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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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姐夫的調令下來的那天,四合院格外安靜。何雨柱站在焦香居門口,看著對麵街的秦淮茹早早收了攤,許大茂的屋門緊閉了一整天。
"哥,他們是不是慫了?"馬華一邊擦桌子一邊問。
何雨柱沒說話。他看見秦淮茹收攤時往這邊瞥了一眼,那眼神複雜得很,有羞愧,有擔憂,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決絕。
夜裏,何雨柱正準備打烊,秦淮茹突然來了。她沒進店,就站在門口陰影裏。
"何師傅,"她聲音發顫,"許大茂...要找新靠山了。"
何雨柱示意她進屋:"慢慢說。"
秦淮茹猶豫了一下,還是跟進來了。三個月不見,她瘦得脫了形,眼圈烏青,手指上全是燙傷。
"商業局新來的局長...是許大茂遠房表叔。"秦淮茹壓低聲音,"他們打算...用我的名義告你。"
何雨柱心裏一沉:"告我什麽?"
"說...說你克扣工資,還...還對我動手動腳..."秦淮茹聲音越來越小。
何雨柱氣得笑出聲:"我克扣你工資?我對你動手動腳?"
"何師傅!我知道你不信!"秦淮茹急得掉眼淚,"可許大茂說,隻要我作證,他就給棒梗辦轉學,去重點中學..."
何雨柱盯著她:"所以你答應了?"
"我...我沒有!"秦淮茹猛地抬頭,"我就是來報信的!何師傅,你對我有恩,我不能昧良心..."
何雨柱沉默良久,從櫃台抽屜裏拿出那個裝著一百塊錢的信封:"這錢你拿去,給棒梗交學費。"
秦淮茹連連擺手:"我不能要..."
"拿著。"何雨柱硬塞給她,"就當是我給孩子的。"
秦淮茹哭著走了。馬華從後廚出來,憤憤不平:"哥!她的話能信嗎?說不定是苦肉計!"
"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何雨柱鎖上店門。
果然,第三天,商業局來了兩個幹部,說要"了解情況"。帶頭的姓趙,是許大茂表叔的秘書。
"何雨柱同誌,"趙秘書板著臉,"有人反映你經營作風有問題啊。"
何雨柱不慌不忙地倒茶:"趙秘書,有什麽問題您直說。"
"聽說你克扣員工工資?還對女同誌動手動腳?"
何雨柱笑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賬本:"這是焦香居三年來的工資記錄,每一筆都有簽字。至於動手動腳..."他指了指牆上的營業執照,"典型單位幹這種事,我不要命了?"
趙秘書翻看賬本,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他指著其中一頁:"這秦淮茹的工資,怎麽比其他人低?"
"因為她隻做半天工。"何雨柱又拿出一本考勤記錄,"下午要接孩子放學,這是當初說好的。"
趙秘書啞口無言。這時,馬華突然衝進來:"哥!不好了!秦姐在對麵街哭呢,說...說你欺負她!"
何雨柱心裏一緊,知道戲肉來了。他跟著馬華出去,隻見對麵街圍了一群人,秦淮茹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許大茂在一旁煽風點火。
"大家都來看看啊!典型單位老板欺負女工啊!"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有人甚至朝焦香居吐口水。
何雨柱撥開人群走過去,平靜地看著秦淮茹:"秦師傅,你說我欺負你?"
秦淮茹不敢看他,隻是一個勁地哭。
"好。"何雨柱提高聲音,"既然這樣,咱們去派出所說清楚。"
許大茂跳出來:"去什麽派出所!就在這說!"
"在這說?"何雨柱冷笑,"你說了算?"
他突然轉身,對圍觀的人說:"各位街坊,焦香居開業三年,我何雨柱是什麽人,大家心裏有數。今天這事,我請街道王主任、派出所張所長一起來斷個明白!"
許大茂慌了:"你...你少嚇唬人!"
"是不是嚇唬人,馬上就知道。"何雨柱讓馬華去請人。
趁這工夫,何雨柱走到秦淮茹麵前,低聲說:"秦師傅,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秦淮茹渾身一顫,哭得更凶了。
王主任和張所長很快來了。聽了雙方陳述,王主任先開口:"秦淮茹,你說何雨柱克扣工資,有證據嗎?"
"我...我有工資條..."秦淮茹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張紙條。
王主任接過一看,皺起眉頭:"這工資條是新的,墨跡都沒幹透。"
人群嘩然。許大茂趕緊打圓場:"可能是汗水浸的..."
張所長說話了:"秦淮茹,你說何雨柱對你動手動腳,什麽時候的事?"
"就...就上個月..."
"在哪兒?"
"在後廚..."
"當時還有誰在場?"
"就...就我們倆..."
張所長轉向何雨柱:"何師傅,你怎麽說?"
