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野蠻首領不肯停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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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梔的主動像是一滴落入滾油的火星,瞬間引爆了男人體內所有被強行壓製的瘋狂。
他體內的能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卻不是破壞,而是以一種更洶湧、更原始的方式,全部傾注在了她身上。
洞內的空氣被擠壓、升溫,曖昧得近乎窒息。
原本隻是虛虛圈著她的藤蔓,在這一刻仿佛活了過來。
它們不再滿足於簡單的圈禁,開始以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的方式,探索著她的每一寸。
一根最細的藤蔓順著她環住他脖頸的手臂滑下,冰涼的尖端拂過她的手背,然後靈巧地鑽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那不是強硬的控製,而是糾纏,帶著冰冷的、屬於植物的占有欲。
另一根藤蔓則纏上了她的腳踝,緩緩向上,撫過她的小腿,最終停留在膝彎處,將她的腿更緊地勾向他的腰側。
這個姿勢讓沈梔徹底失去了所有支撐,全身的重量都掛在了他身上,被他用臂彎和藤蔓牢牢固定。
她像一張被巨獸捕獲的蝶,翅膀被縛,隻能在他懷中無助地顫栗。
事情開始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野獸的邏輯簡單而直接。
他品嚐到了甜美的滋味,並且得到了令他愉悅的回應,於是他便想要更多,想把這份甜美徹底揉進自己的骨血裏,完全占有。
他不懂得如何交流,藤蔓便成了他延伸的觸手和唯一的語言。
它們時而收緊,將她勒得更緊,感受她柔軟的身體與他堅硬胸膛的碰撞;時而又會鬆開一些,在她身上遊走,像是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寶的輪廓。
沈梔的大腦已經完全無法思考,感官被前所未有地放大。
她能感覺到他唇舌的滾燙,能感覺到他身上肌肉的賁張,更能感覺到那些冰涼滑膩的藤蔓在她肌膚上留下的詭異觸感。
這是一種極度危險又極度刺激的體驗。
他就這樣不知饜足地靠近著她,掠奪著她口中的每一絲空氣。直到沈梔覺得自己快要被溺死在這場風暴裏,意識都開始渙散時,他才終於鬆開了她。
男人用額頭抵著她的,灼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那雙幽綠的獸瞳在昏暗中亮得驚人,裏麵翻湧著還未平息的欲望和一絲純粹的困惑。
他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該做什麽。
就在沈梔以為自己能喘口氣時,一根藤蔓卷著什麽東西,遞到了她的唇邊。
沈梔定睛一看,那是一塊拳頭大小、散發著瑩瑩藍光的晶核,裏麵蘊含的能量精純而龐大,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愣住了。
這是在投喂她?
像野獸捕獵到最肥美的食物後,叼回巢穴與伴侶分享一樣。
這個認知讓她心底湧上一股哭笑不得的暖流。這頭凶巴巴的野獸,表達好感的方式還真是……
她搖了搖頭,聲音因為缺氧而沙啞不堪:“我不用這個。”
男人似乎無法理解她的話,隻是固執地將晶核又往她唇邊送了送,喉嚨裏發出催促般的低咕。
見她遲遲不肯張嘴,他眼中的困惑更深了,甚至還帶上了一絲煩躁。
仿佛在奇怪,這麽好的東西,她為什麽不要?
腰間的藤蔓不悅地收緊了一瞬。
沈梔立刻讀懂了他的情緒。
她知道跟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講道理是行不通的。
她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他布滿紋路的臉頰,然後湊過去,主動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一個安撫的,帶著討好意味的吻。
果然,男人的身體瞬間僵住。
藤蔓的力道一鬆,眼中的煩躁也褪去了不少。
她趁機將那枚晶核推開,然後把臉埋進他的頸窩,像隻尋求庇護的小貓,依賴地蹭了蹭,聲音又軟又倦:“我困了,想睡覺。”
睡覺?
