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風起蒼西 88.神骨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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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廣泰是在飛雲宮被五仙教眾攻破之後帶了四個雲飛劍派的心腹師弟逃出來的,當時除了鄒飛鸞之外一共帶出來七人,其中竇寬被江昊所殺,還有兩人死在了五仙教的圍攻之下,所以現在隻剩了四人。
臨行前他還是去找了鄒飛鸞,不想卻被躲在一旁的飛雲宮弟子告知,是一道劍光突然飛來刺傷了鄒飛鸞,然後一隻大手從空而落抓走了鄒飛鸞和胡良仲夫婦。
作為劍修,飛行速度不是一般的修士能追上的,所以羅廣泰一行很容易就擺脫了追兵,不過他並未回去天南道宮,而是一路往北追來。
畢竟是修道之人,所以羅廣泰也是能推算占卜的,自然可以大致上算出鄒飛鸞的去向。而江昊卻是也沒有想到羅廣泰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追了上來,何況就算他想到了也沒用,因為他也還不懂遮掩天機的神通啊。
就算神通境界再高,不懂特定的神通也沒有用啊!
所以,現在江昊顧不得暴露自己的底牌,直接召喚護法神將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堪比築基後期的程度,然後決心以一己之力擋住羅廣泰五人。
不過,對手畢竟是一位金丹前期的劍修和四名築基期的劍修,而煉氣士的劍修不是世俗武夫可比,不好對付。
所以,江昊決定首先就是要先亂羅廣泰之心。
於是,他冷笑一聲,道:“你是想要救回鄒飛鸞的吧?別做夢了!隻要你們靠近隊伍,鄒飛鸞他們三人就會被立刻斬首!”
“爾敢!”羅廣泰怒吼,不過他卻是強行壓住了直接出手先殺了江昊的衝動,一雙眼有若噴火地瞪著江昊。
“不敢?”江昊笑了起來:“如果人犯被你們救走了,那麽那些官員回去也要被追責,你說他們敢不敢?”
羅廣泰一聽,咬著牙道:“交出人,本座放了爾等,不然的話,現在就要死,等不到回去被追責了!”
“別想了,不可能!”江昊冷笑道。
“這是你逼我的!”羅廣泰喝道:“一起上,先滅了這廝!”
當即,一行五人都祭出了自己的飛劍,朝向江昊刺殺而來!
“去!”江昊一伸手,五道寒光飛去,迎向了對方的五道劍光!
“分神禦劍?這怎麽可能?”見此情景,羅廣泰心中暗驚。
他自然能看出,這個不是分化出來的劍氣,而是如假包換的五口飛劍!
要知道,分化劍氣不難、有專門的法訣。但每禦使一口飛劍,就得必須得分化神識、放出一道神念,而能夠分化出多道神念的修士卻是極少,能夠分化出多道神念禦使多口飛劍的隻有那些站立在修真界巔峰的大能才有可能。
而且,同時禦使多口飛劍,不但需要分化神識,還得分化劍元力,也必須要能能夠分心多用,因為每口飛劍都需要獨立地運作、應對各自的對手。
這個江昊,不但已經將禦劍術修到了以元禦劍的境界,竟然還能分化神識、同時禦使五口飛劍!
他哪裏知道,江昊在藍星上的時候就已經通過修煉五五分化訣、修煉達到了可以神識分化萬千的程度!
所以,同時禦使多口劍對他來說在分化神念上不是事兒,但也不能太多了,畢竟禦劍不比單純地分化神識,畢竟每一口劍都要有足夠的劍元力,還得施展劍法與敵人搏殺。
而且,這些劍修使的都是寶劍,用一般的凡器飛劍很難與之抗衡,而現在江昊的收藏裏雖然已經有十幾口寶劍了,但限於劍元力他最多也就隻能禦使五六口飛劍而已。
當然,禦劍術也能用其他兵器來代替飛劍,不過刀槍等兵器不能真的替代劍,畢竟劍相對輕巧又是雙刃的、最適合作為飛劍來禦使,而對方都是劍修、劍法必然精絕,不用劍而用其他兵器的話就會處在劣勢。
金丹前期和築基期的劍修遠非大宗師境的武夫可比,而且以一對多,江昊不能不全力以赴,絕對不敢輕忽。
於是,四口飛劍各自擋住了對方的那四名雲飛劍派弟子,天鋒劍則是化為一道寒光迎向了羅廣泰的飛劍!
