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所的人，臉色複雜。
    他們曾經的驕傲，現在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現在，國內先進的戰機，暢銷的戰機，都和他們無關！他們雖然也賣出去了一部分殲八戰機，但是……那不過是回光返照，他們知道，殲八很快就會落伍，拿不出先進飛機來，他們以後就會沒飯吃！
    但是……
    以他們的實力，根本就搞不出先進的戰機來，這4S，他們是一個S都搗鼓不出來的！
    怎麽辦？
    林老大手一揮：“好，那就按照你說的來，現在，4S的指標已經製定了，接下來，各個研發機構，可以按照這要求展開預研，等你們預研有了成果，我們就展開招標會議！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夥去吃飯！”
    現在的會議，本來就是確定四代機的標準，本來大家夥都沒什麽思路，相互之間爭吵，秦亮來了之後，這標準就出來了，這會議也可以大功告成了！
    圓滿！
    飛機樓，食堂內。
    “看來，他們雙方，都是很有信心的啊！”北方所的人單獨坐了一桌，吃飯喝酒，卻是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哼，也不一定。”李工開口了。
    “為什麽？”
    “現在，611所最擅長的，那就是鴨式布局，不過，鴨翼這東西，天生就會增加雷達反射麵積，想要實現0.01平方米的正麵雷達反射麵積，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
    李工分析起來：“至於320廠，最拿手的是可變後掠翼，這東西天生結構死重就大……”
    “這樣說來，他們的可能都不會達標？”
    “沒錯！所以，我們也不用著急，我們回去之後，可以按照現有的資料，研發一款飛機出來，性能不用最先進，折中的就可以，這隱身外形，當初西工大不是給西方設計過嘛，咱們可以參考參考，至於這發動機……咱們已經有了先進的渦扇中推，咱們就用這款發動機！這樣，咱們的飛機，可以是最成熟的……”
    當年，殲八能成功，靠的就是折中，不冒進，不追求先進技術，一切都利用現有的技術來！
    高大上的殲九，要不是有西工大的幫助，早就胎死腹中了！
    現在，北方所依舊把成熟可靠作為他們的座右銘，不用多先進，要的就是成熟可靠！
    “嗯嗯嗯。”
    另一邊，主桌上。
    “秦亮同誌，咱們611其實已經在預研了，不過，這個中距耦合的布局，對隱身性的影響還挺大的，你給咱們出個主意？”
    現在的殲九，用的就是中距耦合，既能利用鴨翼來拉渦流，又可以利用鴨翼來當控製舵麵，它的特點就是鴨翼比主翼高，這樣鴨翼拉出來的渦流，才能正好落在主翼上。
    所以，不用說機動的時候鴨翼會轉動，從而造成大麵積的正麵投影了，哪怕鴨翼不動，鴨翼和主翼的高低錯落布置，都會對隱身性有很大的影響。
    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
    “這個嘛……到隱身機時代，這鴨翼的確會是個大麻煩，我們必須得減少鴨翼帶來的影響，所以，之前的中距耦合就不好用了，我們得把鴨翼盡量放到前麵，形成遠距耦合，這樣鴨翼的麵積也可以減少。”
    施加相同的力矩，力臂越大，作用力就可以越小，這是一個簡單的杠杆原理的知識。
    這點可以看歐洲的台風戰鬥機，鴨翼位置相當靠前，就在雷達罩的後麵，和駕駛座艙的隔框幾乎在一個位置上。
    和主翼的距離，隔了一個座艙的長度，這樣一來，鴨翼根本就無法給主翼拉渦流，不過，這種遠距耦合的布局，可以用一個小麵積的鴨翼，就能輕鬆撬起來機頭！
    和它相反的，就是陣風戰鬥機，鴨翼在座艙後方，鴨翼後緣幾乎和主翼前緣重合了，這樣拉渦流的效果最好，但是要當控製舵麵，就差強人意了！
    而咱們東方，走的是獨具特色的中距耦合布局，各方兼顧，隻是……到了隱身機時代，就不合適了。
    宋老點頭：“嗯，這樣的確能解決隱身的問題，但是，鴨翼無法拉渦流，主機翼的效率在大迎角下大幅度下降，這又是個問題啊。”
    “在主機翼前麵，增加邊條翼。”
    宋老目光閃亮，問題解決了！