這個詞似乎觸動了他腦中某根模糊的弦。
他知道,懷裏這個小東西很脆弱,需要休息。
男人沉默了片刻,終於不再執著於投喂。
他抱著她,調整了一個姿勢,讓她能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懷裏。
那些原本在她身上四處遊走的藤蔓也安分下來,隻是將她更緊密地控在懷中,形成一個溫暖而安全的囚籠。
洞內的篝火漸漸熄滅,隻剩下幾點猩紅的火星。
黑暗與寂靜重新籠罩了這片空間。
被他身上的熱度包裹著,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沈梔那根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終於徹底鬆懈下來。
在意識沉入黑暗的最後一刻,她感覺到一個粗糙又冰冷的觸感,在她的臉頰上,笨拙地、溫柔地蹭了一下。
…………
再次醒來時,沈梔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片不同尋常的安靜。
那種藤蔓蠕動時細微的摩擦聲,那種時刻縈繞在身側的、帶著生命力的冰冷觸感,全都消失了。
她動了動,發現自己依然躺在顧懲的懷裏,身上蓋著他的作戰服。
但那種被藤蔓死死圈禁的窒息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寬闊而安穩的懷抱。
山洞裏很暗,隻有洞口縫隙透進來的微光,勾勒出男人沉睡的輪廓。
沈梔緩緩抬起頭。
恰在此時,男人似乎有所察覺,長而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然後,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那是一雙黑色的、深不見底的眼眸。
昨夜那片幽綠駭人的冷光已經盡數褪去,隻在眼底深處殘留著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墨綠。
那雙眼睛裏沒有了野獸的冰冷與占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情緒風暴。
有剛剛清醒的迷茫,有對自己身體變化的驚疑,有回憶起昨夜片段的震動,最終,所有的情緒都匯聚成了一種幾乎將他淹沒的恐慌與無措。
隻一眼,沈梔就知道。
他恢複理智了。
那個把她當成私有物,用藤蔓將她捆綁,笨拙地親吻她、投喂她的野獸消失了。
現在在她麵前的,是顧懲。
一個清醒地知道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麽混賬事的,顧懲。
幾乎在她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顧懲也徹底清醒了。
昨夜那些混亂、瘋狂、被本能主宰的畫麵,如同破碎的潮水,爭先恐後地湧入他的腦海。
他看到自己半人半怪物的醜陋模樣,看到她眼中的驚愕,看到自己如何像一頭失控的野獸,粗暴地吻她,用藤蔓將她禁錮……
他甚至,還學著動物的姿態,用那張布滿醜陋紋路的臉,去蹭她細膩溫軟的臉頰。
一樁樁,一件件,清晰得讓他無地自容。
她一定被嚇壞了。
她一定覺得他惡心透了。
一個怪物。
這個認知一下子讓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顧懲的身體瞬間繃緊,抱著她的手臂也下意識地僵硬起來。
他沒想到她會跟過來,更沒想到,她會看到自己最不堪、最失控的一麵。
她醒著的時候,他被本能驅使,隻想將她揉進懷裏,讓她身上沾滿自己的氣味。可現在,理智回籠,他卻隻想逃離。
他猛地錯開視線,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怕,怕從那雙清澈的眸子裏,看到他預想中的厭惡、恐懼和鄙夷。
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僵硬地、一點一點地,試圖鬆開自己的手臂,想把她從自己這個“怪物”的懷裏放開,還她自由和安全。
可他的動作是那麽遲疑,那麽緩慢。
手臂的肌肉繃得像鐵塊,理智在叫囂著快放手,別再嚇到她。可身體深處那股剛剛被壓製下去的本能,卻在無聲地抗拒著。
不想放。
一點也不想。
於是,他就維持著這個想放又不敢放的姿態,僵在了那裏。高大的身軀,此刻卻透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狼狽與脆弱。
山洞裏一片死寂,隻有兩人交錯的呼吸聲,在冰冷的空氣裏,清晰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