彈指之間,漫天的劍氣光影彌漫,江昊以一對五與羅廣泰一行打得不可開交。
說起來,羅廣泰這五人也都不是弱手,劍力沉重、變化無方,加之飛劍的速度快極,整體實力遠非世俗武夫劍客能比,因此就算是江昊已經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堪比築基後期的程度,也依然非常吃力。
江昊還是能夠感覺到,就算是那四個築基期中的任何一個,應付起來也要比一般的大宗師艱難得多。
至於羅廣泰,絕對是江昊迄今所遇到的最強對手,沒有之一。
雲飛劍派終究是正宗的劍修門派,羅廣泰這些人的實力遠非尋常的散修可比。說起來,他們也都是雲飛劍派的精英弟子,也都修煉了武道功夫,都是修煉了意、勢、域的存在,所以江昊可以利用域之力微調時間,他們也可以。
而且,他們的劍法也都不差,戰鬥經驗也都十分豐富。
最要命的是他們的飛劍都有煉氣士的法力催動,威力要比劍修的飛劍大了很多,若非江昊比較特殊的話,還真頂不住。
再加上是以一對五,所以江昊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擅長戰鬥的煉氣士的法力異常雄渾浩大、確實要比世俗武夫難對付得多。
這主要是煉氣士都是開啟了神識的、擁有神通之力,而且他們也都是以修煉陰陽五行為根本,陰陽和合之下法力遠高於世俗武夫法師。
雖然江昊可以提升自己的實力,但有些東西還是本質上的,比如對方五人都已經修煉了五行和合,他們的法力就要比江昊高出了一個層次,而不僅僅是量上的優勢。
而且,雲飛劍派雖然是左道,但也不是邪魔,所以江昊的五雷法和伏魔神通的作用也是沒有預想的那麽大。
畢竟他所麵對的是號稱修真界殺伐第一的劍修,而這些劍修可不像那些依靠法術的煉氣士,他們並非主要依靠法盾來防禦,而是利用靈活的身法來進行閃避,所以江昊那一劍破萬法的劍意也並不能完全發揮出自己的優勢。
也就是江昊的手段眾多,加之他的禦劍術已經達到了以神禦劍,這才能夠以一敵五還不落在下風!
不過,此時的羅廣泰也是越戰越心驚!
“怎麽感覺這廝的禦劍術已經達到了以神禦劍?但這怎麽可能?”他暗自震驚道。
就算是察覺到江昊在一瞬間的修為似乎是有了很大的提升,但也隻是相當於築基期,但並非真正的築基期,而且還是臨時爆發,所以怎麽可能修習到以神禦劍的境界?
而且,江昊的劍法也太過詭異玄妙了,就連他應付起來也是極其吃力!
這時,江昊久戰不下之下又施展出來了分光化影的劍訣,無數的光影劍氣縱橫,其中隱約現出了一些龍鳳異獸的影像。
“這是什麽邪法?”羅廣泰一愣。
這個世界上的禦劍術中雖然也有分化光影劍氣的劍訣,但可其中沒有揉入幻術,而且江昊的這幻術還十分地高級,能夠讓金丹前期的羅廣泰都中招!
在此情況下,羅廣泰還能勉強支撐,但那四個家夥卻是撐不住了,再要硬撐下去,估計很快就要折在江昊的劍下!
無奈之下羅廣泰喝一聲“撤!”五人便即各自施展遁法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雖然他們都還沒有修成劍遁術,不過卻是可以利用遁符來施展遁法。而遁術這東西一旦施展出來,若非你事先在這裏布下大陣,或者擁有類似的神通,不然根本擋不住。
很快,五人在一座山頭之上按落了劍光。
盡管這五人都完好無損地逃出來了,但卻是人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瑪的!”羅廣泰怒道:“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來路?竟然這麽難搞!”
“他召喚出來的那些都是什麽東西?雖然不像那些驅鬼的邪魔召喚的惡鬼那麽陰森,但卻是更難對付!”他的一個小弟道。
另一個小弟也道:“沒錯!那些東西真假難辨,你要認為是虛影,它卻就變成了一道氣劍!實在是極難對付。”
“還有,我怎麽覺得那廝的禦劍術已經達到了以神禦劍的境界?”有人道。
“師兄,現在咱們怎麽辦?”幾個師弟的目光都盯上了羅廣泰。
“這廝確實不好對付!我也覺得他的禦劍術達到了以神禦劍的境界!”羅廣泰沉吟道:“現在回去天南道宮,下場必然不好!看來,咱們隻能另想辦法了。而且,飛鸞師妹也是必須要救出來的!”
