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西工大。
    “秦，你們給我們維修的那架偵察機，真是太好用了！”尼古拉尼基京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興奮：“我們已經連續三個晚上出動，收獲很大！”
    “嗯，維護保養也得跟上，萬一由於維護保養不利，最終導致飛機出現機械故障，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你們之前那種五大三粗毛手毛腳的作風，是不適合維護精細的美製戰鬥機的。”
    “嗯，咱們知道，克格勃挖來了幾個美國的地勤，維護F15戰鬥機的，維護這款飛機也有經驗……對了，咱們發現，最近有一批歐洲人在你們西工大……”
    “沒錯，是委托我們設計新型戰鬥機的，和你們的目的一樣。”
    尼古拉尼基京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秦亮會直接說實話，而且……麵對這番回答，他還無力反駁。
    他能說什麽？抗議？現在東方和蘇聯之間的關係還沒有緩和呢，要抗議，那也應該是西方抗議東方幫蘇聯設計戰機，還輪不到他們抗議！
    不過……西工大的技術實力太強了，如果歐洲有了隱身機，那以後……蘇聯麵臨的威脅可就大了！
    “秦，你們能不能……不給歐洲提供幫助？”
    “可以啊。”
    可以？這麽幹脆？
    “設計戰機的生意，利潤是五億美元，如果我們撕毀合同，是三倍的賠償，隻要你們給咱們二十億美元，咱們就能終止和歐洲的合作。”
    雖然現在隻是拉皮，項目金額兩億，而且歐洲人才支付了五千萬美元的定金，不過……這不妨礙秦亮吹牛。
    二十億美元！老毛子根本就拿不出來！
    就算是拿出來了，老毛子也不可能給啊，這不是冤大頭嗎？老毛子可不是阿三那種人傻錢多的好騙。
    所以……
    尼古拉尼基京歎了一口氣：“唉，秦，我們……”
    “請放心，我們西工大是遵守商業承諾的，隻要簽署了合同，就一定會按照合同約定來完成研發任務，除非是遇到了不可抗力因素，所以，你們應該小心一些，不要被西方人發現了，畢竟……他們有錢。”
    老毛子不肯支付東方的全部損失，但是要讓西方知道了，西方可能會支付的！這樣一來，老毛子和西工大的合作，可能就要終止了！
    尼古拉尼基京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秦亮同誌，校長請您去會議室！”
    “好，我這就過去。”
    會議室內。
    “羅校長，我們和西工大的關係，一向都非常要好，這次，我們萬萬沒有想到，西工大居然背叛了我們！”
    遠遠地，秦亮就聽到了本裏奇那憤怒的咆哮，看來，這家夥是知道咱們西工大給歐洲人設計戰鬥機的事情了啊。
    還以為是幫老毛子維修F117惹怒了洛克希德公司呢，現在這事是小事！
    自己要不要先去隔壁喝杯茶？等這家夥發完了脾氣再來也不遲。
    “本裏奇先生，您是不是有什麽誤會？”羅校長很是耐心。
    “什麽誤會！本來說好了的，我們洛克希德公司和麻省理工，還有你們西工大，一起聯合設計一款四代機，麵向世界各國用戶，現在，你們倒好，居然讓甩開我們單幹了！”
    本裏奇的憤怒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和東方合作，所以受到了國內某些人的反感，以至於丟掉了四代機的競標項目。
    好在還有麵向國際市場的低檔四代機的研發項目，可以從國際上籌集研發資金，可以銷售給其他國家，他們公司內部評估過，這個項目隻要拉扯起來，僅僅歐洲，就能賣掉五百架以上！
    美國空軍或許也會看上這款飛機的，出口轉內銷，銷量絕對會上千！
    雖然輸掉了四代機的競標，但是洛克希德公司依舊會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其他的競爭對手麵前！
    現在呢？
    被西工大給背刺了啊！
    “不，不，您誤會了。”羅校長繼續耐心地解釋起來：“這次和歐洲的合作，並不是我們主動推銷的，是歐洲人主動上門的。”
    “主動上門，你們也不應該幫忙！你們應該順勢推銷我們聯合研發的產品！”本裏奇當然知道事情的經過，送上門的生意，西工大當然要做了，但是，你們就不能多考慮一下朋友嗎？
    “我們已經看到了你們給歐洲人改的飛機外形，那個機頭，和我們計劃一起合作的機頭，幾乎就是一模一樣！你們這樣，屬於侵權！沒有經過我們的允許，不能把我們合作的成果單獨賣出去！”
    聽到這裏，秦亮知道，不能讓羅校長繼續孤軍奮戰了，於是，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本裏奇先生，我的朋友，你這麽說，那就有些不對了！”
    好啊，你小子終於來了！
    本裏奇扭頭，看向秦亮，目光中滿是憤怒。
