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母親潑辣一麵,堂兄磕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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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成榆看著父親謝明守去了大伯書齋,他知道,父親是去求大伯懲治謝窈。
    這個女人,他管不了,難道大伯身為她爹,也管不了?
    二房夫人已經為謝成榆叫來好幾個郎中,上藥時,他疼得幾乎暈了過去。
    上完藥,謝成榆在二房院內等了許久,卻沒見動靜。
    他心中越發不甘,求了自己母親和妻子韓氏,又特意換回挨軍棍時穿的衣袍,來到晚香院。
    還未進門,大伯夫人許氏和一名丫鬟,就攔住了他們。
    “成榆少爺,這裏是伯夫人所在的院子,你一身血氣,不要衝撞了伯夫人。”桑若道。
    韓氏耐著性子向許素素福了福:“見過伯夫人。”
    二房夫人則狠狠翻個白眼,根本不把許素素放在眼裏。
    “都是自家人,誰不知道,伯爺後宅是孫氏說的算,您在我麵前就別擺什麽伯夫人的譜了。”
    說著,她指著謝成榆染血的衣裳:“我兒被謝窈那個掃把星害慘了,我要來討個說法,讓開!不讓開,休怪我無禮!”
    許素素臉色蒼白,在二房夫人豐腴的麵容襯托下,更顯病弱清瘦,卻寸步不讓。
    她自然看見了謝成榆身上的傷,但她知道這傷是怎麽來的。
    謝窈回到伯府,將蒲葦帶了回來,那姑娘,已經把雲鶴樓的前因後果都告訴了她。
    許素素撐起一口氣,眉毛上豎,叉腰怒罵:“那是他害人不成,活該!爛心爛肺的東西,害自己妹妹這種喪良心事都做得出來的畜生,他也配叫人,怎麽沒被虎賁將軍打死!”
    二房夫人呆住了。
    她還沒見過許氏這麽潑辣的時候,許氏自從嫁入伯府,就體弱多病,又是商賈之女,不得老夫人喜愛,因為不管事,背地裏還被一些人戲稱為:泥塑的伯夫人。
    這倒讓她想起九年前,文昌伯要把謝窈送去健婦營時,許氏也是鬧了一場,但並沒有什麽用。
    “你!你個上不了台麵的商賈之女,汙言穢語,和你女兒一樣的災星!我跟你拚了我——”二房夫人叫道。
    “兒子誣陷我家阿窈,娘帶著來晚香院撒野,你也配當長輩,我看你這黑心爛腸的毒婦,養出個黑心肝的東西,自己窩裏鬥還不夠,還嚼舌根我女兒,我呸!”
    許素素臉色漲得通紅,雙目噴湧怒火。
    她從不在乎被人罵是商賈之女,但是今天,她想護住她的阿窈。
    夫人已經許久沒有這樣激動了,桑若連忙低聲道:“夫人,仔細身子。”
    二房夫人氣得發狂,就要撲上去。
    韓氏連忙拉住自己婆婆,打圓場:“夫人息怒,婆母息怒,既然伯爺和二爺都在,想必會查清事情真相的。”
    謝成榆卻不耐煩了,直接杵著拐杖,在院門口大喊起來。
    不到半盞茶時間,房門,忽然打開!
    謝成榆一喜,正要上前,卻見大伯拎著一根鞭子,滿眼怒火地盯著他。
    謝二爺同樣神情陰晴不定,朝他使眼色。
    “你還有臉喊冤?跪下,給你堂妹磕頭道歉!”謝明安舉起鞭子。
    謝成榆愣住:“大伯,你說反了吧,我跟她道歉?”
    許素素看見謝窈還坐在屋內正堂,氣定神閑地擦著自己的刀,鬆了一口氣。
    二房夫人又哭天喊地起來:“伯爺是不是還不知道,謝窈把成榆害了!我的成榆,命好苦啊……”
    她瞪著眼睛,恨不得衝過去活撕了謝窈。
    但是,想到謝窈之前的張狂舉止,她又不敢真的動手。
    許素素眉心微蹙,靜默地走上前,將謝窈護在自己身後。
    謝窈眼神亮了。
    二房夫人還在喊:“從前謝窈惹是生非,隻有乞丐願意跟她玩,但我家成榆從不跟她打架,成榆如此心善,她卻是一副好狠的心腸。”
    謝窈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二嬸,反問:“哦,那堂兄小時候為什麽不跟我打,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嗎?”
    謝二爺已經跪下求饒,也把二房夫人按下去。
    “大哥,成榆錯了,求你看在他從前孝敬恭順的份上,饒了他——”
    “啪!”
