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所以說斯見微早就知道了這些事,他沒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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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層薄薄的胡茬蹭得阮流蘇又疼又癢,她伸手推著他腦袋:
    “疼呀,癢...”
    斯見微又抱著她含糊不清地說了什麽話,然後輕哼了一聲:
    “你說了不算,總得給我點兒時間證明吧?”
    阮流蘇把耳朵靠到他嘴邊仔細聽:
    “你兩次都說的不清楚呀,說的什麽?我沒聽清。”
    斯見微看著她這副呆呆的樣子笑出聲。
    他覺得自己醉得厲害。
    斯見微低頭含住阮流蘇的耳垂,慢吞吞又小聲地說:
    “回國我們見家長,然後,就,就結婚啊,這樣算的話,我陪你的時間就多很多啊...”
    斯見微不肯再說,他體溫突然變高,有點燙,他害羞地將頭埋下去,蹭著阮流蘇的頸窩。
    阮流蘇“咯咯”小聲笑了出來,偏頭躲著他問:
    “你不會連小孩兒叫什麽都想好了吧?”
    “就不告訴你。”
    阮流蘇剛入睡沒多大一會兒,就被手機微信的提示音吵醒。
    這個點兒國內應該是十點多。
    智源科技的人事把即將入職的新人們拉了一個大群“智源科技2023新員工培訓群”,方便溝通入職相關事宜。
    大家都被備注改成了姓名畢業院校專業。
    群裏新人發言很積極,有校友打招呼,也有麵試時就已經結識過得人。
    “有妹子嗎有妹子嗎有妹子嗎?”
    “我去兄弟,你一來這目的不算好吧?”
    “在理工科光棍了二十五年,哥這次必須要先下手為強了!”
    主動的可不止群裏這一個,光阮流蘇收到了好友申請就有十幾個。
    她的微信頭像是個卡通羊造型,但朋友圈裏的照片是最近更新的,畢業季和同學的合影,單人照也有很容易能猜出來哪個是她。
    阮流蘇通過了同事的好友申請,主動打招呼的她做了個自動備注。
    智源科技真是人才濟濟。
    阮流蘇大致翻了一下群昵稱,先不說華明和京西兩所全國頂級院校的學生多如牛毛,還有來自哈佛,哥倫比亞,耶魯的畢業生。
    人事在群裏發來資料,上麵詳細介紹了智源科技目前各個項目進度,及所缺人才,讓各位新員工根據自己的興趣結合專業填報自己的誌願。
    "公司最大程度尊重各位新員工的意向,本次選擇為雙向,各部門主管還會針對各位同事再進行一次選擇,歡迎各位雙向選擇成功。"
    阮流蘇仔細看了各類項目介紹後,在幾個風電場試點都打了對勾,提交資料的時候,人事負責人給她發來私聊:
    "你大概率不用去現場競崗,可能會直升總部研發部。"
    人事負責人說話慎重,直升總部要麽帶巨資進智源,要麽關係通天,她知道阮流蘇來頭不小,提前告知一聲,套個近乎,畢竟正式通知已經下來,還有最後入職的背調沒確認。
    阮流蘇不明真相,還是發了個"好,謝謝。"。
    她不是一個自大的人,所以很困惑,自己的畢業院校確實在全球數一數二,但同批次的新員工裏,還有哈佛耶魯的博士,她並不認為自己能憑借硬實力能打敗他們。
    即便不解,阮流蘇還是服從安排。
    她放下手機,在網上查了些智源內部競崗的資料,沒有內部消息流傳出。
    阮流蘇發現這家科技公司去年乘了一波AI的東風,C輪融資高達三十個億,源於之前的PE投資,具體PE機構不詳。
    怪不得今年的研發團隊大批量招募優質新員工。
    眾所周知,比融資更難的是組建精銳的人才團隊。
    她不會要進總部打雜吧?
    還是總部有人對她特別關照?
    阮流蘇想起路聿青單獨麵試她時的冰冷語氣,又覺得不像。
    胡思亂想中,她昏昏睡去。
    智源科技總部,人事主管把阮流蘇的背調資料發給路聿青:
    "背調結果出來了,這是阮流蘇的。"
    路聿青已經下班,正在停車場等人。
    "我是打雜的?背調我也要管?"路聿青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
    視線突然停在家屬關係,父親:華明大學教授,阮建明那一欄。
    人事主管見路聿青遲遲不回答,發來的文字裏有幾分調侃:
    "這下你不會再阻攔阮流蘇進總部了吧?"
