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貴妃誕下嫡子,不除了他們,太子永無出頭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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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卿棠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清甜的菊香在舌尖散開,驅散了診脈時的專注帶來的疲憊。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多是珍娘娘問些調理身子的瑣事,沒半句提及後宮紛爭,葉卿棠更覺傅懷硯說得沒錯,這位珍娘娘,是真的性子溫和,隻想安穩度日。
    待日頭偏西,葉卿棠起身告辭,“娘娘好好歇著,我明日再來看您的情況。”
    珍娘娘送她到殿門口,又讓宮女包了些曬幹的菊花,塞進她手裏:“這花安神,姑娘夜裏守著貴妃,若睡不安穩,就泡些喝。”
    葉卿棠握著那包還帶著日曬暖意的幹菊花,踏著宮道上碎金般的夕陽往昭華宮走。
    深秋的晚風裹著漸濃的涼意,卷得她素色披風的衣角輕輕翻飛,袖中殘留的菊花茶清苦餘味,混著宮牆下最後一縷殘桂香,倒添了幾分鬆弛。
    青石板路被夕陽曬得暖融融的,梧桐葉在腳下碾出細碎的聲響,她正低頭拂去鞋尖沾著的枯葉,眼角餘光忽然瞥見前方岔路口閃過一道深色身影。
    那人裹著件連帽的灰布鬥篷,身形佝僂,卻走得極快,像是怕被人撞見,匆匆往冷宮方向拐去。
    那處荒僻已久,尋常宮人連路過都繞著走,此刻竟有人特意往那邊去,未免蹊蹺。
    葉卿棠腳步頓住,下意識將幹菊花塞進披風內袋,攥緊了腰間的藥囊。
    她借著廊柱的陰影隱住身形,看著那道灰影拐進冷宮外的夾道,袖口似乎不慎滑落什麽東西,落在青石板上發出輕響,可那人卻沒回頭去撿,轉瞬便消失在夾道深處。
    葉卿棠直等到那人徹底消失不見,才輕步上前,彎腰撿起那掉落的物件。
    是枚巴掌大的木牌,上麵刻著個模糊的“戶”字,邊緣還沾著點暗紅色的痕跡,湊近聞去,竟有股淡淡的苦杏仁味。
    這味道她再熟悉不過,是砒霜混著草藥的氣息。
    “小心。”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喚,帶著清冽的夜露氣息,葉卿棠還沒回頭,一件帶著體溫的素色披風已輕輕落在她肩上。
    傅懷硯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目光落在那枚木牌上,眉峰微蹙,“這是戶部專用的出入令牌,邊角的暗紅是血,摻了砒霜的血。”
    葉卿棠心頭一沉,轉頭看向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
    “盯著那灰影來的。”
    傅懷硯指尖輕輕拂過木牌上的“戶”字,指腹蹭過那處暗紅,“戶部侍郎這幾日動作反常,府裏的人頻頻往冷宮跑,我猜他定有後手,沒想到竟敢用砒霜,是想對貴妃或小皇子下手。”
    他話音剛落,冷宮內忽然傳來一聲短促的悶哼,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
    葉卿棠立刻眉頭緊蹙,抬腳要往夾道走,手腕卻被傅懷硯輕輕按住,“裏麵情況不明,我先去探,你在這等著,若半個時辰我沒出來,立刻去調侍衛。”
    “不行。”
    葉卿棠抬眼望他,眼底滿是堅定,“那灰影既然敢帶砒霜,定有同夥,多個人多份照應。”
    傅懷硯看著她眼底的執拗,終究沒再阻攔,隻是將她披風的係帶仔細係緊,指尖無意間觸到她頸間微涼的肌膚,聲音說不出的溫柔。
    “跟緊我,萬事小心。”
    兩人借著夾道旁瘋長的藤蔓掩護,輕步往冷宮內走。
    冷宮的朱漆大門早已斑駁,虛掩著一道縫隙,裏麵彌漫著腐朽的黴味,混著那股若有似無的苦杏仁味,讓人胸口發悶。
    二人站在虛掩的大門處透過門縫往裏看,隻見方才那灰影正站在冷宮正殿的破窗下,對麵站著個穿太監服的人,手裏捧著個烏木盒子,正是昭華宮前副總管。
    “侍郎大人說了,今夜務必把這“牽機引”送到昭華宮的藥爐裏,隻要貴妃喝了,不出三日定能斷氣。”
    副總管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陰狠,“那葉卿棠日日守在昭華宮,你得想辦法引開她,別壞了大事。”
    灰影點頭,伸手去接那烏木盒子,指尖剛碰到盒沿,忽然渾身一顫,直直倒了下去。
    直接副總管手一抽,竟是從背後捅了那人一刀,鮮血瞬間浸透了灰布鬥篷。
    “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風險。”
    副總管擦了擦刀上的血,冷笑一聲,轉身就要往殿外走。
    傅懷硯眼神一冷,正要上前,葉卿棠卻拉住他的衣袖,指了指正殿梁上。
    隻見那裏竟還藏著個人,穿著宮女服,手裏握著根毒針,正悄無聲息地對著副總管的後心。
    不等傅懷硯動作,葉卿棠已摸出藥囊裏的金針,指尖一揚,金針如流星般飛出,精準地釘在那宮女的手腕上。
    宮女痛呼一聲,毒針掉落在地,身形不穩從梁上摔了下來。
    副總管驚得回頭,見是傅懷硯和葉卿棠,臉色瞬間煞白,轉身就要往側門跑。
    傅懷硯長腿一邁,轉瞬便追上他,手肘抵在他後背將人按在地上,聲音冷得像冰,“侍郎讓你送的“牽機引”,是想害死貴妃,還是小皇子?”
    副總管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傅懷硯按得動彈不得,隻能嘶吼:“是侍郎大人要保太子殿下的儲位!貴妃誕下嫡子,若不除了他們,太子永無出頭之日!你們別想從我嘴裏問出更多!”
    他話音剛落,忽然猛地咬住舌尖,嘴角溢出黑血。
    他竟是將毒藏了毒在牙裏,傅懷硯立刻去掰他的嘴,卻已來不及,副總管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葉卿棠蹲下身,探了探那宮女的脈搏,皺眉道:“還有氣,隻是被金針傷了經脈,暫時動不了。”
    她轉頭看向傅懷硯,“副總管咬毒自盡,看來侍郎的根基比我們想的更深,連宮裏的死士都有。”
    傅懷硯點頭,起身將那烏木盒子打開,裏麵是個玉瓶,倒出一點暗紅色的藥粉,正是“牽機引”。
    此毒入口即化,發作時全身抽搐如牽機,極為殘忍。
    他將玉瓶收好,對葉卿棠道:“這宮女是侍郎的死士,定知道些內情,先帶回暗房審,我再讓人去查侍郎府,這次定要抓住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