何雨柱不慌不忙:"張所長,我們後廚有窗戶,臨街的。那天馬華一直在前廳,可以作證。而且..."他頓了頓,"秦淮茹說的那天,我去工商聯開會了,有會議記錄。"
許大茂臉色煞白,秦淮茹癱坐在地上。
事情水落石出,許大茂被張所長帶走訓誡,秦淮茹羞愧難當,當晚就收拾東西回了娘家。
何雨柱以為這事過去了,沒想到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麵。
一周後,區裏突然下發通知:為整頓市容,臨街商鋪一律拆除違建。焦香居的雨搭和後院廚房都在拆除範圍。
"這是要斷我的根啊!"何雨柱拿著通知,手直發抖。
馬華急得團團轉:"哥!雨搭拆了,客人下雨天怎麽吃飯?後院廚房拆了,咱們在哪兒做飯?"
更狠的是,通知要求三天內自行拆除,否則強製執行。
何雨柱知道,這又是許大茂表叔的手筆。他先去街道找王主任,王主任搖頭歎氣:"這次是區裏直接下的文,我說話不管用啊。"
他又去工商聯,劉秘書長也愛莫能助:"新局長剛上任,正要立威呢。"
走投無路之下,何雨柱想起一個人——上次采訪他的記者。他連夜趕到報社,記者很同情他:"何師傅,這事我可以報道,但恐怕遠水救不了近火。"
回到店裏,何雨柱看著熟悉的灶台,心裏湧起一股悲涼。難道真要關門?
深夜,他獨自在後院坐了很久。突然,他想起南方考察時見過的"開放式廚房"。既然後院廚房保不住,何雨柱把心一橫——不如順勢而為!
第二天,他找來施工隊,不是拆廚房,而是改造。把臨街的牆打通,裝上大玻璃窗,灶台直接對著街道。雨搭拆了,他就搭個葡萄架,既美觀又通風。
"哥!你這是..."馬華看不懂了。
"他們不是要整頓市容嗎?"何雨柱指著改造中的店麵,"咱們就給市容添道風景!"
三天後,區裏來檢查的人傻眼了。焦香居不僅沒有違建,還成了"透明廚房示範點"。路過的人都能看見何雨柱炒菜,衛生條件一目了然。
記者聞訊趕來,做了篇報道:《個體戶巧應變,透明廚房成亮點》。新局長看後,不但沒再刁難,反而把焦香居列為"改革創新典型"。
許大茂氣得病了一場。病好後,他使出了最毒的一招。
這天,何雨柱接到南苑公社的電話。王書記聲音發顫:"何師傅...我們的豬...全病了..."
何雨柱心裏咯噔一下:"什麽病?"
"說是...說是瘟病..."王書記帶著哭腔,"防疫站的人說是從你們店傳染的..."
何雨柱眼前一黑。他知道,這是要把他往死裏整。肉源斷絕不說,還要背黑鍋。
"王書記,"他強作鎮定,"我馬上去看看。"
趕到南苑公社,隻見豬圈一片狼藉,死豬橫七豎八地躺著。防疫站的人正在消毒,看見何雨柱,領頭的冷笑:"何老板,你的生意做得夠大啊,都把瘟病做出郊區了!"
何雨柱沒理他,仔細查看死豬。突然,他發現不對勁——這些豬的症狀不像瘟病,倒像是...中毒?
他悄悄取了些樣本,托人送到農科院檢測。結果出來,果然是毒鼠強中毒!
何雨柱拿著檢測報告,直接去了公安局。案情重大,公安局很重視,立即立案偵查。
偵查結果令人震驚:投毒的是公社一個飼養員,收了許大茂五百塊錢!
許大茂被逮捕那天,全院人都出來看熱鬧。何雨柱站在店門口,看見許大茂被押上警車,手腕上戴著明晃晃的手銬。
秦淮茹也站在人群裏,眼神空洞。許大茂看見她,突然大喊:"秦淮茹!你也有份!"
秦淮茹渾身一顫,癱軟在地。
何雨柱走過去扶起她:"秦師傅,說實話吧。"
秦淮茹哭訴:許大茂逼她參與投毒,不然就告她作偽證。她被迫在飼料裏摻了東西,但不知道是毒藥...
案子水落石出,許大茂被判刑,秦淮茹因為被脅迫且主動交代,免於起訴。
風波過後,焦香居的生意更加紅火。但何雨柱心裏明白,這場勝利代價太大。南苑公社的豬全死了,王書記大病一場,秦淮茹也帶著棒梗回了鄉下。
夜深人靜時,何雨柱獨自擦著灶台。火光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馬華輕聲問:"哥,咱們贏了嗎?"
何雨柱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這世上,哪有真正的贏家。"
但他知道,隻要灶火不滅,日子就得繼續過。而明天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