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葉晚棠:為什麽還要殺我

字數:6812   加入書籤

A+A-


    葉晚棠有什麽證據呢?
    她什麽證據都沒有。
    得知她身世的人都被處置了,證物也銷毀了。
    她那麽害怕身世暴露,以往能抹除的全都抹除了,葉晚棠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需要靠那些證據來活命。
    身上的疼痛和胸口的憋悶再度襲來,她忙寫道,“我是葉正卿之女,爹娘將我與葉楨調包。”
    她賣力地寫,字體歪歪扭扭,地上汗水混合著酒水。
    時無暇蹙了蹙眉。
    葉晚棠居然也沒證據,怪不得葉楨沒能拿回自己的身份。
    還真有點棘手,不知義父能否及時趕來。
    而葉晚棠則痛的感覺整個身體被撕裂,極致的痛苦讓她反而想到一件事。
    “王氏血書。”
    旁邊的人眼尖,念了出來。
    隨著這四個字出口,殿中不少人想到王氏死前留在寺廟功德箱的血書。
    血書上說她生下一雙兒女,最終無人可伴她餘生,甚至還要逼她上絕路。
    當時大家都猜測,她的另一個孩子還活著,且是逼她上絕路的人。
    也是她的血書,讓世人知曉,葉楨不是王氏和葉正卿的女兒。
    再結合葉晚棠剛剛寫的,真相已經十分可信了。
    可這怎麽夠呢。
    葉楨要的是證據十足。
    她朝葉晚棠身邊的檀歌看了一眼。
    檀歌收到葉楨示意,忙跪到葉晚棠身邊,“奴婢可以證明,我家小姐的確不是葉將軍的女兒。
    先前葉大人和王氏夫人在將軍府住時,小姐私下喚他們爹娘的。
    將軍府被洗劫後,小姐想給梁王銀子,找王氏夫人要,王氏夫人擔心打水漂,便帶著錢財與護衛私奔,結果被護衛騙光錢財拋棄,尋了死路。
    後頭,小姐又以自己的身世要挾葉大人,讓他拿出五萬兩。”
    謔!
    這就和王氏的事對上了。
    葉晚棠聞言,抬頭看向檀歌。
    她一時不知該高興檀歌幫她證明,該是該惱檀歌居然探知了她的秘密,還裝得若無其事。
    檀歌似被她的眼神嚇到,忙朝她磕頭,“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探聽您的秘密,奴婢是無意中聽到你們說話的。
    奴婢害怕如先前在您身邊伺候的姐姐們一樣,被尋由頭處置,這才裝作不知道的。”
    葉晚棠入冷宮後,將軍府沒了主子,皇帝也沒說查抄將軍府,檀歌想跑又不敢。
    可沒了主家發銀錢,大家隻能用自己攢的銀錢度日,日子很是艱難。
    便是這個時候,葉楨的人抓了她,隻要她今日配合得好,葉楨會放她離開。
    她跪求時無暇,“求您放了我家小姐,她真的不是葉將軍之女。
    先前殷九娘去信射姑,請射姑幫忙照料昭寧郡主,我家小姐擔心射姑與昭寧郡主接觸多了,會察覺昭寧郡主的身份。
    就與忠勇侯府柳氏母子合謀想害死她,昭寧郡主命大從莊子活著回來。
    小姐又與王氏夫人在忠勇侯的封賞宴上害她,還有後頭各種針對昭寧郡主,都是擔心當年調包一事泄露。
    王氏夫人和葉大人對我家小姐處處維護,便是證明。”
    “怪不得葉晚棠身邊的大丫鬟換的勤。”
    跟著崔易歡來赴宴的羅蘭巧嘀咕道,“原來是害怕秘密曝光啊。
    一個五品小官之女,占了別人的身份後耀武揚威了這麽多年,還想害死正主,真是可恨。”
    她倒不是替葉楨說話,隻是葉晚棠和謝瑾瑤不對付,葉晚棠不能拿侯府嫡女如何,就時常針對她。
    兩人算是仇敵了。
    何況,當時葉晚棠為了害葉楨,可是讓人去勾引她的父親,想要害她父母離心的。
    眼下得知真相,羅蘭巧怎麽可能放過葉晚棠。
    她繼續道,“怪不得從小到大,她動不動就將自己是一品將軍府嫡女的身份掛嘴上。
    原來是不屬於自己的,才格外在意,我就說葉將軍那樣厲害人物,怎麽生出這樣一個棒槌。
    每次犯事都說是因為母親不在身邊,無人教導才長成這德行,原來是根上就歪了,哼!”
    她自小也無母親在身邊教導,雖不算好人,那也沒葉晚棠那麽壞。
    崔易歡唇邊隱隱牽起一抹笑意。
    怪不得葉楨非要她帶羅蘭巧進宮,原來是這個作用。
    眾人聽到這裏,幾乎已經沒了疑慮,葉晚棠是個冒牌貨。
    有些精明的人,也看出了時無暇的用意,隻怕她不是真的要懲治葉驚鴻之女,而是要逼葉晚棠自己說出真相。
    時無暇的玉哨停了,葉晚棠聽了檀歌和羅蘭巧的話,越來越意識到不對勁。
    她動了動手,想寫不是,可又怕時無暇真的當眾弄死她。
    就在猶豫不決時,葉楨走到了殿中。
    “陛下,娘娘,臣女尋到一人,可證明臣女的身份。”
    皇帝看到這裏,也明白了,忙道,“宣。”
    不一會兒,扶光和飲月帶著葉雲橫的奶娘呂氏進來。
    呂氏一後宅婦人,哪裏見過這陣仗,何況,來之前就被扶光和飲月教訓過了。
