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流放文中被炮灰的前未婚妻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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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臨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在不斷顫抖著。
    他真的沒想到,方知雪竟然如此不要臉,強行將他和她綁定在了一起。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自從江臨方知雪他們一行人到了流放之地,方知雪就一直不停的監視著江臨。
    這種眼神明顯到周圍的人都有所察覺。
    流放之地的氣候和環境實在不好。
    連那唯一的遮風避雨的房子都四處漏風。
    那扇破木門都被吹得吱呀作響。
    漏進來的風卷著地上的枯草,落在江臨腳邊。
    他剛吃過了摻了沙子的糙米飯。
    囫圇咽了兩口覺得有些飽了,索性將剩下的半碗推到桌角,轉身往幹草堆裏躺去。
    這個房子太過老舊,所以連床榻都有一股發黴的味道不說,鋪著的蘆席早被磨得露出篾條,硌得人骨頭疼。
    隻得鋪上一層厚厚的幹草才能勉強入睡。
    江臨閉著眼,腦子裏還在轉著白日裏聽到的消息。
    京中似乎亂了,有人說前太子謀逆,也有人說新君已立,就連他的心也跟著活躍起來。
    他做夢都想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可聽著傳來的結果太子似乎並不占優勢,他也隻能幹著急。
    他如今是戴罪流放的廢臣,能活著走到這窮荒之地,已是萬幸。
    哪怕就算再迫切,也隻能靜靜的等待最後的結果。
    這一刻,他無比希望太子能給力些。
    迷迷糊糊間,他隻覺被褥被人輕輕掀開一角,帶著些微涼意的氣息湊了過來。
    江臨猛地睜眼,借著窗縫透進來的月光,看清了來人。
    是方知雪。
    此刻方知雪散著鬢發,外衫早已褪下,隻留一件被洗得褶皺的內衫。
    布料薄得能看清她肩頭削瘦的曲線,正往他身側蜷去。
    “你幹什麽?”
    江臨壓低聲音,語氣裏滿是驚怒,伸手就要推她。
    可他剛觸到方知雪的胳膊,屋外便傳來了其他人的腳步聲。
    還夾雜著木桶倒地的哐當聲。
    是方知雪早先故意引著人來,將水桶放在了必經之路上。
    江臨當即就要起身往外跑。
    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他真的就再也擺脫不了方知雪了。
    “你們這是……”
    幾個男人推門時,手裏的火折子晃了晃,光正好落在方知雪露在外麵的肩頭。
    但由於方知雪如今膚色太黑的原因,幾人差點兒沒看見。
    還是方知雪主動伸手攬上江臨的胳膊,眾人這才把目光投向了那一抹漆黑的身影。
    幾人的語氣瞬間變了,帶著曖昧的探究,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我們幾個倒是打擾了你們的好事?”
    江臨猛地將方知雪往旁一推,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肌膚,隻覺一陣惡心的燥熱往上湧。
    他指著方知雪,聲音都在發顫:
    “方知雪,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要臉!”
    方知雪卻不急,反倒攏了攏衣襟,垂著眼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眼眶微微泛紅,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是我心悅江臨,甘願追隨他,與江臨無關。”
    這話一出,幾人看江臨的眼神更怪了。
    江臨氣得胸口發悶,直接開口大罵:
    “你就這麽下賤,非要這麽上趕著貼上來嗎?”
    方知雪這話既撇清了他的“強迫”,又坐實了兩人有染的名頭。
    如今人證俱在,他便是有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他看著圍過來又來了幾個人看熱鬧,再看了眼方知雪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隻覺得老天不公。
    為什麽要讓他碰到這麽個甩都甩不掉的麻煩?
    早知如此,他定然不會在他們相見的第一眼就搭理她。
    他如今是個什麽境況?
    無官無爵,囊中空空,還是個流放之人。
    尋常女子躲都來不及,她偏要湊上來做這等丟人現眼的事,難不成是瘋了?
    江臨一直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原因他一直不清楚。
    他哪裏知道,方知雪重生了一世,早知道太子會登基,他也會跟著水漲船高呢。
    況且,她也聽到了最近的傳聞。
    她一路跟著江臨,忍辱負重,本以為會有相互扶持的情誼在,可沒想到他竟然油鹽不進。
    不過沒關係,隻要隻要大方向沒錯,她就還有重新恢複身份的一天。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攥住他這根“線”。
    無論以後怎樣,江臨都是她日後重返京華、攀附權貴的梯子。
    方知雪抬眼,悄悄瞥了眼江臨鐵青的臉色,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快得讓人抓不住。
    這流放雖苦,可隻要熬過這幾日,日後的榮華富貴,便都在她手中了。
    …………………………
    與流放之地的蕭瑟不同,京中的宮城正被一片肅穆的氛圍籠罩。
    紫宸殿的燭火已亮了三夜,殿內堆積的奏折高得幾乎遮住了案幾。
    溫辭霄坐在龍椅上,指尖捏著一支狼毫筆,目光卻落在奏折上的字裏行間,久久沒有挪動。
    宮變已過去五日。
    當初也不是沒有大臣反對他登基。
    隻不過如今皇室中,除了他,隻有兩三個稚嫩小童,根本撐不起大業。
    朝堂大權終究落在了他手中。
    而他,也終於完成了對婠傾的交易。
    如今朝野初定,各地的奏折雪片般飛來。
    有奏報災情的,有請求複職的,還有暗查前朝舊臣的,樁樁件件都需他親自過目。
    “陛下,該歇息了。”
    內侍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端著一碗溫熱的參湯,放在溫辭霄手邊。
    “已近子時,您三日未合眼,龍體要緊。”
    溫辭霄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帶著掩不住的疲憊:
    “把參湯放下,再將兵部那本關於邊境布防的奏折取來。”
    內侍應了聲,轉身去取奏折。
    ……………………………………
    時衿最近發現溫辭霄在躲她。
    按照他的性格,登基以後必定恨不得第一時間跟她分享這個好消息。
    或者直接把她接進宮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如今不僅沒有人傳話,連書麵信息都沒有隻字片語。
    時衿原本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隻以為他在收拾殘局,有些忙碌,沒顧得上。
    還是時九有天回來告訴她,溫辭霄獨自坐在禦花園的涼亭中喝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