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風起蒼西 68.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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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三天,河津縣的瘟疫就開始迅猛地傳播,已經出現了至少數十起死人的事件,縣府也忙著動員起來,派出大批役吏和縣兵對染病之人進行隔離。
    麵對瘟疫,東土天華人並非一籌莫寒,至少他們懂得隔離之法。
    但是,這次的疫病來勢太過迅猛,每天都以百倍的速度在擴張,因此縣府的動作就顯得稍微慢了一些,盡管已經隔離了大批的病人,但依然未能遏製住瘟疫傳播的勢頭。
    這一下,就開始了人心惶惶,很多人都開始打算要離開這裏外出去躲避。
    但是,此時縣府卻是下令把各個路口給封鎖了,不許縣裏的人外流,說是專使有令,以免這裏的瘟疫給傳播到外地去。
    當然,封路歸封路,不過按照東土人的尿性,隻要你肯給出足夠的代價,那麽就依然還是有人敢暗地裏放你過去。所以,那些有錢人家就在付出了相當代價之後離開了河津縣。
    但是,一般人不知道的是,這些逃出去的有錢人在路上又遭到了土匪山賊的攔截,不但錢財盡失、而且連人都被全家殺光!
    這樣看來,官府的攔截就好像為那些如飛山賊篩選出值得大劫的對象一樣。
    對於大部分的河津縣民眾來說,他們是沒錢買路的,隻能窩在疫區等死。但是,不是說你不走就安全了,那些黑幫分子在以協助官府對感染者進行隔離的時候都會順手拿走你家裏的最後一枚銅板和最後一粒糧食。
    不幾天下來,全縣境內已經是哀鴻遍野了,就算沒有感染疫病之人也落得個家徒四壁、等著餓死的下場。
    房奕青對此毫無辦法,急得上火。
    他知道縣裏已經按照專使的意思向上呈報了災情,要將本來需要上繳的二十萬稅款轉為了救災款,同時還要求郡府另外再撥給另外的救災款。
    但是,據他所知,這些錢卻是沒有一文用到那些感染者和災民的身上,而是付給了突然出現在河津縣的藥材商人、說是購買抗疫的藥材,但其實直到現在二十萬款項已經一文不剩,卻並未看到一份藥材!
    不用問,那些所謂的“藥材商人”其實都是那位專使蘇培派來收錢的“白手套”罷了。
    不久後,郡府真的開始下撥了救災款,幾天內連續撥給了三次款項,總數達到了上百萬銀幣!
    但是,這些錢很快就再次被那些“藥材商人”給拿走了。
    本地的一些藥鋪和醫者未能拿到一文錢,隻能是傾盡自己的所有貢獻出藥材,但卻都是杯水車薪、頂不了什麽大用。
    無奈之下,房奕青和秦大河來到了悅來客棧,要找那位騎白馬的客人出手救人。
    就在他們來到悅來客棧門前時,一個聲音忽然在他們的耳邊響起:“汝二人的來意我已知曉,現在我為爾等破除那座法陣,爾等自行召集人手去毀了那宅子中的瘟神祭壇,則疫病自消!”
    房奕青和秦大河驚異,互相看了一眼,都確認真的聽到了這話,再問身邊的其他人時,卻都沒有聽到這聲音。
    果然是高人啊!
    他們知道這應該是極其高明的傳音入密的法門,非真正的高手不能施展。
    但是,對方所說他們還是不敢相信,而就在他們將信將疑的時候,忽然就看見一道冷冽的寒光從客棧之中飛出、掠過半空落向了之前秦大河去探過的宅子。
    寒光以極快的速度飛過,帶起刺耳的嘯聲!
    隨即,遠遠就看到那宅子爆發出來了一片光芒,就好像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一樣!
    隨著爆炸,數道身影掠空而起,朝向這邊飛掠而來,同時有人喝道:“何人敢破我陣法?”
    這時,房奕青和秦大河的耳邊再次響起那個高人的聲音:“還不速去!”
