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去做事吧，把六子叫進來。”
    “是。”
    不一會兒，王六從門外快步走進來，他如今是棋恫手下信堂堂主，負責情報和聯絡。
    “老大。”
    棋恫把剛寫好的配方紙條折好，遞給王六。
    “待會兒把這個交給陳秀才，記住別讓人看見。”
    王六乖乖收入懷中，“知道了。”
    “縣裏最近有什麽動靜？”
    “縣裏……表麵上沒什麽大風浪，不過，據在衙門裏跑腿的兄弟說，縣令大人似乎已經注意到咱們青龍門了，也知道了您的名字。”
    棋恫聞言並不意外。
    就這一畝三分地，幾百人的組織，能瞞得住誰？
    “不必理會。
    我們一不造反，二不擾民，反而讓街麵更太平了。
    對那位縣太爺來說，穩定大於一切。
    隻要我們不主動與他為難，他應該也不會輕易來動我們。”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該打點的環節不能少，讓陳秀才準備一份心意，以商戶的名義送去，算是我們支持父母官的表示。”
    王六心領神會，“是，老大。”
    棋恫繼續問，“還有別的事？”
    “哦，對了，”王六拍了拍腦袋。
    “有個挺熱鬧的事，縣裏來了個什麽南李棋院的李慕清！
    在城外那座寶塔裏擺了擂台，叫什麽‘十日戰百雄’，說是每天接受十人圍棋挑戰。
    報名費要一兩銀子，贏了能得一百兩！
    這都第二天了，聽說去了不少棋藝高超的，愣是沒一個人贏。”
    棋恫眼神微動。
    “李慕清？十日戰百雄？”
    劇情果中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來著。
    李慕清都到了，這麽說……江流兒和方百花，應該也快出現了。
    江流兒棋力高超，若能加以利用……
    無論是眼前棋館的運營，還是未來品牌打造，都能帶來巨大好處。
    而且江流兒現在是孤兒，若能拉攏過來，能彌補棋館在高端棋力上的不足。
    “六子，這幾天多留意城內外新來的小孩子，特別是十二三歲模樣，獨自一人或者結伴流浪的，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王六雖然不解，但對棋恫的命令不敢打折扣。
    “是，老大。”
    兩天後。
    王六照常地來找棋恫匯報。
    “老大，今天城東來了三個麵生的小乞丐，大概都十二三歲的樣子。
    兩個餓得不行，被我們的人用兩個肉包子就招去幹活了。
    還有一個……嘿，脾氣還挺凶！”
    “哦？怎麽個凶法？”
    棋恫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南方地圖，饒有興趣地問。
    “我本來好心，看他也餓得夠嗆，想拉他去幹活，至少能有口飯吃。
    結果這家夥不但不領情，還說我是騙子，趁我不注意，偷了我幾十文錢就跑了！”
    王六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都是他偷東西，沒想到居然也有被人偷的一天！
    棋恫一聽，倒是有點像方百花的樣子。
    此刻的方百花性格要強，一心想要在圍棋上闖出名堂，向父親證明自己。
    不過沒見過，他也不確定，得去看看再說。
    “知道他跑去哪兒了嗎？”
    棋恫站起身。
    “兄弟們跟了一陣，看他往城南廢棄城隍廟去了。”
    “走，去瞧瞧。”
    城外破敗的城隍廟裏。
    方百花正啃著一個肉包，她臉上抹得烏黑，頭發也用一塊破頭巾包著，分不清男女。
    乍一看，確實像個瘦弱的小乞丐。
    聽到腳步聲，方百花抬起頭，看到棋恫和王六走了進來。
    她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猛地站起身，擺出一個防禦的姿勢。
    “你們想幹什麽？錢我已經花完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棋恫打量著她，裝扮狼狽，瘦瘦小小的，眼睛格外明亮，有著那麽一些不服輸的勁頭。
    棋恫搖頭笑了笑，沒說話。
    方百花卻被他的笑容激怒了，以為是在嘲笑她。
    輕喝一聲，竟主動揮拳向棋恫打來。
    她自幼也跟著府裏護院學過幾手，等閑混混近不得身。
    對付兩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應該沒問題。
    可惜，棋恫並不是普通的少年。
    他身形微側，輕鬆避開拳風，右手快速探出，抓住她的手腕，順勢一帶一絆。
    方百花隻覺得天旋地轉，噗通一聲就被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她懵了一下，立刻咬牙爬起，再次衝上。
    結果毫無懸念，再次被摔倒在地。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她每一次爬起，發動攻擊都是徒勞。
    棋恫甚至都沒有移動腳步，隻是簡單幾個動作，就將她所有的攻勢化解，並讓她一次次與地麵親密接觸。
    直到第五次被摔倒在地，方百花感覺屁股都快開花了，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要殺要剮……隨便！反正……錢我已經花了！”
    她喘著粗氣，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卻依然態度強硬。
    棋恫翻了個白眼，“我們不是來找你要那幾十文錢的。”
    他走到一邊，撿起方百花掉落的包子，拍了拍灰，放在她身邊的破供桌上。
    方百花抬起頭，狐疑地看著他。
    “知道城外寶塔李慕清擺下的十日戰百雄嗎？”
    “當然知道！”
    提到圍棋，方百花眼睛亮了一下。
    “東神算郭逢春，西快斧金威遠，南棋癡李慕清，北翻天武尚詠，還有……開局百步無敵手方勝！
    他們五人的鼎鼎大名，又有哪個沒聽過呢。”
    棋恫挑眉，“看來你很清楚嘛，那你想跟李慕清下棋嗎？”
    “廢話！那李慕清棋力很高，但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小爺有信心擊敗他！”
    方百花神采飛揚，話語間滿是自信，但隨即又黯淡下去。
    “但是……報名費要一兩銀子。”
    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微微歎了口氣。
    她要是有錢，也不用偷眼前這倆家夥的了。
    “想賺錢嗎？想贏那一百兩嗎？”棋恫繼續問。
    這個樣貌脾氣，應該是方百花沒錯了。
    “想又怎麽樣？我又沒報名費。”
    “我可以替你出資，我出錢你出力。”
    棋恫笑嘻嘻道，“贏了，那一百兩銀子歸你，我分文不要。”
    方百花微微一愣，滿眼狐疑地看著他。
    “你……你會這麽好心？有什麽條件？”
    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混，她可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