    還不等皇帝問,就先磕起了頭,“皇上饒命,民婦不曾參與調包。
    民婦隻是偷聽到老爺夫人的對話,才知老爺夫人將小姐和表小姐互換了。”
    皇帝問道,“你細細說來,你是何人,你口中的幾人又是誰。”
    呂氏這才敢稍微抬頭,沒什麽邏輯道,“民婦是葉家大少爺葉雲橫的奶娘,從前的主子是葉正卿和王氏,他們也是葉驚鴻將軍的兄嫂。
    那日民婦去夫人房中接大少爺,無意中聽到老爺說,要將大少爺送去軍營給葉將軍教導,將來接手葉將軍的兵權。
    夫人則舍不得,說大少爺年紀太小,可以再等幾年,反正將軍府的嫡小姐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而葉將軍親女葉楨被他們送去鄉下,有人磋磨,長不大的,將軍府的一切遲早都是他們一雙兒女的。
    民婦當時很震驚,以至於腳下發出了動靜,雖及時躲開,可老爺夫人想來猜到是民婦。
    便給民婦下毒,讓民婦看起來像重病,之後丟去了亂葬崗。
    好在得秦老爺相救,跟著他去了江南多年,這才僥幸活命。”
    葉楨落眸。
    來之前,她便審過呂氏了,還真是秦家救的人,雖她知道李恒是秦家背後的主子,可這一切李恒都不曾出麵。
    呂氏供不出李恒,倒叫老狐狸又躲過了。
    皇帝問道,“何人能證明你的身份?”
    呂氏離開多年,如葉晚棠這樣年輕的是不記得她的。
    呂氏道,“葉府和將軍府的老人都認識我。”
    她話落,一旁的射姑便站了出來,“陛下,微臣可證明此人的確是葉雲橫乳母呂氏。
    微臣信她所言,因葉晚棠對將軍從無敬意和親情,若非微臣阻攔,將軍的遺物她都是要全部燒毀的,說是晦氣。
    可恨微臣愚鈍愚忠,隻當是小主子受葉正卿夫婦影響長歪了,不知她根本就不是小主子。
    先前微臣突然發病,也是葉晚棠給微臣下的毒。”
    眾人嘩然。
    這下真的實錘了。
    葉楨才是將軍府嫡女。
    開始有人唾罵葉晚棠。
    葉晚棠狡辯,拚命搖頭,胡亂在地上寫著,“我先前不知身份……”
    羅蘭巧哼道,“鬼信,世人誰不知道將軍府射姑最是忠心,這樣的人你都下毒,可見你就是心虛。”
    有人附和,“是啊,就算小時候不知被調包,長大了定然也是知道的。
    怪不得將葉正卿夫婦接去將軍府,感情葉將軍拚死掙來的富貴都便宜了他們一家。”
    “可憐葉將軍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受苦,葉家可惡,奪了人家的富貴,還容不下人家,該殺!”
    “對,該殺,葉晚棠從前犯的事,早該殺了,陛下和娘娘仁慈,看在葉將軍麵上才留她性命。
    可她都不是葉將軍之女,憑什麽還受葉將軍的蔭庇。”
    王景碩出列,奏請皇帝嚴懲葉晚棠,以儆效尤,以正律法。
    謝霆舟離京前,將他安置進了禦史台,雖目前還隻是個小史,但不妨礙他為未來主母效力啊。
    嗯,還能趕在自家老頭前麵。
    王禦史一眼看穿兒子心思,卻也跟著出列附和。
    沒法,世上隻有藤牽子,兒子有誌向,他自然要托舉的,何況,正直如他,怎能允許葉晚棠之類活著。
    他絕不承認,是夫人剛剛擰他腰間的軟肉擰的太疼。
    蔡家緊隨其後,旋即擁護太子的官員紛紛出列。
    葉晚棠驚呆了!
    她證明了自己身份,不應該是葉楨死嗎?
    怎麽都讓她死。
    她轉頭時無暇,寫道,“殺葉楨!”
    卻聽得時無暇冷笑,“誰說我要殺葉楨了,兵不厭詐你可聽說過。
    對付你這種貪圖富貴又怕死之人,若不用此招,你怎可招認自己是個冒牌貨。
    都說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就算占了將軍府嫡女的位置,也沒學半點真本事,想來是不懂的。
    同樣的事,葉楨就看明白了,高低立見。”
    她看向葉楨,麵色柔和許多,“小妹,阿姐說的可對?”
    先前她故意在宮門試探葉楨,葉楨無絲毫與葉驚鴻劃清界限的意思,私下依舊在派人找證據證明自己的身份。
    又在她詐葉晚棠時,及時明白她的用意。
    不愧是她時家的孩子,就是聰明,還重情義。
    就是太瘦,也不算高,義父說了,以後得好好給她補補。
    正這般想著,耳邊傳來暗哨音,時無暇眸色一亮,義父來了。
    對上葉晚棠憤恨的眼,她笑道,“看在你叫過我一聲阿姐的分上,我送個人和你一起下黃泉作伴。”
    旋即拱手對皇帝道,“陛下,葉驚鴻葉將軍乃我大魏攝政王王妃。
    當年她得知母國有難,擔憂義父阻攔她回國,留下訣別信回到大淵,這便是我先前所說她和義父的舊怨。
    義父尋義母多年無果,前些時日才知她乃大淵人,人已為國犧牲,義父查了查,才知當年義母戰死乃她侄兒葉雲橫叛國所致。
    眼下義父捉了那葉雲橫,正在趕來皇宮的路上,還請陛下允我義父帶賊人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