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展堂這麽一說，佟湘玉想起來了。
    白展堂從捕快小六那裏得知，赤練仙子李莫愁一路從北宋王朝，穿過南宋王朝，來到了大明王朝。
    李莫愁是誰？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根據江湖傳聞，李莫愁隻殺男人。
    死在她手下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正是因為如此，李莫愁在江湖上的名聲極差。
    想要取她性命的人，更不在少數。
    而六扇門和錦衣衛得知李莫愁的蹤跡後，便聯手準備除掉李莫愁。
    以前李莫愁在北宋王朝活動，六扇門是南宋王朝官府，錦衣衛管的是大明王朝地界，都沒法越境抓人。
    這也是，為什麽李莫愁是南宋王朝的人，卻經常活躍在北宋王朝的原因之一。
    如今她自己送上門來，六扇門立馬聯絡了錦衣衛，兩撥人湊一塊兒，就等著把她拿下呢。
    於是，六扇門聯絡了大明王朝的錦衣衛，希望一起抓拿赤練仙子李莫愁。
    錦衣衛這邊也想除掉李莫愁，於是便同意下了下來。
    “我說怎麽聽著‘李莫愁’這名字耳熟，原來是她！”
    佟湘玉恍然大悟，可轉念一想，又對著白展堂撇了撇嘴。
    “就算她是赤練仙子，那又咋了？”
    “第一，她隻殺男人不殺女人，我一個婦道人家，她還能對我下手？”
    “第二，你不是會葵花點穴手嗎？”
    “真要是她要動手，你上去給她點了，咱們再報官，多簡單的事兒！”
    “你慌成這樣，至於嗎？”
    白展堂被懟得啞口無言，嘴角抽了抽。
    他要是能點住李莫愁，現在哪兒還會急得轉圈？
    那可是李莫愁！
    自己估計還沒在人家手裏過一招，就當場斃命了。
    樓下的氣氛倒沒樓上那麽緊張。
    白展堂和佟湘玉上樓後，郭芙蓉端著茶盤走了過來，她紮著利落的馬尾，挽著袖子，走路帶風。
    葉江南點了三菜一湯——紅燒魚、炒時蔬、醬牛肉，再加一碗豆腐湯，都是尋常卻暖胃的菜。
    郭芙蓉記完菜單，又風風火火地往後廚跑，連多餘的話都沒說。
    “那個姓郭的，不是普通人。”
    李莫愁看著郭芙蓉的背影，指尖輕輕敲著桌麵。
    葉江南故作驚訝地抬眉：
    “哦？你看出來了？”
    李莫愁得意地頷首：
    “她走路落腳穩，擦桌子時手腕發力藏著章法，一看就是練過武的。”
    “不過嘛，武功太淺，我一隻手就能解決。”
    “你可別忘了，你現在身上還有傷。”
    葉江南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就你這傷勢，說不定人家解決你還差不多。”
    被戳中痛處，李莫愁立馬沉了臉，冷哼道：
    “就算帶傷，收拾她也隻是多費點功夫罷了。”
    葉江南懶得跟她爭，隻笑著搖了搖頭，目光轉向門口。
    這時，一夥穿著短打的漢子說說笑笑地走進來，嗓門洪亮得整個客棧都能聽見：
    “你們聽說沒？丐幫也摻和進去了！”
    “何止丐幫！我聽我那跑鏢的兄弟說，江南七怪都動了！”
    “你們那消息都老掉牙了！我昨兒聽一丐幫弟子說，武當、全真還有五嶽劍派，全湊一塊兒了！”
    這話瞬間勾住了葉江南和李莫愁的注意力。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說話，隻悄悄豎起了耳朵。
    那夥人恰好坐在隔壁桌，一坐下就打開了話匣子，聲音半點沒壓低。
    “乖乖！這麽多門派？”
    其中一個漢子咋舌。
    “我還以為有六扇門和錦衣衛就夠了，一個李莫愁，至於這麽興師動眾嗎？”
    李莫愁聽到自己的名字，指尖猛地攥緊了衣角，心跟著提了起來。
    葉江南也皺起眉，悄悄瞥了她一眼，又繼續聽下去。
    “嗨，誰是為了李莫愁啊！”
    另一個漢子壓低聲音，卻還是能讓鄰桌聽清。
    “主要是四大惡人和丁春秋！”
    “聽說那夥人最近走得近，好像在密謀什麽大事，江湖上都慌了，才聯合起來準備對付他們！”
    葉江南聞言，心裏悄悄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衝著李莫愁來的，不然這七俠鎮怕是要熱鬧起來。
    李莫愁也鬆下緊繃的肩膀，心裏竟莫名生出一絲慶幸。
    她剛才還在想，要是真有這麽多人來抓她，就趕緊離開葉江南，免得連累他。
    “待會兒吃完飯，咱們先回去。”
    葉江南湊到李莫愁耳邊，低聲說道。
    李莫愁點了點頭，指尖的力道也慢慢鬆了下來。
    隔壁桌還在聊江湖事。
    從《九陰真經》聊到倚天劍，說滅絕師太手握倚天劍，又有武當派撐腰，沒人敢去峨眉派撒野，連提都沒人敢提“搶劍”二字。
    畢竟武當派的張三豐，那可是傳說中快到陸地神仙境界的人物，誰敢惹？
    但倚天劍拿不到，可以考慮一下屠龍刀和割鹿刀。
    不少人，正打著這兩把刀的主意。
    葉江南和李莫愁吃得差不多，剛拿起外套準備起身，就聽見樓上傳來佟湘玉的聲音：
    “江南！”
    “你等會兒！”
    葉江南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樓梯口。
    佟湘玉快步走下來，她這一嗓子喊得響亮，客棧裏原本聊天的人都停下了話頭，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葉江南和李莫愁，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佟湘玉這一嗓子喊出來，客棧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方才還吵吵嚷嚷的說話聲、碗筷碰撞聲，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齊刷刷地停了。
    鄰桌聊江湖事的漢子們閉了嘴，偷偷用眼角餘光瞥向葉江南和李莫愁。
    葉江南感覺到周圍的視線，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才轉向佟湘玉，笑著問道：
    “湘玉姐，這麽急著叫我，是有啥事兒？”
    佟湘玉卻沒在樓下多說，隻朝著葉江南使了個眼色，又看向一旁的李莫愁，臉上堆起客氣的笑：
    “妹子，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跟江南上樓說兩句話，馬上就下來。”
    她話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這事兒，不能讓李莫愁聽見。
    葉江南心裏犯嘀咕，不知道佟湘玉突然要跟自己說什麽，但還是對著李莫愁點了點頭，應道：
    “行，湘玉姐，我這就跟你上去。”
    說完便轉身往樓梯走，腳步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