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去洗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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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眠很快接通視頻,背景嘈雜。
“喂?平平?”林小棉元氣滿滿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這麽晚啦,想我……我艸,你腦袋怎麽流血了?誰打的?”
蘇平捂住額頭,悶悶地道:“沒人打,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小棉,我……”
她的聲音帶著疲憊。
“平平,你怎麽了?聲音不對啊。”林小棉敏銳地察覺到了,警惕地道,“你額頭的傷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你媽又找你麻煩了?”
蘇平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她吸了吸鼻子,啞聲道:“不是她,是蘇安,我被蘇安趕出來了。”
“什麽?”林小棉聲音瞬間拔高,“蘇安她瘋了?這麽晚了,她怎麽能趕你出來?那房子不是她讓你住的嗎?她又抽什麽風?”
“她喝醉了,不記得了。”蘇平聲音悶悶的,省略了裴亦南和那些惡毒至極的咒罵細節,隻簡單說了蘇安喝醉酒發瘋趕她走的事。
“你現在在哪兒?安全嗎?”林小眠急急地問道。
蘇平喉嚨發緊,鼻子有點酸:“安全,在小區。”
蘇平沒提裴亦南,隻是簡單說了蘇安喝醉發酒瘋趕她走的事。
這期間,林小眠換了個相對安靜些的地方。
“小棉,”蘇平悶悶地道,“你在哪兒呢?我想去你那睡一晚,方便嗎?”
“當然方便了,”林小棉立刻道,“我現在在外地出差呢,家裏就張彥飛,我讓他馬上去接你。這麽晚了,你別在外麵亂晃,就在小區門口等著,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她風風火火就要掛。
蘇平心裏一緊,連忙拒絕:“別!小棉,你不在家,就張彥飛一個人,我過去不合適。我……我去住酒店就行。”
“有什麽不合適的?”林小棉大大咧咧地嚷道,“張彥飛那慫樣,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你怎麽樣,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頭,等我回去閹了他。等著,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林小棉風風火火,根本不給蘇平再拒絕的機會,“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蘇平握著發燙的手機,心亂如麻。
讓她跟張彥飛單獨在一個屋簷下過夜?
光是想想,她就渾身不自在。
正焦灼著,張彥飛的電話緊跟著打了進來。
“喂?蘇平?小棉都跟我說了!”張彥飛的聲音帶著點困倦,“站著別動啊,給我發個定位,我馬上開車過去接你。”
“張彥飛,真不用麻煩了,”蘇平急切地解釋,帶著懇求,“我……我快到酒店附近了,我自己找個地方住就行,這麽晚就不打擾你了。”
“酒店?”張彥飛在那頭反問,一語中的,“你帶身份證了嗎?”
蘇平瞬間啞然,像被掐住了喉嚨,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撒謊道:“帶了的。”
許巍又道:“這都幾點了?你一個人住酒店多不安全,還是來我家吧,客房空著呢。”
“真的不用了,張彥飛,謝謝你。我住酒店就行。”蘇平語氣堅決,忽然想到什麽,心猛地一提,“對了張彥飛,這事你別告訴沈重,千萬別告訴他,行嗎?”
她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啊?重哥?為啥不能告訴他?”張彥飛有點懵。
“沒有為什麽,就是別告訴他。”蘇平急了,“你答應我,千萬別告訴他我被趕出來這事,算我求你了。”
張彥飛被她急切的語氣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應承下來:“行行行,我不說,保證不說。那你住酒店小心點啊,到了給我或者小棉發個信息。”
“好,謝謝你。”蘇平鬆了口氣,掛了電話。
沒過兩分鍾,林小棉的視頻又彈了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蘇平你搞什麽?酒店多貴啊。而且大晚上的你一個人,多危險呀?”
“你幹嘛不讓張彥飛接你?是不是怕孤男寡女?哎呀我都說了沒事,你是不是傻?”
蘇平一聲不吭。
林小眠看著她疲憊的臉,又心疼起來:“算了算了,那你找家安全點的連鎖酒店啊,進去把門鎖好,到了給我報平安。”
她絮絮叨叨地叮囑著,充滿了不放心。
“嗯,知道了。”蘇平低低應著。
絮叨完,林小眠的語氣又變得促狹起來,擠眉弄眼道:“誒,其實吧……你要實在不想麻煩張彥飛,找沈重也行啊。”
“他那大房子,空房間多的是,你又不是沒去過?”
“而且你倆都‘深入交流’過了,借住一晚怕什麽?他還能吃了你?”
蘇平的臉瞬間燒了起來,窘迫道:“小棉,你別瞎說,也別告訴他今晚的事。”
“我跟他已經說清楚了,以後就保持距離,不……不能再那樣了。”
“所以不能再麻煩他,不合適。”
“總之,你答應我,別告訴他。”
林小棉在那頭“嘖”了一聲,似乎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妥協:“行行行,知道了,倔死你算了。”
“我保證不說,張彥飛那邊我也會叮囑他,他敢說漏嘴我收拾他。你趕緊安頓好,到了給我報個平安。還有,腦袋上的傷去醫院或者藥店處理一下。”
“知道,你放心,就是一個小口子,不嚴重。”
林小眠又絮絮叨叨叮囑幾句,才掛斷視頻。
蘇平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沒身份證,自然不可能去酒店。
思索半晌,在手機上叫了輛車,目的地選了一個24小時營業的大型洗浴中心。
那裏可以過夜,吃喝也有,能熬過這一晚。
車子駛離小區。
蘇平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不久,一輛熟悉的皮卡車停在了她家樓下。
沈重熄了火,倚在車門邊,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猩紅的火點在黑暗裏明明滅滅。
他仰頭,目光精準地投向六樓那個熟悉的窗口。
他剛從修車鋪忙完,鬼使神差地就繞到了這裏。
他也不知道自己來幹嘛,或許是想看看蘇平腳好了沒?
也或許……還是不死心,不甘心,想問問她是不是真的再也不做了?
他走上樓,站在那扇熟悉的門前。
樓道裏很安靜,老舊的樓房隔音並不好。
一陣壓抑又曖昧的聲音,從門縫裏隱隱約約鑽出來,鑽進他耳朵裏。
女人細碎的嗚咽,男人粗重的喘息,還有床墊不堪重負的細微吱呀聲。
沈重的腳步釘在了原地,夾著煙的手指猛地一僵,煙灰簌簌落下。
他牙關緊咬,腮幫的肌肉微微抽動,眼神一點點沉下去,變得冰冷。
昨晚,就在昨晚,蘇平還躺在他身下,疼得小臉煞白,眼淚汪汪地說“再也不做了”、“不喜歡”。
結果呢?
轉身就和別的男人滾在了一起,如此投入,如此激烈。
那聲音裏的纏綿,哪裏還有半分“疼”的樣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失望猛地躥上心頭。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直衝肺管。
他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能穿透門板看到裏麵纏綿旖旎的畫麵。
拳頭在身側攥緊,指節捏得發白。
幾秒後,他猛地轉身,大步下樓,腳步又快又重,帶著一股壓抑的怒火。
下了樓,他煩躁地把隻抽了一半的煙摔在地上,厚重的靴底用力碾上去,火星徹底熄滅。
皮卡猛地躥了出去,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裏。
蘇平對這一切渾然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