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手頭最缺的就是人手了！
    5381班的精英都去幫宋老忙了，秦亮手下也就剩下了其他幾個班，以及高年級的學生了。
    糊弄波音的項目，也不能太寒酸，否則就被看出來了，超七的教練機改型，也得安排下去才行。
    機房。
    於老等人邁步走進來的時候，隻感覺到……震撼。
    看不到大型機櫃，看不到轉動的磁帶，噠噠噠響的打印機，隻看到了一排顯示器，下麵連接著鍵盤，劈裏啪啦的響聲不斷，有的還用手撥動桌子邊的一個老鼠一樣的東西……這是計算機？
    很有一種未來世界的科幻感啊！
    “朱師兄，朱永光，朱永光！”
    聽到秦亮的喊聲，角落裏，一名小夥子舉起手來：“我在這裏！”
    “走，咱們過去！”秦亮帶著於老等人，走到了朱永光的跟前，隻見他的電腦屏幕上，赫然便是一架超七的模型！此時，他正拖著一個模塊，塞到超七的前機艙裏，放上去之後，就是一個……座艙？
    這也太簡單了吧？
    “超七雙座型的改款，由朱師兄他們的團隊負責。”秦亮說道：“他們隻是在計算機上操作，沒什麽實際經驗，你們的特點則是經驗豐富，現在，你們一起加入進來，最為合適，等幾天，咱們樓裏會專門騰出來一個超七教練機項目部的場地，你們一起在項目部裏工作。”
    “好！”於老點頭：“秦亮同誌，你去忙你的吧，咱們和這位小兄弟交流就行。”
    “等等！”朱永光開口：“亮子，這座艙，不管是裝前麵，還是裝後麵，都有不妥的地方，沒法和機身完美地融合到一起，這怎麽解決？”
    “加大背脊，流暢過渡，先用劉教授的那套程序計算一遍外形，然後再去吹風洞……”
    “哦，明白了。”
    於老等人看著，目光中滿是欽佩，這西工大的技術，果然第一，國外飛機設計，也不見得有這些手段。
    秦亮指點一番，沒問題之後，就走了出去，唉，忽悠人也不容易啊！當初隻是畫了個草圖，現在發現，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啊！這美國佬，眼看就要來了，沒出點成果，怎麽糊弄他們？
    十月二十日。
    祖國的生日已經過了，可惜因為種種原因，這一年沒有搞什麽大閱兵，就算是搞了，秦亮也沒有時間去看，他打著哈欠，站在五係大樓的門口，看著遠處開過來的一支車隊。
    “亮子，你昨晚沒睡好？”
    “對啊，昨晚忙完了最後一些收尾工作……”說完，他又打了個哈欠，然後……就看到了車隊之中，一個車窗放了下來，裏麵伸出來了一隻手：“亮子哥，亮子哥！”
    楊朵兒也來了！秦亮瞬間就打起了精神，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嘎吱！
    車子剛剛停穩，楊朵兒就跑了出來，一頭撲進了秦亮的胸膛。
    “亮子哥！”
    “咳咳，朵朵，注意影響，這裏是東方！”
    “好吧。”
    斯坦因納走下來，看了一眼大樓：“來之前，總有人告訴我，說東方科技落後，和非洲差不多，現在看來，傳言果然有問題！東方的大城市，也是很現代化的。”
    “那是自然，咱們東方打開國門，就是想要讓全世界知道和了解咱們！”秦亮說道：“歡迎您，斯坦因納先生，楊院長！”
    楊天笑嗬嗬的：“聽說你們這邊的手續都走完了，所以，這次過來，順便把朵朵的婚事也辦了！”
    楊朵兒的臉色，微微的有些發紅：“爸，先說正事！”
    “沒錯，說正事，走，咱們上去！”
    四樓，音速巡航者項目處。
    房間很大，是兩個教室打通了的一個大房間，足足三百多平米，進門之後，是一排電腦，挨著電腦的，還有一張大桌子，此時，上麵擺放著一個兩米多長的飛機模型！
    波音來客們望著模型，神情複雜。
    秦亮走了之後，他們就初步研究了一番，然後……就感覺到這設計方案還真不錯！
    一旦飛過了超音速，就會特別費油，關鍵是還會麵臨噪音管製，協和客機雖然在跨越大西洋飛行，但是到了美國上空，就得飛亞音速。
    所以，咱們的這個音速巡航者，鎖定0.98馬赫的速度，是最合適的方案，而且，這個外形設計也非常不錯，是最適合高壓音速飛行的方式。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秦亮就是剽竊了他們的方案，隻是這方案得二十年之後才會拿出來。
