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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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何雨柱聽見了,秦淮茹那晚絕望的哭聲,這像最後一片枯葉,在四合院死寂的夜裏打了個旋兒,便悄無聲息地落定了。
自那以後,賈家徹底沒了動靜。
以至於後來門簾終日低垂,秦淮茹上下班低著頭匆匆進出,賈張氏連罵街的力氣似乎都耗盡了,偶爾露麵也是縮著脖子,眼神躲閃。
那一家子,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隻剩下苟延殘喘的空殼。
院裏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
閻埠貴見了何雨柱,老遠就堆起笑,點頭哈腰,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影子。
劉海中則是徹底蔫了,他那心心念念一直想著的一大爺的春秋大夢早已破滅,如今隻求何雨柱別想起他這號人。
就連平日裏最愛嚼舌根的幾個長舌婦,湊在一起也不敢再議論何雨柱的是非,頂多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這四合院,仿佛一夜之間被抽幹了所有烏煙瘴氣,隻剩下一種過分安靜的、近乎凝滯的空氣。
陽光照進院子,能看清每一粒浮塵的軌跡,卻聽不到往日的喧鬧。
這是一種被絕對力量壓製下的表麵平靜。
何雨柱對這種變化感受最深,也最坦然。
這些時間食堂裏揮汗如雨,回家後關門落鎖,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不再需要時刻提防背後的冷箭,也不用再應付那些虛情假意的算計。
這種清淨,是他用前世的血淚和今生的狠辣,一寸一寸爭來的。
他開始真正規劃自己的生活。首先是把那間小屋拾掇得更加舒適。
他找來石灰,把牆壁重新粉刷了一遍,屋裏頓時亮堂了不少。
又托人買了塊厚實的藍布,自己動手做了個新窗簾,遮光又擋塵。
床板有些晃,他找來工具,叮叮當當地加固了一番。
甚至還用廢棄的木料,打了個簡易的小書架,把他淘換來的幾本無線電和烹飪書籍整整齊齊碼放上去。
這些小活計,他做得細致又投入。每一鏟石灰,每一顆釘子,都帶著一種新生的踏實感。
這不再是一個臨時棲身的窩,而是真正屬於他何雨柱可以遮風擋雨的家。
生活上也寬裕了許多。
工資加上獎金,每月能剩下不少。
他不再虧待自己,隔三差五就去菜市場割點肉,買條魚,改善夥食。
他做飯的手藝本就頂尖,如今有了好材料,更是頓頓香氣四溢。
那香味飄出屋子,彌漫在院裏,勾得人饞蟲直冒,可是卻再也沒人敢上門討要,甚至連嫉妒的眼神都隻敢藏在門縫後麵。
偶爾,他也會買瓶好點的白酒,晚上獨自小酌兩杯。
就著一碟花生米,或者一盤自己鹵的豬頭肉,聽著收音機裏咿咿呀呀的戲曲,享受著難得的安寧。
微醺之時,他會想起前世橋洞下的冰冷,想起重生歸來時滿心的戾氣,再看看眼前這窗明幾淨、衣食無憂的日子,心裏便有種恍如隔世的感慨。
廠裏的工作也更加順心。如今他在食堂的地位無人能撼動,連食堂主任對他都客客氣氣,凡事有商有量。
工友們打飯時,眼神裏是純粹的敬佩,再沒人敢喊他“傻柱”。
甚至有幾個年輕徒弟,私下裏想拜他為師,學點真手藝,態度恭敬得近乎虔誠。
何雨柱沒輕易答應,但指點起來也毫不藏私,讓馬華和胖子等人受益匪淺。
日子仿佛就這麽平靜地流淌下去。
但何雨柱心裏清楚,這種平靜是相對的。
院裏的牛鬼蛇神雖然暫時蟄伏,但時代的洪流卻不會停歇。1965年的秋天,空氣中已經能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報紙上的文章越來越尖銳,廠裏開會時領導的講話也帶著新的調子。
山雨欲來風滿樓。
何雨柱知道,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麵。
但他不再像前世那樣茫然和恐懼。
這一世,他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有了看清人心的眼力,更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和決心。
無論外麵如何風雨飄搖,他至少能守住自己這一方小小的天地。
這天休息,何雨柱起了個大早,推著車去了趟信托商店。
他不是去買零件,而是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舊家具,給屋裏再添置個桌子或者櫃子。
在商店裏轉悠時,他無意中聽到兩個幹部模樣的人在低聲交談,話裏提到了“運動”、“整頓”、“清查”之類的字眼,神色凝重。
何雨柱心裏一動,但臉上沒什麽表情,繼續看他的家具。
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從信托商店出來,天色還早。何雨柱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道去了護城河邊。秋日的河水顯得有些渾濁,兩岸的柳樹葉子已經開始泛黃。
他推著車,沿著河岸慢慢走著,看著遠處工廠林立的煙囪和近處低矮的民居,心裏異常的平靜。
前世,他像這河裏的一片落葉,隨波逐流,最終沉入泥淖。
這一世,他要做河岸邊的樹,紮根泥土,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回到四合院,已是晌午。
院裏依舊安靜。閻埠貴家傳來收音機播新聞的聲音,劉海中家飄出炒菜的油煙味,賈家門窗緊閉。
一切仿佛和往常一樣,但又有什麽東西,已經徹底改變了。
何雨柱停好車,開門進屋。
陽光透過新換的藍布窗簾,在幹淨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屋裏,有他熟悉的、安心的味道。
他生起火,坐上水壺。
壺裏的水漸漸發出輕微的嘶鳴,預示著即將沸騰。
何雨柱坐在桌邊,拿起一本無線電書,靜靜地翻看著。
他的新生活,就像這壺裏的水,剛剛開始加熱。
未來的路還長,或許仍有坎坷,但方向,已經牢牢握在了他自己手中。
也這四合院裏的恩怨,暫告一段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