    斯見微早上是被阮流蘇手機的微信提示給震醒的。
    懷裏這人,睡眠質量比他好,也比他心大。
    他身上酒精味兒散了就對環境特別敏感。
    斯見微直接解鎖阮流蘇手機,嗬~,99+條都是男生搭訕的消息。
    他一個喝醉了,她就加了這麽多男人。
    怪不得情感學專家都說,畢業容易分手,新環境容易出軌。
    一點沒錯。
    斯見微把阮流蘇搖醒,指著微信要質問她,話到嘴邊,又繞了回去。
    才剛和好,他不能再惹她生氣。
    "你知不知道工作和生活要分開的。"
    "哈?"
    "哈什麽哈?像我這樣,換個工作微信,以免這些不懷好意的人窺探你的私生活。"
    "哦。"
    不管願不願意,阮流蘇現在隻想睡覺,先答應了再說。
    她蓋上被子,悶頭又沉沉睡過去。
    斯見微起床下樓吃早餐。
    到早上十一點多的時候,阮流蘇還沒起床,保安說顧策在門口。
    顧策從一輛新車裏下來,比之前他那輛連開門都要從內往外開的二手車新多了。
    駕駛座上還坐著一位年齡和他們差不太多的白人。
    “她還沒起床,不如你們進屋坐坐?”
    斯見微以為顧策是來找阮流蘇,他看了眼車裏的男人,詢問顧策。
    顧策搖頭笑笑,將手裏的書遞給斯見微:
    “不了,這本書送給你們的。”
    斯見微接過書,白色封皮的《病隙碎筆》,他突然緘默,皺眉看著顧策。
    “這本是當年剛入學時阮教授送我的,我已經從ICL退學,準備去其他地方看看,這本書,我覺得還是小阮保存更為合適。”
    顧策站在陽光裏,臉色是常見的溫柔,他聲音朗潤:
    “書裏有封信,阮教授生前寫的,看你們怎麽處理比較好,我就不多事了。”
    斯見微將書翻開,裏麵果然有一封對折起來的手寫信件。
    斯見微看人很準,一開始和阮流蘇在一起,顧策的反應就很不對勁。
    顧策連對陌生人都懷揣著絕對的善意,隻有對他態度有些冷。
    他一直以為顧策是暗戀阮流蘇,才會這樣。
    “好的,謝謝。”斯見微點頭應下。
    顧策上車坐到副駕駛,朝斯見微揮了揮手,沒有說話,但神情略有哀傷。
    駕駛座上的男人解了安全帶,側身過去親吻他的額頭。
    車窗打上來,斯見微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但看口型,他叫顧策:“HOney.”
    顧策在搞什麽?
    怎麽跟男人接吻啊?
    斯見微放下心來。
    轉眼又有點別扭,倒不是歧視gay,單純地因為自己給顧策洗過外套覺得別扭。
    阮流蘇起床的時候,斯見微已經在樓下做飯了。
    雖然他做的不太好吃,但至少在過程中明白做一頓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到底有多難,光是親力親為地買菜,備菜,製作,洗涮都要花上一兩個小時。
    斯見微好像真的有在一點一點慢慢改變,阮流蘇走上前從背後抱住他:
    “今天吃什麽?”
    她明顯感覺斯見微身體僵硬了一下。
    過了幾秒,他用勺子盛了口紫菜湯遞到阮流蘇嘴邊:
    “嚐嚐鹹淡。”
    “好喝!”阮流蘇對她比了個大拇指。
    她不掃人興,人都是越誇獎做得越好。
    斯見微轉身看著阮流蘇,他目光有些悠長欲言又止。
    正在煮湯的鍋沸水滾燙,即將溢出來的時候,斯見微回頭關了開關:
    “我給你發了幾個房型,在你公司旁邊,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現在買會不會早了點?”阮流蘇其實更想先住半年員工宿舍,聽說宿舍就在公司園區裏,步行不到十分鍾就能到。
    “如果我入職前分配到其他地方輪崗,這房子買了是不是有點虧?”
    現在房地產市場低迷,提前買房,可能過一年房價的折損會以百萬計算。
    “不會,你先看看吧。”斯見微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識語氣篤定。
    這頓飯吃得安靜,斯見微手上一直在回複消息。
    阮流蘇沒有那麽強的控製欲,更沒有查他手機的習慣,吃完飯她收拾碗筷的功夫,斯見微突然問:
    “下午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明天去曼城玩,大概兩天。”
    “這麽突然?”阮流蘇算了算時間,剛好夠,她回答:“好。”
    阮流蘇很放心和斯見微一起出去玩,他玩過很多地方,會安排好一切,也知道怎麽放鬆能享受到極致。
    阮流蘇上樓收拾東西的時候,斯見微給秦書淮打了個電話:
    “布置好了沒?我們明天過來。”
    秦書淮連發一排問號:
    “?????怎麽提前兩天?”
