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可以當第一個聽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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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物理競賽加訓的晚自習。
    老師發了很多卷子,斯見微做的很快,阮流蘇還在算。
    他閑著沒事,從包裏拿出耳機戴上。
    一邊聽一邊趴在桌上睡覺。
    似乎是聽到什麽好聽的旋律,他手指輕輕點著桌麵敲節奏。
    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斯見微睜眼。
    果然看到阮流蘇愣愣地看著他。
    “想聽?”他摘下一個耳機,遞給阮流蘇。
    阮流蘇接過,沒有歌詞,也沒有主旋律,是一段悠長溫柔的和弦。
    一段一段的,中間偶爾有一段稍顯激烈的鼓聲。
    沒想到斯見微這樣張揚的性格,還能寫出這麽舒緩又輕快的音樂。
    阮流蘇一眨不眨地看著斯見微,注意力凝聚在音樂上,也就忘記了自己還在和他對視。
    斯見微就這麽看著她,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拿出手機在備忘錄裏打了一段簡譜。
    “又有靈感了嗎?”
    阮流蘇摘下耳機,小聲問他。
    斯見微點點頭,將頭偏過去,繼續用手機寫簡譜。
    其實他臉紅了,不想讓阮流蘇看見。
    教室裏大家都在做題,阮流蘇不好再說話,戴著耳機繼續寫試卷。
    耳機裏又循環了好幾首斯見微的歌單。
    過了好半晌,他突然扭頭過來,小聲問:
    “這首歌要是能做出來,你可以當第一個聽眾嗎?”
    阮流蘇愣了下,很快笑出來:
    “當然可以。”
    她想了想斯見微的話,又補了一句鼓勵的話:
    “已經很好聽了,你這麽厲害,當然能做出來啦。”
    可後來斯見微騙了她。
    他不僅沒有讓她當第一個聽眾,還在畢業典禮上演唱了這首歌。
    後來他們也沒機會再在一起聽歌。
    斯見微早就忘了當時隨口說的話了吧。
    阮流蘇被夜風吹清醒,阿May已經從河邊溜到了牛津街附近。
    前麵幾個醉漢熙熙攘攘不知道在推搡什麽,阮流蘇拉了拉阿May的狗繩掉頭。
    都是異國麵孔,阮流蘇有些沒安全感。
    往回走了幾步,背後突然“嘭——嘭——”,響起兩聲槍響。
    緊接著人群開始騷亂。
    “阿May,快跑。”阮流蘇拍了拍狗屁股。
    來自中國的狗也沒見識過槍擊案,被嚇得往前跑了兩步抖得不行。
    阮流蘇隻好在警察封鎖的在街口盡頭找了個大眾臨時避難的咖啡廳躲了進去。
    斯見微做事一向投入,和秦書淮在音樂房裏玩了半天,才把他們要表演的歌改好。
    他取下耳機,覺得有些餓了。
    下樓去找阮流蘇。
    沒看見阮流蘇,倒看見秦舒苒自顧自地坐在餐桌上吃麵條。
    斯見微走到餐桌前,表情很難看。
    他想到什麽,出於禮貌還是問了一句:
    “你吃的什麽?”
    “哈?”秦舒苒吃得挺香,沒反應過來,但鯽魚湯的味道已經散開。
    斯見微重重地敲了下桌子:
    “哈什麽哈?我問你吃的什麽?”
    “晚餐啊,我餓了,聞見你廚房挺香的,就把旁邊的麵下到湯裏吃啊....”
    秦舒苒剛開始那幾句還理直氣壯,看著斯見微越來越陰沉的臉,說話也漸漸變得小聲:
    “不會這麽小氣吧?就一條魚而已啊。”
    “那是我的魚,我讓你動了?”斯見微聲音凶了點,但努力保持理智。
    以前斯見微雖然不怎麽搭理秦舒苒,但該有的紳士風度他還是有。
    這是他對女性最基本的禮儀。
    現在當著袁盈盈和秦書淮的麵,這麽不給秦舒苒好臉色,大小姐的脾氣也不是假的:
    “你想吃魚,我再給你點,不就一條魚嗎?現在還有外賣,實在不行我們出去吃不就行了?你發脾氣幹嘛?”
    斯見微直接將秦舒苒麵前的碗拿過來,倒掉了她碗裏的所有的食物:
    “我缺你的魚?不知道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碰?”
    秦舒苒這回是真聽明白了:
    “你就是因為這條魚是你的小保姆做的,你舍不得分吧?你可真行啊,斯見微,我們朋友這麽多年,還比不上你那陪睡賣身的小保姆做的一條魚?”
    “阮流蘇不是陪睡賣身!”斯見微將碗扔在桌上,摔得有些響。
    他盯著秦舒苒看了很久:
    “秦舒苒,如果不是因為兩家關係,還有你哥,我甚至都不會讓你進我家門。”
    斯見微立刻否定他忍下所有的怒氣,一字一句地說:
    “請你以後也不要再碰我的東西,我不喜歡,你最好記住這點。”
    秦舒苒哪裏受得了這種委屈,將桌麵上的碗掀掉。
    瓷碗碎在地上,她起身拿著包到處找自己的狗:
    “阿May呢,阿May跟我回家!誰稀罕來這破地兒了?”
    秦舒苒自顧自地在餐廳裏叫了半天,都沒有狗回應。
    她氣得將包也扔在地上:
    “斯見微,我的狗呢?我讓你們家小保姆去給我遛狗,她肯定是給我弄丟了!”
    斯見微這下真的氣昏了頭,還是忍不住,對秦舒苒罵了一句:
    “你讓她去給你遛狗?你算個什麽東西啊?使喚起我的人了?”
    秦書淮看見自己妹妹被罵,雖然知道是自家理虧,還是出來辯護了一句:
    “過分了啊,這事兒真不至於。”
    全場隻有袁盈盈一個人是真的冷靜。
    她見慣了秦舒苒發大小姐脾氣,也不是第一回見斯見微把秦舒苒氣得撒潑。
    但袁盈盈找遍了一樓,和二樓房間,終於問出了關鍵:
    “阮流蘇呢?不會帶著阿May出去玩,還沒回來吧?”
    斯見微這才反應過來:
    “她沒在房間嗎?”
    他一邊看手機一邊要往二樓找。
    快十一點了。
    “別去了,我剛看了,她不在。”袁盈盈說:“我剛下樓幫她做魚才七點多呢,管家八點來的,得出去倆小時了。”
    秦書淮拿出手機看:
    “要是在小區遛狗早該回來了,這肯定是和阿May出去了,那狗就愛湊熱鬧。”
    袁盈盈給管家發了個消息,過了幾分鍾,管家發來阿May身上的gpS定位,顯示在牛津街。
    秦書淮立刻皺眉,把手機遞給斯見微看。
    留學生圈子裏都在發牛津街暴亂的視頻。
    國外不比國內那麽安全。
    倫敦警方最近不知道罷工多少次,這個點兒官方都建議不要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