    兩人一怔,當即轉身而去,一路狂奔一路呼喝,招呼街上的人都跟自己去毀了那瘟神的祭壇!
    這兩人在縣裏也都算是小小的名人,還是有著相當的號召力的,此時眾人一聽果然是有人祭祀瘟神帶來了這場疫病,當即便有一些人順手操起能用的家夥就跟了上來。
    等他們來到那宅子時,身後已經跟上了至少數百人!
    與此同時,在客棧的上方,已經爆發了一場大戰!
    很多人都看到,有寒光從客棧中飛起,與掠來的那數人展開了大戰,眼尖之人看出,掠來的那數人乃是專使蘇培的隨從侍衛!
    一位宗師境的法師踏風而來,他的身後緊跟著那四名高手。
    那四名高手的身形沐浴在寒光之中,宛若風化萬年的陶俑,寸寸崩解!
    法師的周身散發出一團光暈,形成一個火紅的光罩將自己護住,但那寒冽的劍光輕嘯,似有龍吟自九霄墜落,化為漫天的劍影,宛若鯤鵬垂天之翼,法師的護體紅光層層爆開,隨著最後一重紅光炸開,劍光同時化作了漫天星雨,每一滴星雨在墜落途中都綻放出銀針般的劍氣,隨即便有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那法師爆為了一團血霧、在半空之中綻放!
    “哎呀!這是哪裏來的劍道高手?”那座有著瘟神祭壇的宅子裏,有人失聲叫道。
    出聲之人便是此次催繳的專使、也是弘農郡的郡丞蘇培。
    “大人,事情不對,咱們趕快撤離吧!”他的身邊有隨從道。
    跟隨他而來的五位高手全部被斬殺,此時身邊雖然還有一些隨從,但都是未習武功的官吏和門客,而現在那些“亂民”已經馬上既要衝到宅子門前了,可以說是十分危險。
    由於房奕青沿路的宣傳,現在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這次瘟疫乃是蘇培所帶之人製造出來的,因此當他們抵達宅子門外時跟隨之人已經達到了數千之眾,就算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是武夫,數千人一湧而上就算是武夫也擋不住的。
    蘇培從極度的震驚中清醒了過來,他沒有想到在這河津縣城裏居然還有能夠輕易滅殺宗師境法師的高手,現在一想自己的處境確實危險,於是從諫如流、轉身就從後門逃了出去。
    他們這邊剛走不久,房奕青和秦大河已經帶人衝進了宅子,由於那座法陣已經被破,所以沒有遇到任何阻擋,當他們衝進院子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高高聳立的祭壇,不用說肯定是瘟神的祭壇,這一下憤怒的人群立刻衝了上去,將那祭壇徹底摧毀。
    這次瘟疫確實是這座祭壇帶來的,當祭壇被毀之後,瘟疫傳播的勢頭就開始減弱,到了三天後,全域的疫情已經基本上消失,那些染病的患者也都開始好轉。
    蘇培並未逃離河津縣,不過他現在也不敢公開露麵,更不敢在縣府出現,而是躲在了另外一個私密之所,乃是城外的一座莊園裏。
    此時,縣裏的縣丞、主簿等人也參與這次散播瘟疫的消息已經傳開,當然都是房奕青的功勞,所以這幾人的家都被暴動的民眾包圍,他們連同家人都被那些家裏死了人的憤怒民眾打死。
    雖然他們一直都是這河津縣的權力實控人,跺跺腳整個河津縣都要抖三抖,但現在也是不頂用了,什麽權力在那些痛失家人的暴民眼裏什麽都不是了。
    麵對數以萬計的暴民,就連縣兵也不敢出來鎮壓,僅僅隻是守住了縣府而已。
    一向大權旁落的縣令現在不得不站出來收拾殘局,所幸他與那些實權者從來都不是一路,所以現在也沒有什麽顧忌,將河津縣的這次疫情的前後以及相關人員的情況寫成了一份呈文上報給了郡府。