幾個師弟都道:“我們都聽師兄的。”
“那好!”羅廣泰道:“你們四個給我護法,我現在就突破到以神禦劍的境界!我就不信了,咱們五人聯手都拿不下他?”
這幾人雖然也都修煉了武道,但都是築基之後才補課的,而且下的功夫並不紮實,所以他們不可能如江昊那樣在玄天境就修習到了以神禦劍的境界,而是要一直到結丹之後才能開始參悟修習。
羅廣泰的禦劍術境界早已達到了以元禦劍的巔峰,參悟以神禦劍也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所以隨時都可以突破,隻是之前一直忙於事務給耽擱了。
現在他就要突破,然後再去跟江昊決一勝負!
打走了羅廣泰一行,江昊收了飛劍,隨後腳踏風雲向北而來,過了一條大河之後就看到剛剛渡河的隊伍還在整隊休息,於是便按落劍光、回到了隊伍之中。
“來了五個劍修,不過總算是把他們都打跑了!”看到司馬翎他們關切的眼神,江昊解釋道。
司馬翎等人聽了,都放了心,便即都拱手道:“想不到侯爺的劍術竟然已經達到了這種境界。”
其實江昊和對方是在天上打,他們根本看不清,隻是遠遠地看到漫天的光華亂舞。盡管如此,從江昊能以一敵五擊敗對方也不難猜測到江昊的手段已經不是凡間所有了。
江昊擺擺手道:“諸位謬讚了!現在雖然對方退去,但隨後必然還有可能卷土重來,咱們還是抓緊點趕路吧。”
“侯爺,對方一再糾纏,就是為了救這幾個犯人吧?”司馬翎忽然靠近江昊,低聲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幹脆把這三個人犯直接斬首,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江昊聞言,猛地回頭看向司馬翎,道:“司馬總捕頭!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凶狠!”
司馬翎:“……?”
江昊忽然笑道:“不過,本侯很喜歡!這種事應該是在你的職權範圍之內吧?你決定就好!”
“好!”司馬翎一拱手,轉身喝令把三個犯人從囚車上拉下來,跪在河邊的沙灘之上。
“你的同夥跟在後麵不死心,”他看向鄒飛鸞,道:“想來不救出你們是不會罷休的。”
鄒飛鸞看著司馬翎,沒有出聲,然後轉頭看向了南方的天空,眼中露出了一絲希望之光。
她的修為被廢,而且身體有傷,精神一直都很萎靡,現在終於有了振作起來的跡象。
司馬翎冷哼一聲,道:“不過他們絕對做不到了!”
鄒飛鸞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依然在癡癡地向南看去。
“你這是想要殺了我們?”旁邊的胡良仲卻是頓時就明白了司馬翎的意思,當即臉色慘白地喝道:“你不能這樣!你這樣做是要被問責的!”
“事出非常,我有臨機決斷之權!”司馬翎淡淡地道:“回去之後我自會提交呈文,說明一切。”
胡良仲愣了一會兒,看看身邊狀若呆癡的妻子,長長歎了一口氣,不再做聲。
他已經知道,無論最後結果是如何,總之都不是自己三人能夠決定的了。
對於羅廣泰等人,胡良仲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因為他知道那些人的本事實在是太大了,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不過,之前他帶人趕來卻被這個江昊擊退,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在他的印象裏,江昊雖然號稱是“萬人敵”,但軍陣之中與現在的情況是很不一樣的,何況羅廣泰他們都是高來高去,這個江昊真的能夠擊退他們?
此時,在渡口邊上,有一些人在遠遠朝向這邊看來。
這邊很顯然是官府中人在押解犯人,但他們現在忽然把犯人拉下來跪在河灘上是要幹什麽?難道是要在這裏殺人嗎?
但是,官府斬殺人犯不都是要在判決之後、秋後才於菜市口進行處決嗎?
