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可以一直扮演完美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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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大夫問及是否行過房事,實則是對自己嗅覺存疑。方才那寒血藤與斷蕊草的氣息,他不敢全然篤定自己沒有聞錯。
    畢竟,這兩種皆是生僻至極的禁藥,尋常市麵難得一見。他對它們的印象,僅停留在幼時跟著父親上山采藥時的偶然遇見。
    時隔這麽多年,記憶早已模糊,印象出現偏差也並非沒有可能。
    若雲大人與這女子確有肌膚之親,那這藥丸是用來避孕的可能性便極大。
    可若兩人並未行房,又何來避子一說?
    這藥丸的真正成分,還需他後續細細拆解研究。
    而此時,雲硯洲緩緩抬眼,聲線沉靜地吐出二字:“…還未。”
    不是“不曾”,不是“未曾”,而是 “還未”。
    他聽得真切,蘇大夫方才那問話裏,或許是口誤,或許是蘇大夫早已看穿,所謂好友與妻子不過是他的托辭。
    所以蘇大夫才會先脫口問出,他與那女子可曾行房,又慌忙改口。
    可就是那一瞬間,雲硯洲竟不由自主地代入了自己編織的謊言裏。
    好友與妻子。
    他與小紈。
    行房。
    人的思緒有時快得驚人,不過短短一瞬,眼前已不受控地閃過無數本不該有的畫麵——
    床榻微亂,輕紗垂落如流雲,紅帳漫卷著曖昧的風,燭火搖紅映得滿室光影斑駁。
    他的小紈,青絲鬆鬆散散披落肩頭,幾縷纏上頸側,雪膚凝酥透著薄紅,眉眼天真含稚,睫羽輕顫間,像含著一汪未染塵的清泉,偏又帶著不自知的嬌軟。
    或許她還會那樣看著他,雙臂環上他的頸間,喚著他“哥哥……”。
    他該用什麽樣子去對待她。
    是溫柔,繾綣。
    專注,凝視。
    亦或是,強勢的,不加遮掩的。
    擁抱,親吻,將她完完全全納入懷中,一寸寸宣告占有。
    念頭如星火般轉瞬即逝,雲硯洲的眸色卻在無人窺見的角落,悄無聲息地沉得晦暗。
    他向來習慣將真實的自己藏在層層假麵之後,從不向旁人展露。
    也並不想顯露於她的麵前。
    若是讓她發現,那個她一直信任、崇拜、全心依賴的兄長,並非表麵那般光風霽月。她會怕他的。
    他可以一直扮演一個她心中完美的兄長。
    直到,裝不下去的那天。
    蘇大夫聽得雲硯洲的回答,不自覺捋了捋頷下胡須,眼底飛快掠過一抹了然。
    這雲大人的心思,也太明顯了些。
    若真是好友與人家妻子的糾葛,雲大人怎會對這般私密的房中事,知曉得如此篤定?
    但雲大人既說“還未”,那想必是自己先前對藥丸的推斷出了偏差。
    正思忖間,卻見雲硯洲抬眸看來,目光淡淡,似已看穿他心中所想,開口時語氣平靜無波。
    “我這位好友,成親當晚便因公務遠赴外地,前日才剛歸京。所以在他回來之前,二人應是未曾有過肌膚之親的。”
    話音落下,他目光落在蘇大夫身上。雖然神色依舊平和,眼底卻漫開一層晦澀的暗影,隱隱透出幾分帶著壓迫感的沉。
    “不過,蘇先生方才為何會問起這樣的問題。是這藥丸,與房事有關?”
    “那倒不是。”蘇大夫心中一凜,此刻成分未明,他自然不敢妄下定論,忙含糊道,“老夫也隻是隨口一問,並無他意。”
    頓了頓,他又正色道:“雲大人,這藥丸的配方著實複雜,老夫方才粗辨,大半成分都無法認出,更難推斷其用途。”
    “若想弄清它究竟是何效用,需得細細拆解查驗,逐一對比藥材圖譜,怕是要費些時日。”
    “不急。”雲硯洲聞言,抬起眸,“我會在臨城待數日,蘇大夫何時有了結果,派人往這個地址送封信便是。”
    說罷,他朝一旁眼神示意。
    立在側後的慶豐立刻會意,端著一個黑漆描金的匣子緩步上前,將其擱在桌案上。
    蘇大夫依言打開匣蓋,先見著一張疊得整齊的素箋,展開一看,正是雲硯洲落腳客棧的地址。
    可目光往下移,卻見那紙條之下,竟滿滿一匣子碼得齊整的銀子,白花花的晃人眼。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手頓在半空,驚道:“雲大人,這……”
    “先生不必推辭。”雲硯洲止住他的話,淡淡道,“此事多有勞煩,這不過是雲某一點心意,還望先生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