    “各位，我們已經完成了外形設計。”秦亮對著飛機，開始了介紹：“它按照雙通道寬體客機來設計，機體橫截麵寬度5.74米，使用雙圓弧形，內部座艙寬度5.49米，長度63米，這樣在兩艙布局的情況下，也能乘坐290人，自重115噸，最大起飛重量254噸……”
    “等等！”迪克泰勒開口：“你的空重數據有問題！這種級別的客機，空重至少也會達到130噸以上，你是怎麽算出115噸這個數據來的？我承認，航空公司會對這個數據很感興趣，但是，他們並不希望自己的飛機在空中解體！”
    民航最看重的就是運營成本，飛機的自重越輕，飛起來肯定更省油，也就是運營成本低，但是……飛機自重也是有限度的，必須要滿足基本的飛行安全才行！
    蘇聯的飛機比西方的重，有自身技術落後的原因，也有安全冗餘度大的原因。
    西方盡可能的降低飛機自重，但是……也不至於降低到犧牲安全的情況啊！
    秦亮笑了笑：“沒錯，如果還使用常規的設計方案，那飛機的自重肯定得在一百三十噸以上，但是，我們有先進的材料啊！我們計劃在機身上大麵積的使用碳纖維複合材料，覆蓋機身表麵，以及……整個機翼。”
    要說飛機重量，這蒙皮絕對要占很大的比重，鋁合金再輕也是金屬，碳纖維簡單來講就是塑料，自然會更輕一些！
    而且，更關鍵的是，目前隻有西工大有這種級別的碳纖維！隨著訂單的增多，材料係原本在實驗室裏生產已經不能滿足需要了，得搞個工廠，弄個流水線，製造更多的碳纖維材料，這自然得用到以後的飛機上，還得多用！
    咱們西工大的設計方案，就按照這個來，波音公司要反對，這項目就別搞了，總之咱們是不會妥協的，他們要是同意，以後有了成果，他們也沒法甩開西工大單幹，畢竟他們手頭沒這種材料！
    “碳纖維……這種材料怕是還沒成熟吧？”迪克泰勒皺著眉頭開口。
    “怎麽可能沒成熟，已經在飛機發動機上大量使用了，我們也開始試驗飛機蒙皮了，等這種飛機研發出來之後，就能用在飛機表麵上。”秦亮說道：“各位，有我們西工大參與的項目，那就必須得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技術！得是跨時代的客機才行！省油不僅僅靠發動機，還得靠降低自身重量！”
    迪克泰勒的臉色在飛快地變化著，一陣紅，一陣白，顯然也是在權衡利弊。
    “秦先生，這項技術我們會認真考慮的。”斯坦因納說道：“你再給我們介紹一些其他的技術吧！”
    “好，我們來看，前麵的鴨翼主要用來將升力中心前移，目前計劃是固定式的，如果各位認為要大迎角飛行……”
    眾人紛紛搖頭，開什麽玩笑，客機來個大迎角飛行，機艙裏的乘客不得全滾到機尾去？
    “由於我們采用了三角翼的布局，所以機翼寬大，能夠儲存很多燃料，按照我們的計劃，僅僅靠機翼的燃料箱，就能實現一萬四千公裏的遠距離航行。”
    雙發，雙通道，寬體遠程客機！
    “為了更好地控製這架客機，我們決定采用電傳操作，兩人製駕駛體製……”
    全部都是新概念！
    波音這種老牌的巨無霸，一向都是非常保守的，鄙視運十的人，找到的借口就有運十的操控使用鋼索和調整片的方式，其實，波音707也一樣，在主翼控製麵和垂尾方向舵采用液壓驅動，而尾翼上升降舵則采用鋼索+調整片的方式。
    現在，波音的客機還在采用液壓操縱，得等到93年交付的波音777，才會使用電傳操作，相比之下，空客更加激進，最早的空客A320，就是電傳操作。
    波音來客們，紛紛皺著眉頭，這樣一來，研發的風險就更大了啊！
    “各位，我們西工大要搞，就得搞世界上最先進的客機！你們如果有顧慮，那就算了，就算是沒有你們，我們也能自己搞出來。”秦亮開口：“我們是最重視技術的，我們不怕風險！”
    這句話刺激了美國佬，你說啥呢？咱們怕風險？
    波音從來不怕風險，他們的每一次開發，都是一次豪賭，波音707、波音747……隻要項目失敗，公司就會破產倒閉的那種，不過……公司每次都贏了！
    隻有董事會的人是膽戰心驚，所以，當後世麥道收購了波音，沒錯，就是麥道用波音的錢收購了波音之後，麥道高層們就開始遊說董事會，把目標放在盈利上，玩起來了各種金融騷操作。
    錢是有了，波音卻也廢了，在後世各種笑話不斷，死亡俯衝的737MAX，上天幾日遊變成了幾百天的宇宙飛船……
    “我們麻省理工認為，這款飛機是跨時代的！”楊天開口。