而且他們現在都看向了南方,好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但看他們舉起火銃、如臨大敵的樣子,等的似乎不是他們的同夥、而是對頭一樣。
如此種種,不禁引發了不少人極大的好奇心,於是都駐足在渡口碼頭之上,引頸朝向這邊看來。
終於,三名人犯被處決了,她們的首級被斬下、裝進了盒子裏,然後無頭的屍首被就地挖坑埋了。
隨後,隊伍再次出發,很快就離開了大河。
當一行人走了小半天之後,看看天色已到黃昏,司馬翎一看這裏乃是一座山腳下的一片野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便即跟江昊商量了一下,下令就地紮營,起火造飯。
就在飯還沒有熟的時候,眾人忽然聽到了從南方的天空之上傳來了一陣怪異的嗡嗡聲、甚至還有隱隱的雷鳴聲。
“那是什麽?”所有人都抬頭往天上看去。
這時,原本晴朗的天空開始陰沉了下來,烏雲開始聚集,甚至開始有閃電出現!
甚至就連地麵上和周圍的山林裏都開始起了一層霧氣,漸漸地蔓延開來。
江昊感受著身邊正在急劇提速的風,以及那彌漫開來的無形威壓,心中不由得一陣惕勵。
他知道,這是有煉氣士要施展厲害的大型神通法術的先兆!
據說在西域那邊直到泰西,那些魔法師釋放魔法時都是很直接的,這是因為魔法師未能如東土法師一般修煉五行、所以不具有大範圍的元素控製能力,隻能是以元素魔法直來直去地互懟。再則,從西域直到泰西,他們還沒有類似於東土聖門的普世學說,雖然有光明教、真神教一類的宗教組織,但宗教畢竟是宗教,不可能凝聚起紅塵業力,對於那些元素法術之類手段的缺乏壓製的能力。
所以,西方的魔法師哪怕在戰陣中都是直接以元素魔法來戰鬥的,不像東土這邊,煉氣士和法師都很少會在戰陣之中直接用元素法術來戰鬥,而是多用一些大範圍的輔助性法術,至於具體的戰鬥就讓給了那些武夫們。
而在東土,由於聖教凝聚起來了紅塵業力,尤其是在有軍隊布了辟邪大陣的情況下,法師的元素法術和武夫的罡氣都受到了壓製,所以法師隻能施展一些大範圍的非戰鬥法術來對戰場施加影響。
而在煉氣士這邊,因為極少會參與戰爭,所以很少會使用那種手段,而一旦煉氣士要使用大型的神通法術,那必然是非常厲害的,並且幾乎可以肯定這麽做是為了遮掩他們的真實目的。
現在肯定是羅廣泰他們追來了,而他們敢再次追來,必然是有了什麽新的手段或者伎倆,不然來也白來。
所以,現在對方在施展大型的神通法術,江昊估計他們肯定是想要製造混亂、然後乘亂搶走鄒飛鸞他們。
不過,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鄒飛鸞他們已經隻剩下了三顆腦袋!
“司馬大人,立刻下令,讓部隊結辟邪大陣!”江昊沉聲喝道。
司馬翎也是聰明人,一聽就知道江昊在擔心什麽,當即轉身傳令,督促著士兵們火速結陣!
結辟邪大陣,就是要分方位立旗鼓,以旗鼓來凝聚軍陣煞氣,鎮壓一切邪祟。
比如,上古末期和中古初期的玄冥邪教,煽動民亂,在臨戰之時常常都要呼風喚雨、驅使邪鬼,其實主要的原因還不是靠這個嚇唬敵軍,而且要遮掩他們施展一些傷害人的法術的景象、或者掩蓋他們的真實戰術意圖、不使眾人直接看到施法的情況。
後來大華朝有兵家聖賢創立了辟邪大陣,以八方神獸旗和夔鼓驅散邪祟,才能將玄冥邪教煽動的動亂鎮壓下去。
雖然現在的軍隊人數不多、隻有幾百人,但按照成建製部隊的規矩,也都是攜帶著八方神獸旗和夔鼓的,而且一旦結陣,總是能對對方的神通法術起到鎮壓的作用,至少可以擾亂對方,保護己方的人員不受對方的邪術傷害。
也許不能直接擋住對方的飛劍,但其他的神通法術尤其是那些驅使鬼物、釋放邪氣之類的邪術卻是大部分都還是能擋住的。
現在對方施展大型的神通法術,顯然意在乘亂搶人,這個江昊到不擔心,不過也是要防其施展邪術、傷害己方的人員。
畢竟司馬翎的手下還是有一些武道高手的,縱然對方是高等級的劍修,也不是不能抵擋一二的,但作為凡人對於一些邪術卻是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
這個就不得不防了。
羅廣泰隱身在半空之上的雲霧之中,眼中射出兩道狠狠的光焰!
