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八零首富的專屬大美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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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片詭異的寂靜中,一個溫潤的男聲在院門口響起,打破了僵局。
“我來接她。”
眾人聞聲望去,隻見任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
他今天也穿得格外正式,一身剪裁合體的深色西裝,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院內,當他看到沈梔時,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裏,也閃過了一瞬的驚豔。
他站在那裏,像一道分界線,將院子裏的雞零狗碎和外麵的世界隔絕開。
那份驚豔很快就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因為他看見了,院子裏幾個年輕男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和欲望。
巷子口扒著牆頭看熱鬧的,眼神也不那麽幹淨。
一種自己的東西被旁人覬覦的不悅,悄然浮上心頭。
但他臉上的教養和風度沒有絲毫破綻,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溫柔笑意。
他沒有理會院子裏任何其他人,徑直穿過人群,一步一步,走到了沈梔麵前。
“很漂亮。”他低聲說,聲音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然後,在所有人,尤其是沈歲那幾乎要噴火的目光中,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牽起了沈梔的手。
她的手有些涼,軟得像沒有骨頭。
他稍一用力,就將她從那片令人不快的目光中帶了出來,護在自己身側。
“走了。”他對還在發愣的沈建國和劉芬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帶著沈梔朝外走去。
巷子口,三輛擦得鋥亮的黑色轎車一字排開,氣派非凡。
在這個自行車都還是稀罕物件的年代,這樣的排場,讓整個巷子都沸騰了。
“我的乖乖,三輛小轎車來接親啊!”
“你懂什麽,那是上海牌的轎車!一輛就夠咱們這些人不吃不喝幹一輩子了!”
“何止啊,你們沒聽說嗎?任家送來的聘禮,那才叫嚇人!”
一個消息靈通的大娘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羨慕,“我聽我那在百貨大樓上班的侄女說了,光是‘三大件’,就是最新款的!外國進口的彩色電視機,雙開門的大冰箱,還有洗衣機!
另外還有一套金首飾,聽說是從香港那邊帶回來的時新款式!光現金,就包了一個一千八百八十八的大紅包!”
“嘶——”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一千八百八十八!
在人均月工資隻有幾十塊的八零年代,這筆錢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劉芬的耳朵尖,一字不落地全聽了進去,一張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菊花,腰杆挺得筆直,仿佛那些聘禮都是給她的。
沈建芳冷眼看著,撇了撇嘴。
很快,後麵兩輛車開始裝東西。
說是裝嫁妝,可動靜小得可憐。
兩個半大小夥子,一人抬著一頭,就把沈梔的全部家當——一個半舊的樟木箱子,給抬上了第二輛車的後備箱。
箱子不重,抬起來的時候還晃蕩了一下,發出了空洞的聲響。
有眼尖的鄰居忍不住嘀咕:“這就沒了?嫁到首富家,嫁妝就一個箱子?”
“你還指望劉芬能拿出什麽好東西?我瞅著那箱子裏,估計就兩床新棉被,還是大姐沈建芳昨天逼著她去買的。”
“嘖嘖,真是做得出。吞了人家侄女爹媽的賠償金,拿了人家婆家天價的聘禮,結果就陪嫁一個空箱子?這臉皮,比城牆還厚!”
這些話不大不小,正好飄進沈建國和劉芬的耳朵裏。
兩口子臉上的得意笑容頓時僵住了,青一陣白一陣,偏偏又發作不得,隻能幹瞪眼。
沈梔對身後的鬧劇充耳不聞。
任景親自為她拉開了第一輛車的車門,用手擋在車門頂上,護著她的頭。等她坐穩了,他才繞到另一邊,坐了進來。
司機是任家的老人,見人都上齊了,便穩穩地發動了車子。
車門關上的瞬間,外麵所有的嘈雜都被隔絕在外。
車內鋪著柔軟的灰色地毯,空氣裏有股淡淡的皮革和冷冽的鬆木香氣,是任景身上的味道。
沈梔規規矩矩地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攥著旗袍的一角。
她能感覺到,身旁的男人一直在看她。
那道目光並不灼熱,卻像帶著實質的重量,從她挽起的發髻,滑到纖細的脖頸,再到旗袍包裹下玲瓏的曲線,最後停在她微微泛紅的耳垂上。
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臉頰發燙,隻能把頭垂得更低,假裝在看自己的鞋尖。
車內安靜極了,隻有發動機輕微的嗡鳴聲。
“緊張?”
任景終於開口了,聲音溫和,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梔身子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然後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渴不渴?”他又問。
他從旁邊的暗格裏拿出一個軍綠色的保溫杯,擰開蓋子,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麵前。
“……不、不渴,謝謝。”她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哼。
任景沒有收回手,依舊舉著那杯水,杯口冒著淡淡的熱氣。
他的手指修長幹淨,骨節分明,握著白色的搪瓷杯,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
兩人僵持了幾秒,沈梔最終還是妥協了。
她抬起頭,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伸出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水杯。
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手指,他的指尖是溫熱的,而她自己,卻是一片冰涼。
她飛快地縮回手,像是被燙到一樣。
任景看著她這副受驚小兔般的模樣,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他靠回椅背,姿態放鬆,雙腿交疊,慢條斯理地開口:“不用怕我。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夫妻了。”
他說“夫妻”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但沈梔卻從中聽出了一股占有欲。
她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溫熱的水滑過喉嚨,讓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一些。
當然,這隻是表象。
她心裏的小人兒早就樂開了花。
看看,多會演。
這溫柔體貼的丈夫角色,簡直是信手拈來。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底細,她現在恐怕真的要被感動得稀裏嘩啦,以為自己嫁了個絕世好男人。
“你的嫁妝,”任景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隨口問道,“他們給你準備了什麽?”
沈梔捧著杯子的手一頓,眼眶瞬間就紅了。
她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裏的情緒,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委屈和難堪。
“……二嬸給準備了兩床新被子,還有一個……箱子。”
“嗯。”任景應了一聲,語氣聽不出喜怒。
他沒再追問,隻是抬手,用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角。
那裏並沒有眼淚,隻有一點點濕潤的痕跡。
他的動作很輕,帶著一點安撫的意味。
“以後,你想要什麽,都告訴我。”他看著她,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任家,什麽都給得起。”
隻要你乖乖聽我話。
這句話在他的心裏打了一個轉,沒有說出口。
車子轉過街角,將沈家所在的破舊巷子徹底甩在身後。
沈梔抬起頭,透過車窗,正好看到沈歲站在巷口,正死死地盯著這輛車。
那張漂亮的臉上,滿是嫉妒和不甘,表情扭曲得有些猙獰。
沈梔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