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吳邪的種田日記·隨記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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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實在不清楚張海桐的味蕾到底怎麽長的。
    張海平有一陣經常來雨村消遣。我實在不清楚他來這裏消遣的目的,如果真的是玩兒,那為什麽張海桐和悶大爺在外麵裝模作樣的下棋,張海平在廚房兢兢業業給胖子當苦力。
    好像每次他和張海桐同時出現,張海平都是那個自願做苦力的人。
    張海平曾經說過,張海桐漫長的生命裏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吃藥。自從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後,他用藥的頻率就越來越頻繁。
    一直到現在,還會服用止痛藥。
    “族醫喜歡創新,什麽味道的補劑都能做出來。你能想象鯡魚罐頭味的補劑嗎?”
    “可能這也是為了刺激他日益退化的味覺。”
    我明白他要說什麽了。“然後給人弄成鐵胃了對嗎?好消息是味覺現在好了,壞消息是味覺變異了。”
    對,舌頭直接換新的,人也是新的!
    張海平非常讚同。
    根據實踐來看張家人很好養活,而且不挑。悶油瓶的好惡僅僅隻是在環境優渥的時候展現出來一點,比如他喜歡清淡飲食,而且對味道古怪的食物興趣不大。
    張海桐這人相比之下堪稱變態。吃東西跟剛從荒野求生下來一樣,給什麽吃什麽吃什麽都好吃。不愛吃的一邊說難吃一邊猛猛吃,就跟沒長味蕾一樣。
    除了他,張海樓更是猛人。也不知道南部檔案館的張家人是怎麽過日子的,總有種當野人的感覺……
    當然咱們也不能怪人家,畢竟悶油瓶這個族長,當野人也挺有心得的。要不是時運不濟被人抓了,這小子說不定當一陣子自由的馬嘍就自動回人類社會幹老本行。
    說這些,是因為張海桐帶了許多納豆回來。
    他帶了十幾盒,要不是因為過海關很麻煩,他還打算多帶點。
    我問他:“你就在日本溜達一圈,難道口味也被人家同化了?”
    張海桐沒理我,自顧自把那十幾盒納豆擺桌上。擺完了才說:“給族長的,讓他想起來就吃點,對骨骼和消化好。”
    “而且也沒那麽難吃。”
    他擺完之後,又說:“我問過族醫了,族長能吃這個。就是不能過量,隔幾天吃一盒吧。”
    我抬頭去看悶油瓶。他正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裏,給趴在他腿間的小滿哥撓癢癢。
    小滿哥年紀大了,容易得病。悶油瓶時不時就抱著小滿哥撓,不僅可以讓它開心,還能順便檢查有沒有皮屑和紅疹。
    悶油瓶察覺到我的視線,目光落在張海桐掏出來放在院子折疊桌上的那幾個盒子上。
    然後肉眼可見的嫌棄了。
    他這人表情波動很小,因此哪怕一點點變化都很明顯。
    我心想張海桐你可真是翻車了,你家族長一點也不喜歡這玩意兒。
    張海桐像一些東亞家庭固執的老母親,把東西往這一塞,就說能吃、好吃、有營養。
    “這玩意兒能好吃嗎?”我對這個真的接受無能。當年跟朋友去過一家日料店,吃生的倒是無所謂,在野外別說生的,蟲都能吃。但是平時消費又不是荒野求生,納豆這玩意兒真的有點消受不起。
    “比上個世紀好吃多了,感謝食品科技的進步吧。”張海桐把包一甩,上樓去了。
    我回過味兒了。
    張海桐活的真夠久的。關於他的經曆我了解過不少,這小子經曆過抗日戰爭。說不定當年還繳獲過鬼子的軍糧呢?
    要知道當時日本鬼子的軍糧包含納豆,而且是重要的營養來源。那會兒不僅工業食品沒現在發達,連糧食質量都比不上現在。
    那個年代納豆的味道確實隻會更難吃。
    雖然悶油瓶有點不喜歡,但終於吃飯的時候,胖子還是給他專門準備了一個小碗,用來製作納豆拌飯。
    我和胖子出於好奇,也一人來了一盒。
    張海桐剛下飛機又坐大巴,不太想吃飯,在旁邊喝了兩口湯就算了。
    要不說張家人瘦呢?常年控製飲食加上高強度運動,這些人沒把自己作死都算老祖宗給的超人體質厲害,純抗造。
    悶油瓶糟踐自己身體一百多年,到了近代用黎簇的話來說就是高爆發、高敏捷但是耐力比較低。容易打完一場狠的然後沒電。
    這一點我和胖子深以為然,每次碰見事兒悶油瓶確實猛的一批,但是猛那一下子完了就很容易透支身體。
    就像在水盜洞放血也是一樣的。同樣是放血,我年輕的時候放完還能蹦躂一陣呢。他放完當場就臉色煞白,出來之後直接暈了。
    我一直認為悶油瓶的凝血功能障礙和貧血是因為他常年放血以及血脈缺陷的結果。
    至於張海桐,他要不是能返廠更新,估計這會兒墳頭草都八丈高了。
    不對,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海桐墳頭草確實挺高了……
    秦嶺那地方很適合海桐樹生長,長個兩米高都是常態。環境越好它長得越好,環境差它也能長得好。不僅不怕病蟲害還能淨化空氣,而且也不挑生長環境。
    所以經常用於城市綠化。
    張海桐的名字真是和這種樹一樣耐造,跟跌了不死bUff似的。
    悶油瓶碰著納豆飯看了一會,撈起一筷子吃了。
    我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不好的表情,除了對付納豆拉絲比較麻煩,他就這麽麵不改色吃完了。
    我和胖子實在難以下咽,最後放棄食用。打算一會出去溜達的時候喂流浪貓流浪狗……
    後來那十幾盒納豆張海桐拿走了一半,說要帶回去給張女士他們試試。據說大部分還是張海桐解決掉的。
    因為我看見張女士在朋友圈裏發文表示擔心。原內容大概是:孩子的味覺越來越古怪了怎麽辦?
    張女士看起來爽朗,其實非常細心。她很早就能感覺出來張海桐有些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尤其在吃到難吃的飯的時候。
    如果對麵是他親近的人,再難吃他都能麵不改色吃完。不親近的就直接不吃了。
    有一次回家我把這事兒給我媽講。我媽來了一句:真不愧是你的朋友啊,小邪。
    我:您其實可以直接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
    我媽大概覺得,我和張海桐他們真是抽象到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