    而秦亮也不畏懼，迎上了他的目光。
    “本裏奇先生，現在，全世界的戰機，就那麽幾種樣式，到了隱身機時代，機頭布局更是唯一的，這可不能算抄襲！要這樣說的話，那全世界的汽車，都是抄襲奔馳的，不過就是四個輪子兩個沙發嘛！”
    本裏奇臉色依舊陰沉。
    “至於咱們這個機頭，當初也是貴方看到了我們在黑板上畫的那個方案，然後才開始詳細研究的，雖然當時我們沒有注冊專利權，但是，也並沒有說全部授權給你們吧？”
    本裏奇臉色難看，回想起來當初的事情，貌似還真的是這樣。
    “再說了，軍用產品的研發，向來就是誰研發出來是誰的本事，侵權之類的說法，那不過都是無稽之談，當年老毛子仿製B29的圖4轟炸機，你們追究過侵權責任嗎？大衛人仿製幻影3，法國佬能咋地？”
    “不用說軍機了，民用飛機裏，老毛子的圖144，仿製了協和，英法說啥了嗎？”
    其實，這個有些冤枉老毛子了，圖144和協和外觀看上去一樣，其實不過是因為技術上的需求一樣，兩者都采用無尾雙三角翼的布局，但是，具體翼型不同，老毛子也是全新研發的。
    但是，全世界都把圖144叫做協和斯基。
    本裏奇被秦亮這一番話，駁斥得無話可說了！
    “您來這裏，如果隻是為了和我們討個說法的話，那我們就可以鄭重地回複您，我們給歐洲人改進飛機，這完全就是我們和歐洲人之間的正常商業合作，你們要打官司，我們奉陪，不過，我們和洛克希德的友好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
    本裏奇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打官司？歐洲人會站在西工大這邊的，就算是在美國法院裏提交訴訟，法官也得考慮到歐洲人的態度，不一定能打贏。
    而且，這軍用裝備研發，還真沒啥知識產權的說法，能仿製出來是本事！
    更何況，真打起來，那技術來源，還是西工大的！洛克希德不一定會打贏官司，隻會鬧得沒意思！
    所以……
    “秦，我們可是好朋友啊！你知道嗎？我們洛克希德已經輸掉了四代機的競標，現在就指望著聯合戰鬥機項目呢，歐洲人如果有了隱身機的改款，那我們的項目還怎麽賣錢？”
    秦亮露出來了一個奸商才有的笑容。
    “本裏奇，我的朋友，你早點兒這樣說不就好了？你來求助咱們西工大，咱們當然得幫忙，畢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何必玩抗議那一套把戲呢，那樣隻會讓咱們產生隔閡的啊！”
    本裏奇心中苦啊，臉上還隻能擠出一個笑容：“是啊，秦，你說得對，我剛剛的表現隻是太心急了……你說說看，要怎麽幫我們？”
    “本裏奇，我的朋友，你要記住，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不要著急，畢竟著急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你喪失判斷，你隻要仔細認真想想，就能知道，我們和歐洲的合作項目，並不會影響到我們和洛克希德的合作項目。”
    “說說看？”本裏奇的目光中有了色彩。
    “老兄，你既然已經拿到了我們給歐洲拉皮的設計圖，那就應該能看出來，直接拉皮有什麽問題了啊！”
    本裏奇沉思了幾分鍾，然後搖搖頭：“不知道。”
    “最好的鴨翼，是裝在敵人的飛機上，這句話可是你們美國人說的，你居然不知道？”秦亮白了對方一眼：“我們隻幫忙改了機頭和垂尾，最主要的翼型設計依舊保留，這樣一來，這款飛機的隱身能力，就有很大的欠缺啊！”
    本裏奇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更何況，我們給歐洲人拉皮的飛機，沒有內置彈艙……”
    “啥？內置彈艙都沒有？”本裏奇驚呆了。
    他們能接觸到的，就是計算機上跑出來的一個基礎模型，隻能看外觀，看到那熟悉的機頭，他們就火大，跑了過來，沒有仔細分析。
    現在聽秦亮一說，這歐洲人的飛機改款，有很多缺陷啊！
    “這飛機，最多就是個三代半，根本就不能算是純粹的四代機，所以，咱們的合作項目，還是有市場需求的，不過……老兄，這番話可千萬別讓歐洲人聽到了。”
    “嗯，我知道！”本裏奇終於放心了。
    “咱們的合作項目，依舊有效，隻要把真正的四代機搞出來，到時候，歐洲那些人還得買，而且，因為現在這個項目的失敗，嚴重打消了他們的積極性，他們說不定就會放棄自研戰鬥機了呢！”
    “嗯，你說得對！”
    本裏奇的心中，終於舒坦了！
    “說了半天，肚子都餓了，走，帶你上食堂，嚐一嚐咱們西工大的美食！”
    “好。”
    剛剛走到外麵的道路上，本裏奇的助手就追了過來：“本裏奇先生，國內發來急電，請您立刻回去！”
    回去？
    本裏奇皺著眉頭：“好。”
    美國，五角大樓。