    河津縣發生了來源詭異的瘟疫,然後引發了民眾的暴亂,打死了好幾個縣裏的官員,郡府派來催繳稅款的專使下落不明,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必須要給上麵一個交待。
    與此同時,那些相關的責任人也得郡府做出決斷才能處理。
    好在那些實權人物這次被一網打盡,不然這份呈文絕對不可能按照縣令的意思上報。
    但這件事也不可能這麽簡單就了結,畢竟那蘇培本來就是郡丞,弘農郡郡府的第二號人物,而那蘇氏也不是一般的勢力,要想讓蘇培來承擔這次事件的責任並不容易,估計必須州牧府和白虎衛出麵才能定他的罪。
    還有就是到底是誰殺了蘇培的那幾個侍從高手,此事就算官府不追究,蘇氏也不會輕輕放過的。
    至於帶頭鬧事的房奕青和秦大河會被如何定位也是一個未知之數,不過目前那些暴民是絕對不會任由官府問罪於他們的。
    接下來的局麵必定是錯綜複雜。
    而包括縣令、房奕青、秦大河等人都不知道,此時就在城外的一座莊園裏,蘇培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是一位麵容枯瘦、須發皆白、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
    “現在的情況,好像跟你們答應老夫的不太一樣啊?”老者一坐下,就不客氣地問道。
    他的臉很是陰沉,明顯非常不高興。
    蘇培忙躬身道:“前輩勿怒,確實是出了一些意外。”
    “意外?什麽意外?”老者眼珠一轉問道。
    蘇培道:“這河津縣城裏不知道如何出現了一位高手,殺了我蘇家來此執行任務的那位宗師境法師和四位高階武師的護衛。”
    “嗯?”老者的一對三角眼眯了起來:“你們也太不小心了,居然隻派了四位武師來護法?你可知天道於冥冥之中自有法則,既然是要做這等大事,便有可能引來高人?豈能以為這河津縣是小地方就輕忽如此?”
    “這個,是我等凡人愚昧。”蘇培道:“隻是能夠祭祀驅使瘟神的也隻有那一人。”
    “既然事情不諧,那麽老夫與你們蘇家的協議便即作廢!”老者冷冷地說道,即使起身便要往外走去。
    “前輩且慢!”蘇培忙將他攔住,道:“雖然瘟神請不得了,但未必沒有其他辦法!”
    “哦?莫非你還有辦法?”老者有些不信,用不屑的眼光看向蘇培。
    蘇培陪笑道:“不就是讓這河津縣之人都死嗎?辦法多的是!比如,在下可以召集周圍的山賊土匪,讓他們把這邊的人全部殺光便是。”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再等等!”老者聞言,又坐了下來:“不過,老夫隻給你十天時間!”
    “前輩放心!”蘇培道。
    悅來客棧。
    房奕青和秦大河站在江昊的麵前。
    此時的江昊以縮骨功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再粘上短須,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前輩,”房奕青拱手道:“據說周圍山上的山賊盜匪正在紛紛朝向縣境而來,沿路燒殺搶掠,還望前輩能夠出手拯救一方黎民。”
    江昊冷笑道:“這些山賊加起來怕是有兩三萬人了吧?你們指望我一個人去擋住他們?”
    秦大河道:“晚輩願意跟隨前輩前去。”
    江昊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就你的修為,有你沒你又有什麽區別?”
    頓時,秦大河羞得無地自容!
    這時,江昊忽然道:“你們聽說過蒼西的民勇嗎?”
    房奕青和秦大河一聽這話,頓時眼中就冒出了精光!
