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顧，你回來了！”尼古拉尼基京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很是高興：“怎麽樣，西工大有這種技術嗎？”
    “有。”
    “太好了，快說說看！”
    “西工大研發了一種全新的紅外焦平麵陣列，最大可以做到1024X1024，還能覆蓋到整個紅外線的波段，這個陣列裝到專業的紅外攝像機上，就是最好的拍攝工具，黑夜也可以像白天一樣輕鬆獲取到照片信息。”
    “這麽高的分辨率？”尼古拉尼基京很是驚訝。
    在後世，隨便一個電視都是4K的年代裏，這分辨率真不夠看的，也就是比1080P稍稍好一些而已，但是現在可是八十年代！老毛子壓根就沒有紅外焦平麵技術！否則也不至於坦克還在用古老的紅外大燈了。
    而且，西方的紅外焦平麵，也就是兩三百乘積的方式，這種上千的，西工大的產品絕對是全世界第一份！
    “是的，這已經是西工大最先進的技術了，所以，這價格也是很昂貴的，那邊開價兩億美元……”
    “什麽，兩億？”尼基京徹底傻眼了，這價格可不是一般的高，在他們的預期中，兩千萬美元就不少了，現在，足足翻了十倍啊。
    黑，真是太黑了！
    “是啊，兩億美元，還說什麽這是看在好朋友的麵子上，給出來的優惠價。”
    尼基京的心涼了，國內根本就拿不出這麽多錢來啊，現在，阿富汗就是個無底洞，每年要砸進去很多錢，國內糧食不夠吃，每年從西方進口糧食，又得花很多錢……
    “後來，我就和他拍桌子了，老大哥的恩情，我老顧還是記得的，我當場就給砍了個半價，必須按照這個價格來！多一分也不給他們！”
    砍了個半價！
    尼基京一陣興奮：“這樣說來，對方答應了？”
    “嗯，答應了，敢不答應！否則我老顧就和他翻臉！”
    “不錯，太好了，一億美元就拿下來了……”
    等等！
    這一億美元也多啊，他們的計劃就是兩千萬美元，不過……現在很明顯，從兩億砍價到一億，已經是最大程度的讓步了，絕對不可能繼續給他們讓步，所以，接下來就是匯報給國內了，看看國內能不能答應……
    “既然要搞空中偵查，那就得安裝其他設備，咱們會給這架飛機來一次升級，比如說，北鬥導航裝置是要安裝進去的，這樣到了對方的領空才會不迷航……這些，西工大都承諾白送了。”
    哪怕是這空中偵查設備用久了就會逐漸老化，依舊還是不放心的，在內部安裝北鬥終端，這樣，飛機飛到什麽地方，己方都能知道，這架飛機，就徹底沒啥威脅了。
    “北鬥終端？”
    “沒錯，隻靠慣性導航，精度是不夠的，還是得衛星導航。咱們的北鬥係統，已經覆蓋到中東了，下一步就會覆蓋到歐洲……當然，如果你們蘇聯研發成功了自己的衛星導航係統，以後也能換上，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好吧，這導航，要設置成能手工關閉的。”
    “當然。”
    當然不可能了，就算是表麵上能關掉，飛出去之後，還是會被後台暗中打開的了。
    “那你們就改吧，我會和國內協調，盡快完成審批手續……能不能先給咱們裝上，讓咱們試試效果。”
    “這個嘛……我去協調一下吧，不過……裝上應該沒問題，但是你們不給錢的話，這飛機肯定飛不到你們手裏。”
    “那是自然！”
    F117的航程很短，就算是加滿油，老毛子的飛行員強行起飛，也不可能從長安飛出國界外，所以，他們別想偷偷把飛機飛回去，否則隻能中途墜毀，至於空中加油……
    F117是美國空軍的，用的是機背的硬管加油方案，和老毛子的係統根本就不兼容。