    還沒說完,謝明安已經一鞭子落下,打斷了他的話。
    謝成榆“嗷”地慘叫,被鞭子掀翻,臉上多了道血痕。
    他臀部接觸到地麵,驟然跳起來,又是一聲慘叫。
    “他陷害本伯嫡女,敗壞謝家名聲,若不嚴懲,難平本伯心頭之恨!”謝明安說著,又是幾記狠的。
    謝窈說的對,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謝家,他一定得嚴懲謝成榆。
    禦鷹司那群探子,已經盯上了謝家,王管事那兩封供書,就是證據。
    隻有把謝成榆按死在嫉恨謝窈這點上,才能不讓皇上覺得他們謝家想抗旨悔婚,也不讓王爺心生懷疑。
    文昌伯鞭子抽得響亮,在院中不絕於耳。
    謝成榆根本躲不過去,左閃右閃,最後被打得蜷縮成一團,徹底動不了了。
    明明逃過一劫,還上趕著來挨鞭子斷腿,她堂兄也是獨一份的蠢貨。
    謝二爺扯著自己兒子跪下去:“還不向你妹妹道歉,快!”
    謝成榆滿腦子如漿糊一般,梗著脖子不動彈。
    幾名家丁上前,把他按住。
    “啊!”
    謝成榆忽然再次嚎叫起來。
    不知道是哪個家丁,一棍子別在他腿上,他感覺自己腿真要斷了!
    謝明安氣得不行,又給了他兩鞭:“你素日的涵養風度呢,好歹也是男子,虎賁將軍給謝家留了幾分麵子,你就是受了些皮外傷,鬼號什麽!”
    “疼,真疼啊!”
    謝成榆腿骨受不住疼,這疼,比那三十軍棍還刺辣,跟火燒一樣。
    他終於痛哭流涕地磕頭:“對不起,堂妹。”
    道歉了一句,之後就不難了。
    “是我吃了豬油蒙了心,是我蓄意陷害,是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求你別讓大伯打我了……”
    謝成榆不住地磕頭,怕謝明安不滿意,額頭都磕出青紫。
    說到一半,他腿實在疼得厲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謝窈示意剛才趁亂給了他一下的七兩退下,站起身,俯視著昏死過去的堂兄,覺得可笑。
    她又瞥了眼堂嫂韓氏。
    韓氏跟二房夫人一起跪在地上,在替自己夫君求情,滿眼擔憂。
    看樣子,韓氏還不知道,謝成榆和謝枝在花樓被人抓包的事。
    也對,那兩人畢竟是堂兄妹,就算同時出現在花樓,隻要當場好好解釋,最多傳出一些流言蜚語,算不上什麽大事。
    謝窈想起前世。
    謝成榆對她處處為難,後來,又與謝枝誣陷她和陸慎言私會。
    謝明安知道後,說她敗壞家門,恨不得立即將她一頂小轎送去陸家,其他人,也跟著煽風點火。
    隻有韓氏開口,替她辯解,她說:即便二妹妹與陸慎言在花樓見麵,也不能被說是私通,再者,她無論如何也是伯府嫡女,得三媒六聘,堂堂正正進陸家大門,往後才不會被陸家輕看。
    可就是這樣一句話,謝成榆卻惱羞成怒,罵她婦道人家懂什麽。
    後來,謝枝被皇上選進宮為妃,送嫁那日,謝窈和陸慎言也回了伯府。
    隻剩下謝家人的時候,謝成榆忽然哭訴,說自己心悅堂妹許久,把韓氏氣得吐血,當場暈厥。
    半年後,謝窈從陸慎言口中得知,謝成榆借著韓侍郎妹婿的光,高升到京畿營偏將軍,韓氏卻意外落水,感染風寒去世。
    謝家的男人,都是吃人的小鬼。
    但是她謝窈,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此刻,韓氏雖然在替謝成榆求情,卻也心亂如麻。
    這事總歸是她夫君不對,但夫君遭此橫禍,又是二妹妹導致的,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謝明安又揚起鞭子,二房夫人扒住他褲腿求情:“伯爺,成榆他本就身受重傷,不能再打,再打要出人命了啊!”
    謝二爺也道:“大哥,成榆真的已經知錯,您看在思雪的份上,放他一馬……”
    韓氏全名韓思雪,是兵部侍郎韓思齊的胞妹。
    謝明安看見韓氏,眼睛閃爍了下:“今日,因你是本伯侄子,本伯才饒了你,若有下次,你就不必再做謝家人了!”
    說完,他冷著臉,直接走了。
    謝二爺這才拖走暈倒的謝成榆,二房夫人也不敢繼續多言,趕緊離開。
    韓思雪落在最後,正要走,謝窈叫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