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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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香居的早市剛散,閻埠貴就揣著個皺巴巴的紙條,眉飛色舞地進了店。他今天穿得比往常整齊,中山裝的領口扣得嚴嚴實實,手裏還拎著個嶄新的帆布包,一看就有貓膩。
    “雨柱,早啊!”他湊到後廚門口,臉上堆著過分熱絡的笑,“跟你說個事,我一個獄友,李哥,現在做餐飲供應鏈的,手裏有便宜的牛羊肉,比合作社的價低三成,我尋思著給你牽個線,能幫你省不少成本!”
    何雨柱正在處理剛買回來的鮮魚,刀刃劃過魚鱗“沙沙”響,頭也沒抬:“不用了,我這兒的食材都是固定供貨商,質量有保障,不敢隨便換。”
    “哎,你咋這麽死腦筋!”閻埠貴往前湊了兩步,壓低聲音,“三成啊!你這火鍋城一天得用多少肉,一個月下來能省不少錢,這不都是純利潤嘛!”他說著,就想往後廚裏鑽,“我讓李哥今天過來,你們聊聊,不合適再算!”
    馬華正在切菜,見他要進後廚,伸手攔住:“三大爺,後廚是操作間,外人不能進,規矩。”
    閻埠貴臉上的笑僵了僵,隻能退回去,心裏暗罵馬華多管閑事,嘴上卻依舊甜:“行,規矩咱懂!那我讓李哥在前廳等你,你忙完了咱再談。”
    他剛走到前廳,就見一個留著寸頭、胳膊上紋著龍的漢子已經坐在那兒了,正是他聯係的“李哥”——其實是監獄裏認識的放貸混混,根本不懂什麽供應鏈,倆人早就商量好,先以低價供貨為幌子,摸清焦香居的進貨渠道和資金流向,再找機會碰瓷訛錢,實在不行就半夜來偷。
    “李哥,你可算來了!”閻埠貴湊過去,獻殷勤地給人倒了杯茶,“這就是焦香居的老板何雨柱,手藝一絕,生意火得很!”
    李哥抬眼打量何雨柱,眼神裏帶著股痞氣,端著茶杯抿了一口:“何老板,久仰。我這兒的牛羊肉,都是從牧區直接拉來的,新鮮得很,價格絕對公道,比你現在的供貨商便宜三成,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先給你送點樣品嚐嚐。”
    何雨柱擦了擦手,在他們對麵坐下,語氣平淡:“李老板,我這兒的供貨商合作好幾年了,質量、價格都透明,沒必要換。再說,低價的食材,我也不敢用,砸了招牌得不償失。”
    “何老板這是信不過我?”李哥臉色沉了沉,拍了拍桌子,“我李三在這一片做供應鏈這麽多年,從來沒出過問題!你要是不給麵子,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閻埠貴在旁邊煽風點火:“雨柱,李哥可是真心想跟你合作,你咋不給麵子呢?三成的利潤啊,白撿的便宜!”
    “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何雨柱瞥了閻埠貴一眼,“三大爺,你在店裏幹活也知道,我焦香居的規矩就是食材保真、價格公道,從不搞那些歪門邪道。”
    正在這時,婁曉娥推著自行車進來了,車後座上捆著剛采購的賬本,看見前廳的陣仗,心裏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她把自行車支好,走到何雨柱身邊:“傻柱,這兩位是?”
    “說是做供應鏈的,想給咱供貨。”何雨柱介紹道,“這位是李老板,這位是……”
    “我知道,閻三大爺嘛。”婁曉娥打斷他,眼神掃過李三胳膊上的紋身,又落在閻埠貴緊張的臉上,“李老板,你說你是做供應鏈的,可有營業執照?供貨商資質證明呢?我怎麽聽說,這一片做牛羊肉供應鏈的,就沒有姓李的?”
    李三臉色一變,沒想到婁曉娥這麽直接,梗著脖子說:“我剛轉行沒多久,資質證明還在辦!你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去拿樣品給你看!”
    “不用了。”婁曉娥從包裏掏出手機,“我已經給合作社的王經理打了電話,他說這一片根本沒有你這麽個供貨商,反而有個叫李三的,是放高利貸的,還因為碰瓷訛人被派出所處理過。”
    這話一出,閻埠貴的臉“唰”地白了,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帆布包。李三也慌了,猛地站起來:“你胡說八道!我跟你拚了!”他說著,就想往婁曉娥身上撲。
    “站住!”何雨柱一把攔住他,眼神冷冷的,“我店裏裝了監控,你要是敢動手,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
    正在這時,棒梗背著書包跑進來,手裏拿著個錄音筆:“何叔!我有證據!閻三大爺昨天晚上打電話,跟這個李哥說要合夥訛你的錢,還說分一半好處!我都錄下來了!”
    閻埠貴和李三一聽,徹底慌了。閻埠貴想搶錄音筆,被馬華一把按住:“三大爺,你別想耍花招!”
    李三見勢不妙,轉身就想跑,剛跑到門口,就被早就守在那兒的老陳攔住了——老陳是婁曉娥特意叫來的,就怕他們鬧事。
    “跑啥呀?”老陳雙手抱在懷裏,身材高大,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事兒還沒說清楚呢,就想走?”
    李三沒轍,隻能蔫蔫地退回來,臉上的痞氣全沒了,換成了慌亂:“我……我就是來跟何老板談談合作,沒別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何雨柱拿起錄音筆,按了播放鍵,裏麵立刻傳出閻埠貴的聲音:“李哥,焦香居每天流水幾百塊,何雨柱手裏有錢,咱找個機會碰瓷,訛他一筆,事成之後分你一半……”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裏。前廳裏還有幾個沒走的老主顧,紛紛指著閻埠貴罵:“這閻老西,剛出來就幹缺德事!”“太不是東西了,人家好心讓你幹活,你還想訛人家!”
