的耳目,保護自己和孩子免受傷害。她會小心翼翼地策劃每一步,確保每一步都走得穩健而有力。
她想起了繡春,那個在她最無助時伸出援手的朋友。繡春不僅給了她情感上的支持,還教會了她如何在西門府這個複雜的環境中生存。她們倆人之間的默契和信任,是她在這場戰爭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李瓶兒站起身,走到窗前,凝望著漸漸明亮的天空。她知道,她必須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每一個挑戰。她會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保護自己和安哥兒,直到他們能夠安全地離開這個充滿危險的地方。
她輕輕地關上窗戶,轉身回到床邊,再次凝視著安哥兒那安詳的睡顏。她的心中充滿了決心,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她的孩子能夠擁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李瓶兒知道,她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每一個挑戰。
為了安哥兒,她別無選擇。
(本集完)
第99集 《下人碎語疑案生》 的簡單內容提示:
府中突然流傳起新的閑言碎語,內容可能與李瓶兒精神不穩、或是安哥兒病情反複有關,且暗示與“不祥”、“衝克”關聯,風向對李瓶兒極為不利。李瓶兒院中或安哥兒身邊開始出現一些蹊蹺的小意外,雖未造成大害,卻加劇了緊張氣氛,仿佛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推動。有丫鬟仆婦在背地裏竊竊私語,內容可能涉及曾看見繡春鬼鬼祟祟、或是議論李瓶兒行為異常等,這些碎語被有意無意地傳到吳月娘或西門慶耳中。結合流言和細微的“證據”,西門慶對李瓶兒的厭煩與疑心達到新的高度,可能親自質問或派人查探。這些流言和意外是潘金蓮計劃的一部分,還是密道被發現後的反製?李瓶兒將如何應對這新一輪的輿論攻擊?西門慶的態度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