    “最近，歐洲方麵頻頻遭遇神秘飛機的騷擾，每次都是夜間飛行，偶爾能夠從相控陣雷達的回波中找到蛛絲馬跡，但是在我們的戰鬥機起飛後，卻怎麽也找不到。”威爾伯克裏奇看向在場的眾人：“各位，你們說說看，這神秘飛機，究竟是什麽。”
    剛剛從東方返回的本裏奇，心中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蘇聯人並沒有研究過隱身技術，他們唯一能拿得出來的，就是那架墜毀的F117，所以，他們很可能是修複了那架F117，甚至以那架飛機為原型，仿製出來了一批！”諾斯羅普的工程師沃裏克開口。
    凡是能給洛克希德添堵的機會，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把握住，畢竟，打垮了洛克希德，其他公司才會有更多的好處。
    “沒錯，真沒想到，本來應該給我們美國空軍服務的隱身機，居然被老毛子握在了手裏！”格魯曼公司的佩萊哈克也上來踩一腳：“不過……想要修複那架飛機可不容易，畢竟需要美國零件。”
    本裏奇臉色難看：“你們是什麽意思？我們洛克希德怎麽可能會幫助蘇聯人修複飛機，那簡直就是在資敵！”
    “看來，你承認了。”
    “不，該死的，你們這些混蛋！”本裏奇當場爆粗口。
    “蘇聯人是怎麽修複戰機的，暫時還不用我們多考慮，不過……本裏奇，既然你們洛克希德公司是首先研製隱身機的，那麽，你們有沒有辦法，解決掉隱身機？”
    本裏奇搖頭：“當然沒有，那不是我們的任務，我們是造飛機的，我們的任務就是造不被敵人發現的飛機……”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發現不了敵人的飛機！”威爾伯克裏奇咬牙切齒：“所以，我們造出來的隱身機，現在已經成了我們自己最大的威脅，該死的！”
    本裏奇臉色陰沉：“這樣說來，還怪我們了？”空軍的指責，讓他心中升騰起來了一股無名的火氣。
    什麽時候，推動技術進步，居然成了罪魁禍首了？有本事，你們倒是別研製四代機啊！
    “本裏奇，你這是什麽態度？”沃裏克落井下石：“你就這樣麵對空軍這個大客戶嗎？你們洛克希德公司，是越來越飄了啊！”
    “是啊，你們是不是有了和東方的合作項目，就看不上空軍的訂單了，哪怕得罪了空軍也無所謂？”佩萊哈克白了他一眼。
    本裏奇隻感覺到腦門上一陣陣的熱血上湧。
    “你們這群不要臉的家夥！”
    “本裏奇，你就這麽和威爾伯將軍說話？”
    “我罵的不是他！”
    威爾伯克裏奇臉色陰沉：“既然你們洛克希德公司沒什麽建議，那這場會議，你們就可以不用參加了！”
    居然被趕走了！
    這一走，幾乎就等同於和美國空軍決裂了！
    本裏奇是滿肚子的委屈啊！
    回到公司，麵對的又是一群質問。
    “本裏奇，你是怎麽和空軍那邊接觸的？那邊對我們的印象非常不好！”
    “本裏奇，你去了東方，你有沒有給東方人施加壓力，讓他們放棄給歐洲人改飛機？”
    提起這件事，本裏奇揉了揉太陽穴：“東方人給歐洲人改飛機，隻是個半成品，根本就不能算是純粹的四代機……”
    大家夥這才冷靜下來，等到本裏奇說完，終於有人開口。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可以直接告訴歐洲人，這是個半成品，不如直接來訂購我們的飛機。”公司負責人丹尼爾霍頓開口說道。
    “不，不行，得讓歐洲人先吃個虧，同時消耗了他們的研發經費，讓他們無力研製新一代飛機，這樣才會投入我們的懷抱。”
    此時的本裏奇，腦子裏還是秦亮說過的話，不讓歐洲人吃虧，怎麽可能會乖乖外購戰機？
    這是聯合戰鬥機項目推出前的必要一步！
    潛意識裏，他還是相信秦亮的。
    “好吧。”丹尼爾霍頓點頭：“先讓東方人坑了他們，然後……歐洲人才會更加相信我們。”
    前些年，洛克希德公司在歐洲有不光彩的經曆，他們賄賂歐洲各國政要，采購他們的戰機，曝光之後，很多政要都被迫下台，之後，他們的名聲在歐洲就不好聽了。
    現在要是直接說東方人在挖坑，估計歐洲人也不相信，甚至還以為是洛克希德在故意使壞。
    東方，西工大。
    “亮子，你把我們給歐洲人挖坑的事情，都告訴了美國人，他們會不會跑去向歐洲人告密？”羅校長有些擔心。
    “如果洛克希德人夠聰明的，就不會這麽幹，現在的歐洲人，還是很獨立自主的，怎麽可能直接外購戰機，洛克希德去忽悠，隻會被趕出來。”
    羅校長點頭：“哦，那就好，那麽，要是美國人發現是我們幫忙修複了F117呢？”
    “怎麽可能，我們和老毛子還是敵對的呢，一定是有人汙蔑！”
    好吧！
    叮鈴鈴……
    “喂，找亮子，沒錯，在我這裏，什麽事？好，好，我讓他過去！”
    放下電話，羅校長興奮地看向秦亮：“亮子，試飛院那邊，殲九已經完成了全部的試飛科目，即將定型，他們邀請你過去參加定型儀式！”
    “這麽快？”秦亮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