    三天後，西工大，會議室。
    投影幕上，出現了一架漂亮戰機的輪廓，
    菱形機頭，平行四邊形的進氣道，這機頭，絕對改得它媽都認不出來了。
    “這樣設計的機頭，絕對是最完美的，但是，這也意味著你們原本的設計要做很大的改動，比如說，前起落架的位置就要變動，當然，照顧到了飛機的原本設計，我們特意把機頭加粗了，這樣帶來的好處，就是可以安裝大直徑的雷達。”
    對著設計圖，秦亮侃侃而談：“我們認為，一個大機頭有很大好處，因為它可以安裝大直徑的雷達，法國的陣風戰鬥機的設計絕對是失敗了，隻照顧氣動，忽略了雷達的需求，歐洲戰鬥機雖然是個中型機，但是在我們的手裏，已經能安裝直徑九百毫米以上的雷達天線了，搜索距離妥妥的超過一百五！”
    歐洲來的飛機設計師們，神情各異。
    這機頭，改動太大了啊！
    這樣肯定會帶來阻力的增加，飛機最大速度的下降，但是……對方說的也有道理，一款大直徑的雷達，對戰機的意義是巨大的，尤其是英國佬，要讓戰機遠程攔截轟炸機，雷達自然是越大越好。
    “各位覺得這個設計方案如何？”
    尤爾根第一個開口：“我們認為，這個設計方案很不錯，完美地契合了我們的需求，我們支持東方朋友給我們詳細設計氣動外形！”
    反正MBB公司已經和東方人秘密合作了，他們得給幫忙說好話啊！
    作為歐洲戰鬥機的正式合作夥伴之一，既然他們都發表了意見，那英國人也就沒別的意見了。
    “好吧，我們也覺得這種設計方案不錯。”切尼開口：“接下來，請你們把完美的外形設計給我們做出來，在氣動和隱身方麵，都不能有瑕疵，我們也會按照進度來支付研發費用，同時，我們也會留下一批設計人員……”
    “好，我們西工大會安排妥當的。”秦亮點頭。
    這樣一來，台風戰鬥機就更雞肋了，大機頭的方案，他們居然都能接受，不過……這設計方案，的確是無懈可擊啊。
    半個月後，172廠。
    夜幕籠罩大地，封閉了很久的車間大門緩緩打開，一架造型怪異的戰機，被一輛130緩緩地拖了出來。
    跑道上，已經聚集起來了一大群人。
    “這飛機，真獨特啊！”
    “雖然已經知道這架飛機是真實存在的了，但是我就是懷疑，我不認為它真的能飛起來……”
    就在大家夥的矚目中，飛機停到了跑道末端，開始做起飛前的準備。
    鮑裏斯奧爾諾夫拎著飛行頭盔，邁開大步，走向飛機，作為米高揚設計局的首席試飛員，最近他一直都在熟悉這款飛機操作，現在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但是，當他上飛機的時候，還是被尼古拉尼基京給拉住了。
    “鮑裏斯，你有多大把握？”
    “我有十足的把握！”
    尼古拉尼基京還是沒放手：“怎麽說？”
    “這是一架電傳操作的飛機，所以，不用擔心我的任何操作會讓這架飛機墜毀，它永遠不會飛到包線之外，我這段時間的主要工作，其實就是熟悉飛機的座艙操作。”
    作為一款科技感爆棚的飛機，內部座艙顯示當然也是一平兩下的布局，和之前的操作有很大的區別，就算是被俘虜的飛行員已經交代了座艙裏每一個開關的用途以及各種操作流程，還是有很大的不確定性的。
    不過，他已經在這裏熟悉了一個月的座艙了，早就是了如指掌。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說，萬一東方人沒給修複，還有其他故障，你該怎麽辦啊！
    不過……看著在場的東方人，尼古拉尼基京又沒法把這些擔憂說出來，隻能讓鮑裏斯奧爾洛夫上去。
    “喂，注意，左手邊那個不是扶手，那是空速管！”看著他爬上去，下麵一個人大喊。
    鮑裏斯的手差點就抓上去了，趕緊鬆開。
