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零首富的專屬大美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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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離了那片陳舊的磚瓦房,拐入一條寬闊幹淨的柏油馬路。
路兩旁是高大的梧桐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光影斑駁。
沒多久,車隊緩緩停在一棟精致的西式小洋樓前。
小樓一共三層,帶著一個收拾得幹淨整潔的小花園,在這個年代,能住上這樣的房子,其家底的殷實可想而知。
司機拉開車門,任景先下了車,依舊體貼地護著沈梔的頭頂,等她站穩。
後麵兩輛車裏的人也陸續下來了。
沈建國和劉芬一輩子沒見過這陣仗,看著眼前漂亮的大房子,眼睛都直了。
劉芬更是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家男人的胳膊,壓著嗓子,語氣裏是藏不住的激動:“建國,咱以後……咱以後可就是首富的親戚了!”
沈建國挺了挺胸膛,努力做出一副見過世麵的樣子,可那四處亂瞟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
跟著一起來的大姑沈建芳,則更多的是鬆了口氣。
她看著這棟房子,又看了看站在車邊,被任景小心護著的沈梔,心裏想著,丫頭以後總算是有個好歸宿了,不用再跟著她二叔二嬸吃苦。
任家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衣著都十分得體,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他們看到跟著任景下車的沈梔時,小聲交談的聲音都停頓了一下。
這些親戚們或多或少都聽說了,任景今天要娶的,是早年救過老爺子性命的那戶人家的孫女。
在他們想來,那樣的人家出來的姑娘,怕是又土又怯,上不了台麵。
剛才看到那寒酸得可憐的嫁妝時,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看好戲的神情。
可現在,所有幸災樂禍的念頭,在看到沈梔那張臉和那身段時,都煙消雲散了。
別的不說,光是這張臉,就足以壓過在場的所有年輕女性。
就算是個花瓶,那也是最頂級的青花瓷瓶,擺在家裏看著也舒心。
任景一向不喜歡旁人用那種眼神打量他的所有物,他微微蹙了下眉,不動聲色地側身,將那些探究的視線大部分都擋在了自己身後。
他牽著沈梔,穿過人群,走進了客廳。
客廳寬敞明亮,沙發上坐著一對氣質儒雅的中年夫婦。
男人穿著一身中山裝,不怒自威,正是任景的父親任明遠。
女人則穿著一件寶藍色的改良旗袍,戴著珍珠耳環和項鏈,溫婉端莊,是任景的母親周雅蘭。
“爸,媽。”任景開口。
周雅蘭的目光落在沈梔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眼裏的滿意幾乎要溢出來。
這姑娘比上次來時要漂亮多了,而且上次沒有仔細看,這次仔細一看,沈梔眉眼溫順,看著就不是個惹是生非的性子。
他們任家家大業大,也不需要靠聯姻錦上添花。
隻要兒子喜歡,家裏安安生生的,比什麽都強。
“過來,孩子。”周雅蘭笑著朝沈梔招了招手,語氣親切。
沈梔順從地被任景拉到她麵前,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叔叔,阿姨。”
“哎,還叫什麽阿姨,該改口了。”
周雅蘭拉住她的手,從手腕上褪下一個通體翠綠的玉鐲,不由分說地戴在了沈梔的手腕上,“這是媽給你的改口禮,以後,就把這裏當自己家。”
鐲子入手冰涼,質地細膩,一看就價值不菲。
沈梔的手腕纖細雪白,襯得那抹翠綠愈發鮮亮。
她受寵若驚地抬起頭,看了看周雅蘭,又求助似的看向任景。
任景對她安撫地笑了笑:“媽給你的,收著吧。”
一旁的任明遠從頭到尾沒說話,隻是在沈梔看過來的時候,威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緩和,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兒媳。
沈建國和劉芬站在後麵,看著這和諧的一幕,心裏樂開了花。
看這親家的態度,以後指定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見過長輩,沈梔便被兩個女人領著,送去了二樓的新房。
其中一個是任景的姑姑任美娟,另一個是他的表姐林悅。
這兩人是周雅蘭特意安排的,都是家裏性子最溫和好相處的。
推開房門,饒是沈梔早有準備,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房間很大,鋪著柔軟的羊毛地毯,南麵是一個帶紗簾的大窗戶,窗下擺著一張梳妝台。
房間中央,是一張鋪著大紅色龍鳳呈祥被褥的婚床。
床的對麵,立著一個嶄新的大衣櫃。
這屋裏的每一樣擺設,在外麵都是稀罕物。
“哎喲,這孩子,可真漂亮。”任美娟一看到沈梔,就忍不住感歎。
她原先還擔心鄉下丫頭配不上自家侄子,現在一看,是她想多了。
“是啊,表嫂這身旗袍真好看,比畫報上的明星還俊。”林悅年紀小些,說話也更直接。
她好奇地圍著沈梔轉了一圈,“表嫂,你這頭發是怎麽挽的?真好看,回頭教教我唄?”
沈梔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紅,小聲應著。
任美娟笑著拉了林悅一把,“行了你,別嚇著你表嫂。快坐下歇歇,今天累了一天了。”
她把沈梔按在床沿坐下,又端了杯泡好的糖水過來,“來,喝口水潤潤嗓子。”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沈梔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隻是捧著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
任美娟和林悅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了數。
這新娘子,漂亮是真漂亮,性子也是真軟。
看著就讓人心疼,說不出半句重話。
兩人又陪著說了會兒話,無非是些“任景性子好,對你是真心的”、“以後有什麽事就跟我們說,別自己憋著”之類的場麵話。
沈梔全程低著頭,乖巧地聽著,偶爾點點頭,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這副樣子,讓任美娟和林悅越發放心了。
等她們離開後,房間裏總算安靜了下來。
沈梔剛鬆了口氣,房門又被敲響了。
“梔梔?”是沈建芳的聲音。
“大姑。”沈梔連忙起身去開門。
沈建芳走了進來,她先是環顧了一圈這間豪華的新房,然後拉著沈梔的手,眼眶就紅了。
“好,好……以後你就在這兒好好過日子,再沒人敢欺負你了。”她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紅布包,塞到沈梔手裏,“這是大姑給你的一點心意,不多,你拿著傍身。”
沈梔捏著那個小小的布包,能感覺到裏麵有幾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幣。
在這個年代,這份心意已經很重了。
“大姑……”她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
“傻孩子,哭什麽。”
沈建芳幫她擦了擦眼角,“你嫁到任家,是大福氣。以後要學著機靈點,好好跟任景過日子,早點生個孩子,這地位才算穩。”
她頓了頓,臉色嚴肅了些,“還有,你二叔二嬸那一家子,你得防著點。他們是什麽人,你比誰都清楚。別讓他們黏上來吸你的血。你現在是任家的媳婦,腰杆子要挺直了,不用怕他們。”
“還有,你那些嫁妝……”
這些話,樸實又直接,卻句句都是為她著想。
沈梔用力地點了點頭,“大姑,我知道了。謝謝你。”
“行了,大姑就送你到這兒了。你別出來了,就在屋裏等著任景回來就行。”沈建芳拍了拍她的手,又囑咐了幾句,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房間裏再次隻剩下沈梔一個人。
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人。
酒紅色的旗袍,雪白的肌膚,烏黑的頭發,還有手腕上那抹鮮亮的翠綠。
她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那個玉鐲,又打開了沈建芳給的那個紅布包。
裏麵是二十塊錢,對於一個普通工人來說,是一兩個月的工資了。
沈梔把錢小心地收好,看著鏡子裏自己那雙水汽氤氳的眼睛,裏麵盛滿了恰到好處的期待與羞怯。