    一般來說，鴨翼和邊條翼，是兩個不同的氣動布局方案，常規布局，為了提升大迎角性能，所以在前麵增加了邊條翼，形成翼身融合的布局，鴨式布局，則直接用鴨翼了。
    現在，前麵鴨翼，中間邊條翼，後麵三角形主機翼，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唯一的缺陷就是……
    “這樣布局的話，我們的戰機長度就要增加了啊！”宋老又皺起來了眉頭。
    鴨翼和三角翼中間，再增加一個邊條翼，那整機的長度，就會被拉長一兩米，這樣一來，戰機的總長度就會增加！
    秦亮點頭：“對啊，肯定是要拉長機體的，不過……控製到二十米出頭還是沒問題的，這樣一來，內置彈艙也就有空間了！”
    後世，殲二十的長度有兩種說法，20.3米是試飛時候的，21.2米是量產的，這是因為量產型的加長了尾撐，不過，這也不算什麽，蘇27的機體長度，那可是21.94米的！
    整體來看，咱們的殲二十比蘇27還短，但是，咱們有隱身外形，有內置彈艙，比蘇27強百倍，蘇27除了機動性好之外，其他的都是一坨屎！
    重量上，咱們的殲二十空重隻有十七噸，最大起飛重量高達三十七噸，這就意味著有二十噸的油料和彈藥的載荷。
    當然，這種情況下，肯定無法全部掛載到機內彈艙裏，還得外掛一部分。
    正常空戰狀態下，整體重量維持在二十五噸左右，哪怕三姨夫都能讓它獲得超過1的空戰推重比，這要是換上了渦扇十五，那整體推重比就能超過1.2，各方麵的性能，都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
    所以，拉長機體，增加自重，這些都沒什麽！
    宋老點頭：“好，咱們就按照這個路線設計，你們西工大……咳咳，我們611所的技術人員，會盡快轉入詳細設計。”
    看著宋老那意味深長的樣子，秦亮突然間想到了什麽。
    當初，研製殲九的時候，秦亮就誇過海口，等殲九試飛出來，咱們就一起研製四代機！
    當時說得是豪言壯誌，但是現在……秦亮卻都給忘到了腦後，還一力推動國內搞競標，這……
    這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啊！
    於是，秦亮拿起酒杯：“宋老，預祝你們的項目能順利展開，盡快拿出競標方案來！”
    “嗯，幹杯！”
    一杯酒下肚，秦亮就發現……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太對。
    西工大是要當裁判，還是要幫運動員？你們幫誰，誰就能奪標的啊！
    “秦亮同誌，你覺得，咱們的雙發強六戰機，能不能改進成隱身機？”陸老開口了。
    “咳咳，陸老，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們和格魯曼公司，不是有隱身貓的合作項目嗎？”
    一旁，顧老突然有些心酸。
    西工大和611的關係非常好，在殲九項目上就親密合作，到了這個新的戰鬥機項目上，肯定也會幫忙的，看他們剛剛的對話，搞不好項目就已經開始了！
    至於320廠，關係也非常好，當年雙發強六項目，就是秦亮堅持給了320廠的，在隱身機的項目上，他們早就開始和格魯曼公司合作了，可以說，在這方麵有充裕的準備！
    現在，就剩下北方所了。
    秦亮同誌，你怎麽能這樣偏心！
    想到這裏，顧老就覺得桌上的菜啥都不香了。
    吃飽喝足，秦亮站了起來：“林老，現在徹底沒事了吧？我要回去了。”
    “好，你走吧，我讓司機送你！”
    顧老神色複雜地看著秦亮離開，眾人散場，也和北方所來的其他人，一起離開。
    “顧老，您剛剛都聽到了什麽？”
    “他們的項目，都是雙發重型戰鬥機，一個用鴨式布局，一個用可變後掠翼布局，我們……”
    “那我們搞雙發中型機！”李工說道：“我們剛剛，已經討論好了，回去之後，我們就開始研究！哼，我們才是軍機研發的老大哥，我們絕對不能輸給他們！”
    顧老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點頭：“好，那我們也就搞起來，這樣也能和他們的項目，形成高低搭配……”
    顧老其實沒什麽信心，不認為己方的飛機能奪標，但是，隻有一款重型隱身機是不夠的，畢竟，就連財大氣粗的美國都沒有這種能力！有了F15，還得有F16.
