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著自己攤位上那十瓶無人問津的淡綠色淬體靈液。
    心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鴨舌帽的基因靈液賣得那麽火爆，難道真有什麽神效？
    可據他前身殘留的記憶碎片所知。
    真正效果好、能穩定提升異能覺醒概率的正規基因靈液。
    幾乎完全被內城的城主府壟斷了。
    不僅價格高昂到令人絕望。
    而且通常隻提供給對城主府有貢獻或者簽署了賣身契的人。
    這是上層牢牢控製異能者力量的重要手段。
    那麽，之前那個鴨舌帽賣的。
    大概率也是來路不明、效果存疑的“野路子”貨色。
    甚至可能就是假貨。
    憑什麽那些人就信他，而不信自己？
    這不合邏輯啊！難道就因為他先來？
    就在林默百思不得其解，暗自腹誹的時候。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又帶著點誇張的女性尖叫！
    “啊——！不要！放開我！”
    林默下意識抬頭望去。
    隻見旁邊一個院子的門被猛地撞開。
    一個穿著極其暴露的黑色兔女郎服飾、身材火辣性感的女郎驚慌失措地跑了出來。
    妝容精致的臉上滿是“恐懼”。
    但她還沒跑出兩步。
    院子裏就追出一個腦滿腸肥、穿著絲綢睡衣的大胖子。
    一臉淫笑著，嘴裏發出“桀桀桀”的怪聲，一把就將那兔女郎攔腰抱住。
    “小寶貝，往哪兒跑啊？今天陪爺好好玩玩！”
    胖子一邊怪笑，一邊粗暴地將掙紮哭喊的兔女郎往院子裏拖。
    林默眉頭一皺，身體下意識地微微前傾。
    拳頭捏緊。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但就在他氣血上湧的瞬間，理智又猛地將他拉回現實。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裏是末世，秩序崩壞，弱肉強食，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自己現在自身難保，實力低微，憑什麽去當救世主？
    多管閑事的下場往往比這更慘。
    要適應，必須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
    他暗暗警醒自己，硬生生扭過頭。
    不再去看那邊，隻是心裏莫名地有些發堵。
    然而，過了大概十來分鍾。
    就在林默還在為自己剛才的“冷血”做心理建設時。
    那院子的門又“吱呀”一聲開了。
    隻見剛才那個“驚恐萬分”的兔女郎。
    此刻正親密地挽著那個胖子的手臂，兩人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兔女郎臉上哪還有半點淚痕和恐懼。
    滿是嫵媚和討好，甚至還主動湊上去親了胖子油膩的臉頰一口。
    胖子則一臉得意。
    大手毫不客氣地在兔女郎挺翹的臀部拍了一下。
    林默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應過來，暗罵一聲：
    “我靠！搞了半天是玩角色扮演呢？！真會玩……”
    被這奇葩一幕搞得有點無語。
    林默再看自己這冷清的攤位，更是鬱悶得不行。
    眼看天色漸黑，訪市裏的人也漸漸稀少。
    他一瓶淬體靈液都沒賣出去，今天算是白折騰了。
    他歎了口氣，開始悻悻地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破爛、身材幹瘦得像猴子的男人猶猶豫豫地湊了過來。
    眼神在他那幾瓶淬體靈液上瞟來瞟去，似乎有點興趣。
    林默一看，頓時來了精神，趕緊抓住機會推銷：
    “兄弟，要不要看看？淬體靈液，祖傳秘方，強化身體效果一流！隻要40信用點，比剛才那基因靈液便宜整整10個點！來一瓶試試？”
    那瘦猴原本還有點好奇。
    一聽“40信用點”這個價格，臉上那點興趣瞬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明顯的失望和嫌棄。
    他咂咂嘴，搖搖頭，轉身就準備走。
    “誒？兄弟別走啊！”
    林默趕忙攔住他，心裏十分不解，
    “40信用點還貴？剛才那藍色的玩意兒可是賣50呢！我這效果說不定更好，還便宜！”
    瘦猴被攔住，有些不耐煩。
    但看林默不像有惡意的樣子，便嗤笑一聲，解釋道：
    “哥們兒，你是新來的吧？不懂規矩。之前賣藥那家夥，是野狼幫的人！這附近一片，隻有他們幫派有內部渠道能搞到這些‘水貨’基因靈液。”
    “雖然效果肯定不如內城流出來的正品，但至少有點用，而且他們幫派在這擺攤，就是一種信譽擔保，沒人敢賣完全沒用的假貨砸自己招牌。”
    他指了指林默的攤位，語氣帶著嘲諷：
    “至於你？麵生得很，一看就不是幫派的人。你這綠油油的東西，誰知道是什麽玩意兒兌出來的？”
    “我過來也就是碰碰運氣，想著要是便宜，三五信用點買回去當安慰劑試試也沒啥。但你開口就要40？嗬，那我指定不能買啊，萬一喝出毛病找誰去？”
    說完，瘦猴不再理會林默，晃晃悠悠地走了。
    林默愣在原地，看著瘦猴遠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自己手裏那瓶翠綠的淬體靈液，這才恍然大悟！
    “媽的！原來是這樣！”
    搞了半天，不是他的東西不好，也不是價格問題。
    而是因為那個鴨舌帽背後站著的是野狼幫！
    這片地界，賣這種“高風險增強劑”的生意，已經被野狼幫壟斷了！
    他們靠幫派威懾力做了背書，別人自然隻認他們。
    自己一個毫無跟腳的生麵孔，拿出來的東西再好，別人也不敢輕易嚐試。
    “野狼幫……又是野狼幫！”
    林默咀嚼著這個名字。
    “他們能賣，我憑什麽不能賣？”
    林默想著，大不了換個地方。
    能夠提升異能覺醒概率，強化肉身這種藥劑。
    隻要能打開銷路，絕對不愁有沒有人買。
    “再說了，我這淬體靈液又不是假藥！”
    不過現在關鍵的問題是。
    怎麽才能打開銷路呢？
    天色徹底黑透。
    林默揣著那十瓶沒賣出去的淬體靈液。
    又買了兩根味同嚼蠟的蛋白棒，悻悻地往回走。
    晚風一吹，非但沒覺得飽，反而更餓了。
    這淬體靈液雖好。
    每次使用後身體重塑、氣血加速運行的副作用也極其明顯。
    那就是餓！對食物能量的需求遠超常人。
    別看他現在卡裏還有兩百多信用點的“巨款”。
    照這個消耗速度，光是填飽肚子，恐怕也支撐不了幾天。
    更別提購買其他修煉資源或者改善生活了。
    “錢錢錢！真是他媽的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林默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走著走著。
    他忽然想起白天那個業務員莉莉塞給他的名片。
    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他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
    用腕式通訊器撥通了上麵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