    “告訴工人今晚六倍工資,辛苦他們加個班,明天中午之前布置完。”
    明明是一場醞釀了很久的告白計劃,斯見微神色卻有點慌,他隻覺得不安穩,一切都要快。
    從倫敦到曼城三百多公裏,二人早早上了飛機。
    出了機場,斯見微開車帶著阮流蘇一路往郊區小鎮開。
    五月的天,沿途到處都是盛開的鮮花和鬱鬱蔥蔥的樹木,陽光好到出奇。
    斯見微將停在一處莊園門口,仿中世紀建築,獨棟別墅看起來不算特別高大,偏城堡風格。
    將行李搬下車,沿著青石板路一路往莊園裏麵走,從院子裏到陽光露台都種滿了鮮花和綠植。
    這裏有有最浪漫的玫瑰,還有用來點綴的薰衣草,茉莉,波斯菊,向日葵。
    成片成片的花海順著草坪的坡度起伏交錯。
    太美了。
    斯見微給院子裏的發小招招手,袁盈盈提著早就準備的衣服過來:
    “我先去帶你換公主的裙子。”
    阮流蘇從沒見過這麽美這麽壯觀的花海,她有些呆,偏頭看著斯見微。
    一眾人心知肚明的欣喜表情中,斯見微斂去昔日痞帥的笑,有些欲蓋彌彰:
    “你喝的蜂蜜就是這裏產的,一直想帶你來看看。”
    “哦~”
    秦書淮臨時叫過來的幾個幫忙的朋友,還有一起忙了這麽久的工人都開始起哄。
    兩位當事人的臉被喧鬧染成紅色。
    阮流蘇被袁盈盈帶著去臥室換衣服,臥室裏坐著已經在等待的妝造師。
    “辛苦你們啦,看起來準備了好久的樣子。
    阮流蘇對袁盈盈表示感謝。
    裙子是公主式的,顏色絲綢,點綴著細膩的珠片,大小維度都剛好合適。
    “裙子怎麽樣?”才分開沒幾分鍾,斯見微就打電話過來問,他身邊還有音樂聲。
    阮流蘇欣賞月光一樣的裙擺,問他:
    “剛好合適哎,你怎麽知道我尺碼的。”
    “都摸了多少次了,跟設計師比劃一下也清楚了啊。”斯見微得意又超小聲地回答。
    阮流蘇瞬間沒有問下去的欲望了。
    她就不該問。
    斯見微掛了電話,臉色還是止不住得緊張。
    他湊到攝影師鏡頭前看畫麵,又使喚工人搬了幾盆白玫瑰過來:
    “這兒多放點兒,一會兒我就把她帶到這個位置。”
    阮流蘇最喜歡白玫瑰。
    秦書淮那邊使喚人在白玫瑰旁邊多打了點愛心氣球。
    斯見微在場地裏繞了好幾圈檢查,又去拿麥克風試音,情歌的歌詞在他腦子裏過了好幾遍,唱歌的背景就是這座鮮花莊園裏的城堡主樓。
    蛋糕有了,花海有了。
    朋友在歡呼。
    他要以城堡為背景給她唱情歌。
    ——就剩公主登場了。
    斯見微想把阮流蘇當公主來寵。
    以前她是她爸爸的公主,但現在,她即將成為他的公主了。
    斯見微此刻的心像是剛裝滿香檳的酒杯,那層白色的泡泡一層一層蔓延鋪開,肆無忌憚地淌了滿心滿眼滿世界。
    他迫不及待地想將那份埋藏八年的愛意告訴所有人。
    袁盈盈給秦書淮打電話的時候,斯見微正在檢查手裏那束捧花。
    繡球,尤加利葉和白玫瑰的搭配。
    絲帶係的不算緊,他準備拆開蝴蝶結重新係。
    秦書淮突然神色一變,嚴肅地走向他:
    “阮流蘇出去接了個電話,好像出事了,你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斯見微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他不顧手裏鬆散的捧花,直接往城堡建築裏跑。
    那束剛剛被包裹成一團的花束散落一地,幹淨潔白的花瓣沾染上汙泥。
    二十分鍾前,阮流蘇剛剛化妝沒一會兒,手機就有微信不停地彈出來。
    其中一個是之前加的新員工,這位男生和其他人搭訕的方式不同。
    他說的話十分市儈,甚至讓阮流蘇有些一頭霧水:
    “大佬大佬,帶帶我!”
    “我有親戚在智源科技人事部,說你關係通天,直接進總部實習。”
    “你花了多少錢,找了誰啊?能不能給你親戚說說,明年競崗的時候,給我網開一麵唄?”
    阮流蘇看著手機發過去一個問號:
    “?這位同學,請問你是什麽意思?我是走正常流程進的智源科技,不存在你說的這些。”
    那男生顯然不相信:
    “別掩耳盜鈴了,朋友,智源科技總部隻招收中級以上的工程師,至少需要三年基礎工作經驗,這規矩是路聿青跳槽前定死的,就是怕有關係戶強行塞進來影響整個團隊。”
    “路聿青你知道嗎?少年天才!前山海雲技術研發部總工,人稱路大魔王,他都願意給你開路燈!”