    蒼西民勇之名早已名震天下,他們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
    “前輩的意思是,要我等仿照蒼西的例子,將這裏的民壯組織成為類似於蒼西民勇的存在?隻是這個恐怕很難吧?”房奕青沉吟道。
    江昊道:“人必自助然後天助之。”
    房奕青道:“確實!前輩之言乃是金玉良言。隻是我等在現在的情況下把民壯組織起來還是可以的,隻是要想效仿蒼西民勇那樣短期內成為一支悍勇之旅怕是難度極大,光是那些火器就沒錢買啊。”
    關東不同於關西,由於文風鼎盛而武風薄弱,加之這邊的民眾大多都沒有狩獵的需求,所以新式火器在這裏的民間的遠沒有關西那邊流行,真正擁有新式火銃的民眾數量極少,也隻有一些豪強大戶為自家的護院家丁夠買了一些新式火銃而已。
    而以這裏民眾那感人的武者比例,要想靠著冷兵器甚至農具來抵抗那些凶殘的山賊盜匪也是不可能的。
    “錢是可以想辦法的,這邊的富戶大商應該都不缺錢吧?就不能讓他們讚助一些嗎?”江昊問道。
    房奕青一聽,眼珠一轉,道:“也不是不可能!現在麵臨山賊盜匪的燒殺劫掠,那些富戶都是首當其衝,未必不可能讓他們拿錢出來。”
    “所以你們應該知道要怎麽做了吧?”江昊道。
    “知道了!多謝前輩指點!”房奕青與秦大河拜謝之後,轉身離去。
    他們分了工,由秦大河去召集民壯、組成部隊,而房奕青則是去找那些富戶大商籌款。
    此時各種消息已經傳遍了全縣,大概是由於確實麵臨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所以大家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隻顧自身的利益了,秦大河在縣城中心廣場上豎起了“河津護鄉軍”的旗號,招募民壯的進度十分順利,僅僅大半天時間就聚集了上萬人!
    而房奕青去找那些富戶大商,這些有錢人也是知道此時再不出錢怕是要遭遇滅亡之災,不過他們也怕自己被房奕青給騙了,雖然房奕青的名聲一向不錯,但關東之人的防人之心卻是遠比關西人來得強烈了很多,所以他們自己互相串聯,組織起來了一個河津縣總商會和一個河津縣宗族聯合會,推選了話事人,以這兩個組織為主體與房奕青談判,最後決定湊出了一筆款項來讚助河津護鄉軍,同時宗族聯合會還會幫助征召兵員,不過卻是要求派人監督所有款項的執行,以及進行督戰,免得房奕青他們拿了錢跑路。
    萬花商會旗下的火器商行在伊州是設有分行的,不過在河津縣卻是沒有,但在河津縣有一家商行是作為萬化商行的火器代理商的,平時的生意不多,這一下忽然接到了大單子,於是立刻向伊州分行報告,而伊州分行那邊也是接到了江昊的傳音指示,立刻就開始調貨,並且派遣專人緊急趕往河津縣來主持其事,甚至給了房奕青賒賬的特殊待遇。
    由於關西那邊的各地囤貨都比較多,所以在緊急調動之下第一批貨在次日就從西京那邊運抵,除了火銃和彈藥之外,還有十幾門火炮和一批衝天炮。
    甚至還派了教官前來教導火器的使用和戰術。
    當然,除了武器裝備以外,還有糧草,則是由河津縣宗族聯合會來負責提供。
    於是,很快河津護鄉軍就初步成型了。
    經過僅僅一天的緊急訓練後,秦大河帶著這支隊伍就朝向山賊盜匪迎擊而來。
    江昊自然是悄悄地跟在了他們的後麵。
    畢竟這支隊伍雖然快速裝備了火器,但根本未能有時間真正地進行訓練,可以說就是拿著火銃的烏合之眾。
    不過,說起來這個秦大河的能力還是不錯的,而這河津縣的民眾雖然武力不彰,但也是有一些當過兵的人的,秦大河在倉促之間找到了數十名當過兵的男子,並且以他們為骨幹建立起來了這支隊伍,雖然是烏合之眾,但勉強還能正常運轉。
    當然,萬花商會那邊也派出了一批教官,此時也都跟隨著隊伍,甚至臨時充當了軍官。
    隻是對方的背後是有高手的,比如那個黑袍老者,就是一位煉氣士,還是一個左道邪修,這個秦大河他們肯定是對付不了。
    另外,還有幾個沒有冒頭的厲害人物,一旦出手凡俗之人肯定不是對手。
    所以江昊不能不在暗中跟著保護他們。
    其實對於那個黑袍老者江昊是想得有點多了,雖然這老者是一個左道邪修,但畢竟還是修道之人而非修魔之人,依然不願意沾染太多的紅塵業力和塵緣因果,他確實是需要大批的靈魂來祭煉自己的一件法寶,但卻是不想親自動手殺人,所以才會與蘇氏達成了一個協議,由蘇氏出手替他殺人,而事成之後他則會幫蘇氏去對付一個強大的對手。
    對他來說,這次祭煉法寶也是非成不可,不能完成的話就得去找其他機會了,而不會為此強行出手殺人。
    所以,要是蘇家完成不了協議中的要求,那麽他就會轉身離去、也不會幫蘇家去對付那個對手。
    而那個對手現在對於蘇家的威脅很大,好容易能找到這個“方外高人”,所以蘇氏這次等於是要孤注一擲,因此在請瘟神失敗之後,他們就開啟了第二方案,那便是召集周圍的山賊盜匪來屠縣!
