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來東方，本裏奇是隱藏身份的，雖然秦亮一眼就認出來了，但是並沒有揭穿，後續……後續大家夥就這麽心照不宣了。
    現在，秦亮說出來，啥意思？這是對本裏奇表示不滿了？
    其實，秦亮此時內心也是驚濤駭浪，正在與天人交戰。
    F22要黃了！
    對咱們來說，黃了才是好消息啊！
    畢竟，這F22是後世成功量產的機型，現在要是黃了，那美國佬該選擇什麽？肯定是更不靠譜的F23啊！
    在後世，很多媒體都把這種飛機說成是跨時代的，從垂尾來看，水平尾翼和垂直尾翼綜合到了一起，V型的尾翼全部解決，從發動機上來看，使用的是變循環發動機，不管在什麽工況下，都能擁有一流的性能。
    可以說，這款飛機的數據是很高的，但是，這可都是PPT數據，阿三都敢吹比這個強的。
    實際上呢？
    諾斯羅普的成本控製就是一坨屎，在開發彩虹導彈的時候，就項目嚴重超支，之後開發的B2轟炸機，更是把項目成本推到了天上，美國佬做夢都沒有想到，會花費二十多億美元的天價購買區區一架轟炸機。
    而且，這還不是全部，服役之後，飛機每次飛行，還得諾斯羅普的工程師去維護嬌貴的蒙皮。
    所以，美國空軍選擇YF23項目，絕對是最好的選擇！到時候，項目進展拖延，工程嚴重超支，就算是造出來，也無法大批量裝備……美國空軍的四代機項目，就會被徹底拖黃！
    沒錯，就是這樣！秦亮下定決心，這個忙，西工大絕對不幫！
    “現在這種時候，我們需要西工大和麻省理工的幫助，我們三個單位，再次合作起來，共同推動這款隱身機的研發，盡快拿出來一款成熟的產品，這樣就能在競爭中取得優勢地位了。”本裏奇開口。
    “這……咱們車上說？”
    “好。”
    在機場裏畢竟人多眼雜，哪怕大家夥用純英語交流，也可能會有其他的人聽到，還是車上更安全。
    紅旗轎車上。
    “本裏奇先生，我們隻在電腦上設計，花費不了太多的資金，但是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在電腦上出圖，已經不能滿足你們的需要了，你們想要贏得競標，那就得推進一步，造出原型機來，這要花費的可就是海量的資金了，你們洛克希德公司自籌資金，怕是搞不出來。”
    “是啊。”本裏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現在，你們西工大的盈利能力就很強，麻省理工也有很多資源，我們可以合作起來，共同出資，等到出了產品，共享技術……”
    秦亮搖頭：“不行。”
    “為什麽？”
    難道你們不想出錢？
    “你們競標失敗的原因，本來就是和我們東方合作，現在還要加深合作，還要讓我們共享技術，你們國內就更是不會支持了。”秦亮說道：“空軍更是會拒之門外！”
    本裏奇的目光裏，露出了失望來。
    他們臭鼬工廠裏，誕生過一款款現代化的飛機，而現在……居然要因為一些狗屁倒灶的政治因素被排除了！
    誠然，有F117首戰失利的消息，但是，這也不能怪他們啊，明明就是個意外。
    但是，諾斯羅普等公司卻利用這件事，大肆的宣傳，忽悠一個個國會議員，很多人都動搖了，支持起來了諾斯羅普公司，眼看洛克希德公司有失敗的風險，他們又跑來了東方，想要拉著一起聯合研發。
    他們一家沒這個資金，但是三家肯定就夠了，而且，東方人本來就有成本優勢。
    而且，就算是最後定型了，東方也生產不了，因為其中有一個最重要的零件：發動機，這肯定是美國生產的，東方人采購不到，這樣一來，既拉攏了東方人研發，又不會讓東方人獲得和西方相同的戰機。
    他們的算盤打得很響。
    但是，秦亮能看到啊！
    他的這個理由，讓本裏奇無法反駁，而且，本裏奇也沒法把他的小九九說出來，這樣相當於坑了東方，東方人能接受？
    秦亮掃了他一眼，繼續開口：“而且，要是聯合研發，機體沒問題，航電也沒問題，但是發動機呢？我們東方沒有高性能的發動機，就算是你們肯賣，我們也買不起，到最後，這個項目還是隻剩下你們美國人能用了，所以……算了吧。”
    一旁，楊天臉色微變。
    本裏奇先忽悠的他，正好又快過春節了，所以他就跟著過來了，現在，幸虧女婿看得準，差點就被騙了。
    本裏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秦，這個項目從一開始，我們就在一起研究，現在，這個項目要廢了，您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的……不舍？”
    “當然有，不過……我們西工大畢竟是個大學，不是個公司，我們不會冒險投資去研究一個注定失敗的項目，這句話聽上去很……難接受，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本裏奇不說話了，看向外麵。