    斯坦因納點頭：“是啊，的確是跨時代的！我們波音願意投入這個項目的研發，不過……還需要你們把完整的資料交給我們，我們公司需要做一個評估。”
    秦亮笑了笑：“完整的資料是不可能交給你們的，因為……我們也沒有啊！但是，這評估需要的資料，當然可以給你們一份！不過，在你們拿到評估資料之前，需要先簽署一份合同，如果以後你們放棄了這個項目，那不能使用上麵的技術，開發類似的客機。”
    一眾美國佬臉色難看，啥意思？這是怕咱們抄襲？咱們波音是搞技術的，咱們波音什麽時候搞過這種卑劣的手段了！
    “好，咱們可以簽署！”
    看著那個模型，斯坦因納點頭。
    秦亮心中一喜，好，終於上鉤了，也不枉自己辛苦了這麽多天！
    合同是現成的，波音過來的律師研究半天，覺得沒什麽問題，於是雙方簽署，接著，迪克泰勒就迫不及待地接過來了評估資料。
    音速巡航者客機評估報告。
    第一，市場分析，目前在國際上需要一款雙發雙通道遠程洲際客機，首先從泛美航空來分析……
    第二，設計特色，比現有客機快百分之十五以上的速度，比現有客機節省百分之二十的燃料……
    兩百多頁的報告，非常完備，非常的清晰，就和波音在進行一個新項目的時候，開始搞的項目分析一樣，他們雖然每次都是冒險，但是他們絕對是把握市場脈搏的！
    現在，沒想到，剛剛開始走市場經濟的東方人，也能做出這樣一份報告來，其中很多資料……迪克泰勒看向了楊天。
    “裏麵的很多資料，是我們麻省理工提出的，畢竟，這款客機研發，也是我們麻省理工的一個重點項目。”楊天知道他要問什麽，開口回答。
    迪克泰勒點頭：“是的，我個人對這個項目，已經沒有了任何疑慮，唯一遺憾的是，真正的研發資料還是太少了。”
    “這也正好可以分配研發工作啊。”秦亮開口：“我這裏，還有一份工作分配書，按照我們需要的各種技術，分成了四個部分，額外的發動機部分，並沒有放在裏麵，我們四方各進行一個方麵的研發。”
    分配工作都是由西工大來進行的，這個項目，就幾乎等同於西工大主導了，這讓在場的眾人有些不爽，不過……項目畢竟是西工大提出來的。
    “當然，如果你們有意見，我們也可以修改，隻是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先去吃飯？”
    “可以把飯送過來嗎？”
    秦亮看了迪克泰勒一眼，誰說美國佬不卷的？這些技術科，一樣的癡迷技術！
    “當然可以，各位先研究資料，我們明天再聊。”秦亮說完，看向其他人：“伯父，朵朵，我們走。”
    這是正式的家宴了！
    今天早晨，得到了消息的秦保民就在進行各種準備，這半年下來，秦保民身上那種老農民的樣貌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他穿著整齊的中山裝，腰杆筆挺，因為不在外麵幹農活，這皮膚都變白了不少，整天好吃好喝，身體甚至都開始微微發福。
    不過，他的性格依舊還沒變，帶著老農民的淳樸，聽說了國外考察團到來，他就站在北村教職工宿舍樓的樓門口，不停地張望。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夜幕降臨，路燈照耀下，才看到了幾個人影。
    “爸！您怎麽一直等在外麵啊？走，咱們上去！”
    秦保民愣在原地，幾秒鍾之後，才反應過來，臉上滿滿的都是笑容：“嗯，朵朵，你放心，以後亮子欺負你，隨時來找我，看我不揍他！”
    後麵，楊天滿臉的無奈，這女兒，正式的婚禮還沒舉辦呢，居然就改口了，叫得比自己都親，唉，誰說女兒是小棉襖的？
    秦亮看了楊天一眼：“爸，咱們上去！”
    楊天一愣，然後滿臉笑容：“走，上去！”
    “來，你們幾個坐，我去做飯！”
    菜都準備好了，肉也提前切好了，就等著下鍋了！秦保民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來提前備好的菜。
    “爸，還是我來吧。”楊朵兒走過來。
    “爸，你和爸坐那裏聊聊，我和朵兒去準備。”秦亮還是感覺很別扭。
    “來，老秦，坐，咱們聊聊，你教出來一個好兒子啊！”
    “楊教授，您女兒才是真正的人才。”
    “別叫楊教授，叫我老楊！”
    廚房內，楊朵兒看著這麽多東西，有些發愁：“這……怎麽做？”