    進入座艙，他的頭腦清楚，做著各種試飛前的準備，三分鍾後，座艙蓋關閉，尾部傳來了發動機熟悉的轟鳴聲。
    鬆開刹車，滑跑！
    F117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前起落架抬了起來，然後是後起落架，這飛機，居然真的能飛起來！
    大家夥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戰機進入漆黑的夜空，消失不見，就連尾部噴射的火焰都看不到！
    這隱身機，性能真的很強悍啊！
    天空中，鮑裏斯奧爾諾夫操作戰機爬升，隱身性已經得到了完美的驗證，不需要他來測試了，關鍵是機載設備！
    一千米高度，他打開了那幾個新增加的操作按鈕，很快，左邊的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幅圖像。
    山川，河流，村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調整屏幕旁邊的按鈕，指定偵查目標，於是，鏡頭開始自動調焦，村莊裏，每一座房屋都清清楚楚，簡直和白天偵查一樣！
    “不錯，真不錯！”他忍不住感歎起來。
    “鮑裏斯，飛行性能很好嗎？”
    “一切都很好，這架飛機，要盡快飛回去，投入到前線偵查去！”
    “好！”
    地麵上，尼古拉尼基京滿臉的興奮：“太好了，這是一架完美的飛機，莫斯科那邊會盡快把款項打過來，你們……給我們協調一下航路，明天晚上，我們就要飛回去！”
    “可以，隻要明天天黑前，資金到賬就可以！”
    東德，波茨坦基地。
    “根據情報顯示，美國人在弗裏茨拉爾空軍基地，部署了第一套愛國者防空導彈，我們第一次空中偵查，就把這個基地選擇為目標，奧爾諾夫同誌，有問題嗎？”基地司令馬斯托夫開口問道。
    這種前線偵查工作，按說都是交給專門的前線飛行員來負責的，無奈F117就這一架，配套的飛行員還沒有培訓出來，鮑裏斯奧爾諾夫這個試飛員，目前也隻能臨時充當起來戰鬥飛行員的工作。
    愛國者導彈，美國佬研製的最先進的防空導彈係統，尤其是使用了相控陣雷達，這第一次行動就選擇這種地方，毫無疑問是有很大的風險性的。
    不過……
    鮑裏斯奧爾諾夫沒有遲疑：“當然可以，正好也可以檢驗一下這款隱身機的戰場生存能力。”
    “好，那就辛苦你了！”
    漆黑的夜幕中，機庫大門緩緩打開，自從昨晚，F117飛過來之後，守衛力量就是平時的三倍！現在，外麵更是防守嚴密。
    造型科幻的戰機被拖出了機庫，很快就在轟鳴聲中，飛進黑暗的夜空中。
    “報告，和昨天飛過來的時候一樣，我們的雷達屏幕上，沒有任何發現！”
    “嗯，這飛機，真是太厲害了，幸虧我們弄到了一架，不過，用不了多久，我們蘇維埃也會有大批的隱身機的！”
    “沒錯！”
    鮑裏斯奧爾諾夫掃了一眼顯示器，根據上麵的北鬥導航信息，調整自己的航向，對準了弗裏茨拉爾空軍基地的方向。
    如果是之前的飛機，那就需要超低空突防，但是現在嘛，什麽都不用，隻要確定了外麵的航行燈全部關閉，那就可以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一千米的高度上，他飛過了東西德的交界線。
    耳機裏沒有任何雷達告警接收機的聲音，說明對麵的防空網沒有任何發現！
    繼續向前！
    弗裏茨拉爾空軍基地。
    基地東部，一輛拖車上，相控陣雷達天線已經展開，正在釋放著澎湃的電磁波，充斥著四周的空域，在雷達車的旁邊，還有幾個四聯裝的導彈發射車，發射管傾斜向著東部，似乎隨時都能衝上天空一樣。