    冬天的天氣黑得早，現在，太陽已經向西邊滑落，難道……洛克希德公司會和這夕陽一樣，走向暮靄沉沉嗎？
    “對了，有了！”
    這一個聲音，把本裏奇嚇了一大跳，他睜大眼睛，看著秦亮：“秦，你有新的想法了？”
    “你們競標失敗的項目，應該是個雙發重型機吧？”
    “嗯。還沒失敗呢，畢竟美國空軍最後的選擇還沒出來。”
    “這種重型戰鬥機，雖然性能強大，但是價格也很昂貴，所以，我認為，你們一定還需要一款中型機，不僅僅要自己使用，用來高低搭配，還要外銷出去，就像是F16那樣的角色。”
    現在，美國空軍的主力是F15，但是這款飛機不可能全部代替老舊機型，於是，F16出現了，兩者高低搭配。
    而後者由於性能低，所以也方便出口，這個F15也隻能看著眼饞！
    接下來，要進入四代機的時期了，這種飛機會更加昂貴！
    “考慮到戰機技術進步帶來的造價提升，我認為，這種雙發重型機，訂單不會太多，就算是讓給了諾斯羅普公司也無所謂，咱們三方可以聯合起來，現在就設計一款單發中型隱身機！”
    本裏奇的眼睛裏放出了希望的光彩來。
    雖然他們很想獲得重型機的訂單，但是被人鄙視了，他們也隻能咬牙認同，而中型機，雖然性能比不上重型機，但是產量肯定會很高，可以自用，還可以出口，前景不可限量！
    西方世界，畢竟首先考慮的還是利益！
    “至於研發資金，我們也不必完全自籌，我們可以找一些國家加入進來，他們投資搞研發，必然就會下訂單，這樣銷量也就不用擔心了。”秦亮說道：“至於具體的型號，除了陸基款，還可以有艦載款，甚至還能有垂直起降款。”
    這東西，後世的人很熟悉，不就是F35嘛，JSF計劃，聯合戰鬥機。
    冷戰結束，美國佬原定計劃上千架的F22裝備計劃，最終被縮減成了一百多架，而同時，他們又需要大量的隱身機，於是，就搞起來了聯合戰鬥機項目，拉著很多小弟一起搞。
    這個項目，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大的軍機聯合研發項目了！
    錢有了，方案也有了，這項目，能直接拉起來了啊。
    本裏奇更加興奮起來。
    “好，好，那等到競標失敗，我們就聯合推出這個項目！你們東方，是不是也可以采購一批？”
    “這個嘛，以後再說，不過，要聯合研發，那我們西工大也有一些要求。”
    “說。”
    “客戶想要訂購我們這款飛機，那必須要經過我們的同意。當然，以後要是拉到了投資，也要征得所有出錢的國家的投資。”
    “這……”
    三個和尚沒水喝，總有些國家是敵對的，搞到最後，可能就是投資的這些國家來下訂單了，其他的，一個都賣不出去！
    “其次，我們一起聯合設計，也要一起聯合生產，我們東方的工廠，要獲得一些生產利潤。”
    這個條件倒是容易答應，本裏奇點頭：“這個可以。還有嗎？”
    “還有……就是四代機的某些指標，要降低一下，比如說超音速巡航，靠單發肯定是實現不了的。”
    “嗯，的確是。”
    這一路過來，本裏奇經曆了人生的大氣大悲，從希望到失望，再到希望，最終的結果，還是讓他滿意的。
    到了市區，本裏奇去了酒店休息，終於剩下秦亮和家人了。
    回到四合院，安妮和楊朵兒去準備食物，秦亮和楊天坐在沙發上聊天。
    “亮子，這個聯合戰鬥機項目，裏麵還是有很多問題的啊，就拿你提出的第一個條件來說，就算是簽署了協議，到時候，美國方麵也可能會撕毀協議，出口戰機給咱們不允許出口的國家，至於合作項目，咱們這邊沒先進的發動機，生產還是受到美國限製的。”
    秦亮睜大眼睛，看向老丈人，爸，你居然會思考了？
    一般來說，理工男，搞技術的，很少有從政治角度上考慮問題的，這老丈人當了麻省理工的院長之後，看來是沒少接觸政治上的事情啊！
    “爸，謝謝你的提醒。”
    楊天掃了秦亮一眼：“我也隻是簡單說說，看你這樣子，應該是胸有成竹了吧？”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些話出口，秦亮就該立刻震驚到立刻站起來的，現在一看，寵辱不驚，分明是早有準備啊！
    所以，自己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爸，其實這個計劃，根本就實行不了。”
    “為啥？”
    “他們洛克希德可以和麻省理工合作，但是絕對不可能和我們西工大合作，更不用說還要在我們這裏投產，到時候，國會裏隻要有一個議員跳出來，反對合作，這樣會造成美國技術泄密，他們的合作就得告吹。”
    “是啊，的確會這樣，畢竟，在國會裏，不少議員都是仇視東方的，不過……你明知道無法達成合作，還要給他推薦這個方案，這是……”
