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劉海中的官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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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傻柱這會兒可不好拿捏了。”院裏的大娘擇菜說。
“可不是,神氣著呢。”另一個大媽附和道。
這麽說不無道理,自從上回閻埠貴送書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縮回前院後,四合院的氣氛更加微妙了。
何雨柱那油鹽不進而且分毫不欠的態度,像一盆冰水,澆滅了不少人心裏那點蠢蠢欲動的小火苗。
連最精於算計的閻老西都栽了跟頭,誰還敢輕易去觸傻柱的黴頭?
但總有不信邪的,或者說,被某種執念燒昏了頭的。
二大爺劉海中,就是這麽一個。
易中海倒了,院裏一大爺的位置空了出來。
這事兒像塊流油的肥肉,整天在劉海中的腦子裏打轉,饞得他抓心撓肝。
他覺得自己是七級鍛工,資曆老,又是院裏的二大爺,順位接班,天經地義!可他也清楚,現在院裏風向變了,何雨柱雖然沒說要當這個一大爺,但他不說話,比說話還管用。
要想順利上位,必須得過何雨柱這一關。
劉海中琢磨了好幾天,覺得硬來不行,得來點懷柔政策。
他尋思著,何雨柱再橫,也是個廚子,是廚子就沒有不愛食材的。
想起自己鄉下有個遠房表親,年前送來過一塊自家醃的臘肉。
這臘肉說是用鬆枝熏的,味道特別正,他一直舍不得吃。
劉海中想了想,要是把這臘肉送給何雨柱,既顯得有誠意,又不失身份,說不定就能把關係緩和下來,順便探探他對一大爺這事的口風。
這天傍晚,劉海中瞅準何雨柱下班回來,在屋裏拾掇的工夫,用油紙把那塊黑紅油亮的臘肉仔細包好,揣在懷裏,挺著肚子,邁著四方步就奔了中院。
何雨柱剛生著煤爐子,坐上水壺,正準備淘米做飯。
聽見敲門聲,他皺了皺眉,拉開條門縫。看見是劉海中,手裏還捧著個油紙包,他心裏就明白了七八分。
“二大爺,您有事兒啊?”何雨柱沒開門,堵在門口。
“傻柱,做飯呢?”
劉海中臉上堆著笑,努力想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親切,“那什麽,我鄉下親戚送來塊臘肉,自家熏的,味道不錯。想著你手藝好,給你拿來嚐嚐鮮!”
說著,就把油紙包往前遞。
何雨柱沒接,目光在那臘肉上掃了一眼,確實不錯,肥瘦相間,熏得透亮。
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二大爺,您太客氣了,這麽好的東西,您自己留著吃吧,我這兒有吃的。”
劉海中沒想到他拒絕得這麽幹脆,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咳!你看你,跟我還客氣啥?一塊臘肉而已!拿著拿著!改善改善夥食!”他硬往何雨柱手裏塞。
何雨柱後退半步,手沒動:“二大爺,真不用,我吃不慣臘肉,嫌鹹。您的心意我領了。”
劉海中舉著臘肉,僵在那兒,進退兩難。
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裏又氣又惱。
這傻柱,也太不給麵子了!
他強壓著火氣,訕訕地把手收回來,幹咳兩聲,開始說正題:“那……那行吧,傻柱啊,其實呢,二大爺今天來,還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何雨柱沒說話,等著他下文。
劉海中湊近些,壓低聲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你看啊,老易這一倒,院裏一大爺的位置空出來了,這院裏不能沒個主事的人,對吧?街道那邊肯定也得過問,按資曆,按輩分,二大爺我覺得……這個擔子,我得挑起來!也是為了咱們院兒的安定團結嘛!”
何雨柱繼續聽他說沒有說話。
他頓了頓,觀察著何雨柱的臉色,見對方沒什麽反應,又趕緊補充:“當然了,傻柱你現在是廠裏的紅人,技術能手,說話有分量!二大爺我呢,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你要是支持我,等我當上了‘一大爺’,院裏有什麽事,咱們爺倆好商量!肯定虧待不了你!”
圖窮匕見。
這哪是來送臘肉,分明是來要官、拉票的!
何雨柱心裏冷笑。
這劉海中,官迷心竅,都這時候了,還做著一大爺的春秋大夢!
還想用空頭支票來收買他?真是可笑!
他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二大爺,您想當一大爺,是您自己的事,跟我沒關係。”
“院裏誰主事,是街道安排,是大家選,不是我何雨柱說了算,您要是有想法,該找街道找街道,該跟大家商量就跟大家商量,用不著跟我匯報。”
他說話時帶著明顯的譏諷。
劉海中被他這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胖臉漲得通紅:“傻柱!你……你這是什麽話!二大爺我好心好意來跟你商量,你……”
“二大爺,”何雨柱打斷他,眼神冷了下來,“我再說一遍,我對誰當一大爺這事兒,沒興趣。”
“我呢,就想安生過自己的日子,您老要當,就去當,別扯上我,還有,這臘肉,您拿回去自己吃,我想吃肉,自己會買,不差這一口。”
說完,他不再給劉海中說話的機會,往後一退,“哐當”一聲,直接把門關上了。
“嘿!你丫的……”
劉海中捧著那塊臘肉,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門口,被關門帶起的風吹了一臉灰。
他氣得渾身發抖,感覺臉上像被人狠狠抽了幾巴掌,火辣辣的疼!
他劉海中在院裏橫了這麽多年,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羞辱!
“好!好你個傻柱!給臉不要臉!”劉海中指著緊閉的屋門,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罵道。
“你不就是會做幾個菜嗎?狂什麽狂!沒有你支持,二大爺我照樣能當上一大爺!咱們走著瞧!”
他罵罵咧咧地,抱著那塊成了燙手山芋的臘肉,灰頭土臉地滾回了後院。
一進屋,就把臘肉狠狠摔在桌上,震得茶碗亂跳。
二大媽嚇了一跳,忙問怎麽回事。
劉海中呼哧帶喘地把事情一說,二大媽也傻眼了。
“這傻柱現在也太橫了!連你的麵子都不給?”
“他有個屁的麵子!”劉海中氣得直拍桌子。
“他呀,不就是仗著廠裏領導高看他一眼嗎?呸!我看他能狂到幾時!”
話雖這麽說,但劉海中心裏也虛了。何雨柱這明確反對的態度,讓他當一大爺的美夢,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他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腦子裏亂成一團麻。怎麽辦?硬上?恐怕不行。放棄?又不甘心……
與此同時,何雨柱在屋裏,聽著外麵劉海中遠去的腳步聲和隱約的罵聲,嘴角扯出一絲冰冷的弧度。
官迷心竅的蠢貨!正好,就拿你開刀,讓全院的人都看清楚,誰才是這院裏真正說了算的人!
他走到煤爐邊,水已經燒開了,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
他抓了把掛麵下到鍋裏,看著麵條在滾水裏翻滾。
劉海中的官癮,閻埠貴的算計,這些人的把柄和軟肋,他都一清二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