    “我們家還是智源科技A輪融資的投資人呢,我不也得去現場實習,你老實說,你到底花了多少錢啊?難不成你是大老板的親戚?”
    阮流蘇沒回答這個男生。
    她看了眼國內時間,早上七點半。
    阮流蘇給路聿青發了個微信:
    “路工,請問您現在有空接電話嗎?”
    路聿青電話進來,阮流蘇說自己去趟洗手間,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接聽。
    “正好我有些事情也想跟你溝通。”
    他聲音裏沒有了之前的冷意,更多的是慎重。
    阮流蘇忍下了自己的話,讓路聿青先說:“您說。”
    “我剛收到這份雙向選擇意見表,從你個人選擇來看,實習期你更想去現場曆練,這和我一開始的考評意見一致,輪崗實習製度能讓新員工快速累積現場經驗,應變能力還有老道的工程師進行一對一指導,比直入總部能更快適應工作。”
    路聿青頓了頓說:
    “工作和念書不一樣,科研可以天馬行空,工作我還是更希望你能落地到實際,尤其是你這樣傳統的機械行業,同時這點也希望你告知斯見微。”
    最後一句話說完,阮流蘇就愣了十幾秒。
    她是有預感的,身邊的人除了斯見微,沒別人能有這個能力讓她直入總部。
    先前他們針對工作問題討論時,斯見微也幾次隱隱表示過,他不想阮流蘇走太遠。
    她不能直接問斯見微,如果他想說,早就提前和她商量了,現在他一定不會說實話。
    阮流蘇岔開話題,問了個其他問題:
    “路工,我看到有新聞消息,智源科技C輪融資三十個億,PE投資的機構是斯家名下的信托公司嗎?”
    她的問題並不涉密,考慮到阮流蘇和斯見微的關係,路聿青回答:
    “是斯見微的個人機構,整個智源科技隸屬源望集團,融資後,他為智源科技上下管理層提供管理支持。”
    路聿青說到這裏突然明白阮流蘇致電他的意思:
    “你想問你進總部是不是斯見微的關係?”
    他顯然是一個比斯見微更沒有共情能力,情感感知力更差勁的人。
    路聿青的話十分直白:
    “你的確是斯見微力薦留在總部的人,公司管理層從上到下都為你開了綠燈,我曾經有過反對,但通過對你之前的考察,勉強也可以讓你通過。”
    去年司裏整頓重組斯見微挖了不少山海雲的技術管理,將人事主管換成自己人,又為研發挖來路聿青團隊。
    路聿青的話語權並不比斯見微弱。
    況且他念書期間就致力於物聯網相關領域,團隊經手的多個項目在安防,視頻領域成為標杆。
    路聿青自進入山海雲集團轉型至智能家居,工業自動化和汽車電子等新興行業,但由於山海雲後期管理層內鬥,損失不少人才,路聿青私人買斷幾個有前景的發展項目,帶著團隊跳槽到了智源科技。
    其中就有阮建明當年在校研究時,對外的商業合作。
    事情已成定局,路聿青忽略阮流蘇電話那頭的沉默,不想再糾結背景與否。
    他想到阮建明的事情,語氣裏滿是歉意:
    “關於山海雲和你父親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這個項目的多個試點得益於你父親十年前的布局,我很歡迎你能加入,繼續阮教授生前沒能完成的課題。”
    電話突然變安靜。
    阮流蘇微微愣了下神,她的手有些發抖,然後迅速回神:
    “您說的是那個風力發電機聲紋在線監測係統嗎?”
    她繼續試探:“為什麽會覺得抱歉呢?”
    路聿青突然意識到提到了一些敏感話題,而阮流蘇顯然不明真相。
    他的話題應該止步到此,有些話不該他來講:
    “具體原因你可以問問斯見微,他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他不會說的,路工。”阮流蘇直接打斷路聿青的話,她聲音有些激動,因而聲線開始顫抖:
    “所以您知道我爸爸的事情對嗎?他到底是為什麽自殺的?路工,您知道嗎?”
    阮流蘇定了定聲線,十分鄭重地請求:
    “如果您知道的話,請現在就告訴我真相。”
    路聿青並不直接回答,而是簡單一句話從側麵點破:
    “集團權力內鬥,純粹的人更容易成為犧牲品。”
    “所以是斯家內部的問題?”阮流蘇不明白一個複雜的家族,組織架構錯綜複雜,這些三言兩語也說不清。
    路聿青盡量嚴謹:“不全是。”
    阮流蘇明白路聿青的難處,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所以說斯見微早就知道了這些事,但他沒告訴我,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