他自然是看清了那地麵上的情況。
雖然現在地麵上已經被濃霧所籠罩,但他的神念卻是可以借助自己施展的神通法術看清一切!他發現,那三架囚車都已經空空如也了!
而鄒飛鸞等三人卻是蹤影全無!
而且他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他頓時就想到了最壞的情況,那便是這些朝廷的鷹犬竟然已經把三人給殺害了!
他們怎麽敢!
雖然鄒飛燕三人乃是違反了朝廷的法律,但朝廷的法律從來都不是方外之人判斷是非的標準,所以羅廣泰自然也不會認為鄒飛燕劫法場是做錯了。
在他看來,鄒飛燕劫法場救出自己的姐姐和姐夫,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做法,就算是讓玄門六脈來評判也不能說是錯了。
而他來救鄒飛鸞,自然也是沒錯的了。
當然,羅廣泰的標準也隻是他自己的標準,作為一個左道門派的弟子,曾經為了雲飛劍派的宗門利益他可是殺過不少人甚至無辜之人的。
不過他不會認為那是錯的,至於現在的狀況下,隻要能救出鄒飛鸞,他是什麽事都敢做的,即使違反天道的禁則都無所謂!
所以他施展了大範圍的法術來讓下麵的那些人陷入盲目與混亂,就是為了乘其不備先搶了人再說。
就算殺不了江昊,但隻要能救回鄒飛鸞,也就值了。
可是,誰能想到,這些狗官竟敢直接把鄒飛鸞她們殺害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他了!
現在他決定要把下麵所有這些人全部都殺了,用他們的血來祭奠他的鄒師妹!
本來他隻是打算救了人就走的,沒想要殺人!但現在不同了,這是被他們給逼得!
作為雲飛劍派曾經的天驕弟子,羅廣泰當然不是一個廢物。事實上,他是夠強的,也好似足夠聰明的!他自認為,即使在修真界的年輕一代中自己也是可以站在前列的,其實力甚至足以壓製很多金丹前期的修士!
這樣的天驕,自然不會沒有自己壓箱底的手段。
“諸位師弟,立刻配合我結陣!”羅廣泰喝道。
為了醞釀施放大招的氣勢,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了強大無儔的威壓,與另外四人放出的氣勢融合了起來,威壓猶如崩塌的山嶽一般朝向地麵上那夥官府中人狠狠地壓了下來!
可是,他哪裏知道,他所施放的威壓,卻是正好刺激到了江昊識海之內的一個可怕的東西、讓它提前蘇醒了過來!
在江昊的識海中,正在蘇醒過來的就是他從絕靈穀魔域中所得到的那具神骨。
到不是說那神骨像一個智慧生物那樣地蘇醒了過來,而是它所蘊含的無上神力開始複蘇了。
自從在絕靈穀得到了這具神骨之後,江昊一直在試圖煉化它,但看起來真正煉化它的前途還是漫漫無涯的。
可是,就在羅廣泰施放的威壓降臨之後,這神骨之中的神力竟然意外地開始複蘇了!
神骨中的神力是強大無匹而極為浩瀚的,即使現在開始複蘇,其實也隻有一點點而已,不過相當於九牛一毛罷了。
但是,就是已經蘇醒的這一點點神力,對於江昊來說也已經是不得了的了。
要知道,神族大能的神力乃是比這個世界上任何法力都要高出很多個層次的力量,與它相比,現在這個世界上哪怕就算是金丹巔峰大能的法力也不過隻是螻蟻一般。
雖然這神力目前僅僅隻是剛剛開始複蘇,也隻是複蘇了一點點,遠遠尚且未能幫助江昊煉化那些隨同神骨一起得到的寶物,但卻是已經可以被他所用了。
江昊的神念深入到那神殿之中、透入到了神骨之中,就感覺到以自己目前的神魂之力也隻能動用極其微小的一絲神力而已。
但是,就這一絲神力,也要比他自己的法力強大了何止百倍!
也幸虧江昊的神通境界達到了知玄境,否則就算是神力蘇醒、他也動不了一點!
有了這個感受,江昊的心裏一下就定了下來。
看來,是不需要自己再掀翻任何底牌了,隻靠著這一絲神力,自己便可以輕易地大殺四方,不要說羅廣泰,估計就算是他的師傅甚至雲飛劍派的掌門那死鬼複生、親自前來也不可能是自己的一劍之敵!