    閻埠貴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低著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李三更是嚇得腿肚子發軟,差點癱在地上。
    正在這時,老王騎著自行車過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派出所的警察——是婁曉娥剛才偷偷報的警。“何老板,婁小姐,出什麽事了?”
    “王幹事,你可來了!”何雨柱把錄音筆遞給老王,“閻埠貴聯合這個放高利貸的李三,想碰瓷訛我的錢,還想偷我店裏的東西,幸好被我們發現了。”
    警察接過錄音筆,又看了看店裏的監控錄像,對李三和閻埠貴說:“跟我們回派出所一趟,把事情說清楚!”
    “警察同誌,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閻埠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抱著警察的腿哭,“是李三慫恿我的,我一時糊塗,求你們饒了我吧!”
    “你別往我身上推!”李三急了,“明明是你找的我,說要訛錢!”
    倆人互相推諉,鬧得不可開交。警察沒耐心聽他們吵,直接把倆人架起來,往門外走:“別吵了,到派出所再說!”
    劉海中剛從院裏出來,想來看熱鬧,見閻埠貴被警察帶走,臉“唰”地白了,趕緊轉身往回跑——他可不想被牽連。賈張氏扶著牆根看了會兒,見沒熱鬧可看,也悻悻地走了。
    等警察走了,老主顧們紛紛對何雨柱說:“何老板,你做得對!這種壞人就該送派出所!”“以後可得小心點,別再讓這種人進店幹活了!”
    “謝謝大家關心。”何雨柱笑了笑,“以後我會注意的,不會再讓壞人有機可乘。”
    婁曉娥拿起賬本,笑著說:“好了,沒事了,大家繼續吃飯,今天這桌我請客,算是給大家壓驚。”
    客人們紛紛叫好,店裏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鬧。馬華擦了擦額頭的汗:“哥,可算把這倆禍害解決了!以後再也不用提防閻埠貴了!”
    “是啊。”何雨柱點點頭,看著棒梗,“今天多虧了棒梗,要是沒有他錄的音,還真不好治他們。”
    棒梗臉上露出了笑容:“何叔,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能讓壞人欺負你!”
    秦淮茹端著洗幹淨的碗從後廚出來,臉上也鬆了口氣:“傻柱,這下可好了,閻埠貴再也不能來添亂了。”
    “嗯。”何雨柱看著她,“以後你就踏踏實實在這兒幹活,不用擔心有人來搗亂了。”
    秦淮茹點點頭,眼裏滿是感激——她現在隻想好好幹活,照顧好棒梗,過踏實日子。
    當天下午,派出所就傳來消息:李三因涉嫌敲詐勒索,被刑事拘留;閻埠貴因同夥作案,且有前科,被處以行政拘留十五日,並處五百元罰款。街道也很快做出決定,將閻埠貴列入“重點關注對象”,要求他定期到街道匯報思想,要是再敢鬧事,就送他回監獄繼續改造。
    閻解成聽說父親被抓了,急得團團轉,想來焦香居求情,被馬華攔在了門口:“你爹自己犯的錯,活該被抓!別來這兒添亂,不然連你一起送派出所!”
    閻解成沒轍,隻能灰溜溜地回去了。經此一事,他也徹底看清了父親的真麵目,再也不想跟他一起瞎折騰了。
    十五天後,閻埠貴從拘留所出來,整個人蔫了不少,頭發更白了,背也更駝了。他沒敢再去焦香居,也沒敢在院裏瞎轉悠,每天躲在家裏,要麽幫閻解成看看攤,要麽就去胡同口撿點破爛,再也不敢算計別人了。
    四合院的日子,終於徹底平靜了。劉海中收斂了不少,再也不敢擺二大爺的架子,每天在家看看報紙,偶爾幫鄰居做點小事;賈張氏沒了閻埠貴和許大茂的撐腰,也不敢再煽風點火,隻能在家看看孩子,納納鞋底;秦淮茹在焦香居踏踏實實地幹活,每個月都能拿到工資,把棒梗照顧得很好,棒梗的成績也越來越優秀,考上了重點中學。
    焦香居的生意越來越紅火,不僅在附近出了名,還吸引了不少城裏的客人特意過來吃。何雨柱和婁曉娥商量著,想把隔壁的鋪子也租下來,擴大經營,再開個包間,滿足更多客人的需求。
    這天晚上,收攤後,何雨柱和婁曉娥並肩走在胡同裏,晚風輕輕吹過,帶著飯菜的香氣。“傻柱,隔壁的鋪子老板同意出租了,我們明天就可以簽合同。”婁曉娥笑著說。
    “好啊。”何雨柱點點頭,心裏充滿了希望,“等擴大經營了,我們再招幾個人,你也能輕鬆點。”
    “嗯。”婁曉娥看著他,眼裏帶著笑意,“以後我們就踏踏實實地做生意,過安穩日子,再也不用提防別人來搗亂了。”
    何雨柱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月光灑在胡同裏,照亮了腳下的路。他想起從焦土上蓋起飯鋪的艱辛,想起一次次被人陷害、鬧事的波折,想起身邊這些靠譜的人——馬華的忠誠、雨水的細心、棒梗的懂事、秦淮茹的踏實,還有婁曉娥的陪伴。
    他知道,這平靜的日子來之不易,是靠一次次的堅守和鬥爭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