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他怎麽就能這麽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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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見微將手機還給秦書淮:
    “你和我出去找人。”
    他扭頭懶得理想要跟上來的秦舒苒。
    秦書淮對著袁盈盈交代:“你倆在這兒等著,門鎖好,誰來都別開。”
    兩個男生往車庫走,斯見微車鑰匙解鎖時,手都在抖。
    秦書淮有些吃驚斯見微的反應,他主動坐到駕駛座那:
    “你狀態不對,我來開吧。”
    斯見微一言不發地坐到副駕駛,他沒辦法說話。
    他開始給阮流蘇打電話,沒人接。
    電話自然斷掉,斯見微再打,連續十幾個,依然是無人接聽。
    斯見微徹底慌了,所有的血都湧到頭頂,心裏又如墜冰窟。
    是他把人拐到倫敦的。
    他不敢想會出什麽事。
    國外每年都會有大大小小的暴亂,槍擊案,留學生死在異國他鄉的事情隻多不少。
    他怎麽就這麽混呢?
    才剛到這兒沒兩天,怎麽就能把阮流蘇一個人丟下,去和朋友一起玩?
    還縱容他的朋友使喚她,讓她出去遛狗。
    斯見微隻覺得什麽東西在心口劃了一下。
    刺痛。
    秦書淮車開的很快,但到了牛津街附近,車子還是被擁擠的人群堵住了。
    手機推送新聞。
    警方剛剛緊急出動,由於事態嚴峻,牛津街道附近發布驅散令,無關人群四十八小時內禁止進入,任何不遵守規定的人都有可能被逮捕。
    留學生群裏也在討論這件事情的八卦,說是原本隻是幾個醉漢的紛爭。
    後來有些心懷不軌的,就趁亂搶劫了旁邊的店麵,幾人的暴亂演變成了將近一百多人的瘋狂。
    街道內還有大批居民受傷。
    秦書淮看著手機也不敢說話。
    斯見微和他朋友太多年,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他搶過手機大概掃了幾眼,推開門往逆向人群跑。
    秦書淮看著斯見微的背影,大聲罵了句:
    “操,你他媽瘋了吧?”
    斯見微根本聽不見,眼看人影都快跑沒了。
    秦書淮也懶得管車到底停好了沒,丟下車去追斯見微。
    沒跑一會兒,就能看見警方拉起的警戒線。
    斯見微好像看不到警戒線一樣,要往裏衝。
    旁邊還有各種人的討論聲和驚叫聲,有警察看到斯見微,立刻上去攔他。
    斯見微力氣太大,又接著上來兩個警察,三個人才把他摁住。
    他們用英文告訴斯見微:
    “裏麵已經被封鎖,請他繞道。”
    斯見微用力想要掰開警察的手,他指著警戒方向說:
    “我女朋友在裏麵!”
    警察架著他,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並警告:
    “如果再往裏衝,擾亂治安,隻能依法逮捕了。”
    秦書淮衝了過來,抱著斯見微往後拉,一邊跟警察說抱歉,在斯見微耳邊用中文說:
    “先在附近找找,萬一阮流蘇已經回去了呢?你別反應過激啊。你特麽關進去了,我還得撈人還得找人,不值當。”
    秦書淮看斯見微眼睛紅得像要殺人放火的野獸,根本聽不進去人話。
    又將他連帶拽拖到一處路燈邊安慰:
    “阮流蘇電話還能打通,就是沒人接,說不定沒被人搶,現在搶劫首先不就是搶手機和錢包麽?她可能就是在裏麵給困住了。”
    斯見微這才鎮靜下來。
    他手足無措地走了兩步後,又回頭踹了路燈兩腳,爆了句粗口。
    過了幾秒,斯見微伸手去兜裏找煙,想辦法讓自己冷靜。
    明明已經摸到煙盒,捏了幾次,愣是沒力氣捏出來。
    他好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阮流蘇不在家裏了。
    如果早點過來,就能趕在街道封鎖之前進去了。
    他的反應真是太慢,太不負責了。
    斯見微現在連拿煙的力氣都沒有,看著警察從街道裏往外運送傷者。
    每運出來一個,他就要湊上去看看。
    沒看到阮流蘇的身影,他的心口先鬆了口氣,又立刻被揪緊,感覺整個人像被什麽抽幹,了無生氣。
    秦書淮陪著魂不守舍的斯見微在街頭守了一會兒,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他聽見一聲很輕柔的聲音:
    “你們倆是在找我嗎?”
    斯見微腦子裏一直是轟鳴聲,他根本沒聽見。
    秦書淮比斯見微清醒。
    他回頭看到阮流蘇穿著白色長裙,裹了個米色披肩,右手還牽著阿May。
    阿May半蹲在阮流蘇腳邊,吐著舌頭,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對麵兩個男人。
    秦書淮鬆了一大口氣。
    他推了推還在看傷患的斯見微,沒反應。
    秦書淮連續好幾下,捏著旁邊的男人的肩膀,把人轉過來,這人身形一僵,愣了幾秒才三兩步跨上前去。
    秦書淮以為斯見微會對著阮流蘇發脾氣,以少爺的性格,至少得罵兩句吧?
    比如:“阮流蘇你腦子不好使吧?明明沒事,為什麽打了這麽多電話不接?”
    再比如:“你他媽知不知道晚上這樣跑出去很危險?都十一點多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斯見微一個字也沒罵。
    他抿嘴走到阮流蘇麵前,捏著人的肩膀,把人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看了一遍。
    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問:
    “有沒有受傷啊?”
    如果阮流蘇仔細聽,還能聽到斯見微嗓音裏的啞。
    那是急火攻心後,藏在嗓音裏的灼燒感。
    但這一年的阮流蘇什麽也沒也沒發現,她搖了搖頭客套有禮貌地解釋:
    “謝謝你們來找我哦,剛剛我看到那邊有醉漢在打架,就帶著阿May跑了,但是阿May被槍聲嚇到了,腿軟跑不動,我們隻能在街頭那家咖啡店躲著。”
    阮流蘇甚至覺得很愧疚:
    “對不起啊,我怕麻煩你們,就想著躲一會兒等警察到了,就能回去了。剛好手機導航也沒電了,我就調了靜音模式省電。”
    阮流蘇又道了一次歉: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看到幾十通未接來電的時候,想回過去的,看手機自動關機了。”
    她這個歉道的,連秦書淮都覺得無地自容了。
    斯見微還是沒說話,他臉一直冷著,默不作聲地拉著阮流蘇的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