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高冷學神表一不一 (番外—解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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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燒開的聲音,在安靜的公寓裏顯得格外清晰。
    沈梔倒了杯溫水,轉身遞過去。
    “喝點水吧。”
    她這才發現,謝秋鶴還站在玄關的位置,一動未動。
    高大的身影在暖黃的燈光下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將小小的玄關占得滿滿當當。
    他的目光,從她轉身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離開過。
    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審視,不放過任何一寸,從她挽起的頭發,到她穿著毛絨拖鞋的腳尖。像是在用目光,一寸寸地丈量,標記自己的所有物。
    謝秋鶴的視線落在她遞過來的水杯上,然後是她白皙的手指。
    他伸出手,接過杯子。
    指尖不可避免地碰觸到了她的。
    溫熱的,柔軟的。
    一股細微的電流從接觸點炸開,瞬間竄遍四肢百骸。
    他握著玻璃杯的手指收緊,骨節因為用力而微微凸起。
    那隻潛伏在他身體裏的野獸,在這一刻嚐到了第一口甘泉,卻因此而變得更加焦躁與饑渴。
    他垂下眼,沉默地喝了一口水。
    溫熱的水流滑過喉嚨,卻絲毫無法緩解那種從靈魂深處泛起的燥意。
    沈梔收回手,仿佛沒注意到他瞬間僵硬的身體和沉下來的呼吸。
    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快九點了。
    “你吃晚飯了嗎?”她問。
    謝秋鶴拿著水杯的動作一頓。
    晚飯?
    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過遙遠。
    他的生活被工作和數據填滿,吃飯隻是為了維持身體機能運轉的程序,大多數時候,他甚至會忘記。
    他沒有回答。
    沈梔也不需要他回答,從他那副樣子就能看出來。
    她從冰箱裏拿出兩個雞蛋和一些青菜。
    “我給你下碗麵吧,很快的。”
    說完,她就轉身進了廚房,熟練地係上圍裙。
    謝秋鶴站在原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空氣裏還殘留著她走過時帶起的一縷甜香。
    他放下水杯,跟了進去。
    廚房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擁擠。
    她一個人在裏麵時還顯得遊刃有餘,可當他一走進去,整個空間瞬間變得狹窄逼仄。
    他幾乎是貼著牆壁站著,才能勉強給沈梔留出轉身的餘地。
    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出去,小小的空間裏麵充滿了她的氣息,讓他沉迷。
    沈梔正低頭切著蔥花,刀工很好,嗒嗒嗒的聲音清脆又富有節奏感。
    她似乎沒有因為他的闖入而感到任何不適,甚至頭都沒抬。
    “冰箱裏好像還有點鹵牛肉,你要吃嗎?”
    “……嗯。”一個單音節從他喉嚨裏擠出來,有些沙啞。
    沈梔從冰箱裏拿出用保鮮盒裝好的鹵牛肉,切成薄片。
    鍋裏的水已經開了,她把麵條下進去,白色的霧氣蒸騰而上,模糊了她的眉眼,也讓這間小小的廚房,充滿了溫暖的人間煙火氣。
    謝秋鶴就站在她身後不到半米的地方。
    這個距離,近到他能清晰地聞到她發間的洗發水香氣,混合著食物的香氣,形成一種讓他近乎眩暈的味道。
    他能看到她因為低頭,而露出的那截白皙的後頸。
    燈光下,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每一次轉身,衣角都會輕輕擦過他的西裝褲腿。
    每一次輕微的碰觸,都像一點火星,落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他體內的饑餓感,此刻具體成了一種強烈的衝動。
    他想伸出手,從身後抱住她。
    想把臉埋進她的頸窩,感受她的溫度,呼吸她的氣息。
    想用自己的雙臂,將她完完整整地圈禁在自己的範圍內。
    這個念頭,瘋狂地纏繞著他的理智。
    他握在身側的雙手,攥了又鬆,鬆了又攥,手背上青筋畢露。
    “能幫我把那個碗拿一下嗎?就在你左手邊的櫃子裏。”沈梔的聲音忽然響起。
    謝秋鶴的思緒被打斷,他有些僵硬地轉過身,拉開吊櫃的門。
    裏麵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碗碟,帶著可愛的卡通圖案,一看就是她的風格。
    他拿了一個最大的麵碗出來。
    沈梔接過碗,指尖又一次擦過他的手背。
    這一次,謝秋鶴沒有再掩飾自己的反應。
    他反手,用指腹在她細膩的皮膚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那動作很輕,很短暫,卻帶著不容錯辨的暗示和貪戀。
    沈梔抬起眼,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裏。
    那裏麵,是壓抑到極致的瘋狂,是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要將她牢牢地困在其中。
    她卻隻是彎了彎眼睛,笑了。
    “謝謝。”
    她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將切好的蔥花和牛肉片碼在碗底,然後用長筷將煮好的麵條撈了進去,最後澆上一大勺滾燙的鮮湯。
    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就好了。
    她把麵端到小小的餐桌上,又返身拿了筷子。
    “吃吧。”
    謝秋鶴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
    他沒有立刻動筷子,隻是看著她。
    沈梔給自己也盛了一小碗麵,她坐在他對麵,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不合胃口?”她見他不動,歪了歪頭。
    謝秋鶴這才拿起筷子。
    他的動作有些生疏,和他平日裏運籌帷幄的精英形象截然不同。
    麵條很香,牛肉鹵得恰到好處,湯底鮮美。
    這是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一碗麵。
    可他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食物上。
    他看著坐在對麵的女孩,看她被熱氣熏得微微泛紅的臉頰,看她小口小口吃東西時,微微鼓起的腮幫,像一隻正在進食的倉鼠。
    胸腔裏那塊長久以來空洞冰冷的地方,被一種溫熱的、柔軟的情緒,一點點填滿。
    他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隻是看著她。
    那目光太過專注,太過灼熱。
    沈梔就算想假裝不知道,也做不到了。
    她抬起頭,嘴裏還嚼著麵條,含糊地問:“怎麽了?”
    “好吃。”他回答。
    “好吃就多吃點啊。”沈梔催促道。
    他卻搖了搖頭,目光依舊膠著在她臉上,一字一頓地開口。
    “我看著你,就飽了。”
    這句話,配上他此刻眼中濃得化不開的偏執,像一句露骨的情話,又像一句危險的宣言。
    沈梔的動作停住了。
    她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個占有欲和控製欲都爆表的瘋子,在她麵前,卻總是表現得像一隻小心翼翼,試圖靠近,又怕嚇跑獵物的野狼。
    笨拙,又可愛。
    她咽下嘴裏的麵,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然後,她站起身,繞過小小的餐桌,走到他身邊。
    她在他身旁停下,然後,俯下身。
    一個帶著麵條熱氣和她身上甜香的吻,輕輕地,落在了他的唇角。
    “那怎麽行。”
    她的聲音很輕,“我做的麵,可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