    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如果沒有替代項目，那洛克希德公司肯定就會全力爭取，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獲得美國空軍認可呢？
    有了退路，他們就會不那麽努力，F22可能就永遠都出現不了！
    F23？以後有美國佬頭疼的！
    而且，洛克希德公司隻要開始宣傳，那肯定就會抬高咱們東方，抬高西工大的身家，能讓洛克希德看中，一起搞研發，那技術實力絕對一流！到時候，梟龍就可以更好地賣出去了。
    至於聯合研發……在冷戰這個特殊的時期下，還壓根就不靠譜，歐洲人還是很有主見的，也就是後世那些蠢貨，一味的跪舔美國，被美國薅羊毛，還得伸過身體去，讓人家薅得順手些。
    “我看本裏奇那麽情緒低落，所以安慰他一下嘛，再說了，經過他的努力，或許還真搞成了呢。”
    楊天神情複雜地看向秦亮，你小子，和老子都不說真話！不過……算了，自己已經盡到了提醒的義務了，剩下的事情，就讓他自己辦吧。
    “來，菜來了！”楊朵兒端著菜出來：“亮子哥，去洗手！”
    吃飽喝足，在四合院裏一覺睡到天亮，不出意外，林老的秘書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公主墳，飛機樓。
    “亮子，這次出國，又幹成了不少大事啊！”
    “林老，您過獎了，當時機會正好，咱們就推了一把。”
    “你小子倒是輕鬆，昨晚咱們可是和出國考察團一起，研究了一個晚上，咱們還是先從給米高揚設計局的雙發重型機項目說起吧，我怎麽感覺，這是他們研發的新一代戰鬥機呢？”
    “沒錯，就是他們的四代機。”
    “米高揚設計局曾經是咱們高不可攀的存在，現在居然要找你們西工大合作！我看，這飛機和611的設計項目，很相似啊，除了隱身外形……”
    “嗯，沒錯，關鍵就是隱身外形不一樣，所以，老毛子的這款飛機，注定成不了四代機，最多叫三代半。”
    “你說的那種等離子體隱身技術，也是給老毛子挖的坑？”
    “不一定，萬一老毛子真搞成了，那就開辟了一個新的賽道啊。”
    “那要是真成了，老毛子所有的飛機，都有隱身性了，那咱們豈不是……”
    “咳咳，林老，等離子體這東西，是一把雙刃劍啊，他們的確可以把自己隱藏起來，但是……他們自己也接收不到外界信號啊！”
    在場眾人都驚呆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現在的隱身技術，是從外形上下手，把雷達波反射到其他方向上去，戰機其他功能不受影響，而等離體子，是要將戰機表麵包裹這樣一層特殊的物質，固然外界進來的電磁波會被消耗掉，但是，自己的電磁波也輻射不出去啊，就算是機載雷達靠著強大的功率，把電磁波輻射出去，也絕對收不到反射回來的電磁波。
    這樣說來，這隱身技術，還真是雞肋啊！
    “你小子，這個坑可不是一般的大，不過……幫老毛子設計飛機外形，那還是會對咱們有威脅的啊！”
    “我給那個飛機，設計了十八個控製舵麵，老毛子的電子水平根本就達不到，隻能依靠我們的電子設備，隻要在裏麵動手腳，咱們隨時都可以讓老毛子的飛機變成廢鐵！”
    眾人再次驚愕，想到南邊發生的事情，大家夥又明白，西工大的電子技術，還真能做到！畢竟，都能控製老毛子的導彈了，當然也能控製老毛子的飛機。
    這個坑，簡直就是天坑了啊！
    “嗯，那這個項目，咱們就沒疑問了，還有那個輕型戰鬥機項目呢？”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新的輕型戰鬥機項目，是老毛子給阿三設計的。”秦亮說道：“既然老毛子想要走捷徑，來找我們幫忙，我們絕對要設計出來一款全世界最雞肋的戰機出來了，阿三不配用先進的，有個殘次品，就夠他們高興的了。”
    當年，西工大給大衛人設計的飛機，有嚴重缺陷，後來給河溝子對麵的設計，也有嚴重缺陷，現在，要給阿三設計，肯定還是帶缺陷的！
    “不過……這次是和米高揚設計局合作啊！他們的技術實力是一流的，我們要是在結構上動手腳，他們一定會發現的。”
    “不不，這次不在結構上動手腳，從氣動到結構，都是完美的。”
    “那靠什麽？”
    “作為一款輕型機，為了降低自重，提升性能，我們會給這架飛機使用百分之四十五以上比例的複合材料……”
    現在，複合材料用到飛機上，算是一個潮流了，肯定也不會引起老毛子的注意，但是，等到工程建造的時候就會發現，想要把複合材料搗鼓成熟了可不容易，到時候，隻能重新換回鋁合金，然後……飛機妥妥的超重啊！
    自重至少能超一噸，任何先進的性能，都會因為超重而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