於是,他開始將這一絲神力引導出來、貫注到了自己的劍中,隨即神念一動,當即揮劍朝天一斬,頓時就見一片炫目的寒光閃耀而出,化為一道淩冽的劍光衝天而起!
此時,羅廣泰祭出自己的法寶、醞釀大招已經到了將要結束的階段,而且他剛剛突破到了以神禦劍的境界,已經可以動用一些厲害的劍訣殺招了。
現在就是要讓江昊好看的時候了!
他相信,就算江昊也達到了以神禦劍的境界,但相信江昊對於以神禦劍一無所知!
但是,就在他馬上就可以釋放這大招之際,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片無可抵擋的威壓在天地之間爆發開來,與此同時有一道照徹天地的劍光衝天而起、直接劃破了虛空、令得整個天地也都處在了驚悸搖晃之中!
“這是什麽?”他頓時被驚呆了。
充斥於天地之間的劍光狠狠地落下,羅廣泰來不及問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便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開始朝向無底的深淵急速墜落而下!
江昊的這一劍,直接將羅廣泰和而他的那四個師弟全部震為了齏粉!
那劍光還遠遠沒有落到他們的頭頂,僅僅隻是這一劍的威壓他們就已經承受不住!
甚至就連他們的飛劍和法器法寶,也全部被震為了齏粉!
由於現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被震昏了過去,因此都沒有看到江昊這一劍的驚豔。不過,在遠處,甚至很遠的地方,有一些人卻是感覺到了這一劍的力量。
那種無可匹敵的無上力量!
甚至,有一些大能還看到了那一劍的光芒!
至於這一劍會引起什麽,江昊沒有想到也不會去想,既然危機已經解除,那麽也就到了他該離去的時候了。
說實話,這一劍的威力,就連江昊自己也是驚呆了!
發了一會兒楞之後,驀然回首,卻看到車上整整齊齊碼著的盒子,那是胡良仲和鄒家一家子的首級。
他忽然對於氣運有了一絲感悟。
鄒家是因為與胡家的關係受到牽連、並因為雲飛劍派的意外覆滅而失去靠山,至此遭遇滅門之禍。若非如此的話,靠著雲飛劍派,怕是是朝廷和江昊自己也是對之無可奈何的。
這就是氣運所致,沒有辦法。
大夏的氣運未衰,胡家叛國,其氣運自然遭受到了大夏氣運的壓製,下場絕對好不了,也連累了鄒家。
在郴南這邊,此事之後,飛雲宮覆滅的鍋肯定會被扣在五仙教的頭上。於是五仙教必然要受到天南道宮與郴州世家的聯手打擊,其勢力最終不得不全部退出了郴州一帶估計是已成定局。
當然,即使有人會有其他的猜測,但天南道宮顯然不會為了一個羅廣泰就跟郴州世族及其背後的朝廷官府翻臉,畢竟那完全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取向。
這一切也都是氣運所致。
看來,氣運確實是要強於任何的天賦與努力。
等到司馬翎他們先後醒過來之後,江昊隻是簡單地告訴他們,危機解除了,而自己也該離開了。
於是,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他的身形變淡、然後化為了虛影,甚至就連他的坐騎雪獅也一同化為了虛影,最終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這江侯怕不是也成了神仙了吧?”有人喃喃地說道。
司馬翎沒有出聲,他隻是怔怔地看著江昊消失的地方發呆。
最終他搖了搖頭,下令道:“繼續造飯!”
至於江昊,在告別了司馬翎之後,就回到了京城。
總結之下,此行的主要收獲就是斬殺了胡良仲、讓他感到特別通透。不過,讓他有點意外的是竟然收獲了一筆不菲的功德!
這讓江昊很是奇怪,因為這次他並沒有殺很多壞人啊。
想了一下,估計是臨行前留給三合會的那兩份藥方,分別是徹底解毒三神食腦丸和生死符的。一直以來,五仙教和天南道宮靠著這兩種手段控製信徒、在南疆一帶呼風喚雨、為所欲為,而官府和三合會有著這兩張藥方之後,就能徹底瓦解那兩家的社會基礎,進而將那兩家困死,至少在世俗層麵將之困死。
應該即使這一舉動給他帶來了這筆功德,畢竟此舉可以解救眾多被那兩家所控製的人。
南疆之行一共用了三個多月,此時已經是奉聖三年的四月、快到春夏之交的時節了。
而此行結束後,江昊的修為提升到了六重,距離踏進大成境界隻有一步之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