    控製室內，幾名導彈兵正在值班，對他們來說，這雖然是例行任務，但是……在冷戰最激烈的時候，隨時都是可能爆發熱戰的，他們必須得提高警惕。
    “我們的屏幕上，好像……出現了一個微弱的回波。”雷達官科爾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這……的確像，但是又不像，這麽小的回波，還能是什麽呢？估計是大氣層的特殊現象吧。”指揮官喬治說道。
    他們沒有把這個回波當真，畢竟，如果有東西，那也不過是籃球大小的一個東西，根本就不足為懼。
    而此時，天空中，鮑裏斯奧爾諾夫看著屏幕上顯示自己受到了雷達照射，還是有些擔心的，不過……過了很久，也沒有雷達告警接收機的聲音，說明對方沒有轉入鎖定。
    不用擔心，繼續前進！距離目標隻有不到五十公裏了，打開紅外成像偵查裝置，開始拍照！
    天空中，響起了隆隆聲音，喬治的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那個回波很微弱，但是，卻是向著他們的方向而來的，這……究竟是大氣層的特殊現象，還是……
    “呼叫基地，起飛一架F15戰鬥機，到天上去看看！”
    “是！”
    一分鍾後，承擔戰備值班的戰鬥機，就在轟鳴聲中，飛上了天空！
    天空中，F117戰鬥機的顯示器上，清晰地看到了基地裏的一切，雷達陣地的部署位置，停機坪上的戰機，機庫的情況，以及……對方怎麽起飛了一架飛機？是衝著自己來的嗎？
    鮑裏斯奧爾諾夫依舊沒什麽可擔心的，上次己方能攔截F117，那也不過是運氣爆棚而已，美國佬能有己方運氣好嗎？
    肯定沒有！
    所以……自己繼續大膽地向前飛！
    等等，好像有些困了，得提提神。
    他伸手，從自己的飛行服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小瓶伏特加，擰開，咕嘟咕嘟地喝了兩大口，這下，精力重新恢複了。
    頭頂上，好像有什麽東西飛過，不管他了，繼續飛自己的。
    剛升空的F15戰機，有些懵，機載雷達屏幕上，什麽都沒有，按照地麵雷達傳遞過來的目標方位找過去，那裏空空蕩蕩的啊！
    他們不知道，已經和目標擦身而過了，高度差隻有五百米而已，就這樣，也沒有發現目標！
    轟鳴聲中，F117從愛國者導彈陣地上空飛過。
    愛國者導彈的雷達天線很先進，能產生32種不同的掃描波束，同時引導八枚愛國者導彈攔截不同方向的目標，但是，這個雷達也有缺陷，它不能三百六十度旋轉！
    天線仰角67.5度，搜索自己前麵120度的空間裏，僅此而已，一直到了愛國者3，增加了兩個小天線，才獲得了三百六十度的視野，但是主天線依舊是固定式的。
    所以，F117從它的頭頂上飛過，它就徹底捕捉不到目標了！
    目標消失，空中的F15返航，這一切，仿佛就是一個烏龍而已……
    另一邊，F117完成了空中偵查任務，按照預定航路，折返回到波茨坦空軍基地。
    當起落架放下的時候，基地雷達才發現了這個目標，馬斯托夫興奮地來到跑道上，看著飛機降落，直接滑進機庫。
    “奧爾諾夫同誌，情況如何？”
    “好極了，我已經偵查到了整個弗裏茨拉爾空軍基地的情況，他們的雷達照射過我，戰機還升空搜索過我，但是統統沒用！”
    “太好了！我們終於有了出色的偵查手段，明天晚上，需要去邁因茨基地偵查一下，那邊好像新到了一批M1坦克。”
    “沒問題！”
    從這個晚上開始，西德的夜空，從此成了不設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