    秦亮笑了笑：“我來！”
    六菜一湯，有雞有魚，有炒有燉，看著很有食欲。
    楊天夾起一塊五花肉來，放進嘴裏：“不錯，不錯，還是咱們東方的肉好吃，美國那邊，殺豬不放血……”
    “爸，還得是亮子哥做得好吃！”
    “嗯，好好好，張口閉口，都是你亮子哥！這還沒舉辦婚禮呢，話說，結了婚，怎麽住啊？”
    “爸，咱們五係正打算蓋一座五係家屬樓，到時候，五係的老師都能有大房子住，我爸雖然不是五係的老師，但是也能分到兩套，對門，到時候我們各住一套。”
    有人懷念這個分房子的年代，實際上，這個年代，城市人均住房麵積僅僅五平米而已，一家六口人，也不過居住一個三十平米的小房子，比香江還鴿子籠。
    秦亮既然來了，當然要改變這一切！西工大不能吃大鍋飯，先照顧咱們五係，教學樓蓋好了，該輪到家屬院了！當然，他現在說的這些，八字沒一撇呢！五係羅主任都不知道，還在他一個人的計劃之中。
    秦保民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楊天，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亮子，現在老師們的居住條件可不太好，咱們這北村教職工宿舍樓，原本是住單身老師的，但是很多結了婚，甚至生了孩子的，家屬院那邊沒空地，都得擠這裏，房子真要多……還是先供著他們吧，咱家要一套就行，你和朵朵住，我還是住這裏，這裏挺不錯……”
    “亮子哥，爸說得沒錯，一套就夠了，不過，不能讓爸一個人來這裏，咱們一起住！”楊朵兒趕緊開口。
    秦亮有些……無奈，爸，你懂什麽是善意的謊言嗎？
    “老秦，你這覺悟，真是讓人佩服！”楊天開口：“我在西方，見過了各種利益糾葛，為了家族利益，把女兒嫁給花花公子……正好朵朵也不喜歡我的那些學生，來東方，讓我感受到了什麽是人情味，這才是社會該有的樣子！把朵朵嫁給這樣的家庭，我願意！”
    在後世，很多女人夢想加入豪門，豪門就幸福嗎？還不如小門小戶更幸福！
    嫁人，還是得看對方家裏的人品如何，就衝秦保民這句話，楊天就徹底放心了！
    這還歪打誤撞了？
    “來，咱們舉杯，一起喝一個！”
    房間不大，溫情滿滿。
    另一邊，五係教學樓內。
    “這外形設計，必須由我們來參與，不能讓西工大獨立研製！這電傳操作，我們波音也要涉獵！這結構計算，我們波音也要參與！這……”
    迪克泰勒每看完一項，就覺得不放心，還是自己來研製最好，看到最後，所有項目，都要大包大攬。
    “迪克泰勒先生，那我們西工大做什麽？”羅主任開口。
    “你們……設計一下內部裝修？”
    羅主任笑了笑：“這個我們不擅長。這應該是波音最擅長的工作吧？”
    “秦先生呢？秦亮呢？我要和他協商。”
    “他要忙婚事，接下來一段時間，怕是不能過來了。”
    “真是的，結婚有什麽好的，就算是結婚，也不能耽誤了工作吧？”迪克泰勒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就在此時，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羅主任，羅主任！”
    羅主任走了出去：“老沙，什麽事？”
    “剛剛收到一封電報。”
    羅主任接過來，打開一看，心中咯噔一下，這也太不湊巧了吧？這下，秦亮的婚禮怕是舉行不了吧？
    教職工宿舍樓。
    “亮子，朵朵，你們打算怎麽辦婚事？”
    “爸，我們想旅行結婚，四處走走看看……”
    秦保民愣住了，什麽意思？
    舉辦婚事，那可是大事，得發請帖，得製備酒席，還得有接親，有各種儀式……在這點上，秦保民還是很保守的，畢竟，結婚，一輩子就這一次啊！
    旅行結婚？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楊天笑了笑：“我沒意見，不過下次去美國，得補辦一個回門宴。”
    看，老楊都要擺酒的！秦保民剛剛要開口，外麵就響起了敲門聲。
    “秦亮，秦亮！有任務！”
    PS：現在感覺，這音速巡航者看著還真漂亮，或許主角真該把它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