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傅懷硯,你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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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兒呆呆的,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家小姐,葉卿棠臉上的灼燒感一路蔓延到了耳根,雙頰是人如晚霞般豔麗的紅色,幾乎要滴出血來。
她整個人僵在傅懷硯霸道的懷抱裏,連呼吸都忘了,隻覺得腰間那鐵箍般的手臂燙得嚇人,而唇上殘留的觸感更是如火燎原,燒得她神智昏聵。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冰,隻有食盒傾覆的狼藉在地上無聲地蔓延著湯汁的痕跡。
雙兒圓睜的雙眼在自家小姐那羞憤欲死的緋紅臉頰和傅丞相那張波瀾不驚,甚至帶著一絲宣告意味的俊臉之間來回逡巡,腦中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之後,隻剩下那句“心悅你家小姐”在心口反複回蕩。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麽東西緊緊扼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葉卿棠那幾乎要暈厥過去的羞窘模樣,傅懷硯那不容置疑的宣告姿態,還有地上那攤刺目的狼藉……這一切都衝擊著她小小的認知。
丞相大人……是真的喜歡小姐?不是戲弄?那雙深邃眼睛裏此刻隻有專注和濃烈的占有欲,看得她心頭發緊,膝蓋都有些發軟。
“我……奴婢……”
雙兒的聲音幹澀得像砂紙摩擦,她下意識地想去看自家小姐尋求指示,可葉卿棠此刻正被傅懷硯牢牢圈在身前,隻能看到一個燒紅的微微顫抖的側臉和後頸。
那雙平日裏靈動的眼眸此刻緊緊閉著,長睫如蝶翼般簌簌抖動,泄露著她內心的驚濤駭浪。
雙兒從未見過自家小姐如此失態。
如此……脆弱地被一個男人掌控著。
傅懷硯的目光依舊落在雙兒身上,帶著無形的壓力,似乎在等待一個明確的回應。
那雙眼睛裏的平靜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暗流,雙兒毫不懷疑,若她說出一個“不”字,後果絕非她一個小丫鬟能承受。
更何況,雙兒偷偷又瞄了一眼自家小姐,雖然羞窘得快要自燃,可被丞相那樣緊抱著,葉卿棠似乎也沒有用盡全力推開的動作趨勢。
她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幾分難以置信,但最終還是鼓足了勇氣,對著傅懷硯,也對著自家小姐那無法麵對的側影,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聲音細若蚊呐,卻又清晰可聞。
“奴婢……奴婢明白了……隻要……隻要小姐願意……奴婢……奴婢自然是同意的!”
說完,雙兒立刻深深地低下頭,不敢再看那緊緊相貼的兩人,臉頰也騰地燒了起來,感覺自己像是窺見了天大的秘辛,一顆心在胸腔裏瘋狂地擂鼓。
傅懷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如同初雪消融後映著暖陽的深潭。
他緩緩鬆開緊錮著葉卿棠腰肢的手臂,那份強勢的壓迫感稍減,卻並未完全撤離,隻是讓她能稍稍喘息。
他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專注地凝視著她燒紅的臉頰和慌亂躲閃的雙眼,那目光澄澈而真誠,再無半分戲謔。
“葉卿棠。”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重量,敲在她狂跳的心上,“並非戲言,也非一時興起。我心悅你。君無戲言,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他的話語直白而熾熱,像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葉卿棠所有混亂的思緒。
心髒在胸腔裏擂鼓般撞擊,幾乎要掙脫束縛跳出來。一股陌生的、帶著甜意的暖流剛觸及心尖,前世的冰冷記憶便如淬毒的冰錐,便狠狠刺破一切美好。
前世,葉卿棠隻談過那一個男朋友,但他卻毫不留情的背叛了她,雨夜裏的燈光刺目,醫院裏是濃烈的消毒水的氣味。
葉卿棠站在刺目的燈光下看著兩具身體交纏在一起,無法分開,她看著男人因劇痛而扭曲的麵孔,以及那令人作嘔的粘連……
她的信任被踐踏成泥,對情愛的最後一絲幻想也隨之灰飛煙滅。
後來,她重生穿越,本以為可以在這意世界可以過得安穩。
可安穩?何其奢侈!
原主葉卿棠那所謂的婚姻,不過是沈家精心編織的牢籠。沈一帆的冷漠刻骨,視她如無物,妾室蹬鼻子上臉,甚至動了殺心!
接連兩段情緣,兩世為人,皆是慘淡收場。
她的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布滿冰霜裂痕,哪裏還敢再沾染半分情愛?
”傅懷硯唇齒間殘留的清冽氣息,胸膛溫度滾燙,手臂禁錮的不容置疑……
這一切都像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她心湖掀起驚濤駭浪,卻隻攪動起沉底的淤泥與寒冰。
甜意?
不,那更像是熔岩,灼得她靈魂都在痛楚地顫抖,又迅速被更深的恐懼凍結。
她在他懷裏僵硬如石雕,方才因羞惱而染上的緋紅此刻褪得幹幹淨淨,隻剩一片失血的蒼白,連唇瓣都在微微哆嗦。
她想推開他,手臂卻沉重得抬不起分毫,想怒斥他輕狂無禮,喉嚨卻像被冰雪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雙因驚懼而睜大的眼眸裏,映著傅懷硯俊美而專注的臉龐,映著他眼中那份不容錯辨的熾熱與認真,卻仿佛穿透了他,看到藏在隱秘深處裏前世背叛者的獰笑,沈一帆冰冷的刀鋒,信任的碎片早已化為齏粉。
如何能信?如何敢信?
心,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在瞬間被拋入冰窟。
前塵舊恨,今世新傷,交織成一張絕望的網,將她牢牢縛住,幾乎窒息,葉卿棠不知道該如何回應,腦中一片混沌的轟鳴。
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淌,隻有冷風卷著雪沫擦過廊柱的細微聲響,以及雙兒那幾乎屏住的呼吸。
傅懷硯圈著她的手臂沉穩有力,那份不容置疑的堅持透過薄薄的衣料灼燒著她的肌膚,也逼著她從滅頂的混亂中掙紮出一絲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幾個心跳的間隙,又或許漫長如一個世紀,葉卿棠終於動了。她極其輕微地吸了一口氣,那氣息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她抬起手,不是用力推拒,而是帶著一種近乎虛脫的無力感,指尖冰涼,輕輕抵在傅懷硯堅實溫熱的胸膛上,微微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