    己方呢？
    肯定也需要中型機，所以，己方搞差異化競爭，還是有前途的！
    回去就展開設計！
    顧老也堅定起來。
    秦亮回到丈母娘家，停留一夜，第二天，帶著老婆，一起返回了西工大。
    五月的陽光，肆意地灑在西工大的校園裏，五係大樓內，一片繁忙的景象。
    “好，太好了！詳細設計也都出來了！”早稻田惠子看著計算機上那些複雜的結構框架，非常興奮。
    這西工大的效率，就是高啊！
    “沒錯，出來了，真是太好了！”秦明滿臉的興奮，半年的時間都不到，就把一款飛機給設計出來了，這效率，杠杠的……
    “秦明，校辦室那邊打來電話，說你的戶籍審核已經通過，現在，你已經是大陸的公民，完全可以用正規的方式，通過入學考試，進入我們西工大讀博士。”
    看著過來通知他的一名研究生學長，秦明更是無比興奮：“太棒了，我終於可以在全球航空專業的最高學府進修了！”
    “咳咳，大明，你得通過了入學考試……”
    “嗯，我這就去準備，惠子，這裏的研發成果，由你來幫忙轉交吧。”
    “好，大明，我也為你感覺到高興，你加油，認真準備博士研究生的考試吧。”
    從小學開始，一直到碩士，考試都是統一的，但是到了博士，這考試時間就不一樣了，有的在12月底，有的在五月中，期間都有分配，除了公共英語之類的是統一時間之外，其他的都是各個大學自行安排的。
    至於西工大的學生……有能力的，在大學期間搞出來項目的，那就直接保送了，反正上了研究生，也是搞研發，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秦明這個外人，那就得通過正規考試了，否則不能服眾，在教育係統裏，公平是必須要保證的，否則可能會出大問題。
    公共英語不用考，秦明有國際通用的證書，隻要專業課過了就行。
    不過，以這段時間秦明表現出來的專業能力來看，他的考試沒問題。
    看著秦明離開，早稻田惠子的目光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段時間，要幹什麽事都不方便，還得讓秦明早點兒睡覺才行，現在，秦明要學習，肯定是日夜去圖書館，不會回那個小窩了，那她利用電腦，進入西工大的內部網絡，可以做很多事情！
    先把飛機資料拿到手，這是正大光明的，送到了島國在長安的辦事處，由當地工作人員連夜乘坐飛機送走！
    接著，回住所，早稻田惠子打開電腦，劈裏啪啦地敲擊鍵盤。
    這西工大的內部網絡，在他眼裏看來幾乎就是透明的！
    接下來，搞點什麽資料好呢？
    等等，這台電腦上，居然有……四代機設計資料？
    這……
    咱們還在為三代機而發愁呢，沒想到，這些大陸人已經在造四代機了！這簡直就是在……不行，把這些資料都下載下來，送回去，讓那邊早做準備，IDF戰鬥機隻是個開始，以後這款飛機研發成功了，還得緊鑼密鼓地開發四代機……
    她的手，劈裏啪啦的再次在鍵盤上敲擊起來，過於專注之中，就連門悄悄地被開鎖，然後被推開都不知道！
    下載，下載！
    進度條走得很慢，早稻田惠子揉了揉發酸的手指，突然間……感覺到了不對勁，扭頭一看，身後，站著好幾個人，其中一個，還拿著錄像機，正在攝錄！她和屏幕上的一切，都被拍攝進去了。
    “喂，你們幹什麽，私闖民宅，這是……”
    “早稻田惠子女士，你涉嫌從事竊取西工大機密的事情，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早稻田惠子這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即將麵臨的是什麽了。
    自己暴露了，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
    “不，不，你們不能這麽做！我是秦亮的大嫂！秦亮可是你們西工大的主心骨，你們不看僧麵看佛麵……”
    “唉，早稻田惠子，我也希望你能做我的大嫂，但是，沒想到，你居然犯下了這種錯誤！”秦亮的聲音響起：“我真是……瞎了眼了啊！”
    早稻田惠子傻眼了，秦亮也來了？那就說明……他早就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等等，那IDF戰鬥機的資料……會不會有問題？這一切，是不是個局？
    她有了不祥的預感，但是現在，她什麽都做不了了！
    西工大，圖書館，秦明一直等到熄燈，這才回住所，當看到住所裏空空蕩蕩的時候，有些好奇，直至看到桌上的紙條，才鬆了一口氣。
    大明哥，我先回國去了，你安心考試，等你考試完了，我就回來。
    原來，這女朋友是怕影響自己學習，真是貼心啊！秦明心中感動，打開書本，繼續複習。
    河溝子對麵。
    “各位，完整的結構框圖也終於到了，我們可以根據這些圖紙，開工造我們的飛機了！”周院長滿臉的興奮。
    “是啊，這是在西工大超級計算機上，通過有限元法設計出來的，他們的計算機真是先進，這有限元，已經分解到了麵包大小了，局部的甚至分解到了橡皮大小！這技術，可比美國的先進多了！”彭元熙也開口：“我們隻要按照圖紙，就能生產出來樣機，而且，發動機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
    聽著這些人滔滔不絕的介紹，邢有光卻是有些焦慮，等到大家夥討論完，他再也忍不住了。
    “這次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是不是讓惠子……讓3451回來了？”
    “3451目前還沒有暴露，而她的獵物，現在即將進入西工大讀博士，以後會參加到更多項目中來，所以……她依舊在繼續潛伏。”黃院長說道：“你放心，一旦有危險，我們會第一時間讓她通過特殊渠道撤出來，那邊有潛伏多年的3450，一直都在暗中盯著呢。”
    邢有光點頭：“好吧……”
    噔噔噔……就在此時，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黃院長，黃院長，不好了！3450和3451都……”
    什麽？
    邢有光的臉色，驟然變白，自己的女兒……
    咣！
    手裏拿著的文件夾，突然掉落到了地上。
    “怎麽了？”黃院長也著急了。
    “都落網了！”
    房間裏，一片安靜，良久，黃院長開口：“他們都是為了我們的發展而獻身的，邢工，你放心，我們會用各種辦法搭救的，如果真的……無法救出來，我會安排她進忠烈祠的。”
    “去你姥姥的忠烈祠！你怎麽不進去！還老子的女兒，還老子的女兒！”
    邢有光衝上去，揮舞起來拳頭，照著黃院長的腦袋，就狠狠地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