    蘇氏是伊州境內最大的世族,可以說對於伊州官場有著主導型的影響力,隻要蘇家的話事人出聲,那麽對於山賊盜匪擄掠攻殺河津縣,地方官府都不會真的去管,最多等事後派郡兵過去轉一圈應付一下輿論也就是了。
    這些官員做這種事是最在行了。
    所以這次河津民眾隻能自救,舍此別無他法,指望不了俠客之流,畢竟江湖上的俠客就算再厲害可也擋不住數萬盜賊啊。
    而江昊激勵房奕青和秦大河拉起隊伍來自救,為了保護他們也得防著那些高手,就算那黑袍老者不會親自出手,但還有幾個藏在暗中的家夥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那幾個家夥可都不是簡單的角色,較之那個黑袍老者更加邪惡,跡近魔道甚至本來就是魔道修士,其中煉魂煉血煉屍者皆有,聞著血腥味而來,在無法保證他們不會趁機出手的情況下江昊不可能對之無視。
    根據江昊的觀察,除了黑袍老者是金丹期之外,那幾個非人的家夥都隻是煉氣期的修為,顯然都是方外散修,也都是左道邪修甚至魔道修士。
    不管是正道修士還是邪魔外道,散修的修為提升都是很難的,看上去年紀都許大了,修為卻還比不上那個年紀輕輕的甄雨霏,還真是讓人感歎世道不公。
    不過,其實也不能怪世道,因為邪魔外道常常所行邪僻、因此氣運往往不好,所以修行起來多是命途多舛,其中隻有極少數乘大勢、曆大劫之人才能摧枯拉朽、一往無前。
    無論是方外還是塵世,其實對任何人來說氣運才是最重要的,所謂“運來天地齊借力、運去英雄不自由”,至於什麽品德、才能、人脈、財富甚至還有權力,在氣運麵前都算不了什麽。
    這個道理江昊當年在藍星上就是已經悟透了的。
    所以,雖然他尚未踏入道途,但對這幾個邪魔外道卻是並不擔憂,相信憑借他可以提升到堪比低階大宗師的實力以及高達知玄境的神通境界,完全應付得了這麽幾個家夥。
    何況,他的護法神將伏魔靈官正是邪魔外道的克星。
    江昊看得仔細,這幾個家夥雖然修為都是煉氣後期,但他們的法術境界卻未必追得上他們的道法修為,而他們的禦劍術更都不是江昊的一合之敵。
    估計也就是手裏有一些邪魔外道的法器法寶和詭異法術罷了。
    而江昊且不說劍術和禦劍術,也不說在這個世界上學到的法術,光是他知玄境的神通境界和源自藍星道門的那些伏魔神通法術就是專門針對邪魔的。
    所以,他何懼之有?
    反而是秦大河率領的河津護鄉軍讓江昊更多了幾分擔憂,這樣的烏合之眾就怕一旦戰起就因為恐懼而崩潰。
    所以,到時候必然還得使點手段來幫秦大河穩住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